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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趁势朝陈其玫颔首,弱怯怯地说道:“娘亲,女儿有些困乏,许是染了点风寒,怕在这里不妥,要是把病气过给各位姨姨,还是回去驻清阁避一避。”
陈其玫点点头,琳琅所言在理,她听蓉姑姑说了琳琅生病的事,现下得见病态之美确实有风韵,既然都入了各位世家公子的眼,要回房就不做挽留,见不到琳琅陈其玫还能更开胃些。“锦素,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熬煮点姜汤去去湿气。琳琅呐,等会儿,让厨娘给你送点时蔬小米粥,身子再弱,也要吃点东西。”
这番母慈女孝的戏份一落幕,琳琅紧赶慢赶往回走。
锦素在后头小跑,嚷道:“琳琅,慢点走,仔细摔着。”
琳琅一刻也不想在仰贤楼附近逗留。“这头呆不下去了,走快些,不然你磨蹭着,我先回去。”
说话间,闪电劈下来,横跨整个青松园,划亮了大半个穹窿。琳琅突然驻足捂住胸口,好像被电龙劈中了似的,胸膛里颤颤不息。不过眨眼之下,瓢泼大雨排山倒海落下,锦素见状连忙拉住琳琅往旁边青松亭里躲雨。
正文 第一百二章仰贤会(二)
锦素道:“琳琅,你在亭子里躲着,我去仰贤楼取把伞来。”
琳琅定定地颔首,眼下雨势如泼,冒雨跑回去,不仅淋成落汤鸡还要作病。
倾盆的雨势把世界隔绝成了两个,一个在青松亭外,一个在青松亭里。夏末的暴雨,氤氲起清秋的凉意,她抱着双臂,瑟缩了下身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在灰蒙蒙湿漉漉的世界里看到了一抹亮色,一身紫酱色提花缠枝牡丹圆领锦袍,系方块白玉革带的贵公子撑着一柄油纸伞,伞沿压得很低,身形轮廓看不真切,琳琅顿觉心头跳突个没谱。
琳琅不由自主地往前迎了步,复又往后退了步,吃惊眼前所见,莫不是被雨淋坏了脑子出现了幻觉?
纪忘川折上了油纸伞,伞身倚靠在亭柱旁,掸了掸身上的雨水。他垂眼打量着被雨淋得落拓的琳琅,对上那一双羽翼扑闪又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膝盖之下的裙角被雨打湿,刘海被风吹开湿哒哒地黏在脸上,小脸益发苍白,连唇色都黯淡了。琳琅惙然看他,委实可怜相。“冷吗?”
琳琅缩着身子挺着脖子摇头,“不冷。”
尚记得带她回将军府的那一天午后下了一场暴雨,和此刻的情境竟然有片刻的重叠,那时她乖巧伶俐,唯他是从,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如今,她近在眼前,又是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只是眼神多了一丝疏离,少了一些畏惧。
琳琅问道:“神策大将军,您怎么来了?”
纪忘川有些赌气,琳琅去仰贤楼回来的路上淋了雨,看目前的状况出门前就有不妥,可她非要冒雨出门,还穿着一身光鲜亮丽去一众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世家公子跟前露脸,她到底是绝情要忘记他,非得找门第大族的亲事来气死他。“来不来在我,不必劳小姐费心。那你去仰贤楼做什么?”
琳琅反唇相讥。“去不去在我,不必劳大将军费心。”
纪忘川越发后悔,一阵子不见,脾气见长,他整日整宿被入骨相思折腾得半人半鬼,她倒好,不仅收拾心情觅夫婿,对他的态度简直颐指气使。“如今暴雨如泼,再怎么着急也让下人给你撑把伞,你个大姑娘家急吼吼去仰贤楼,不怕让人看笑话。”
他显然是误会她了,可琳琅心里憋屈,哪里经得起他言辞攻击。“我就是脸皮厚,老爷难道你不清楚吗?”
这一声熟悉的“老爷”自然而然地流露,琳琅顿觉尴尬,纪忘川却心窝子一暖。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总不是事儿,如今见上一面不容易,好不容易硬着头皮到陆府上赴宴,又推了个理由要先走,这才绕着弯去见琳琅。他主动凑到琳琅身边,温煦道:“瞧你衣裳都湿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琳琅没有直面拒绝,说道:“锦素去仰贤楼取伞,我得在这儿等她。”
纪忘川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相。“我送你回去。”
琳琅知道踩到他尾巴了,可好不容易躲避至此,再次贴近下去,分别只会益发痛苦艰难,唯有决绝。“不劳大将军。”
纪忘川纵横疆场与朝堂多年,哪里受过这等冷遇,不由分说把琳琅架在肩膀上,一手稳住她,另一手撑起油纸伞穿过青松园,往驻清阁方向去。琳琅挣扎着,却不敢大叫,怕引来随园伺候的下人。“大将军,被人看到不好,万一指指点点坏了大将军的清誉,可如何是好?”
纪忘川不顾琳琅反对,照直走下青松亭石阶。“那正好,我的清誉不怕你毁,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毁了你的清誉,名正言顺跟陆彦生提亲给你个名分,你就不用再东躲西藏。”
琳琅说道:“大将军,你太无赖了。”
纪忘川抱紧琳琅的腿,任由她在背上捶打,女人家能有多少气力,打不死他,只能让他抱着。他把伞尽量往周全她的位置遮挡。“我更无赖的时候,你还没见过。”
反而是这份不置可否的无赖,让琳琅顿失反抗的意愿。“放我下来,我不走。”
纪忘川说道:“不行,雨大路滑,我抱着你才安心。”
琳琅上半身倒挂在纪忘川背后,血液往下冲,琳琅求饶低声道:“老爷,您这种抱法,我头晕。要不你换种抱法,成不?”
纪忘川赶紧把琳琅从肩膀上卸下来,牵起她的手护在臂弯里,认真地征求起她的意见。“这样抱好不好,还晕吗?”
琳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从纪忘川怀里腾出一只手,拉低伞沿,有点讪讪说道:“被人看到不好。”
纪忘川不以为然。“看到就看到了。”
“也是。”琳琅点点头,复又说道,“反正我的名声也不好,陆府上的人面上不说,私底下传遍了,婢女出身自荐侍茶女,进过将军府,摇身一变成了陆府长女,关于我的经历段子,比说书还精彩呢,也不差再来一段,让府上那些下人茶余饭后多写谈资。”
“以前只觉得你话多聒噪,不知道你还牙尖嘴利。”纪忘川拧眉不悦,“谁敢嚼舌根,就掌谁的嘴,我不信还有人敢说你不是。”
“这是陆府,不是神策大将军府,多谢大将军替琳琅挂心。”
琳琅低头扯了扯纪忘川的袍角,水汽攀援上了纪忘川的膝盖,皂靴已然湿透。想想心里头就内疚,要不是自己矫情多闹腾,现在多走一段路,也能少沾湿一点。
纪忘川敛起愠容,展颜道:“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老爷’,叫忘川也可以,或者亲亲哥哥也不错。”
“您又不老成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油纸伞上,随时都要砸个洞出来,纪忘川拉起琳琅快走了两步,踏过一段青石甬道,绕过两座假山就到了驻清阁。
送琳琅到了抄手游廊下,纪忘川几乎湿透了大半身,他恋恋不舍地看着琳琅,适才唐突孟浪之后,冷静下来看她,这般瘦削姿容,不忍心再欺负。“赶紧回去换身衣裳,让锦素替你煎姜汤驱寒气,别作病。”
正文 第一百三章逢初雨(一)
纪忘川转身正要走下石阶,琳琅弥漫起不安与不舍。曾经那样亲密,再见更是割舍不断,又是这样暴雨阴雨的天,一切都好像数月前那样悸动的碰面。“大将军,您不进屋坐坐,喝杯热茶也好,您瞧您都湿透了。”
内心喜悦狂笑,面上还是沉稳如常,他踟蹰转身。“孤男寡女,怕折损了你的清誉。”
“您说得对,是我顾虑不周全。”
琳琅话未说完,纪忘川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近驻清阁琳琅闺房,琳琅心奇,这才月余不见,老爷可真的变成不折不扣的大无赖了。
撩开从门上垂下的半人高竹帘,甫一跨进门槛,门便随风闭合,纪忘川从琳琅背后环抱住她,把她紧紧口紧胸膛里,怎么抱都嫌不够亲密,不够填补这段日子以来思念的缝隙。
他含胸抱她,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琳琅,我想你。”
琳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想他,却不能告诉他。纪忘川自然晓得琳琅的顾虑,他又何尝不清楚前因后果,可理智在遇上月琳琅的那一刻就被抛弃到九霄云外,只要琳琅能够不离开他,哪怕每天凌迟他又有何妨。
“你不想我,没关系,我想你就够了。”
挑起她的清清淡淡的唇,已然吻上去,琳琅羞得面红耳赤,可还是熟悉的味道,亲吻的方式那么缠绵温暖,她思想上反抗,可行动上还是不由自主地任他拿捏。
从他第一次吻她时候起,他就迷上了这种味道,就像有权有势的男人喜欢用五石散来发泄,而他喜欢吻琳琅,甚至更多。怀里琳琅悠悠然的体香蹭蹭往他鼻子里窜上来,搅得体内幽禁许久的七情六欲都翻涌上来。
纪忘川不敢造次,怕惊恼了琳琅,她一生气会把自己赶出去。好不容易来一趟陆府,边边角角的油总要揩点。手掌摩挲着琳琅的腰,当真是楚腰纤细掌中轻,越是接触,越是不满足。只能加大力气亲吻她,吸吮她,可身体里愈加空虚,就像饮鸩止渴,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
“老爷。”琳琅软糯糯地喊了声,“您身子发烫,是不是发烧了?”
纪忘川趁势应了下来,说道:“有可能,那你救救我。”
琳琅满怀热忱,应道:“您说,只要我办得到。”
“可能衣服湿透了裹挟了寒气,身子发寒,得脱下湿衣服。”纪忘川扯谎不够自如,好在琳琅不疑有他,替纪忘川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一件月白色,清绝修长的身条站着碍眼,纪忘川瞟了眼琳琅的绣床。
“您这么站着要着凉呐,你去床上睡,盖上褥子,我给您倒杯热茶。”纪忘川响亮地咳嗽了声,惊了琳琅的心,连忙送他上床去,还紧张地掖好被子,又倒好了热茶给他暖手。“还觉得冷吗?”
纪忘川彻底反客为主,琳琅一心都牵挂着他,怕他这一程因自己矫情闹腾冻出病来。他从锦褥边缘伸出一只手来,含情脉脉地看着琳琅。“还有点冷。”
“那可怎么办?”琳琅紧张地站起来,“我给您熬姜茶去。”
他动作迅速地抓住琳琅的手,阻止道:“姜茶没用,你别去。”
纪忘川斜倚撑着头看琳琅,目光狡黠。“我知道一个方法有用,就看你愿不愿意救我。”
年纪轻轻,体格健壮的大将军,淋了阵子雨,还能扯到琳琅救不救命的话题上,这不是无赖还能是什么!琳琅的精明遇上纪忘川完全缴械投降,哪里看得穿他此刻浮夸的演技,一门心思担忧着他是不是体冷发虚。“您说,只要用得上琳琅。”
这样的琳琅,才是他的琳琅,她心里有他,纵他,所以才能这么单纯不怀疑他的初衷。
纪忘川心里幽幽叹息,职位上升了两级,可手法上越发卑鄙,坑蒙拐骗起少女来了。他腆着脸,伸手拉住琳琅的衣袖。“身子发冷得紧,你捂捂我就好了。”
琳琅惊乍地退了一步,羞臊地拒绝道:“那可不成。”
他垂头丧气,说道:“我就知道你骗我,先前哄骗我说,只要用得上,你都愿意,这会儿只是捂捂你就不愿意,可见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我保证不做别的事,就把你当个汤婆子。”
琳琅瞟眼过去,纪忘川失望地叹息着,让她很不好受,她希望他一直顺风顺水,即便有半分受挫,也不该是由自己带给他的挫败感。“真的发冷吗?”
他嗯了声,转过身去,拿后脑勺来应对琳琅的答复。纪忘川惯用冷漠那招,的确用到实处。琳琅怕怠慢了他,害他真的染上风寒,那可就是自己扭捏拿乔作出来的。只好脱了潮湿的半臂,从纪忘川背后贴上去暖他。“我只是个汤婆子,您可不许做别的事。”
感应到了琳琅的体温,他立刻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魅惑倾城。他低头把玩起琳琅柔嫩如葱根的手指,这阵子将养的不错,皮肤益发丰盈吹弹可破。
“你倒说说看,哪些事不许做?”贴着他的脊背感到安心,可倏然之间变换了姿态,如今面面相觑,简直羞愧地要钻地洞。他把头朝琳琅的位置一寸一寸挪过去,直到彼此之间只剩一指的距离。“这样的许不许?”
一切还来不及反应,热吻已经铺天盖地下来,他是何时翻身把琳琅压在身下,动作干脆利落,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不给留下。琳琅推搡了几下,表明了反抗的态度,可热吻实在是太消磨心智,唯有僵硬地呆在他的臂弯里,予取予求。
琳琅实在太好吃,纪忘川真想舔舔嘴唇继续下口,趁着琳琅没有反抗之际,他长驱直入,顺着白滑的脖颈继续亲下去。
上次在五牙大舰上他们几乎要行全了周公之礼,碍于自己生疏和心结,只差了最后一成路途,事后各种捶胸顿足不甘心。这一次既然顺其自然逮到这次机会,他决定把心一横,以后任打任杀,铁定把琳琅娶进门当神策大将军夫人。
正文 第一百四章逢初雨(二)
琳琅成了陆彦生的长女,好歹是大江国第一富贾,配神策大将军虽说还差些火候,但只要他卖力争取,说动纪青岚登门提亲,往后都是齐全周正琴瑟和鸣的好日子。他深有远虑的考虑到了这一层,才忍着非人的相思煎熬看着琳琅跨进陆府大门。
他突然扬起头,问道:“琳琅,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琳琅面红耳赤,漾红的脸色跟五月桃花粉粉嫩嫩,她认真颔首。“喜欢的。”
再一次确认了琳琅的心意,他越发肯定接下来的行为是合情合理的。他们这辈子一定会相爱相守,他只不过想提早履行权利。
吻攀援而下,入肌入理,琳琅迎合着翻动起伏着身子,一只手软绵绵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无意的所为,却震了纪忘川一惊。琳琅的手只要往他的亵衣里一摸,就能摸清楚那道伤疤。可他再也无意隐瞒,躲躲藏藏的游戏到最后伤的还是自己,总归要面对的结局,不如让暴风雨早些来临。
嘴唇烙下了一串的痕迹,他没有半点消停的意思,而琳琅要撕开那道外衣的勇气最终仍是溃散。
纪忘川觉察到琳琅的迟疑,只是耐着性子等琳琅决定,到底要不要看个究竟,琳琅把手缩了回来。哪怕他是侩子手,手起刀落只是一刹,自己宁愿做他刀下的亡魂。
艾绿的肚兜衬着雪肤花貌,峰峦起伏,雄浑神秘,此情此刻对一个二十二年从来染指过女色的正常男子而言,无疑是一道催命符。纪忘川艰难地呼吸了下,那一瞬几乎窒息在喉咙口里。
琳琅弯弯的眼睛,笑出月牙儿的弧度。“老爷,您看什么呢?”
他撑起上身吻了吻琳琅的额头,说道:“琳琅,老爷真的有点难受,你可要忍着疼。”
琳琅诧异地问:“哪儿疼?”
他被问的一时语塞,该怎么解释给琳琅听,可如花似玉的完璧摆放在跟前,他好像连哄带骗地亵渎似得。“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五牙大舰上的时候吗?”
琳琅脸色烧得越发没边了,害臊地微微颔首,然后轻轻软软地说了句。“可是,不疼呀。”
“嗯。那个时候是不疼。”纪忘川感觉羞于启齿,可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马上就会疼了。”
他覆上去,一手轻柔地探到琳琅背后,触到了绳结,只要随手一拉就可以解开,难以名状的兴奋。生怕因粗暴的行为让琳琅受到半点伤害,他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琳琅,我喜欢你。”
琳琅后知后觉地醒悟道:“您还冷吗?您不是说只当我是汤婆子,什么都不做的吗?”
纪忘川思忖不足一瞬,接话道:“别当汤婆子了,当个纪婆子吧。我回府跟老妇人说,尽快娶你过门,等着十个月后咱们可以当爹娘。”
“我……什么当爹娘……您不老成……”琳琅听得一愣一愣,一口气回不上来,分了三段才把话说完。可心里那股子暖意散不开,氤氲在屋子里回荡,那大概是幸福的味道。
纪忘川晓得琳琅默许他,便再也不荒废其他功夫,抽开绳结,那轻薄的艾绿肚兜被他扔在一旁。
他俯下头,正要与山峰对视,人生瞬间就登上了高峰,门外却纵来沉重的脚步声。
“琳琅,你在屋里吗?你可急死我了,跑哪儿去了?”锦素急匆匆叩门,“咦,门怎么锁了。”
琳琅倏然把褥子扯过来盖住头,“锦素来了,这可怎么解释?”
纪忘川怔楞了片刻,他一直记恨锦素,却从未如此时,迫切想把锦素的头拧下来。锦素不挑好时候,专门搞破坏,愣是在他一鼓作气之时让他被迫鸣金收兵。“琳琅,别怕,万事有我在。”
敲门声嘟嘟作响,锦素怕琳琅出事,连连追问。“琳琅,你在里头吗?怎么关着门,是不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