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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取他性命!
卢君陌转身将早一放在一侧的盒子来过来,盒子上有一个崔家的标记,昭示着他的来路。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截断剑和箭头,沾染着成年的血污,看起来断剑和箭头有些陈旧,但却没有一丝锈迹。
“这就是崔真死的真相!当年他是兵库薄曹从事,打理记录分派到三军的兵器,兵器有问题,他却知情不报……”
“不!”谁知刘煜突然截断了卢君陌的话头。
“你被骗了!”
“什么?”
“这些书信你哪里得来的?”
“今日一早,我床头。”
“呃……卢将军,你被人夜袭了?”宋轶眼睛都亮起来了。
卢君陌再次黑脸,不理会她。
“你一定认为这是阿姝给你的回应对吧?这是她在默认自己的身份对吧?”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就算他们偷到了崔真藏信用的匣子,但并不表示里面的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
卢君陌皱眉,“崔真已作古,这事死无对证,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因为当年的事,我也参与了!”
“啊?”这下反而是宋轶先发出惊讶。刘煜看了她一眼,竟然在她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慌乱,大概,她最不想的便是他也参与其中吧?
刘煜眼神不自觉便带上了安抚,“莫急,听我细细说来。”
卢君陌拳头都捏起来了,硬生生收回去。
“当年崔真的确发现了异常,他不知道该如何决策,便找到了我。阿姝的兄长王倾主管王家军的兵器,我亲自去通知他的,因为怕走漏风声,还装病三日不出。”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卢君陌依然怒气冲冲。
刘煜收起盒子,“王将军说过,他会找罗家邬堡重新打造兵器,不让人看出端倪,以免届时再生出其他事端。”
王家与罗家有些交情,罗家又据一地铁矿,战时就是专门为各世家邬堡打造兵器为生的,被誉为神兵之家。
“若真的是兵器有问题,就得好好地仔仔细细地查查了!但我现在要说的是眼下的事。想必那位假冒阿姝的人,并不知道内中详情,因为当年此事,连阿姝本人都不知道,事关重大,我不敢冒险,自然我身边也没一人知晓。他们定是从哪里听过崔真此事,便拿此大做文章。如果我不是参与其中,恐怕此番也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卢君陌的怒气已消,眼中尽是茫然之色。这个证据是假的,那便也证明那个阿姝也是假的,他之前抱的所有期望便也就随之落空。这种从云端突然跌落泥藻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卢君陌如何受打击刘煜完全不关心,他将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宋轶身上,此刻宋轶若有所思,他也不打扰她,待她慢慢消化干净。
良久,宋轶终于开口,“上次崔真寿宴,他大概便是想与豫王说道此事吧。”之所以没有贸然去找刘煜,恐怕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害怕刘煜没有告诉大司马,因为毕竟最后江山是刘家夺下来的,难免不阴谋论一翻。
若崔真贸然公开此事,届时得罪的将是刘氏皇室,怕祸及满门,所以他才会游移不定。只是那个拿出这个密文来的人,肯定不是单纯地要讨说法,给崔真一个死得其所,而是想要威胁他什么吧。而这个威胁会不会跟吴邕有关,比如说,吴邕的死,让他们断了一条在宫中的手臂,是以需要同样身为侍中的人代替?
“你相信本王?”
宋轶愣。
小家伙就算不与他相认,却也对他深信不疑。刘煜隐忍住一抹笑意,低头又想喝茶,可哪里有茶给他喝,于是他只能幽怨地看了地上一眼。
卢君陌明显被打击得萎靡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罢就要走。
“慢着!”刘煜叫住他。
“还有事?”
刘煜努努嘴,卢君陌顺着他示意看过去,只见地上一片狼藉。
“难道这要本王给你收拾烂摊子?”
卢君陌谁的人情都可以欠,独独不会欠刘煜。
“多少?”他已经将爪子伸进荷包。
宋轶笑眯眯地回道:“不多,刚好一百零八两。”
卢君陌掏钱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她,宋轶的笑容更和煦了,直噎得他脾气全无,随手扯下荷包,丢给宋轶,转身就走。
宋轶数完银子,“还差八两呢……”但是,哪里还有人影。
“所以,他还是想赖账么?”
刘煜道:“不是人人都像本王这般人品好。”
宋轶:“……”
☆、第七十九章 挑衅(捉虫)
宋轶前脚方送走了卢君陌; 后脚赵重阳便急匆匆进来禀报消息。
明日便是第三名预告之人死期,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浪费。
“韩筱筱找到了,今日一早; 她的尸体浮出了望月湖; 徐渭推算她跟崔则死亡时间相近。”崔则是被一刀割喉,伤口只有细细一条线; 若掰开,喉骨割断一半; 手法干净利落; 且力道惊人; 显然不是韩筱筱这个柔弱女子能做到的。
当时他们找不到韩筱筱的人,没曾想竟然跌落在望月湖中淹死了。
“所以吧,其实我也是做不到一剑割喉的; 对吧?”宋轶目光灼灼,刘煜看了她一眼,当没听见,赵重阳心领神会; 感叹起了对方的杀人手法,“竟然比上林苑被割喉的那三人伤口还更深,啧啧!”
被无视的宋轶:“……”
刘煜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突然问:“第三本天谴有吗?”
宋轶正想回房取,赵重阳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本来,双手奉上。
刘煜翻到最后那一页,前一页画的还是男子兴高采烈与女子把酒言欢; 后一页,突兀地只有一具骷髅躺在纸页上。若是懂骸骨的人一定能看得出这是一具男子骸骨,而非女子。
这个大概就是寓意男子的死亡,只是一直没人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个死法。
“你们可还记得吴尚清的死法?”
“望月湖?”赵重阳记忆犹新。
宋轶更记得,“那时有个妇人说吴尚清是遭了天谴才会一夜肉身变白骨。”她又问赵重阳,“韩筱筱还完整吧?”
这种问法很惊悚好吧?
“完整!非常完整!”
“这么说来他们想重演一次吴尚清的死法?所以我的推断没有错,这个案子,跟吴邕的案子是有关联的。”
“可是他们这样做,不是暴露了吗?”赵重阳不解。
“挑衅!”宋轶刘煜同时说出这个词。如果是那个人的计划,她当然想用最挑衅的方式向他们示威!
二声合一,两人互看了一眼,眼神都淡漠得出奇,转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刘煜刚给赵重阳分派完任务,那厢便有小徒隶带来另一个惊人消息:望月湖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花瓣——这是凌波仙出现的前兆。
宋轶:“这挑衅可大了!”
果然,这凌波仙有问题!连这张底牌都亮出来了,这说明,对方是准备出大招了,而被预言的那个人,恐怕是必死无疑的。
情势瞬间变得严峻起来。
望月湖占据了泰康城几乎半座城池,方圆数十公里,凌波仙会出现在哪里,没人知晓,否则凌波仙出现那么多次,见过她的人又怎会屈指可数。这样广阔的水域,中间穿插无数堤岸景点,要封锁更无从谈起,如果对方要利用望月湖凌波仙杀人,总能进去,也总能与凌波仙来个偶遇,根本防不胜防。
赵重阳变得茫然了,“殿下,这回该从哪里着手?”
“就在崔则死的地方蹲守!”
他相信那个人会选择最具挑战性的位置,若是别人,大概为减少麻烦会避开这个位置,但若是她,反而正中她下怀。
宋轶看了刘煜一眼,不愧是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啊,果然很容易搭上线。
“那我可以去吧?”宋轶目光灼灼。
这次她没有被无视,刘煜答:“可以!但身为嫌犯,你必须在本王三尺之内。”他若不答应,他保证这个混蛋有一百种方法遛过去。
宋轶直接送了她一个大白眼,她到底哪里像嫌犯了?
凌波仙要现身的事,很快传遍了泰康城的大街小巷。一波一波的人往望月湖畔涌去,他们试图找到凌波仙最可能出现的地方,等待与她来一次邂逅。
泰康城中一直流传着凌波仙的传闻。凌波仙喜好才华横溢的年轻公子,听说被她看中之人,无论高第还是寒门,都将有一番鸿运。有人一夕之间从家徒四壁变成家财万贯,有人身患绝症一朝自愈,甚至有人得道飞升,能有如此奇遇,谁不奢想,但真的遇上她的人却屈指可数。
其实这种造势的方式很简单,凌波起舞迷惑众人的伎俩不是不能破,而那些所谓的奇遇,只要调查清楚对方家世背景,自然能让人如愿以偿。至于得道升仙,只怕那人是死于非命了吧。
不管泰康人相不相信鬼神,既然碰到凌波仙,能得到那些好处,谁不想去碰碰运气?
一时间凌波仙曾经出现过的那几个地方人潮涌动,乞丐都比往日多了些,反倒是崔则死的地方,因为晦气,去得人少得可怜。
宋轶他们到时,这里就寥寥数人,而且是远远避开了崔则死亡之地。司隶台这边的人刚到,那厢京兆尹的人也到了。
“老百姓知道避开,朝廷命官更是忌讳这些,难道会不避?”赵诚非常质疑刘煜的选择。
刘煜斜了他一眼,“那你跟来做什么?”
“我,纯粹是凑个热闹!”
宋轶扫过他身后那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就算是平民装扮,可被孙朝红操练得很像是正规军队出来的人,举手投足都自有一翻气势在的。这不是欲盖弥彰,向凌波仙或者某人宣布,他们意欲不轨?
再看司隶台这边,来的徒隶虽然不及京兆尹多,但也有二十个了。
两边的人数加起来,足够每三人看守一个看客了。
“你们该不会另有图谋吧?”
“自然,是要抓凌波仙!”她敢来挑衅,就要做好被打回原形的准备!
宋轶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对刘煜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她总觉着吧,这凌波仙出现的时机有些诡异啊。这是昭示着大动作,可是能把这个底牌亮出来的会是什么大动作?
“你是说他们想以凌波仙为饵,策划什么阴谋是吧?”
宋轶很诚恳地点头,刘煜道:“即便如此,也得抓!凌波仙神出鬼没,至今没人知道她的长相她的身份,既然知道她与他们有关系,抓,势在必然,而这个机会,也着实难得!”
恐怕对方也是算准了这一点。
“咦,孙神捕怎么没来?”要抓凌波仙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少得了孙朝红。
赵诚叹气,“她流年不利,刚出门就从台阶上摔下去了,脚踝还肿着呢!”没孙朝红,他也觉得很没安全感啊!
“哟,你们都在?”长留王风度翩翩地走过来,笑容温和宜人,“连豫王都在,看来,凌波仙出现在这里的机会非常之大。”
宋轶转头,只见长留王一身玉色长袍,衬托得整个人更加水灵,视线不由得在他身上粘了一会儿,由衷赞叹:“长留王这一身着实好看!”
刘煜看看自己也一身玉白衣服,再看看长留王,俊脸便有点瘫。
谁都不知道凌波仙会什么时候出现,也许是白天,也许是夜晚,据统计夜晚居多,但这夜晚可是相当漫长的,安排好布防,刘煜、赵诚和长留王便坐进了亭子里,正好是崔则被割喉的亭子,几人也不避讳。宋轶在看望月湖的景色,刘煜叮嘱薛涛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傍晚时分,终于又有一批人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千机阁那几位,青女、无常女,以及八名侍女,浩浩荡荡地杀过来。
“有胆色!”宋轶邪笑。
其他人自然也看见了她们,雄性动物顿时躁动起来,当然,除了司隶台京兆尹和那三位,连原本打算走的人,此刻都缩回来看美人。
青女带着众人婷婷袅袅地走过来,向刘煜等人纷纷行礼,刘煜只淡淡瞥了她们,视线落在无常女身上,并没有多话,双方都保持着基本的礼仪。这就是对手该有的姿态。
连宋轶都觉得青女嚣张跋扈的性子收敛了不少,看来上次在漱玉斋把她教乖了。
直到酉时,湖边掌起灯笼,才有一个算得上是朝中的官员前来。
为何叫算得,因为他当的是宫里的差,在外可没什么权势官职——太医院的太医章柳清。
看到这个人出现,知道内情的人面面相觑,下一个遭天谴的若是他,拿着实很令人意外呢。一说位极人臣,自然想到的是前朝官员,章柳清刚升为首席太医,大概也勉强算是吧。
章柳清当然不是一个人独来的,同来的还有两名族弟,陪同在侧的自然是古月坊歌姬,而且还是两名。
看到刘煜等人,一行人当然得过来请安。刘煜问:“尔等来此莫非也是为了凌波仙?”
章柳清拱手,“凌波仙可遇不可求,此番过来,其实只是想在这里夜宴。”
“夜宴?”
同行的族弟立刻补充道:“兄长升任太医院首席,我们兄弟二人就想单独为兄长庆贺一翻。”
章柳清谦虚道:“让豫王殿下见笑了!”
“哪里?既然是喜宴,可否容我等参加?”
这豫王岂是寻常人说巴结就能巴结到的,两名族弟尚无功名在身,自然是巴不得能结交一下朝中勋贵的,自然欣然答应。
那厢便叫仆人将温着的酒肉摆在这边亭子,宋轶一看有吃的,默默地在刘煜身边坐下。章柳清本来看中了那个位置,刚想落座,就被她捷足先登了,很是一番阴郁,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这个宋轶,别看无权无势,可真不是一般人得罪得起的!
“坐过来!”刘煜发话了。
宋轶愣,不明所以地看了刘煜一眼,刘煜已经站起来,要跟她换位置。
宋轶心想,换就换吧,若章柳清真是下一个受害者,那肉身变白骨,还指不定用什么手段呢,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殃及池鱼,自然离得越远越好。
宋轶乖乖移了位,刘煜在章柳清身边落座,章柳清那个受宠若惊,拿酒杯的手都多抖了两下。
丝竹声起,宴席开始,宋轶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将歌舞伎看了又看,可真是美人啊。就这样被糟蹋了,着实可惜!
章柳清靠刘煜最近,自然是殷勤侍奉,两位族弟谨言慎行,察言观色,不敢逾越半步,刘煜却有意无意地看向千机阁那边,不期然跟无常女对上眼。
呵呵,本王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杀人!
☆、第八十章 凌波仙(捉虫)
整个望月湖歌舞升平; 完全没有血案即将上演的迹象。
歌舞伎一曲完毕,上来为众人斟酒,宋轶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们的动作; 甚至在别人为她樽酒时; 及时接过,“我来。”
歌舞伎抿了抿嘴; 但笑不语。
宋轶可不是怕她们自己下什么迷魂药,而是想看看这酒壶有没有什么蹊跷。随手摇了摇; 没听出异常; “似乎酒不多了。”顺势揭开盖子; 瞟了一眼,也没有隔层,“果然快没了!”
给自己斟上半杯; 笑眯眯地看着刘煜,“今晚不是有事吗?豫王殿下可不要贪杯。”
章柳清会过意来,扫了一眼这三位重量级人物,“莫非殿下是来守凌波仙的?”
刘煜也不避讳; 点头称是。
章柳清很是上道,赶紧让两名歌舞伎退下,还多余地解释了一句; “她们只是古月坊寻常歌舞伎。”
当朝掌权者是很忌讳前朝余孽的,章柳清的意思是,这两位并非前朝余孽,而只是寻常歌舞伎。可即便是寻常歌舞伎; 经由古月坊调、教出来,那也自带了一派风、流婉转韵味,跟其他民间教坊是有天壤之别的。何况,古月坊本就是官家教坊,前朝余孽女眷没籍进去就是给本朝世家大族高门贵第服务的。很多朝代很多国家,可是直接沦落为官妓的,本朝在这一点上可是要优待得多。
“冒昧问一句,章太医近来身体可好?”
章柳清没料到宋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那意思好像笃定他应该不好一般,这可算是他升职的喜宴,难免觉着晦气,偏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道:“章某身体非常好,劳宋先生过问!”
宋轶就当听不出他的排斥,只点头道:“那就好!”
那就好是几个意思?章柳清有翻白眼的冲动。
宋轶又问,“章太医医术高明,对药物之类一定非常有研究,可知道如何让肉身瞬间化作白骨?”
众人侧目,两名族弟脸色略黑。
这是喜宴,这个宋轶能不要这般倒人胃口吗?
但说起这个话题,赵诚长留王等人自然明白了宋轶想探听什么,都停了酒杯,看向章柳清。
章柳清本来不想破坏宴席气氛一语敷衍而过的,但看两位王爷一个京兆尹都如此感兴趣,想来是为那个泰康城盛传的天谴谣言而来的,这是彰显自己本事的大好时机,他便也不推辞,尽量端出一个博学多才的派头来,说道:“这个其实不难,用硫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