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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人就这么狠狠的盯着她。
予袖唇角带着浅笑,整个人看着轻松的很,没有半点儿的紧张之意。
予袖自然不把她当做一回事。
这人看着,不过是纸老虎罢了,虚张声势,而且,这处是她的地盘,难道,还要怕她一个外人不成?
“让开。”予袖轻轻出声。
予袖的头是微微偏着的,从那两人的角度,并不能看到她的模样,但是当时想着,穿着这般艳丽,许是这王府里的姬妾。
姬妾而已,不足为惧。
洛夫人想,这可比不上他们家女儿,在这王府里有王爷撑腰,不管怎么说,就是王妃也要让三分薄面,何况是这么一个小小姬妾。
她这么一想,瞬间面上表情就更傲了。
“说这话的应该是我吧,你在这儿,挡住我的去路,不让开的话,我可叫人了。”洛夫人抬头,声音中,满是不屑。
“我说让开。”予袖出声,这回,加重了语气,就连声音都大了不少。
她的耐心,也不是无限的。
洛夫人给旁边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他点头,刚要上前去,予袖却突然抬起了头,冷然一瞥。
他的动作当时就顿在原地,瞳仁扩大,心猛然跳动了两下――
这世间,怎么会有长得这般好看的女子?
好看的不似人间有。
只一眼,就摄人心魄,让人陷进去,便再无法移开视线。
予袖不喜欢这样的目光。
她偏过头去,往旁边跨了一步。
“把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我带走。”予袖出声吩咐。
“你敢?”洛夫人喝了一声,一脚踏在地上,凶狠极了的架势,一手刚要伸过去,就被后面的侍卫给拦住了。
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并在一处,完全是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她眼睁睁看着予袖走了进去,自己却被抓得死死的,当时着急,直接破口大骂。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王爷的丈母狼,你们敢对我无礼,我一定让王爷杀了你们,把你们都杀了。”
这声音喊的,旁边的人听得耳朵都要聋了去。
樱桃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帕子。
同时揉了揉耳朵,往后退了一步。
真是聒噪。
而同时,另一边站着的男子直勾勾盯着予袖的背影,一动不动,似是整个人,都痴迷于了其中。
。。。。。。
予袖这么走过去,景落院的人也没敢拦。
她才是王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这府邸里的任何一处,她都有处置的权利。
于是予袖走上了二层。
脚步轻巧。
洛婵方才在屋里,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叫喊的那么大声,若说没听见那才真是奇怪了,当时她便晓得,一定是她那娘又在无理取闹了。
所幸她想怎样就随她去,她不想管,也不愿去管。
因为从他们把她赶出洛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认这些人了,这一回若不是念着他们有用,是不会收留他们的。
可是一转身,就看见江予袖,站在她的面前。
当时洛婵的脚步就顿下。
虽然知道她昨晚已经回来了,但是却没想到,会在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
洛婵愣了一下之后,俯身行礼,唤道:“见过王妃。”
予袖看着她俯身下去,但只是看着,没有出声,让她起来的意思。
洛婵见她不说话,顿了顿,就要起身。
“本王妃有叫你起来了吗?”予袖启唇,声音冷冽。
洛婵还不能明面上和江予袖起冲突。
她只得咬咬牙,复而蹲身下去。
“这是王府,武定王府,一切作主之事,皆要听从王爷的意思,就算王爷不在,那还有本王妃我,哪里轮到让你作主。”
予袖吐字,不紧不慢,声音虽是柔和,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几乎没办法,张口反驳。
“王爷之前已经说过了,让你出府去,同家人一起,而不是将他们,带进来。”
“凭什么?”洛婵这声音,像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许是被逼到了绝路了,她就不再在乎那些,将所有的面具撕开来,活生生的呈现出最原本的面貌。
嫉妒的,强硬的。
“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陪了他那么多年,就连他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他是我的,他就是我的,你江予袖,凭什么要赶我走?”
“你救的?”予袖轻笑,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
“当初在白水镇,明明是我,把他从雪地里带回来,明明是我,给他包扎了伤口,那是我家的院子,是我的房间,洛婵,你怎么好意思说那些是你做的?你又凭什么?”
声音凌厉,一字一句,句句不留情面。
洛婵怔怔的听着这些话,当时似乎还不能反应过来, 就是整个人都懵懵的,睁着眼睛,看着江予袖,难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边连连摇头,一边似是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会是你?”
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她江予袖。
第74章 驱逐
“你一定是在说谎,一定是在说谎!”
这是洛婵还能抓住的最后一道筹码; 也是唯一她认为; 能够比过江予袖的事情。
如果连这个; 都没有了。
那她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是我救了他; 他醒来的时候; 只有我在他身边。”洛婵一字一句,说的也是信誓旦旦。
洛婵想; 这件事,不是她江予袖空口无凭说了就成立的; 得有证据。
可薛琰当初却是亲眼看着她在他身边; 亲眼看着是她救了他; 所以; 在他的心里; 她就是那个人。
而没有其它。
只要薛琰是相信的; 那她江予袖说什么都没用。
洛婵想到这儿,抬腿就往外走去。
她要去找薛琰。
予袖往旁边跨了一步,将她的去路拦住。
她自然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洛婵; 你自己心里明白,你现在所得到的这些; 都是因为谁,也该明白,自己如今,是何等的处境。”
予袖伸手; 一根手指,正好就指在洛婵眼前。
就是之前受了伤的那根手指。
虽然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莹白的指尖上,还是能依稀看出小小的一个黑点。
“你往我的针线上淬毒,欲置我于死地,光这一桩,洛婵,我便不会放过你。”
她江予袖最惜命,可她偏偏就想着要她的命。
这样的人,如何留得。
“我下毒?”洛婵丝毫不在意她这话,反而是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予袖勾唇轻笑,收了手回来,轻飘飘道:“我不需要证据,我说是你,那就是你,我要将你如何,你便只能如何,洛婵,我有足够的资本,而你没有。”
薛琰的心里眼里就只有她。
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我再给三日时间,三日后,搬出王府,带上那些个的累赘都一起,否则,休怪本王妃将你轰出去。”
“到时候,可就不会让你这么好过了。”
就这些,已经是对她洛婵最大的恩赐了。
她不愿对她动手,因为像她这种人,根本就不配!
“不,我不会走的,王爷不开口,我是绝对不会走的。”洛婵咬牙看着她,语气倔强。
就她江予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她一定要见到薛琰,只要见到了薛琰,他就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予袖看着她这副模样,完全不似之前那般的柔柔弱弱,反而是咄咄逼人,真是叫人觉得万般可笑。
她也不想再理会她。
“江予袖,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处王府,只有我才能是女主人,只有我。”
予袖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洛婵却还在后面扯着嗓子喊。
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这么多年,她一步一步才走到这儿。
所以,这些事,不会这么轻易,如果她过不好,那江予袖也休想。
予袖只当做没听见,缓缓的踏步往下走。
樱桃正好走过来扶她。
予袖一手稍稍的提起裙摆,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
忽然间,腹部有疼痛传来。
予袖想,许是方才一下动了火气的缘故,心下闷着,不太能喘过气来。
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快些回去。”一出声,予袖连声音都虚弱了不少。
樱桃仔细的将她扶着。
从这一路回去,予袖的脚步越来越虚软,但她还是强撑着了,最后身子挨到床沿的时候,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
鸿宁殿内。
楚珩一身月白常服,坐在殿中木椅上面,而薛琰,则在他旁边坐着。
两人皆是面色严峻。
“大堤山那处,地势严峻,易守难攻,若真要将之拿下,强攻必是不行,还得智取。”
书案上,摆着一份大堤山的地图。
楚珩顺着薛琰手指的位置看过去,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她的说法。
“按之前传来的消息来看,宣平他已经到了这儿,这临近悬崖,地势凶险,前头只有一处狭小的道路,完全进不了那么多人。”
楚珩稍稍侧过身子,手指点了点地图,接着说道:“所以他只带了二十个亲信进去,其余人,都留在了这外面。”
虽只是去前头打探,但是此行依旧凶险,卫宣平进去有两三日了,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
楚珩沉默了许久。
“再等两日,若是两日后,他还没出来,你便前去一趟。”
这也是楚珩思索了许久之后,最合适的考量。
让旁的任何人去,他都不放心,唯一就是薛琰了,楚珩相信,只要是他出马,就没有办不成功的事。
薛琰自然没有推脱的理由。
而且说实话,他也挺担心卫宣平的安危的。
“你再看这儿。。。。。。”楚珩话还没说完,庆则就匆匆走了进来。
“皇上,方才定王府的人来过了。”庆则 看了一眼薛琰,当时就那么一下,马上又收了目光回来。
“什么?”薛琰直觉便是不对劲。
“说是王妃忽然晕倒――”
庆则话说到一半,薛琰已经猛然起身,直把庆则都吓了一跳,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没说出来。
“皇上,臣先走了。”薛琰向楚珩点头,甚至是来不及等他同意,人已经大步的跨了出去。
留下楚珩和庆则面面相觑。
“定王妃是发生什么事了?”楚珩无奈的摇头,看着薛琰人已经离开,然后才是出声问庆则道。
“不知道,只是说忽然晕倒。”庆则哪里晓得那么多,方才过来禀报的时候,还在担心薛王爷会不会黑脸。
“算了,朕也不同他一般计较。”楚珩站起身,同时,庆则也忙是过来,把那地图给收了起来。
薛琰他现在,可算是完全陷进去了,前头先是把他交给他的任务推了不说,这回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说走就走。
只是他也没法子。
反正是现在有了媳妇,媳妇就最重要,旁的人都加在一起也抵不上王妃的一根头发丝。
这一点,楚珩算是看的清清楚楚。
但其实转念一想,现下这般,其实也好。
薛琰他,也算是苦尽甘来。
。。。。。。
薛琰回府的时候,还带着卫太医一起。
卫太医整个一这么魁梧的人,就被薛琰当小鸡仔似的提着,瘫着一张脸,难过的不得了。
这才消停多久,之前的事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是这么一桩,怎么的就武定王府日日有事,再这般下去,他都要被折腾死了。
床上躺着的人,明显看着,面色还红润的紧,当时卫太医看着,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但他心里还是在念叨,想着这王妃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天天的,不是晕倒就是中毒。
卫太医收了手回来,面色淡然。
“王妃之前便是身子虚寒,每回来小日子时,都是腹痛难忍,这是原本就有的病根。”卫太医语气轻松,显然便能看出,予袖并没有什么大事。
“先前寒气本就侵袭入体,再加上许是受了些刺激,心绪不宁,才会引起了病症,这是养养便好了,没什么大事。”
于是他给开了个方子。
“真的没事?”薛琰再次确认。
人忽然就晕倒了,听他这么说却是轻描淡写,好似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薛琰未免担心。
卫太医下意识的就愣了一下,之后,才马上点头。
纵然他行医这么多年,却也不是每件事都能万分保证但我,特别是在薛琰面前,哪怕是错那么一点,可都得被他打死。
“王妃去过哪儿?”薛琰看着她身上穿的衣裳,衣角处还带着泥渍,便晓得她一定是出去了。
樱桃知道予袖没事,一直紧锁着的眉心才舒缓了下来,开口,将之前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就是从景落院出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走路都走不稳,一回到房间,就晕了过去。”
景落院。
又是那儿。
一而再,再而三。
不是说,他暂时的不去处理,就代表可以为所欲为,有些事,不是纵容和包庇。
而是等着,等着将所有的积攒在一起,等着看有些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念着当初的旧情,想过放她一条生路。
但是,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这世间任何,唯袖袖不可伤。
樱桃看着薛琰面色铁青,心下虽是害怕,但还是开口,将洛家一家人都待在府里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他们那一家人,个个都不是好茬,洛婵天天就想着怎么害她家小姐,其余几个乡野蛮人,胡搅蛮缠,直把府里边弄的乌烟瘴气。
“好了,我知道了。”薛琰点头,朝桌子上摆着的药方看了一眼,淡淡吩咐道:“去熬药吧。”
他不会放过,所有人。
。。。。。。
马车即将进去宫门。
卫太医坐在上头,总觉得心神不宁,好似有一根弦在心里头绷着,当时他一直努力去想,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方才是忽然觉得,王妃的脉象,有些奇怪。
虽然表面上是十分明显的虚寒之症,可是在那的掩盖之下,似乎还有另一股微弱的脉搏。
有隐隐的感觉,只是想不清楚。
那究竟是什么?
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
他行医多年,医术造诣自认不低,从未有错诊之例,可是这一回,他却怀疑了。
这不但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而且。。。。。。薛琰那煞星怕是不会放过他。。。。。。
“掉头。”
卫太医吩咐道。
第75章 喜事
予袖喝过了药,睡得正熟。
薛琰起身; 吩咐了樱桃几句; 然后转身; 走了出去。
院子里头,聒噪的很。
洛婵那一家子闹着要见薛琰; 已经嚷嚷许久了; 虽说已经在院门口拦着不让人进,但声音传进来; 还是闹耳的很。
“闭嘴!”薛琰出现在门口,冷声喝道。
庞大的身躯压下; 当时间; 在场面前的所有人都吓得怔住了; 就这么站着; 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他们当初; 都是见过薛琰的。
在洛家人的眼里; 薛琰还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空有一身蛮力,却什么用都没有; 只会叫人踩在脚底下,狠狠的欺负。
这样子不堪的人; 他们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
所以,就算是现在,他们也依旧觉得,泥腿子就算进了这皇城; 那还是泥腿子,无论如何,他该念着他们家洛婵帮衬了他这么多的情分,该对洛家人尊如上宾才是。
只是如今,眼前的人,气势凌厉,仿佛利刃破鞘而出,只一个眼神,就能将人吓得肝胆俱裂。
完全不像记忆中的那般。
一身锦衣,发戴玉冠,贵气自浑然天成,仿若神袛,高高在上。
洛夫人都不禁上下打量了几眼。
“把人带走。”薛琰给了旁边的下人一个眼神。
“不是,我们――”洛夫人的话说到一半,薛琰已经转身离开。
“你过来。”
这话是跟洛婵说的。
洛婵原本就是站在一边,一身素衣,落泪楚楚,顿了一下,才跟着薛琰走了过去。
“本王说过,给你一笔钱财,让你和家人离开。”薛琰直接开门见山,语气冷冽,比往昔更甚。
“洛婵知道。”洛婵吸了吸鼻子,声音中还带着哭腔,点头,说道:“洛婵在王爷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别无他想,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只希望能待在王爷身边。”
“本王的话,不说第二次。”薛琰听了这话,也不为所动。
“难道过往的事,王爷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挂念?洛婵为了你,和家人决裂,风餐露宿,流落在外。。。。。。”
洛婵她确实不是没有付出的,就算这些是她的一厢情愿,那也不假。
可就算是这些,也都已经被她自己消磨殆尽了。
“你给王妃下毒,方才又害的她晕倒,你知不知道,若她真出了事情,你们全家,包括你,现在都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