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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比试,她输了,她心甘情愿退出,可纠缠了这么多年,这些感情岂是说收就能收得回来的。
宋轶正想着要如何开解她,慕眭亲自来告诉她说,不日要给慕容玖选驸马,宋轶整个人都不好了。
慕眭安抚她道:“不用担心,伏俟城的男儿并不比江左的差,来选驸马的也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是功勋权贵,功绩显赫之辈,她心中也有合适的人选,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罢了。”
慕容玖就像是一只蜂王,一窝的工蜂围绕着她转悠,看似风光,令人艳羡,但时间一久,这便成了伏俟城一大祸害——多少优秀男儿都想娶她为妻,而慕容玖就一个,平白耽误了人家的大好年华。为此,大臣们没少上折子让慕眭给慕容玖赐婚。
宋轶观察了几日,觉得这群工蜂里,长得最好看,表现最杰出的当属第一勇士莫丹,很多人都以为这驸马人选非他莫属,结果,慕容玖却将自己的金箭亲手捧到大将军呼罕禅面前。
宋轶看到这一幕,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呼罕禅看到面前的金箭,也愣住,面上变得青紫,估计连呼吸都忘记了。
呼罕禅虽然功勋盖世,身材也健硕魁梧,令很多人艳羡,但是,他脸上有一道疤,从额头一直拉到左耳,非常可怖,加上他性格冷毅,不苟言笑,常年练兵练就的一身威严煞气,就差在额头写几个字:闲人勿近。
这样一个人,若半夜醒来看到,非得吓尿不可。很多人说,这就是他年过而立还娶不到妻子的缘故。慕眭和大臣们不少跟他说媒的,且不说他眼光高,看不上,某一次,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结果他还没启口,人家小姑娘硬生生被他给吓哭了。
自那后,慕眭便再也没接受别人说媒。
以慕容玖那挑剔样儿,断不会眼瘸到去喜欢一个刀疤脸,这其中必定有□□。
宋轶干脆利落地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慕眭,慕眭摸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呼罕禅脸上那道疤就是为她受的。”
宋轶再看,果然发现呼罕禅的脸色古怪地变了变,眼中几乎要喷出炙热的火苗来,像是要将面前的女人给熔化了。
“你确定吗?”他问。
慕容玖点点头。
呼罕禅依然犹豫,“你不需要对这个愧疚。”
慕容玖道:“你真不想要吗?不要我可真给别人了!”
话未说完,那只金箭已经被呼罕禅抢在手中,他坚定地说道:“金箭给了我,你便没有后悔余地了!”
慕容玖笑得跟朵花儿一样鲜艳。
宋轶已经不忍直视了,“那个,我都没看到呼罕禅追求过她。”她觉得也许是自己眼瘸。
“呼罕禅不娶妻,并不是因为他脸上的伤疤,而是他一直放不下。阿玖入宫时,他偷偷去过江左,回来还大病了一场,从此,本来就不苟言笑的人,看起来更吓人了。”
这盆鸡血当头淋下,宋轶直打了个激灵。
人真是不能比啊,看看慕容玖这个妖孽,没心没肺的,一群男人为她寻死觅活,最终还有人苦等十余载,就为了能有机会与她再续前缘。反观自己,一棵桃树,连花都没舍得开一朵。从头至尾就挂着刘煜那朵半开半谢的花骨朵儿。
最惨的是,自己这怀着身孕,那个混蛋还不见踪影,教她怎么能不怨?
慕容玖的婚礼定在八月初八,这真是个好日子,整个伏俟城都忙得热火朝天。宋轶心想,慕容玖大婚,刘煜那个混蛋会不会回来。结果,她没盼来刘煜,倒是盼来了开元帝刘乾这个不速之客。
刘乾扮着送亲的轿夫,亲手将慕容玖抬进了大将军府邸。
宋轶不知道慕容玖有没有发现那个易容过的旧情郎,只见她在下轿辇时,脚突然在台阶上绊了一跤,刘乾及时扶住她,没让她摔倒。
宋轶保证,那一刻,两人四目对望了。就在此时,呼罕禅大步流星走过来,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从刘乾手里夺了过去。
刘乾的龙爪还在半空中滞留了好一会儿,直到抬轿的人喊着离开,他才收回来。
慕容玖回头看了一眼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外面的人,终究没有说什么。
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他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以后,各自珍重,互不相扰。
宋轶再要去人群中寻找刘乾时,已经看不到人了,大概那位送完人便回了江左吧。
宋轶居住的宫殿里,花园一角养了一笼鸽子。宋轶每日会去那里摸鸽子蛋来吃。而乔三会将宋轶每日做过些什么身体如何都写在纸条上,紧紧卷起来,塞进小竹筒里,绑在鸽子的脚上,让它们展翅高飞。它们的目的地自然是江左泰康城。
一日,乔三将今日的纸条写好,正要去传信,走到花园一看,只有满地的鸽子毛,哪里还有半只鸽子?
抓了侍卫一问,那位惶恐道:“宋先生突发奇想要吃烤鸽子,你知道怀孕的女人胃口总是有些刁钻,她想吃,兄弟们也是拦不住的。”
乔三俊脸漆黑,“三十只?”
侍卫愈加惶恐,点头,“是的,刚好三十只,宋先生让全部烤了!”
乔三捏着信笺的手指有点无力。来到宋轶的住处,只见她挺着愈发大的肚子,招呼着所有宫人内侍在那里吃鸽子。
乔三看着他们精心培养的信鸽被烤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所有人尽情享用,吃得分外开心,而其中最刺眼的存在正是他的好兄弟薛涛。
乔三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走过去,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知道自己吃的什么吗?”
薛涛俊脸瘫得很好看,“她已经知道了。”
乔三蓦地一怔。
飞鸽传书这件事,是他家殿下暗戳戳让做的。明面上刘煜与宋轶之间是有通信的,只是信件往来,山高水长的,一个月也就能通那么一回。但飞鸽传书不一样,是每日的都能传过去,三十只轮流传,绰绰有余。
而现在,这三十只全成了盘中餐,乔三觉得,宋轶一定是故意的。
“嘭!”一个盘子重重地放到他面前,宋轶阴测测地说道:“你也来吃点!味道一定不错!”
乔三汗毛倒竖,孕妇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宋轶分娩那日,已经是临近二月,天空却飘起了雪。整个大地银装素裹,宫里却忙得热火朝天,宫女嬷嬷乱成一团,热水大盆大盆地往里端。
慕眭、李宓、薛涛、乔三以及慕容玖和她的驸马呼罕禅焦急地站在外面雪地里等着。听得里面的痛呼声,呼罕禅手脚冰冷,下意识地握住了慕容玖的手,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眼中充满煞气。
慕容玖却笑着拍拍他的手,道:“我很想有一个孩子。”
呼罕禅没有说话,只是将妻子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产房里稳婆满头大汗,一个时辰,不见一点动静,她们是真怕会出事。
宋轶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身上力气都用干了,令人无法承受的疼痛搔刮着她的神经,“刘煜,你个混蛋!我要休了你!”
“只要你平平安安,怎样都行!”
宋轶翻了翻眼,觉得自己幻听了,一双大手,却在此时握住了她死命抓住床单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像是通过掌心传递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等我生完,再跟你算账!”宋轶狠狠地抓住那双手,几乎在他手背上抠出血。
刘煜哭笑不得。
又是半个时辰的,新生命终于降临,响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外面的人松了一口气。稳婆将孩子抱过来,给这对父母看,宋轶看着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肉疙瘩,小脸儿无力地皱了起来,“好丑。”
“哇——”
孩子像是听懂了母亲的嫌弃,这一声哭得特别响亮。
刘煜摸摸宋轶汗湿的小呆毛,“长大一点就好看了。”
宋轶闭着眼,似乎累得不行,刘煜让稳婆把孩子先抱下去,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以后,我都不走了。皇兄也不需要我了,所以,你不能跟我合离!”
宋轶嘴角动了动,终究没力气再扯出一个笑容来。
那个时候她以为刘煜是在哄她。三个月后,春暖花开,刘煜带着妻儿乘船南下,在三江交汇处停下,对着码头对面一座巍峨的坞堡说道,“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这座庞大的坞堡显然被人改建过,将冷硬的战争堡垒,变成了可攻可守的城池,而里面就是漱玉斋、麒麟台,以及天下最大的藏书楼天一楼。
三门六院,分门别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史典籍,农药工商,奇工技巧,简直就是一座大宝库。
宋轶看得眼睛都直了。
刘煜解释道:“天下战事频仍,我想尽可能多地保留住这些文化瑰宝,流传给后世子孙。李宓也是跟我同样的想法,所以几个月前,我们看中了这边的地势,三江交汇,与吐谷浑、宋、魏接壤,便动了些手段,将这里拿下来,建成如今的麒麟台,你觉得如何?”
这岂是一个好字了得!
果然这个男人就是干大事的,就算要当个书斋画师,也能搞得惊天动地,名流千古。
“你真的不回去了?”
“嗯。朝中官职,总有能人能够胜任,而画骨先生这个名头,只能由我来顶替。”宋轶既然想做这只搅动风云的手,那么,总得有人为她竖起壁垒,遮风挡雨。而这个人,非他莫属!
登山麒麟台,共揽天下风云,宋轶瞬间豪情满怀。驻足远眺,只见江岸那头,依稀也有一座高台,看起来气势恢宏。
宋轶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定睛再看,那里确定有一座楼台。
“呃,那是什么?”
刘煜眉头很不淡定地抽动了两下,道:“画古楼……”
宋轶的眼睛默默地亮了,这下,刘煜越发不淡定了。
江那头,孙朝红看着这边,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却道:“我怎么觉得宋轶在看着我?”
司马长青饶有兴致地品着茶,心情甚好地说道:“不止她,我已经感觉到刘煜的怨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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