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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赶紧问陶扇醒酒汤可准备好了?听闻已有,才放下心来。
热闹的宴席之间,却并非所有人都带着笑容。至少朱黛是没有。
而谢邵,虽然在接待客人时,面上带着笑意,但眼睛里却一分笑意也没有。
所有人耳边全是恭贺谢映和朱伊的声音:“福缔良缘”“鸾凤和鸣”诸如此类……
朱伊安静坐在床边等着谢映,终于,外面传来了动静。
第111章
一听就是一大群人。
伴随着“世子慢些”“世子小心足下”等声音越来越近; 朱伊不免皱眉; 谢映这是喝得有多醉。她站起身来。
以妻子的身份等着他,当然和以往感觉不同。
纵然送谢映回房的人多,却没人敢闹他的洞房。尤其大家都看得明白; 世子可是半分也不想被耽搁良辰春宵。
说起来世子也二十有二了; 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到如今才终于成亲。大家都是男人,自是能理解他的急迫; 便纷纷向谢映告辞。
朱伊就见谢映被沈星流扶进了屋。他穿正红色太好看。不止女色误人,郎艳更是能惑人; 令朱伊呼吸有一瞬紊乱。
无需谢映示意; 沈星流就保持着垂首的姿势退了出去。
朱伊惟恐谢映摔倒; 立即上前搀扶。醒酒汤和热水这时也呈过来了。喝完朱伊亲手端给他的汤; 谢映便将目光落在他的妻子身上。
朱伊沐浴后换上的这一身仍是谢映叫人备好的大红喜袍。按照习俗; 在过子夜前; 新娘都要穿红色。
被谢映这样盯着打量; 朱伊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裙幅。
她这喜袍的面料不似凤褂的挺括厚硬; 光滑柔韧; 触感倒是极佳; 就是尺寸不对,制得太紧了些。
喜袍的衣料紧贴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起伏而起伏。将女孩的丰挺的胸,圆润的臀勾勒得无比鲜明。朱伊先前穿上时就很不习惯; 便叫了绵风给她拿了个樱红绣银鹿眠花的湖绸披风罩上。
谢映的目光很快收起; 他只看着她的面容; 道:“伊伊,我醉了。”
“我知道。”朱伊知道宿醉的痛苦,颇为心疼。她将谢映按在椅子上坐着,从鎏金盆里拧起雪白棉帕,轻轻擦拭男人的额头,脸,下巴。又重拧一把给他擦脖子。
谢映轻阖着眼,享受着他新婚的小妻子给他的体贴,突然道:“都出去。”这当然是在命令房里所有的婢女和婆子。闻言,大家都心领神会地迅速退出。
朱伊就见谢映站起身问她:“伊伊看过我们的新房了么?”
她道:“先前去净室的时候,看到你说的池子了。”她不料对方在梅花汤馆的随口一句,竟还真记着了。
他牵起她的手:“那我陪伊伊去别处看看。”
“你醉了就赶紧歇着吧。明日看也不迟。”
男人却道:“就想带着伊伊今晚看。”朱伊懒得与喝醉酒的人讲道理,只得由着他。
整个正堂,都摆放着转青玉鹭鸶落地多枝灯,每一间屋都灯火通明。
谢映拉着朱伊穿过待客的明间,先去了东暖阁。春天到了,东暖阁布置得正合季节,案头是粉色花觚,冰黄冠架,榻上是三蓝鳞云纹的卧席,大明窗外还搭着云母片的半透明雨棚,仿佛让春光也落入屋内。
继续往东,则是为她设的书房,珐琅面的书案上放着书帖,宝砚笔海,还有一套印章石头。多宝阁和书架则空出许多地方,似乎留着让她自己摆东西。
大略看过,再一起返回夫妻两人在西边的寝间。
寝间西边的透雕翠玉十二幅槅扇后面,是合围的夹纱花影壁柜,柜中放置朱伊的四时衣物,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则是柜间一座落地的紫檀连理枝雕花座嵌的璃镜。
镜子跟谢映一般高,让朱伊看清了里面的自己。
谢映靠坐在为朱伊准备的铺着流苏织彩毯的美人榻上,任她打量完四周才道:“伊伊,我醉了,你帮我更衣可好?”
朱伊自是答好,坐到了他的身旁。她便问:“怎么看都是女孩子住的地方。你的书房和衣物呢?”
“我书房东西太多,和伊伊共用不下,就挪到了前面的谯水阁办公,伊伊要来找我,出门拐个弯就到了。我的衣裳也放在那边。”他抚上她的腰,特意强调:“但是……我每晚是一定回伊伊这儿的。”
“谁问你这个了。”她的口是心非道。
谢映也不点破,只是笑。
朱伊知道,这都是为了让她住得更宽绰,但其实房间已有这样大了,哪用得着。便道:“那你当季的衣裳可以搬过来啊。这样多的柜子,我哪里用得完,我给你留出地方。”
谢映想了想,道:“好。”他便看着朱伊那双白嫩的小手解下他腰带,放置一旁,然后叫他站起来,掐着他的衣襟,为他褪去新郎袍。
她的目光这时无意地滑过谢映两腿间,看到那白色中裤里的鼓囊囊一团,赶紧移开眼。
男人却在她头顶却发出了轻笑:“都好多次了,还是这样害羞。”
朱伊抬起头注视他,这才发现谢映的双眸如若寒星,亮得惊人,压根没有醉酒后的恍惚。
谢映将女孩拥入怀中,道:“伊伊终于是我的妻子了。”他当然没喝醉,傻缺才千杯不醉。
朱伊嗯了一声,抬起手臂回抱着他。
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谢映将她缓缓转向面朝镜子的方向,两人看着镜中紧紧相贴的男女,他俯身在她耳旁道:“伊伊,你今天可真美。”
被谢映身体的炽热温度侵袭,又被完全阳刚的气息笼罩,朱伊身体轻颤起来,她的红唇微微张开,呼吸艰难地看着男人的手伸到她胸前,扯开她披风的系带。
樱红的披风滑落在两人脚边。她穿着这贴身衣裙的模样终于落入谢映眼中,他欣赏了好一阵,才伸手又扯开她的前襟,露出一片霜雪似的肌肤,映在镜中,犹如有光华流动。
朱伊的脸瞬间绯红,别开了脸不看镜中的靡丽景象,她发出微弱的抗议:“你再别看我了。”
“伊伊这样美,不让我看,实在是暴殄天物。”男人柔声说完,将她的一双纤薄肩头也从衣衫里剥出。
朱伊从没有看过自己衣衫半褪的娇艳模样,臊得一时无声,偏偏他还要说:“伊伊,看到了吗,你平时就是这样引诱夫君的。”
说着抽掉她腰间的素红软缎带。
朱伊见自己的整个喜袍都被除去,干脆转过身,扑进他怀里,这样就不用看那样陌生的自己。
谢映见她实在害羞得厉害,笑了笑,便不再要她看镜子,而是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吻着,一边压到了旁边的美人榻上。
她身上被他铁铸似的强健身躯压得发疼,正要推他,他已发现将她压得太紧,离开了她一些,道:“伊伊,你是我的。”
朱伊不知他为何突然来这样一句,她的身心早就交给他,现下更是名分也有了,是真正的夫妻。她自然是他的。便回应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但她却感觉到今晚的谢映格外兴奋,总觉得他不会轻易让她歇下。
男人的手在她细腻柔滑的肌肤游移,少女的身体早就牢牢记住这个唯一与它肌肤相亲的男子,在对方有意的tiao弄厮磨下,很快就软作一团。
朱伊轻蹙着眉的表情,还有她的小嘴一开一合发出的糯软嘤咛,让谢映的欲望如搭上了满弦弓的箭,不得不发,顷刻也不能再忍。
他便握住她柳条似的腰肢,像只饿久了的猛兽,迫不及待地……
……
第112章
朱伊侧卧在艳红的锦褥间; 恍然失神; 无力动弹,如开得正盛却被人摧折的一朵雪白睡莲。
谢映在花橱那边对她任意妄为一通,好不容易等他释放; 却又被他抱到两人的喜床上。
这架十二柱的花梨喜床制得牢实宽大; 正好让男人继续未尽的兴头。他还啃着她的肩引导道:“伊伊,以前我们在一起总是怕被别人知晓,如今是天经地义。”
的确是天经地义。朱伊连从前也很少拒绝他; 何况是现在。
但对方实在太不知节制,她不知又被谢映缠了多久; 终于从沉重的倦意中捶打他的肩; 制止道:“不要了; 明早还要认亲。下次好不好?”
女孩的力气对谢映来说跟被羽毛挠差不多; 他盯着朱伊说话的表情; 她祈求的样子太委屈了点; 眼眶泛红; 是被他欺负得啜泣后的结果。但她越是这个样子求他; 令他只想更狠地*她。
强压下心底的邪念; 谢映道:“好。”
朱伊刚舒了口气; 却听他又自诩体贴地道:“不过伊伊放心,我已命人通知大家,明日巳时二刻才行认亲礼; 你不用担心会起早。”
朱伊一怔; 巳时二刻?那都日上三竿; 礼后就该用午膳了罢。她与谢映为何起那样晚,简直令人遐想……
谢映一看朱伊的神情就笑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不用担心,我们是新婚,他们都能体谅。”
那岂非全家人都知道他们晚上有多放诞了。她终于忍不住瞪他:“这种要求,你也好意思向长辈提出?”
“这有何不好意思。”他捏了捏她的脸,声音低哑得撩人,道:“伊伊,现在不比从前,我们行房可是叫敦伦。我若不与妻子行房,这才是违逆伦常。”
她的脸红了一红。他总有歪理,她也总说不过,便自顾别开了脸,淡淡道:“我要沐浴。”
朱伊这是生气了。谢映笑道:“好。”
见他伸手过来,她有点怕他对于她而言过盛的欲望,又补充道:“我要陶扇帮我洗,不要你。”
谢映眼中笑意加深,朱伊的警惕是对的,他的确是还想在池子再来一回。不过来日方才,这个面皮薄的小东西都已经生气了,他便依着她,道:“好。”
两人便一前一后去沐浴,等谢映重新回到寝房,朱伊已经耐不住汹涌的困意,睡得相当沉了。
他在寝间门口,听一个嬷嬷低声道:“公主的元帕已交给老王妃验过了。”
谢映嗯一声以示知晓。按说是不该给公主验身的,但如今皇室名存实亡,公主也端不起高高在上的派头了。
尤其是以朱伊的样貌,若没有那个东西,难保不会被编排出“仗着公主身份,婚前与多个男人有染”的流言,虽然他也可以再压下去,但那样的话,他宁愿从一开始就没有听到过。
谢映进屋上了床,将裹着锦被滚到床围最里面熟睡的女孩挪出来,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将人紧紧箍进怀里。
……
谢映如今虽退守魏州,但任何有心天下,或者说关注时局的人,都不可能因他的暂退而将其稍微忘却。
因此,谢映的一举一动,仍然是众人关心的焦点。各方的探子,都想方设法地涌入魏州打听消息。就像谢映同样派出了探子到敌人的地界上打探一样。
更何况是他成亲这样的大事,受到的关注当然不止在魏州。无需他本人宣扬,早就被信鸽,被骏马,以风驰电掣之速,传向了四面八方。
颜玉儿砸了满屋的东西,玉器瓷瓶,像不是真物似的往地面摔。她脸上是一种沉默的阴郁,奉旨娶朱伊……好个奉旨成婚。
谢映逼她吃下去的毒的确解了,所以,她也不知她那晚所中的媚。药是谢映掺在了那颗解药丸子里,还是她正好那晚去见阮谕时,对方下给她的。
但颜玉儿坚持向父兄道,是阮谕给她下的药。她恨谢映,但是她舍不得他轻易地死了,总有一天,她要他跪着求她与他好。
颜玉儿忽然勾唇笑了笑,出了房门,穿过浓郁的月色,往颜凤钦的院子去了。她给颜凤钦送了一张朱伊的半。裸画,还有一坛子天香醉,不知道他受用不?
颜凤钦回靖州后,先是迅速联系鞑靼喀西赞部落首领见面,然后都在与幕僚商议军情等,每日事务都安排得极满。
但他今晚早早就回了王府,待在自己院中哪里也没去。
颜玉儿来到颜凤钦院子外,被告知世子有事,颜玉儿便站在院子里,听着颜凤钦房里随风陆续传出的女人娇滴滴的劝酒声。
颜玉儿心道,还好,她哥被朱伊的画刺激了,最重要是被朱伊嫁给谢映的消息刺激了,还知道找女人发泄。她还真怕颜凤钦为了个朱伊就变成和尚了。
颜玉儿慢慢地离开了。
而阮谕听闻这个消息,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随即哈哈大笑。
这对他而言,自然是好消息。朱伊可是老皇帝先当着众人的面赐婚给颜凤钦的,虽然颜家被安上逆贼名号,但以颜凤钦性格,和他对朱伊的心思,铁定不会觉得他就此失去娶朱伊的资格。
谢映居然这样快就娶了朱伊,而且还是以老皇帝赐婚名义,这等于是在打颜凤钦和颜家的脸。不论从男人的角度,还是从争夺天下的角度,颜凤钦能忍得下这口气?
阮谕也不是没有顾虑的,他既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就说明他自己也知道,若他现在就登基,必然成为众矢之的。因此,他先占据了中央朝廷的主动,却并不急于披上龙袍。
如果能让颜凤钦和谢映两败俱伤,当然是最利于他的好事。
可恨谢映和谢家都太沉得住气,居然真的说退走魏州就退走了。或许,朱伊在某种时候,会成为他改变时局的好契机。
想到朱伊,阮谕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朱凝,他的朱凝……他上次就差那么一点,就得到她了。
他回忆着朱凝被他压在身下拼命挣扎的神情,那目光中的畏惧虽刺眼,但那张蹙眉的脸着实是依旧动他的心,他触摸到的女体也实在柔软而美好,正是他一直想象的样子。
阮谕想到这里,低咒了一声,命人去传唤了一个美貌的宫女过来……
………………
按本朝例,新妇第二日要认亲,给长辈奉茶,行认亲礼,长者也要做相应表示。
连惠安长安主下降宁国公府,为了她贤德平易的好名声,也是行了认亲礼的,朱伊等小辈自然没有不遵从的道理。更何况,她的婆家还是亲王府,在这战乱初始的时局中最为强大的亲王府。于情于理于势,都没有不问礼的道理。
谢映和谢家众人约定认亲礼的时间的确很晚。
但谢映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初尝甜头,尤其朱伊还生得如此勾人,想也想得到昨夜如何荒唐。谢映要求晚些,谢家几个女性长辈倒也没觉得如何。唯有魏宁王暗暗不悦。
认亲是在穆老王妃所在的北院。
到了北院正房时,谢家所有长者,还有小辈都已等在那儿。且等了好一会儿了。魏宁王皱起的眉头已显示了他的不悦。
见朱伊主动向穆老王妃、他和王妃三人行了礼,而非端着所谓的公主架子,面色才稍微缓和。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在了朱伊身上。
唯有穆老王妃先仔细看了看谢映的表情,才将目光转向朱伊。这一看,也不免心有所感。
朱伊穿着浅黄地绣珍珠红鸾纹褙子,露出一截石青色缕银丝线的裙摆,既有新婚的喜庆,又不至过于鲜艳。头上梳着花冠髻,饰以红宝凤翘,力求端雅。
在所有人都在看朱伊的同时,朱伊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主位上的几个人。她这才第一次见到谢映的祖母和母亲。
第113章
穆老王妃身形略胖; 脸生得有些圆润; 一身的雍容华贵,看上去倒是慈眉善目。
朱伊心里清楚,这么几天了; 谢映也不带她来见穆老王妃这个祖母; 定然有内情。她猜测老王妃和谢映的关系也不太亲近。
她又将目光投向谢映的母亲。
连王妃坐在穆老王妃右方,与谢映有些挂相,她穿着雪白梭丝束腰连身裙; 外罩明蓝泥金缠枝花影的外袍,梳着偏堕髻; 插着明珠双绦金钗; 一双杏仁眼如横波流动; 面容明艳; 体态婀娜; 若不是已知道谢映是她儿子; 当真瞧不出年岁来。
但她眉心却不时微揪; 露出惫懒之态; 似是昨夜休息得不好。
朱伊觉得; 在她接触的人当中; 这连王妃应该是最美的一个了。
连王妃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打量朱伊,对她对视片刻后,看向自己的儿子。
谢映发现连王妃在看自己; 瞧了对方两眼; 便收回视线。
婢女已端了红漆晕金的托盘过来; 朱伊便取了盘中的五蝠红釉茶盏上前。
穆老王妃接过茶,倒是笑脸盈盈,她心中不免想到,这朱伊到底是宫里调。教出来的,步伐优美,敬茶的动作也落落大方,若说对方的脸和身段适合做小妾,但气质和仪态倒称得上正妻风范。
便道:“好,公主嫁到谢家,是阿映的福分。阿映年纪也不小了,我就盼着他成亲了开枝散叶,等着抱嫡孙子呢。”
说着让人赏赐了朱伊一对白玉麒麟,一双缠枝葡萄连金柄,一套刻鱼纹的文房。麒麟送子,葡萄和鱼则是多子,都是好寓意。
朱伊自然向穆老王妃道谢。
魏宁王没有多说话,直接给了朱伊见面礼。连王妃也是如此。
朱伊却暗中发现,连王妃与魏宁王关系似乎不好,她全程一眼也未看过魏宁王。不止是漠视,甚至还有反感。令朱伊心下颇为好奇。
接下来就没有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