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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陶扇也拿不准,她这位大师姐对世子到底有无情愫,毕竟顾南瓷太冷,对世子也就比对旁人多说几句话,还不见得有好气。但若是无情,似乎又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有了瑶宁的前车之鉴,虽知顾南瓷与瑶宁绝非同类人,陶扇还是决定将谢映的心意说清楚:“世子倾慕禧贞公主,打算求娶公主为世子妃。”
顾南瓷没有再说话,只让陶扇出去了。
朱伊在房中走来走去,等得心急难熬,待沈星流过来,她立即问:“沈大人,宫中情况如何?找到荣裕公主了吗?”
“公主,现在京城里,还有宫里都很乱,仍旧没有找到荣裕公主,不过,听说有人在宫中见到了太子。”
朱伊一愣:“太子?可他不是和谢映他们一起为皇后送葬么?不是说他也被关在地宫了,怎会就他一个人逃出来?还是说……宫变是他所谋划?”
沈星流也是困惑于此,一时无法作答。
朱伊随即喃喃道:“地宫中应是另有密道能逃出生天。但是,如果连太子都知道密道所在,难道皇帝会不知?为何只见太子,却不见皇帝?”
沈星流道:“如果皇陵之变是太子所策划,那他一定早有准备。”
“不错。”朱伊想起在《昭陵志》里看到的:“地宫里布有水银川、机弩墙、石阵和陷阱,用以护卫帝后法体不遭人破坏。谢映若是也想从密道出来,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入口,光是里面的机关就……”
朱伊又想到了谢邵一瞬,他毕竟救过她的性命。
沈星流只能宽慰朱伊:“公主,世子武艺卓绝,又精擅奇门遁甲之术,只要有一线生机,世子定然能出得来。”
朱伊点点头,道:“沈大人,那其余没有被关的文武百官呢?是留在乾陵外,还是已回京?”
她直言道:“我想知道韩允嵘和容霆是否回来了?”
沈星流道:“容公子尚在乾陵,韩大人倒是不知,属下这就派人为公主打探。”
听说容霆尚在皇陵,朱伊稍微放心,容霆在那边,谢映若逃得生路,容霆定然会接应。
朱伊又道:“听说是容萧护送阿凝过来的?我想去前面看看他。”
沈星流犹豫片刻,道:“好。公主请跟我来。”他知道他主子可不希望公主与容萧走得近。
两人到了前院安排给容萧的房间,却没见到人。谁也不知容萧去了哪里。沈星流皱了皱眉。朱伊只好又回了后头。
还未回房,朱凝那边便派人请朱伊过去。
是顾南瓷要给朱凝施针了。
朱伊知道朱凝害怕,之前施针时,多半也是容霆守着她,朱伊便坐在榻边,与对方十指相扣:“别怕,阿凝,我在呢。”
朱伊的声音柔软,却有一股极富安抚的力量,顾南瓷看她一眼。
“阿凝害怕就闭上眼吧。”朱伊又道。朱凝点点头,果然闭上了眼。
朱伊没有找到的容萧这时却已入了宫。
他虽是为兄长护着嫂子,自己的心,却始终牵挂在朱伊身上。
听说皇陵被封,京中氛围又如此不对,容萧哪里放心得下宫中的朱伊。他入宫之后,敲晕个小太监,套上衣裳便直接往逦吉宫而去。
结果自然是寻不着人。
太子早在逦吉宫布下天罗地网,听了下边的人上报容萧探逦吉宫,立即下令:“跟紧容萧。朱凝不在公主府,那一定是被容萧藏起来了。捉了朱凝,容霆在北辽关的兵力才会为我所用。”
太子退到后殿,一群披甲侍卫手持长枪,围着几个鬓发散乱,狼狈不已的女子。
太子走近其中一人,蹲下身,抓起对方的头发迫使对方仰起头,他问:“朱伊呢?”
彤贵妃瑟瑟颤抖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若是早知殿下想要伊伊,定然已把她交给殿下。”
太子冷哼一声,丟开彤贵妃。目光一转,落在甄惜身上。
太子走到甄惜面前,大脚踩住对方的裙摆,道:“将她们都带下去。”这个她们,自然不包括被太子制住的甄惜。
殿内瞬间褪得只有两人,太子伸手摸了摸甄惜精致的下巴,手往下移,握住女子其中一只绵软,用了大力搓揉。
甄惜哀叫一声,喘着粗气,眉心紧蹙,身体抖如筛糠,却根本不敢动。
太子笑了笑:“小贱人,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把我父皇迷得神魂颠倒的?”
甄惜的衣裳应声被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和胸脯,甄惜以为逃不掉太子的侵犯,泪流满面,闭上双眼,却被男人一巴掌扇到地上:“庸脂俗粉。”
太子脸色阴沉:“我母后可是因为你,受了她一辈子都没受过的气。”
詹事李光翰这时进了殿来,看见甄惜也装着不见,道:“殿下,殿下的登基诏书与皇上驾崩的讣告都已制好,但是,找遍了御书房,也找不到玉玺。”
太子脸色一变:“怎么可能。玉玺历来锁在御书房。”
又有宫人进来禀报:“殿下,王爷和太子妃到了。”
这个王爷,自然不是别人,而是雍南王。
太子道:“快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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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不必太子示意,李光翰立即上前将衣衫不整的甄惜带入次间。
便见在一名内侍牵引下; 雍南王阮谕和太子妃入了殿来。
“殿下。”阮谕恭敬行了礼。
太子道:“王爷不必多礼; 请坐。”
阮谕面容清癯; 身材修长,许是雍南王府的家风使然,这男人就如他的妹妹阮兰荀一般; 有种清举如竹的温雅气质,叫人看着就十分舒服。
太子心中评价,阮谕可比谢映那一副表面稳重,实则从头到脚都倨傲自负的装模作样; 叫人看着顺眼多了; 更别提颜凤钦那一副毫不掩饰的嚣张傲慢的蠢样。
“今次能成功控制禁城和皇陵; 王爷功不可没。”太子紧盯着阮谕的神情。
“是殿下英明; 运筹帷幄,臣只是带着一群鲁莽武夫; 为殿下略效绵力而已。”
太子见雍南王如此谦逊; 就如太子妃阮兰荀一般的温驯,心中颇为受用; 笑了一笑:“王爷的功劳,本宫心里有数。此回,我定叫王爷一偿宿愿; 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太子妃垂着双目,睫毛轻颤了颤。
阮谕道:“殿下此话……”
太子笑道:“王爷曾与我妹妹朱凝有一段情,两情相悦而错过; 想必这也是王爷对父皇不满的原因之一吧。”
阮谕沉默少顷,缓缓道:“臣不敢。”
对方这短暂的沉默,让太子心领神会的一笑:“你放心,很快应当就能让你与阿凝相见。”
太子又问:“乾陵那边布置的如何?这次随父皇下地宫的执灯太监中,有三人是大内有数的高手,谢映他们几人也是身负绝学,若是他们合力突围……”
阮谕答:“臣已命人用铁岩封住密道出口,且在外埋伏了顶尖杀手。如果地宫中有人侥幸脱困,臣安排的高手,也定能让他们身首异处。若是容霆等人从外找到密道出口所在,则另有一队死士负责阻击。”阮谕瞧着轩轩朗朗,出口的话却是狠辣。
太子心知肚明,阮谕对容霆,可谓早欲除之而后快,只不过容霆却不是那么好除掉的。
太子点头:“最好如此,继续严密监视乾陵动向。只是这玉玺却找不到了……”
阮谕一怔,明白太子说的这玉玺,指的是那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没有传国玉玺称帝,便被视为僭越,算不得真正的天子,得不到上天护持。
阮谕道:“宫里宫外都被殿下控制,登基大典上就用先皇平时公务用的玺印吧,传国玉玺慢慢再找。事不宜迟,殿下越快登基越好。”
太子也有此意,点点头。
而另一边,容萧已回到民宅。他尚不知,他这一趟探宫禁,入了太子的眼,为朱伊和朱凝引来一场祸事。
太子派来的几名探子轻身功夫十分了得,但他们躲在树盖间遥望院中情况时,仍被谢映的属下发现。探子大多被杀,只漏跑了一人回宫禀报。
沈星流便决定先将三位女眷转移,然而,他们动作虽快,仍在行至下一处宅院前,被闻讯赶来的太子带人里三重外三重围住。
太子上前一步,对着马车道:“两位妹妹,皇兄亲自来接你们回宫了。”
两队人马交战,各自都有伤亡,然而太子带来的人太多,终究是占了上风。待太子的人围上马车,却从马车里探出长剑,将太子的人接连绞杀几人。
太子冷笑道:“沈星流,你跟着谢映倒是也变得狡猾,果然留着后手。”
沈星流一听这话即知不妙,迅速往回赶。然而往另一个方向转移的朱伊姐妹两人,已被雍南王阮谕亲自出手劫下,带往了禁宫。
太子回宫见到尚在昏迷的朱伊和朱凝,心情极好,上前横抱起软绵绵的朱伊,就要带回自己宫里。
“殿下。”阮谕叫住对方。
太子这才想起阮谕是自己妻子的兄长,他当着对方,急迫地表现出对另一名女子的占有欲望,实在不太妥当。何况,这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太子就道:“禧贞公主是谢映的心头好,未免万无一失,将她制在身边,本宫才能放心。”
又暗示道:“阿凝就先交给王爷,王爷可一解相思之苦。不过可要怜香惜玉,阿凝毕竟是我的妹妹,正儿八经的天家公主。”主要是他接着还得用朱凝控制容霆。
阮谕看着太子将朱伊抱走,紧皱起眉。
片晌后,他来到朱凝榻边,伸出手,别开朱凝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注视她恬静的侧颜,道:“阿凝,我们又见面了。”
朱凝被阮谕用了解药,转醒过来,看到陌生的房间与男人,面上有些惧怕,道:“你,你……我为何,在这儿?”
阮谕看着这个小结巴和小傻子,痛心道:“阿凝,我是阮谕,你一点也不记得我吗?”
“记得,雍南王。”如今的朱凝也认得阮谕,毕竟五年前的藩王大典上见过,但只当对方是个陌生人。
阮谕却有些激动,以为朱凝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他看着朱凝这张变得懵懂但依旧美丽的面孔,挑高对方的下巴,低头就要亲吻。
朱凝推拒着阮谕的胸膛,却无济于事,仍被他逼近,朱凝别开脸躲避男人:“走开!容霆说,只能,他吃嘴嘴。”
阮谕温和的脸蒙上一层阴翳:“容霆?”他将挣扎的朱凝紧紧扣住,讥讽笑道:“阿凝,你爱的人是我,不是容霆。你若是现在清醒,看都不会看那种痞子一眼。”
阮谕说着又要去亲朱凝,朱凝疯狂扭着身体想挣脱他:“走开,你走开!”她随即捂住了太阳穴:“我头痛,好痛。”
“头痛?怎么了?”阮谕去扳朱凝的手想要看看。
这是到了顾南瓷该为朱凝施针的时刻。
朱凝觉得脑袋像是被人敲打了一棍,胀痛欲裂,终于忍不住啜泣:“伊伊,伊伊,你在哪里?伊伊……”先前她们姐妹两人不是在一处么。
太子妃的声音这时在阮谕身后轻声道:“大哥,你是想要朱凝与朱伊,做那娥皇女英么?”
阮谕再次皱眉,抱着朱凝站起道:“太子妃帮忙传唤御医罢。我得去找太子。阿凝要找禧贞公主,或许禧贞公主那边有解决她头痛之法。”
太子妃一愣,依言派人去请御医。
朱伊醒来看到太子,只觉心也凉透了,但她只要不是在谢映面前,脑子都转得很快。
太子看着如临大敌的朱伊,笑道:“伊伊是这宫里长大的,回了宫不该高兴?怎么反倒一脸惶惑。”
他方才抱着朱伊一路走回宫,只觉朱伊这一身皮肉莹白细嫩,整个身体美若雪莲,又软如春水。
又道:“谢映还真是好福气啊。”采摘了这朵倾世名花含苞待绽,最是青涩的时候。
“不过,伊伊从今以后,可见不着谢映了。你只管忘记他,安安心心跟着我。虽然皇兄不能让你做皇后,但皇兄自会给你封个一人之下的夫人,让谁也不敢随意欺负你,可好?”
朱伊没有搭理太子的胡言,只问:“你是如何一个人从乾陵地宫逃脱的?”
太子但笑不语。
朱伊又试探问:“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去乾陵?否则如何筹划指挥宫变。”
朱伊想起那个神情木然呆滞的太子,对方始终低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动,谁都以为那是太子哀伤过度,原来那根本就是个易容的替身。
太子微微一怔,赞叹道:“伊伊,你还真是聪明,被你一猜就猜中。”
“不过,那个人可不止是我的替身,更是个功夫好手,会在断龙石放下的第一时间攻击谢映,所以,你不要对谢映能活着出乾陵抱希望。”
朱伊胸腔里仿佛有刀子在锉,钻心的痛,她定定看着太子。
太子冷声道:“伊伊这是想杀我?想给谢映报仇?”
太子的视线着迷看着朱伊的脸:“但是,就凭你怎样给谢映报仇?”他靠近朱伊道:“皇兄教你,你脱光了衣裳,让皇兄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之际,你才有可能为谢映报得了仇。”
太子大笑:“怎样?伊伊要不要试一试?”
朱伊咬住下唇,控制着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以往她面对危险都积极应对,谢映也告诉她,无论她遭遇什么,都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可若是谢映真的已经不在,她想不到保全自己的意义。满心的恨意,让她只想玉石俱焚。
太子的双手掐着朱伊的腰,道:“自己脱,还是皇兄帮你脱?”
“自己脱。”朱伊道。
在太子惊讶的目光中,便见朱伊抬起手,去解散她的发髻,放下满头青丝。朱伊解开头发的姿势极优美,烟瀑般的乌发垂落在她红润饱满的两颊,看得太子微微愣神。
在朱伊的要求下,谢映也为朱伊添置了些东西,她左边的耳坠子里装着迷药,右边装的是毒。药。发簪里则是银针,设着机括,打开簪顶后一按就能射出,是谢映亲手给她做,又教她用的。
朱伊悄悄将发簪扣在身后的右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映映同学下章就粗来,又可以甜蜜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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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太子看着顿住了动作的朱伊,声音沙哑地命令:“继续。”
话音刚落; 殿外却进来了人; 道:“殿下; 王爷在外求见。”
太子一愣,紧拧的眉心显露出他的不悦,仍是道:“请进来。”
朱伊转头看见被陌生男子带进来的朱凝; 立即将发簪藏入袖中,迎向对方:“阿凝!”
朱凝先前听说要带她找朱伊,这才乖乖听话没有哭闹反抗,现下见到人; 立即扑进妹妹怀里; 道:“伊伊; 我头痛。”
朱伊看着朱凝煞白的脸; 还有含着泪花的眼睛,心疼地轻揉对方的脑袋; 她正请求太子传太医; 太子妃也到了,说:“禧贞勿急; 太医很快就到。”
阮谕却在一旁打量朱伊,女孩柔顺的长发披散,身上衣裙齐整; 脸上除了对朱凝的担忧,并不见太多慌乱,可见太子还不算急色; 没有强行摧花。
便向朱伊行礼:“臣阮谕见过禧贞公主。”
阮谕自己心知肚明,他的确抱有以后让这对姐妹共侍一夫的打算,但他自问对朱伊的心思藏得隐秘,并不喜先前太子妃的窥探。对男人来讲,权力和女人本就是毕生最为追求的。能拥有多美的美人,甚至也是变相的权力展现。
他本就对朱凝旧情难忘,朱伊又生得万般可他心意,便是两个都收入后宫,也不算什么。前朝公主,本就逃不过被新的掌权者挑拣的命运。
何况看朱伊与朱凝的感情这般好,也不怕她们会争风吃醋。若他得了这两姐妹一同侍奉,定是天下男子都向往的极美之事。
朱伊看一眼这个外表文雅的男子,明白了这就是助太子篡权的人。那谢映被关在乾陵自然也有他的手笔,她的面容因而始终冷淡。
阮谕却似未察觉朱伊的抗拒,仍是道:“不知禧贞公主可知永安公主这头痛是怎样一回事?”
朱伊看向外面依旧暗沉的天色,问了时辰,心知这是朱凝应当施针了。心下暗急,这般中断医治,也不知会对朱凝的病情产生怎样的变化。可她又不敢说出顾南瓷,怕害得对方也身陷囹圄。
朱伊道:“阿凝自从受伤后,有时是会头痛的,尤其在她受到惊吓的时候。”意有所指。又道:“皇兄,就由我照顾大姐吧。你知道她向来与我亲近。”
太子看着朱伊笑了笑,对她那点小心思看得明白。想了想,朱伊已经是他掌中之物,倒也不急于一时。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