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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虽然一直不干涉皇权朝政,但事关民生百姓,天下大事,还是知道的,没做到盲眼瞎。只不过,到底是大隐隐于市太久太久了。谁谋反乱政,谁包藏祸心要把南楚皇室推下台,这等事情,朝代更替,他们不管,自然也不理会。
哪怕,花颜发现了铁矿,感慨两声,当时也就略过去了。
“这一大片地方,哪里适合藏兵?”安十七在一旁开口。
“哪里都适合。地方太大了,山势都差不多。”安十六道,“有水源的地方也不少。”说完,他看着云迟,“殿下,若是这里有藏兵,我们只几个人,再加上您的凤凰卫,怕是也带不走少主。一旦苏子折调动兵马围追堵截,我们十分被动。”
“嗯,距离这里最近的朝廷养兵便是北安城的兵马了。”云迟目光中多了沉思,“要想救花颜,得先查出苏子折的兵马在哪里?想法子收缴除去。”
“这就不是一两日能做到的了。”安十七看着云迟。
云迟沉默下来。
他当然想尽快见到花颜,他想她都快想疯了,但是若苏子折真有兵马在这里,他一定要准备万全,不能在救花颜时带着她陷入被动。
云迟沉默许久,对云暗吩咐,“你的隐藏功夫好,去查苏子折隐藏的兵马下落。”话落,他伸手在地势图上指了几处,“着重查这几处。”
云暗应是,但没立即离开,而是试探地问,“殿下,属下离开的话,没几日回不来。”
云迟点头,“本宫这几日不离开这里,等你回来。”
云暗颔首,再不犹豫,立即去了。
云迟转向安十七,“十七,你去一趟北安城,见苏轻枫,命他带兵将北安城的所有兵马,集结到寒洲关。”
安十六立即说,“殿下,您派走了云灭、云暗,如今又派走我,不会再将十六哥派走吧?公子吩咐我二人跟着您的。”
云迟摇头,“十六跟着我,不会再派出去,派你去,是因为你对北安城熟悉,苏轻枫也识得你。”
安十七松了一口气,“行,我这就去。”
转眼,房中只剩下了安十六,安十六想着如今殿下身边三人走了俩,近日他得更多几分小心了。
安十六盯着云迟,在云暗、安十七离开一日后,没发现云迟再发烧,才彻底将心放进了肚子里,天不绝开的滋补的方子,在云迟退烧后,便一日三顿地给他吃着,两日后,将他苍白的容色养回了几分气色。
云迟虽然着急,但一场高热似乎让他整个人彻底冷静了下来,每日等待消息的同时,便研究那份地势图,将荒原山依照着安十六画出的这幅地势图指定了好几个计划,都是针对苏子折一旦有屯兵在此的情况下,该怎么收复这些兵马的。
同时,怎么救出花颜,他更是想了又想。
如今满打满算,从他见到云暗之日起,到现在,已过了七八日,这七八日里,还再加上云暗从荒原山进京的时间,十几日,不知她可还好?
他攥了攥手,对安十六问,“荒原山的梅花可是已经凋谢了?”
安十六摇头,“还早,荒原山寒冷,梅花的花期长,最少还要半个月,是殿下来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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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明天见~
第三十六章 (一更)
虽然到了春季,从江南到江北,已飘了春雨,但不包括寒冷的北荒之地。
荒原山位于南楚最北端,只有夏季时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其余季节,刮风下雨飘雪,最长的季节是冬季,长达五六个月。
荒原山除了寒冷的松柏白杨树外,最多的便是白桦林和梅树。
三月,就连京城都到了春风拂面的季节,但荒原山各处还积满了雪,梅花虽已开过了最盛时,但如今依旧在开着。
只是在山里面,积雪多的地方,小城镇里自是看不见的。
花颜同样在心里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她捧进屋子里的那支梅花,养了七八日,就落了,又命玉玲出去折了一支养在屋子里,每日里,屋子里都飘着梅香。
苏子折一直等着京中传来云迟公然天下休妻的消息,他就不信了,云迟能为了花颜连老子也不顾了。可是等了多日,也没等到消息,甚至连云幻的娘都没传来消息。
他再过了七八日后,等的十分烦躁,便来找花颜的麻烦。
花颜自从云暗回京后,不踏实飘荡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实处,她想,云迟知她懂她,定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她活了两辈子,从来就知道什么是自己最想要的。
她可以委屈自己得不到,但不能委屈自己不努力去得到。
她安然若素地每日安心养胎,闲的无聊,便让苏子斩给他淘弄画本子。
苏子斩没意见,便让人给她弄了一堆画本子。
上一世,才子佳人的画本子花静看时,怀玉只摇头温和地笑笑,而这一世,以前花颜抽空看时,被苏子斩撞见过,嗤之以鼻地嘲笑她,如今,他默不作声地陪着她看上几页,似乎也能从中品出几分趣味。
花颜也发现了,他似乎十分珍惜这段时光。
无论是怀玉,还是苏子斩,都是聪明的,二者合一后,更是聪颖剔透。
花颜隐隐地觉得,苏子斩大约是知道的,无论是对云迟秉性的了解,还是对于她的了解,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儿,他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
只不过,他不说而已。
白日里,花颜懒懒散散地看着画本子养着胎,夜深人静她睡不着,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才会想,云迟何时来,他定然不会全无准备地来,而苏子斩在见到云迟后会如何做,苏子折又会如何做。
她反复地想着,想了好几个可能,但不到那一日,还是猜不透。
四个多月的肚子,已渐渐地显怀,只不过,因她身体不好,折腾的有些过,所以,她过于清瘦,穿了宽大的衣服,也不太显眼。
苏子折虽没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却隔三岔五都会来气上她一气,似乎想把她气死算了,她从最开始的与他针锋相对,横眉怒目,话语锋利不饶人,到如今,渐渐的心态平和了,任凭他说什么,她都当听不见。
他冷嘲热讽也好,心毒嘴毒也罢,总之,她都听不见。
苏子斩的涵养却到底不如上一辈子好,有两次,险些不管不顾与苏子折动起手来,还是花颜拦住了。
如今的苏子斩虽将伤势养好了几分,但到底他伤势有些重,那些日子又因为她不眠不休将身子骨折腾的有些狠了,所以,伤势十分难养。
但到底,难养也是在慢慢好转。
苏子斩只要不面对苏子斩时,心态似乎受花颜感染,也十分平和。
自从那日云暗送信回京后,他似乎又将花颜管了起来,花颜每日看画本子、下棋、在院内散步都被他安排了时辰,一日三餐,也是盯着她吃了多少。
除了这种常规管制外,其余时候,他对花颜倒是极为纵容的。
不过花颜也不怎么娇气了,至少,不总是孕吐了,随着她渐渐吃下东西不吐,显而易见的气色也好了。
二人相处,虽没有回归到前世,也没回归到以前不知苏子斩身份时,但又是另一种平和。言谈话语中提起以前,倒也坦然。
不过苏子斩和花颜越是这样,苏子折气怒中的暴躁和焦躁在二人对比下越是显而易见。
就如这一日,苏子折失去了耐心,又找来了这一处院落。
见苏子斩与花颜在围炉下棋,玉玲在重新给花颜的花瓶换新的梅花,他一脸煞气地进了屋,死死盯住二人。
二人仿佛无所觉,依旧下着棋,谁也没看他。
苏子折忽然拔剑,对着苏子斩的后背心刺去。
苏子斩腰间的软剑瞬间出鞘,挡住了后背心的一剑,他转眸,沉着脸看着苏子折,“你又发什么疯?”
苏子折阴狠地盯着苏子斩,“你告诉我,你怎么帮了云迟?”
花颜闻言“啪”地扔了手中的棋子,砸在了棋盘上,怒道,“苏子折,你还要不要点儿脸?别以为我们一再容忍你,你就隔三岔五过来嚣张找事儿。你他妈的看着人好欺负是吗?看着我们心软是吗?你真要屠城,你就去啊!我还就从今日起,不在乎天下百姓了呢。我他妈的不要仁善之心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苏子折猛地转头盯死了花颜,阴狠地说,“怎么?我说错了?若不是他身上有解万蛊之毒的血药,怎么能如今京中还没消息露出来?还依旧让云迟有恃无恐?”
花颜冷笑,“我看你每日都比前一日要疯上许多。他每日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是怀疑自己的本事看不住他?至今没消息,我高兴着呢,怎么着吧?谁他妈的乐意被人休弃?”
花颜在市井中学的骂人的话有多久没用了?还记得曾经有一个杀猪的看她与夏缘两个小姑娘好欺负,讹上她了,那老泼妇指着她们鼻子骂,要钱不要,要让她们两个小姑娘给他丈夫做妾,以人抵债,因为那老泼妇生不出孩子,又没人乐意给那丑屠夫做妾,她便想了讹诈外地的小姑娘的主意,这多稀奇?
夏缘气的都哭了,从没见过那样的人,她当时若是拉着夏缘一走了之,也不是不能,但终究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她现学现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终什么难听的话也都砸给那老泼妇,直将她骂的先动了手,然后好好地收拾了她一顿。
然后,她又使了银子给府衙的县老爷,将那老泼妇夫妇给关了一年。
这才解了夏缘的气。
夏缘当初羞愤的不想认识她,但又十分解气地觉得这么治那泼妇似乎正对症。
如今,她看着苏子折,恨不得学了那泼妇,骂死他算。
花颜如今虽然还没说太脏的话,但语气却十分有泼妇的模样了,这让苏子折似乎对她重新长了见识。他不怒反笑,“他不休你,你正高兴?做梦!”
花颜气不顺,“拿开你的剑,滚远点儿。爱杀谁杀谁,别再我这面前碍眼。”
“爱杀谁杀谁?”苏子折眯起眼睛,猛地将剑转眼架在了玉玲的脖子上,“我杀了她,你也没意见?”话落,他阴狠地笑,“你可别忘了,数日前,你已经背了一条人命了,玉漱半夜里没来找你?”
花颜一瞬间沉默了,脸色十分难看。
玉漱的死,她多少有些难辞其咎,如今玉玲,虽是他的人,但到底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多有本事,他怕是也说杀就杀。不管是不是他自己的人。
这个人,他是从白骨山里爬出来的魔鬼,心里何等的扭曲。
玉玲则一动不动地跪坐着,面色平静,似乎苏子折杀了她,她也没有意见。
苏子斩忽然暴怒,伸手弹开了苏子折的剑,脸色森寒地说,“苏子折,玉家的人在你手里,就是这般对待的吗?你还有没有人性?”
苏子折哈哈大笑,嘲讽地看着苏子斩,“怎么?你开始心疼玉家人了?那有本事,你争天下啊!玉家人是因为你不争才投靠我,只要你争,玉家人就是你的。”
苏子斩也沉默下来。
屋中静静,只能听到火炉里劈里啪啦燃烧的炭火声,以及外面偶尔的风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苏子折又要嘲笑苏子斩窝囊废时,苏子斩淡淡地开口,“哪怕是玉家人都死了,不该是我的江山,我也不争,你乐意杀就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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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三十七章 (二更)
苏子斩不会争江山,他的心思始终在恢复记忆后,哪怕有对感情的挣扎走不出放不下又拾不起心怀愧疚想要弥补却补不上,但却从没想过,要争这江山。
这江山天下,是云迟的,他了解云迟,比谁都知道,他适合坐储君,更适合坐这南楚江山的帝王宝座。
更何况,后梁早已经淹没在了历史里,早已成为历史,四百年已过,除了想复国的人,除了乱臣贼子包藏祸心的人,还有几个百姓记得后梁?
哪怕,后梁历史让人拜读唏嘘,但也不过是文人学子偶尔感慨那么一句半句。
百姓们早已根深蒂固地只知道自己是生活在南楚的江山下。
不管南楚藏了多少污垢,至少百姓们如今还算安稳。
以云迟的能力,早晚有一日,会开创南楚新一个盛世,让天下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南楚四海升平。
可是多少人看不透!
尤其是玉家人看不透,以及,愿意追随他的那些人,都看不透。
他们只寄希望于苏子折或者他,颠覆南楚天下,复国后梁。
苏子斩说完一句话,不再看苏子折和玉玲,对花颜道,“你在屋中也闷了一日了,出去透透气,我陪你走走。”
花颜没意见,站起身,也懒得看苏子折,跟着苏子斩出了房门。
苏子折阴沉着脸看着二人走出屋,他收了剑,看着玉玲,“你一直跟在他们二人身边,当真没发现他们二人往外递送消息?或者,苏子斩有送血的解药进京给云迟?”
玉玲依旧跪在地上,摇头,木声说,“属下不曾发现。”
苏子折眯起眼睛,蹲下身,盯紧她,“苏子斩可有与你说过什么?我能相信你?”
玉玲依旧木着脸,“玉家人为着的永远是后梁江山,二公子没有争天下之心,只要大公子有,一日争天下之心不消,玉家人就会效忠大公子一日,绝无二心。主子若是不相信,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苏子折直起身,面无表情地说,“你起来吧!”
玉玲站起身。
苏子折看了一眼散乱的棋盘,冷笑一声,“一个比一个平和的棋风,能做什么?说什么没有仁善之心,鬼才相信。”话落,他转身走了出去。
院外,苏子斩陪着花颜在散步。
花颜在这院中转腻了,对苏子斩道,“外面有一片梅林,能去看看?”
苏子斩点头,“自然能。”
他吩咐人打开院门,陪着花颜向外走去。
苏子折随后跟了出来,见二人出院门,倒也没阻止,而是阴狠地说,“如今京中没消息传来,想必云迟正在焦头烂额的想法子。”
花颜当没听见。
苏子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天下要解蛊王之毒的法子,不止我的血,你别忘了花灼。云迟没办法,不见得花灼没办法。”顿了顿,他又道,“另外,云迟也不是没有本事,你切莫小看他。”
苏子折脚步一顿,面色铁青,“苏子斩,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云迟?”
“我只是就事论事。”苏子斩面色平静,“所以,你别把什么都赖到我身上。”
苏子折冷厉一笑,“不是你出的手就好,若是让我知道你出了手,我就先杀了她。别以为我真不会对她下手。一尸两命,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苏子斩眸子也渐渐染成黑色,“那你就先杀了我。”
“你若是与我作对,早晚有一日,我会杀了你。”苏子折转身走了。
花颜看着苏子折走远,心情被他这一趟破坏的极其不好,她手里握着手炉恼怒道,“这若是搁在以前,我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时,我一剑就能杀了他,让他再嚣张。”
苏子斩转过头,见她气的不行,他面色渐渐回温,“与他生什么气?他恨不得你气出个好歹来。”话落,蹙眉,“那一日,你能用枕头砸他,可还记得当时是怎么来了力气吗?”
提起这个,花颜就泄气,摊开自己的手,郁闷地说,“那一日大约是气坏了吧!一股冲劲,不知道怎么就将枕头扔出去了,那枕头其实也没多少分量。”
“虽是这么说,可是你如今还是连个枕头都扔不动,可见那点儿重量也不小。”苏子斩温声道,“别急,也许你体内的武功早晚有一日会恢复的,有这个征兆,也是不错。”
花颜攥了攥手指,还是绵软无力,她惆怅地点了点头,对苏子斩低声说,“其实,我是有点儿后悔了的。”
“嗯?后悔什么?”
“后悔在北安城那般不要命地救百姓维护云迟仁爱百姓的名声,将自己折腾到这步田地,受人拿捏钳制,半丝反抗不得。”
苏子斩停住脚步,知道花颜心中有多憋屈,这些日子,憋屈到都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质疑后悔的地步。他看着她的眼睛,问,“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来,你如今再仔细地想想,可还会那样做?”
花颜认真地想了想,最终又对自己无奈,“谁也想不到将来事儿,那会儿哪里知道我会落到这步田地,若是重来一次,还是会做的吧。”
“这就是了,哪怕后悔,也要做。这才是你。”苏子斩看着她,摘掉她头上一片梅花瓣,“别气了,气大伤身,对孩子不好。”
花颜点点头,将手放在小腹上,这个孩子刚怀上,就伴随着她折腾,但愿,他的所有苦都在她怀着他的时候受了,待生下来后,他一生都平安顺遂。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陪着他长大,她只知道,哪怕不要她的命,也要保他平安出生。
她抬眼看着苏子斩,见他眉眼温和,目光落在她身上小腹上,阳光打了一圈的光晕,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