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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妻饲养实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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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舞雩在冀府门口,被官媒扶下车。有人递给她一条红绸子,叫她拿着,视线从盖头下顺着绸子看过去,看见的是一双赤缎黑底皂靴。夏舞雩心中如秋季平静的湖水那样,没有半点波澜。她持着红绸子朝前走,身后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她知道是应长安,也知道他这动作里融着的情感。
  十几年师兄妹,情同手足,纵然师兄对她的决定是恼怒的,也依旧会理解她,站在她的身后,做她的依靠。
  跨马鞍,跨火盆,冀临霄把婚事安排的一项程序都不漏。
  他们拜了堂后,夏舞雩便被送到洞房,等着冀临霄。
  在床头刚坐定,就有丫鬟过来告知,说夫人若是饿了,尽管吃吃喝喝,不用管大人。夏舞雩在盖头下“嗯”了声,有些意外冀临霄还挺体贴的,那她就不客气了。
  桌上的饭菜正热,夏舞雩吃饱,便继续回到床头坐着,等冀临霄。
  丫鬟又过来把床上的红枣、花生等物扫下去,笑嘻嘻对夏舞雩道:“大人说了,夫人才病好,要是觉得累了可以睡会儿,不用一直等他。”
  夏舞雩又是一诧,回道:“看不出你们大人生活上这般细致。”
  丫鬟摇头说:“大人才不细致呢!平时都是为了节省时间好去办公,生活上粗糙的很!现在大人有了夫人,得疼着宠着是不是?一用心了,自然就细致起来了!他对自己却还粗糙着呢!”
  夏舞雩心想这丫鬟挺会说话的,讨好了自己,又把冀临霄美言了一番,这么一张巧嘴,比她主人是好多了。想了想,便拿出个红包打赏给她。这红包是软红阁老鸨事先给夏舞雩装的,让她适时打赏些冀府的下人,拉拉关系,免得被孤立。
  不过事实证明,冀府的下人们都很友善,丝毫没有对她青楼女子的身份有什么芥蒂,反倒一个个的都很为冀临霄高兴。
  夏舞雩又坐了一会儿,是真困了,便打发了丫鬟出去,穿着嫁衣躺下,想休息会儿。
  渐渐的睡意来袭,夏舞雩陷入浅眠。而洞房外,冀临霄靠着楼咏清和冀祥两个好友帮着挡酒,才终于摆脱宾客,来到门前。
  他身上也沾了不少酒味,神智微醺,见丫鬟们全都整整齐齐立在门外,心里蓦地有些紧张。
  他问道:“织……夫人可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v,更9000,大婚和婚后调。教冀大人……欢迎订阅!

  ☆、第25章 婚后生活开始(三合一)

  “回禀大人,夫人已经歇下了。”丫鬟道。
  冀临霄一怔; 朝丫鬟们摆手; 示意她们只留个值夜的,余下的都回去休息。
  想着夏舞雩歇下了; 他身上的酒味又对她刚康复的身体不好,冀临霄放低脚步; 默默离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低声对值夜的丫鬟说:“夫人中途要是醒了,就伺候她更衣入寝。”
  丫鬟点头答是; 心里却存了些想法不吐不快,她走到冀临霄跟前; 小声说:“今日可是大人的新婚,把夫人一个人留在洞房; 夫人会不会觉得是受了冷落……”
  冀临霄唇角抽了抽。受冷落?若他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娶个良家女子,自不会让她独守空房。可织艳……冀府这些人不知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明白他现下的行事了; 他也不想解释。
  “照我说的做。”给丫鬟留下命令; 冀临霄双手负后; 无声离去。
  洞房内,夏舞雩在大红色的床上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的扯开被子,抱着继续睡。隐约知道蜡烛还烧着,不知自己又这样睡了多久; 直到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银芒,闪电如蛇,引来雷声滚滚,那低沉轰炸的雷声一瞬之间击到了夏舞雩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她猛地惊醒,一睁眼就看见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雷声轰鸣,夏舞雩惊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雷声!
  闪电!
  她最怕的东西!
  她永远不会忘记,十六年前,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燕国铁骑攻入蓬莱的皇城,马蹄踏碎他们的故园,泛着寒光的刀刃和剑戟,夺走了她一个又一个亲近之人的性命。
  那时候,她躲在母后的床下,亲眼看见母后被一群畜。生挑断手脚筋脉,按在桌子上蹂。躏至死。母后浑身都是血,还有血混合着脏污的东西从她的双腿间流出来,母后直到死都还使劲的睁着眼睛。
  母后的宫女们也都没有逃过劫难,她们一个个的被扒掉衣服,被轮番侮。辱,最后被剑刺穿了身体,挑出了肠子!她们的肠子从豁口里出来,一路蜿蜒着绞在一起。她怕的浑身哆嗦,难受的不停的哭,那些眼泪混着鼻涕,黏糊糊的粘在脸上,她看着满殿的死人死不瞑目,听着侵略者们放。荡的、庆祝的笑声!
  然后,她被他们发现了。
  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深夜,他们将她从床下拖出来,踩着她瘦小的身体,放声的笑。
  他们用剑,在她身上划出一条条伤痕,她看着自己的血流了满地。
  她只能哭,一个四岁的孩子,只能哭。
  她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具备。
  那些人将她倒着提起来,像剥果子那样,剥掉她的衣服,扔她在地上,哈哈淫。笑着看着她。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开怀的嘴脸,永远记得他们说过的话:“她是刚才那死掉女人的女儿是不是?哈哈,蓬莱最小的公主吧,美人的女儿也是美人,老子尝过宫里这么多美人,还没试过这么小的美人呢,哈哈……”
  那些话,像是诅咒般恶毒。
  那些人的脸,是她从没有见过的禽。兽般的面目。
  电闪、雷鸣,划过夜空的银芒点亮整个皇宫,那瞬间照出的是累累尸骨,是血流成河。
  雷鸣的轰响也盖不住皇宫里的惨叫,那是尸山血海,是人间地狱……
  红色的嫁衣被滚出了层层褶皱,夏舞雩抱着自己的身体,在地上连滚带爬,疯狂的寻找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一切就像是回到了那一年,她无处藏身,被母后塞到床下,却还是被那些人发现,掐着她的脚踝把她拖出来。
  不要杀她!不要靠近她!滚!都滚开!
  她跌跌撞撞的跑着,撞倒了椅子,撞倒了衣架,又被自己的嫁衣绊到,重重的摔在地上,抱着身躯瑟瑟发抖着蠕动。
  洞房外那值夜的丫鬟这会儿已经睡着了,突然被房内的响动吵醒,怔了一怔,起身想要敲门询问夏舞雩,不妨头顶闪电划过,一道响雷炸开,盖过了屋内所有的声音。
  她仰头,见大雨倾盆而下,雨势大的像是把天整个翻了过来,滂沱的雨声夹杂雷鸣,阻隔了洞房内的所有声音。
  丫鬟听不见了,靠在门板上,歪着脑袋昏昏欲睡。而一门之隔,夏舞雩哭着抱紧自己,朝着一个柜子扑过去。
  柜门被她打开,里面的衣物器具被她疯狂的扒拉出来,她边哭边扒,跪着从余下的衣物器具上爬过,爬进了柜子里缩成一团。
  窗外,闪电、雷声、大雨。
  柜子里,无助、颤抖、哭泣。
  一整夜,支离破碎……
  ***
  翌日,当冀临霄在凌乱的洞房里找不见夏舞雩时,整张脸绷的吓人。
  昨晚值夜的丫鬟跪在地上,灰溜溜的低着头,很是自责的说道:“雷雨声太大,小的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小的确定夫人是没有踏出房间的……”
  冀临霄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视线在房内徘徊。翻倒的椅子,散架的衣架,挂在桌腿上的嫁衣残片……昨夜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视线,扫到了角落里的衣柜。
  那衣柜前全是衣物和器具,均是原本放在柜子中的。堆叠整齐的衣物,凌乱的洒了一地,冀临霄看向柜子,柜门露出窄窄的一条缝,缝隙里伸出一点艳红色,正是一角嫁衣。
  冀临霄不禁心头一紧,抬脚大步过去,迈过那些衣物器具,停在衣柜前,打开柜门。
  柜门开了,原本黑漆漆的柜子照进阳光,将柜子里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冀临霄委实吓了一跳,身形僵了半晌,才蹲下身,吃惊的看着衣柜里的夏舞雩。
  她睡着了,低着头,把半张脸埋在嫁衣里。他能看见她早就乱了的头发,金银首饰掉在脚边,有些挂在嫁衣上,青丝凌乱披下,把她的另外半张脸也盖住。
  柜子狭小,她却蜷缩成更紧更小的一团,双臂还保持着抱着自己的姿态。
  冀临霄仿佛忘记了呼吸,半晌都还是惊讶的、心疼的表情,眉头紧紧的皱着,艰难的凝视柜子里的人。
  他缓缓的抬手,小心的将她脸前的头发拨开,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的,看见她苍白、充满了痛苦的小脸。白皙的脸,白的像是夏末残蝶那脆弱的翅膀,残留着还未全干的泪水,将妆容破坏得彻彻底底。
  冀临霄仿佛听见内心深处传来沉沉的一声钝痛,袭遍全身,令他抬起的手在她的脸颊边发抖,欲落不落,竟不知该如何触碰到她。
  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把房间弄得如此凌乱,又为什么要跑进柜子里?
  他沉思着,不知不觉加重了喘息,那只手终是小心翼翼落在了她的眼角,将一滴泪珠勾去。
  这动作惊醒了夏舞雩,她发出痛苦的低吟,令冀临霄身子一僵,定定凝视着她。她睁开眼,茫然的看着晒向自己的朝阳,茫然中夹杂着还未散去的浓浓痛苦,对上冀临霄心疼的、探究的表情。
  “你……”
  “大人……”
  冀临霄喉结滚了滚,道:“有话待会儿说,我先抱你出来。”
  夏舞雩看着他,想动,却浑身僵的动不了。冀临霄一手绕过她的,一手揽过她膝下,小心翼翼将她抱了出来。这身子纤弱冰冷,他一下子就能感受得到,心里不免疼惜了些许,他把夏舞雩放在了床上。而她僵硬的身体连坐都坐不稳,一坐下就歪向冀临霄,他只得腾出一手,将她揽在肩头。
  “怎么回事?”冀临霄问。
  夏舞雩靠在他肩上,思绪回到昨夜,想起电闪雷鸣,便知道自己是老毛病又犯了。她无力的喃喃:“没什么,我有梦游的习惯,昨夜恰好发作了而已。”
  梦游?这个答案冀临霄是不信的。梦游的话,怎会看着那么痛苦,还流眼泪?他觉得,她似乎是哭了一整夜的。
  “大人,给你添麻烦了,我没事。今日该是去拜见你义父义母了吧,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请大人稍等。”
  见她要起身,冀临霄揽住她身子,说道:“你先睡一觉,看你昨晚定是没睡好。”
  “不妨事,大人,我睡得很好。”
  冀临霄皱眉,思忖了会儿,说:“那就先吃点东西再出发。”
  “嗯。”夏舞雩扯了扯嘴角,呈现一抹单薄无力的笑。
  昨晚那样折腾,整个人胃口极差,早饭没吃下多少东西。夏舞雩勉强给自己塞了碗白粥,便回房去梳妆打扮。有时候,她会庆幸自己擅长画这种浓艳无比的妆容,比如说现在,她就靠着这样的妆容掩盖了所有的倦色,也包裹住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保护着这块心田不被任何人踏入进来。
  梳妆打扮妥当,她随着冀临霄上了马车,去往冀明鹤的住处。
  在那修竹掩映、海棠绕墙,长满地锦和青苔的古朴院落里,她跟在冀临霄身侧,走过纹路浅浅的青石板转,走入正堂,跪在了堂前的一双主人面前。
  接着,头顶上传来一道苍老沉稳的声音:“抬起头来,让咱家瞧瞧。”
  夏舞雩依言抬起头,入目的是端坐的冀明鹤。他的眼睛很亮,瞳孔深邃而凝视,细细将她打量,他的每一分目光都精细的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义父。”夏舞雩从善如流的唤道。
  “嗯,好。”冀明鹤笑了笑,“过来义父这边吧。”
  “是。”夏舞雩以谦恭的姿态,来到冀明鹤的面前,再跪好,“儿媳见过义父义母,给义父义母敬茶。”
  立刻有丫鬟端了茶来,夏舞雩双手捧过茶,相继奉给冀明鹤和冀夫人。
  冀明鹤笑着接过,给了夏舞雩红包,侧脸问冀夫人:“你看织艳,觉得怎样?”
  冀夫人是冀明鹤娶的寡妇,门第不高,没什么架子,与冀临霄也无母子感情。她只看着夏舞雩笑道:“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多谢义母的夸赞。”夏舞雩笑容腼腆,从冀夫人的手里也接了红包。
  倒是夏舞雩在起身退回到冀临霄身边的过程中,瞧见侧厅的门洞后面扒着个小姑娘,看年纪,比她小些,看穿着打扮,大概是冀夫人嫁过来时带着的那个女儿。
  “巧巧,你偷看做什么?”冀夫人发现了女儿。
  冀巧巧本就不好意思出来,又见夏舞雩姿容绝佳,当真是自惭形秽,此刻听得自己被发现,马上红着脸跑走了。夏舞雩只当是个小插曲,不予理会。
  “织艳。”冀明鹤突然点了她的名字。
  “你随我走走,咱家有话和你说。”
  “是。”夏舞雩快步过去,主动搀扶起冀明鹤,回头望了冀临霄一眼,随着冀明鹤走去后院。
  这座宅子很僻静,走在院里,听不到什么院墙外的声音,偶有犬吠声,还隔得很远。
  夏舞雩亦步亦趋,照顾着冀明鹤的步速。一团五叶地锦松松垮垮的爬在院墙上,冀明鹤停住,盯着看了会儿,悠悠说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夏舞雩见他停下,便轻轻松开他,回道:“义父莫不是在想,转眼之间,膝下的孩子也成家了。”
  “不……我是在想,原来,有些人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了。”
  夏舞雩听得出“离开”两字的意思,乖觉的不再说话。
  “咱家听说,你是三年前来帝京的。”冀明鹤忽然说起。
  “是,儿媳自小父母双亡,从前是流民,三年前到了帝京后,被软红阁收下做起了舞妓。”
  “嗯……临霄也是这样说的。”冀明鹤凝望着院墙上的地锦,说道:“你从前,不叫织艳吧。”
  “是。”
  “哦……那你可以和义父说说,你本来的名字吗?”
  本来的名字,这如何能说?夏舞雩心中不禁苦涩,面上不动声色的说:“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没有别的亲人,所以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是吗,你原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冀明鹤缓缓扭过头来,瞳底像是点着两盏烛火,明明凿凿的看入夏舞雩的眼。
  “织艳,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夏舞雩顿时心头一紧。
  “咱家在宫中那么些年,不说火眼金睛,至少有些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冀明鹤道:“临霄说,你嫁给他是因为渴望荣华富贵,但我看得出来,你在说谎,我看得出,你不是个会动心于荣华富贵之人。”
  夏舞雩的心一阵紧过一阵,真不愧是在掌印太监之位上平安熬到退休的人,冀明鹤的这双眼,和火眼金睛也差不离了。
  “义父明鉴,儿媳……是真的不愿再倚门卖笑,是真的……想过寻常女儿家相夫教子的生活。”
  “那你怎么会说服临霄娶你?临霄那孩子我了解,他讨厌青楼女子。”冀明鹤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的传入夏舞雩的耳中,“你……是不是握有他什么把柄?”
  “义父过虑了。”
  “咱家没有过虑,临霄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是真话,我知道他不会主动碰你,所以只能是着了你的道;如果是假话,那么,他大概是有把柄落在你手上了。”
  夏舞雩一时哑口无言,冀明鹤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将她看得一清二楚,姜还是老的辣,这段数差得真是太大了。
  低下头,垂眼看着地面,不再作声。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只会越描越黑。
  冀明鹤静静的打量着夏舞雩,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夏舞雩稍稍抬头,平静的与冀明鹤对视,冀明鹤笑了笑,忽然说道:“临霄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夏舞雩眼底闪现些诧异。
  冀明鹤说:“他和你一样,从小就失去了亲生父母,没有人愿意收养他。我想将他收到膝下,奈何我是个宫里的阉人,没法将他带进宫,只好通过朋友的关系,把他送到几十里外的一位隐士高人门下。”
  夏舞雩想到冀临霄的武功,心忖那位隐士高人约摸就是他的师父。
  “可惜啊,数年前,那门中出了叛徒,将同门全都毒杀了,那位隐士高人也不幸罹难,只有临霄一个人侥幸活了下来,却也伤的不轻。”
  夏舞雩一惊:“后来呢?”
  “后来,临霄拖着一身伤来到帝京,怕给我添麻烦,没知会我。再后来,他瞒着我参加科考,入了都察院供职,凭着本事和尽职的态度,得到英宗认可,坐到了今天的位置。这其中有多少苦,我是难以数说的,但我想,这和你夺得花魁的位置一样,都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吧。”
  夏舞雩静默。
  “织艳,虽然我不知道你嫁给临霄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不会干涉,只想做一个请求。”
  “义父要请求我?”
  冀明鹤缓声道:“我只请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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