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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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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四妹,我是你二哥。”年轻公子恍然。
  大房二堂兄魏渝。
  “二哥哪里弄的画眉?”
  “我花了十两银子买的,给无双玩。”
  无双是他房里的一个大丫鬟。魏昭知道这个二堂哥,是大伯母生的,大伯母极娇惯纵容,一向行事荒唐。
  “四妹,我走了,你喜欢什么跟二哥说。”
  “谢谢二哥。”这个二哥人善良,不是人人都是江山社稷的栋梁之才。
  大伯母生二子,大堂兄跟一群纨绔子弟整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二堂兄从小不喜读书,整日跟丫鬟厮混。
  魏家几个孙辈,无一人出息,二房三堂兄,嫡出,守规矩,只是资质有限,难成气候。
  三房宝儿还小,泓哥不能指望。
  后辈不能兴家,魏老太太只有另辟蹊径,把魏氏女送上权贵床榻,保住魏家荣华富贵。
  同禧堂
  堂屋里燃着火盆,老太太年纪大了,腿脚怕凉。
  三太太朱氏僵着脸,“三姑娘嫁衣准备八套,被褥十六铺……金银首饰各八件,二两重的项圈一个,翡翠镯子一对……”
  倒背如流,吐血三升。
  魏老太太点头,“侯府不缺什么,我们府里送个姑娘,虽说做妾的,总也要诸事齐全,萱丫头在侯府有一席之地,将来有个好结果。”
  我们魏家沾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魏萱出嫁,府里公中的账上出一千两银子,老太太念叨家道艰难,以后府里的小爷娶亲,公账上每位出二千两银子,姑娘出嫁,公中账上支取一千两银子,不够的,各房自己填补。
  一千两银子置办金银首饰都不够,朱氏跟三爷魏廉闹,魏廉躲出去,不回府,这些年三房管家抠出来的钱,拿出部分填补魏萱出嫁的亏空,朱氏的私房钱,梁荣从中牵线盘下酒楼,
  外头的事,朱氏依靠外甥,外甥托她的事,她不能不办,如果事成,梁荣答应给她一千亩好田。
  朱氏说完魏萱的事,没有走的意思,魏老太太抬头看看她,“三媳妇,你还有事?”
  朱氏赔笑,“前梁家我外甥来了,我那外甥,自前年媳妇没了,没再续娶,梁家现在梁妃在宫里,梁妃兄弟娶亲,要梁妃看准的人,这一时没着落,房中无人主持中馈,想先纳个良妾,管家事。”
  停顿,朱氏看老太太脸色,魏老太太没什么表情,认真听着,放胆继续说:“我外甥相中咱们家四姑娘,如果我们魏家答应,正式下聘,聘礼丰厚,除了名分是妾,别的跟正妻一样。”


第10章 
  魏老太太看着朱氏,神色慢慢变冷,“我魏家的嫡女只配给梁家做妾?这样的话你就不该到我跟前说,直接回绝,你娘家这门亲戚,我们不敢高攀。”
  朱氏站着,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敢顶撞,她霸道,魏老太太跟前三个儿媳都是规规矩矩,没有敢忤逆不敬。
  魏老太太缓和了语气,不紧不慢地说:“四姑娘打小没有生母,我这做祖母的,亲孙女的婚事自当多操心,你当继母管好了,无功,管不好,担了不是,屈了你的心。”
  顿了下,又道:“昭丫头如果是你亲生,你能答应把她送进梁家做小吗?梁家可比不得徐侯家,梁家现在倚仗梁妃,后宫三年一次选秀,新人辈出,梁妃无出,在宫里能不能站稳脚跟,这可不好说,后宫失宠的嫔妃,比比皆是。”
  别说是一个妃子,皇帝的江山都坐不稳当。
  朱氏羞愧,无言以对。
  立秋后,天气转凉,东跨院明间里,宋遇给魏昭诊脉,闺阁小姐体质差,魏姑娘身体实则康健,他不明白她为何佯作病弱,但大宅门里的事复杂,少女总有不得已之处,他一个医者,悬壶济世,不问其它,在内宅给妇人看病久了,变得圆融,为了生存糊口。
  宋遇看一眼床帐里的少女,“我看姑娘可以停药了,常言道,是药三分毒,温补不宜过甚。”
  床帐里的少女似无心的问话,“是老太太叫大夫过来的?。”
  宋遇站起身,收拾药箱,“我来给三太太看病,顺道过来瞧瞧姑娘。”
  前两次是给魏老太太请平安脉,老太太叫宋遇过来给魏昭瞧瞧,这次却不是老太太的吩咐。
  “书香,替我送大夫。”
  书香把一块准备好的银子塞在宋遇手里,魏姑娘出手大方,彼此心知肚明,他济世行医,没做害人的事,只当帮了这位姑娘个忙,收受点好处。
  宋遇没客气,“如此谢谢姑娘。”
  宋遇走了,书香进屋,魏昭从床帐里探出身子,她咳喘之症已多年未犯。
  夏秋交际,早晚疏漏,内宅体弱妇人易患病,
  朱氏那厢病得越发沉重,上房屋里,薛姨娘、董姨娘,魏昭和魏萱都在,朱氏病了五日,缠绵病榻总没好利落。
  朱氏屋里的陪房顾婆子,有了几岁年纪,进言,“太太病了有些日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让人难受。”
  朱氏的脾气本就不好,病中更不耐烦。
  “太太,奴婢有个族亲,风邪入体,总不见好,后来身边亲近之人住在庙里吃斋念佛,替病人祈福,奴婢那个亲戚渐渐好了。”
  顾婆子说得有鼻子有眼。
  “到寺庙里小住,何人能去?”朱氏问。
  众人搁心里琢磨一圈,三房里小宝少爷年纪小,魏泓要上学,魏萱要出嫁了。
  屋里数双眼睛都盯着魏昭,魏昭不信这婆子说的,拙劣的借口,没搭茬,她病弱,只要她不应声,没人好意思点破,遂装傻不理。
  “这是个主意,就让昭儿到寺庙小住。”
  众人回头,不知魏廉何时进来。
  这人是亲爹还是杀父仇人,“女儿正有此意,菩萨面前为母亲祈福。”
  “只是辛苦昭丫头了。”
  朱氏装模作样地说。
  “她做女儿的应当的。”
  魏廉冷漠地看了魏昭一眼。
  魏昭看向父亲,似笑非笑,“今走是来不及了,女儿这就回房收拾东西,明早就搬到寺庙里住。”
  魏府里,她真一刻不想多留,这些所谓自私的亲人,她根本不想跟他们住一个屋檐下……
  桂嬷嬷得知她要去寺庙里住,不同意,要央求魏廉,收回决定,被魏昭拦住,“妈妈何必多此一举,他既然不想我留在魏府,我也不喜这个家。”
  “奴婢陪姑娘去。”桂嬷嬷说。
  “我只是去小住,妈妈留下看家,我带书香和萱草去。”
  寺庙里清苦,桂嬷嬷年纪大了,魏昭不愿意她跟着受罪,况天渐渐冷了,桂嬷嬷老寒腿,郊外风硬,不比城里。
  当晚,桂嬷嬷给姑娘收拾东西,一再嘱咐书香和萱草照顾好小姐。
  次日一早,管家宽仁恭敬地站在门口,“四姑娘,车已备好,现在动身,出城还有七八里地。”
  明间门开了,魏昭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书香和萱草,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袱,魏昭问管家宽仁,“父亲安排我去那间寺院?”
  “青山寺。”
  宽仁以为她不知道,补充一句,“道远点,好在地方不偏僻,路也好走。”
  远远地把她打发了,明明萱阳有寺庙、道观、尼姑庵,偏偏送她去城外,还怕她偷跑回来不成。
  父亲厌恶生母,连带对她也讨厌。
  出门还是兴伯和常安跟着。
  萱阳城外,一辆马车沿着官道朝北行驶,还是来时的那条路,一进城一出城,相隔不到二月。
  时已进深秋,官道两旁田野枯黄,凄清萧瑟。
  快中午时分,太阳升温,天气暖和少许,前方岔路一过,就看见青山寺,青山寺,她来时遇雨,曾经避雨的寺院,
  寺院主事了空还记得她,很是客气,“姑娘幸会,后殿偏殿的净室,姑娘待过,房屋正好空着,老衲已经派人打扫干净,姑娘请。”
  父亲魏廉先派人过来,知会寺院里。
  “叨扰了。”
  故地重来,倒不陌生。
  安顿在偏殿后院,三间正房,常有女眷在此静修。
  黄昏时,小和尚净云送来斋饭,净云看见她们很高兴,“施主,饭菜不够,我再去盛。”
  “够了。”魏昭主仆三人一处用饭,兴伯和常安还是跟寺院僧侣一块到僧堂用膳。
  “施主这次要住多久?”净云问。
  “不知道。”
  住多久,要看她继母的病什么时候痊愈。
  三间净室,一间做了客堂,魏昭和书香跟萱草睡一间。
  寺院的四周是山林,夜晚极静,魏昭思忖继母朱氏跟顾婆子一唱一和,显然事先设计好,逼她住到寺院里,她不应声,朱氏张不开口,偏偏父亲出现,帮了朱氏一个忙。
  叫兴伯进来,吩咐,“晚上把院门闩好,你跟常安住在东间屋,以防有事有个照应。”
  出门在外,保障安全,说不得男女有别。
  郊外早晨天寒,小院里有一口水井,萱草提水,在廊檐下生个小铜炉子,烧水洗脸,喝热水不用去跟寺院跟和尚要。
  僧侣一日两餐,早饭馒头稀粥咸菜,魏昭随着僧侣吃斋饭。
  寺院乃清净之所,白日里书香在房中绣花,萱草没事干,拿一把木剑在廊下比划,魏昭搬了把椅子坐在廊庑下,看枋梁上彩绘,这座寺院新修缮的,画栋雕梁,枋梁彩画,细看每一幅画都有个故事,三娘教子、竹林七贤、五子夺魁等民间传说、神话故事,彩画线条细腻,形象逼真。
  魏昭叫萱草取纸笔,觉得不错的彩画都临摹下来,小院廊庑彩画没用几天全画完了,她就去别的殿。
  黄昏,寺庙里钟声响了,四周山林空旷声音传来很远。
  净云提着食盒送来晚饭,书香接过,放在桌上,打开看,里面有一大碗白菜炖豆腐,两个炒素菜,一碟子素点心,还有一盆白米饭。
  看姑娘跟萱草回来,魏昭拿着一卷画稿,书香问;“姑娘画得怎么样了?还有多少没画完。”
  “还有一座殿没画完。”
  吃过晚饭,碗筷捡下去,净云取走,日头落山,天色暗淡,魏昭不能画,在寺院里随便走走,萱草跟在小姐身后,前殿传来诵经之声,暮鼓晨钟。
  东西偏殿后,几个小院里住的不知谁家女眷,魏昭透过月亮门看见西侧小院的人出出进进,进晚膳,侍候的仆从不少。
  魏昭站了一会,这里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来寺院静修。
  听两个侍女说话,萱草小声说;“好像是燕侯府的家眷。”
  魏萱嫁魏侯府,妾的娘家人,也不算亲戚,魏昭没打扰侯府的人。
  “回去吧!”
  两人沿着回廊走回去,萱草跟净云闲聊,回房说;“寺院里还有两家女眷,一个是萱阳城里大户的妾,被大妇赶出家门,还有一女子是和离娘家不容,住在这里。”
  日落日出,一晃过去五六日。
  这日,魏昭和萱草拿着纸笔出去,刚过正午,二人就回来了,书香放下手里的针线,给姑娘倒茶,“姑娘今回来的早。”
  魏昭整理画稿,“可用的都临摹了。”
  书香把热茶端给魏昭,“姑娘辛苦这些日子,也该歇一歇。”
  魏昭摸摸脖子,总仰头望枋梁脖子酸,“我明日回一趟新北镇,往返七八日,兴伯和常安还有萱草跟着我,你留在寺院,晚上你去那两家女眷侍女住处借宿,我总预感有事发生,府里如果有人来,问我,你就说我去集市买东西。”


第11章 
  新北镇,北安州西北边陲军事重镇,与北夷接壤,大雍重兵把守,汉人与北方夷族互市,这里聚集着南北商旅,做边贸生意。
  新北镇最北的地方,形成规模极大的贸易市场,汉人拿丝绸、瓷器、茶叶等,换东胡人兽皮、酒、牛羊,马匹等。
  魏昭跟一个中年高大粗壮的男人走在马市里,望着马市里熙熙攘攘各族商贩。
  边走边小声说,“金叔,明春如果干旱,不能开仗,我看这阵子秋雨勤,明年不愁收成,燕军必有行动,打仗粮草和马匹紧俏,明年田里收成能保证,燕军不缺粮草,我们与胡人交易全部换购马匹,我要最好的良种战马。”
  新皇继位后,朝堂之上,派系之争,越演越烈,拥有兵权的武将,朝廷指挥不灵,亲王皇子们觊觎皇位,皇帝根基不稳,唯有用制衡之术,几个分封封地的王爷,手握重兵,虎视眈眈,天下大乱,一触即发。
  中年汉子说;“之前那批好马,送严将军了,我们跟胡人马贩子都是老关系,老主顾,好马他们不会卖给别人,况且我们榆窑出的瓷器,他们愿意要,姑娘上次送来的那批瓷器换马匹和兽皮,本来是想全换马匹,这批兽皮价格低廉,贩到中原容易脱手,中间很有赚头。”
  “叫宋庭押着这批兽皮尽快动身,换成现银,我手头短现银,一时不凑手。”魏昭说。
  “我告诉老宋,这几日就押着这批货动身,姑娘回萱阳了,赶过来,魏府怎么放姑娘出门?”金奎问。
  “我现在住郊外青山寺,行动有些许自由,不过要马上赶回去,我来就是想跟你交代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叫人带话。”
  “姑娘的判断几乎没失误过,这次我打赌姑娘也料中了。”
  金奎佩服主子姑娘,遇事沉稳,心细如发,行事果敢。
  新北镇驻防兵营,燕侯徐曜同侯府幕僚谋士汤向臣、章言,副将余勇,许渭,参军周翼陪同,巡视军营布防。
  军营一杆大旗,迎风飘舞,上面一个斗大张狂的“燕”。
  徐曜看士兵操练,燕军阵容整齐,雄壮威武。
  徐曜一行人从军营出来,走在街上,后面跟着燕侯的五十骑侍卫,新北镇街道宽阔,徐曜正跟副将余勇交代事情,突然,前方路上飞驰而来几匹快马,朝新北镇东南方向下去。
  徐曜盯着疾驰而过的马背上的人,中间一匹纯黑像黑炭似的良驹上一个红衣少年,背影熟悉。
  瞬即跃上马背,策马急追,谋士汤向臣想喊住燕侯,燕侯已经绝尘而去,汤向臣摇头,众人措手不及,余勇,许渭,参军周翼,燕侯的侍卫急忙纷纷上马,随后追赶护卫燕侯。
  汤向臣望着东南方向大道,不过须臾,黄土飞扬,风驰电掣一队人马,打头的燕侯徐曜,眨眼已经到跟前。
  汤向臣在马下说;“侯爷没追上?”
  徐曜下马,扬手把马鞭扔给贴身侍卫,“他们骑的马匹是最优质的良种马,尤其是那匹黑马,快如风,跑起来只能看到一团黑雾,我的坐骑亦不如它。”
  “难道侯爷认识那位姑娘?”汤向臣问。
  “先生也看出是位女子,骑黑马的是萱阳魏府的姑娘。”
  “巧了,提到魏家,我正有一事要跟侯爷说。”
  汤向臣望西方向,一山之隔,东为北安州牧燕侯徐曜管辖,山西面西泽州胡汉杂居,朝廷派大将军严符驻兵西泽州,加强对西泽州的管制。
  汤向臣收回目光,“侯爷,西泽州严符将军智勇双全,乃一代名将,久负盛名,我北安州兵精粮足,兵多将广,与严军一战,有十足把握胜严军,但定然损兵折将,削弱我北安州实力,还要防止乌纨部,拓跋鲜卑借机出兵,腹背受敌。”
  谋士章言接过话茬,“说来严将军跟侯爷也算有点亲戚关系,严将军的妹妹曾经是魏家三爷魏廉的夫人,现在魏廉的夫人是继室。”
  众人琢磨一会,方明白汤向臣绕半天,侯爷要纳的妾是魏廉的庶出女儿,这算是哪门亲戚。
  汤向臣没理会众人,接着说;“说来这位魏家四姑娘,也就是侯爷预纳小妾的妹妹,是魏廉的原配严夫人所生。”
  众人听了,原来魏家当年还有这么一段。
  章言又道;“宫里传递出来的消息,太后预赐婚公主与侯爷,太后和皇帝不信任侯爷,侯爷尚公主,无异于在身边安插人,掣肘侯爷。”
  “等皇帝下旨赐婚,侯爷不能抗旨不尊,公主下嫁我北安州,以后侯爷一举一动,俱在太后掌握之中,侯爷宜早想万全之策,推掉这门亲事。”大将许渭说。
  尚公主看似风光,弊大于利。
  众人都看着燕候徐曜。
  徐曜认真听众人的话,若有所思,眸深如海。
  良久,徐曜朝汤向臣和章言说;“两位先生之意是我娶魏府四姑娘为嫡妻。”
  “然,侯爷想,娶魏家四姑娘为正室,一来,推掉太后赐婚,这二来,妻跟妾不同,妻的娘家是正经亲戚,那么严将军就成了侯爷的舅父,两军是打是和,有侯夫人从中斡旋,依我看这个仗不一定打。”
  话无须多说,其中关碍,大家都心知肚明。北方四州,燕侯若能占两州,优势得天独厚,为下一步夺得天下,又增添几分胜算。
  汤向臣看着徐曜,“侯爷,事不宜迟,也许赐婚诏书已经在路上,现在东有西泽,东北有乌纨,北有拓跋氏,还不是跟朝廷翻脸的时候。”
  “可是侯爷已经定下魏府三姑娘为妾。”许渭说。
  “哎,这好办,侯爷同娶魏氏二女,娇妻美妾,齐人之福。”汤向臣哈哈笑说。
  众人大笑,这些男人那个没有几房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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