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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嘉郡主十分珍惜这友情,所以,她不想是因为她,让这友情生出了罅隙。
她其实也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女将军。她不过是对于军队有些兴趣,且不高兴那两个人突然做出了离开的决定罢了。恩,她更不高兴的是,他们来通知她的时候,她突然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了男女有别,她就是将剑术武艺练得再好,也终究不能有什么用……
那曾刻意被她遗忘的意识,再次清晰地露出来,让她心中难受极了,这才要闹上一闹……
她低着头,神色晦暗极了。
皇后娘娘这会儿也意识到了明嘉郡主似乎并非仅仅是单纯的害羞,不禁诧异地打量了明嘉郡主好几眼。不过,她很快就想到,她来的目的,仅仅是劝明嘉郡主不要闹着去什么宁波从军的,既然明嘉郡主已经松了口,那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也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明嘉郡主为什么情绪低落,以及她的意中人和婚事这些,眼下并不是最要紧的。且有太后这个祖母又有应王妃这个母亲,明嘉的终身大事,哪里要让她这个做婶婶的去操全部的心了。
这么一想,皇后娘娘便没有多留,随口安抚了明嘉郡主几句,便出去到太后娘娘面前交了差,又道:“以儿臣看,明嘉似乎才意识到什么,这会儿正觉得害羞难堪呢,不如先由着她自己反省一阵……待她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再出面,就不会讨小姑娘的嫌了。”
“就你滑头。”太后娘娘听到明嘉郡主不闹了,心情好了许多。她也知道像明嘉那样粗心的,这会儿才被点醒,当然会有一阵子浑浑噩噩,这都是小女儿的情态,就听了皇后娘娘的建议,准备乐呵呵地看下去了。
“那既然如此,她的禁足令就解了吧。”太后娘娘笑眯眯地道。
禁足令解了,又被这么当头来了一下,她的明嘉肯定会去找她的那两个“好友玩伴”了……恩,她到底是看上了哪一个呢?
秦叙很快就知道了宫里的发生的曲折,笑眯眯地将那纸条在掌心里揉一揉,就有细粉洒了下来,很快随风散的看不出来了。他拍了拍手,重新拿了一本书,倚在水榭边上的美人靠上,悠闲地读了起来。
三月二十五日,清晨,几辆马车从陈府向东驶出,到了水门码头,换上了一艘大船,沿着大江张帆而行,很快就驶入了晨雾之中。
沈柔凝站在船尾回望。
朝霞将建宁城披上了七彩薄锦,灼灼不似人间。
☆、127 离京
“在瞧什么?”
陈厚绩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言语中带着笑意,似乎想要吓她一吓。他清晨的时候还同她说了告别的话,沈柔凝也佯作不知地与他道了别,随即他就没有出现在沈柔凝面前,这会儿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很有把握要将沈柔凝吓了一吓。
他很想看看,自己这个小表妹受惊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他当然要失算了。
沈柔凝头也没回,轻声道:“建宁城可真漂亮……你说是不是,绩表哥?”
陈厚绩笑容僵在脸上,半晌走到沈柔凝身边,郁闷地道:“我在船上,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吃惊?”反倒显得他跟个傻子似的。
沈柔凝这才轻快地笑起来:“表哥,你真是个孩子气!”
“多大的人了,已经要去建功立业了,却还玩这样幼稚的游戏!大舅母早就将人出卖了!我们演了几天戏,你竟然都没看出来!”
沈柔凝不禁有些怀疑,她的这一位表哥是不是太粗心大意,或者说,太傻了些?“就连榕哥都看出了你不对劲儿,早早就问了呢!”
只有他自己还天真地以为自己瞒的很好!
“榕哥都知道了?”陈厚绩大受打击,俊脸垮下来,大为受伤地道:“你们……唉!”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独自郁闷。
半晌,远处的建宁城隐隐看不见了,沈柔凝才回头轻轻倚在船舷上。眺望着一江春水和两岸桃红柳绿莺歌燕舞的春光,温暖的太阳光照着,她的心情十分不错,问道:“绩表哥,你除了瞒了我,还瞒了谁?明嘉郡主吗?我都没瞧见她来送你呢。”
若是明嘉郡主知道了,以她的性子,肯定要来送一送陈厚绩。
陈厚绩闻言打起精神,摇摇头,道:“我并没有瞒着明嘉。只是。我同秦叙一下子都要走。让明嘉心中很有些不痛快,我去找她借玉兰园赏个花,她也赌气不肯应……她心中不痛快呢,当然不会来送我。”
“这样啊。”沈柔凝了然。
“表妹你别是以为秦叙那小子就脑子好使。能劝好明嘉……”陈厚绩嘿嘿笑道:“他给明嘉出了个馊主意。鼓动明嘉一起去宁波学做鬼面女将……如今算是承平之年了。明嘉是郡主,皇家绝不会允许她胡闹的,偏秦叙那小子还说。一定能让明嘉如愿……”
陈厚绩“啧啧”道:“反正,他夸下的海口,由着他自己去折腾好了,反正他一向自诩聪明嘛,说不定真能行呢,呵呵。”
沈柔凝稍微一想,就放弃了,微笑道:“那也说不定。”
沈柔凝和陈厚绩都没发现,在距离码头不远的一个茶楼上,他们口中谈论的明嘉郡主和秦叙正在二楼雅间临窗而坐,默默地为他们送了行。
明嘉郡主神色有些不妙。
她默默地望着江水之上千百白帆,有鸟儿在江面上自由的飞翔而过,久久出神。
秦叙桃花眼含着笑,偶尔看一眼窗外的景致,品着上好的香茶,闲适极了。明嘉郡主沉默,他也并不着急开口。
良久。
明嘉郡主收回视线,看向秦叙,闷声道:“你根本就知道会有现在这个结果是不是?”她冷静下来回头一想,才发现自己是犯了傻。而秦叙这个人,心眼子随手一抓一把,从他开口的时候,只怕就知道了会有什么结果。
他居然似乎没有歉意,依旧一副讨人厌的样子,只让人想泼花了他的脸,看他还能不能笑的这么贱兮兮的。
秦叙十分坦然地点了头,又道:“你若是想要离京游玩,还是有把握的。舟山有普陀岛,那是佛山圣地,你完全可以借口为太后祈福,或是干脆说是为了大庆祈福。你一个郡主,身份尊贵,又没有太多的利害关系,几十个护卫护着,哪里去不得。到时候你玩个一年半载再回来,不也是一样。”
“太后疼你,总会答应你。”
至于做女将军,那还是算了。
打仗不是儿戏,明嘉郡主又不是当年的邓云儿,天生将才,又适逢其会。明嘉郡主喜爱武艺,心中的梦想是仗剑闯荡行侠仗义,而不是驰骋沙场。
“至于你的亲事……”秦叙说起来毫不见外泰然自若,就像是再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轻松平常:“你年纪到了,就是这会儿不提,最迟到你今年生辰,依旧要被提上日程。所以,你现在被提醒了,正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冷静考虑一番。”
“怎么考虑?”明嘉郡主到底是个姑娘家,她没有秦叙修炼出来的那么厚的脸皮,对自己的亲事也能无动于衷平常以待。她羞恼起来,红了面颊,咬着粉唇恼道:“考虑从你们两个中间选一个做郡马?”
她是恼怒之言,没想到秦叙面色变都不变,挑眉道:“那又有何不可?反正我和陈厚绩又没有看中其他女人……与你凑成一对的话,总好过是陌生人。”
明嘉郡主面颊通红,如同火烧,她咬着银牙,又羞又恼,瞪着秦叙,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怒道:“秦叙!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剁了你!”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秦叙摊开手,十分真诚地说:“若是你觉得我和陈厚绩都不合适,想清楚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然后再按着这标准找,不也很不错?”
“明嘉,你害个什么羞?”秦叙在明嘉郡主暴起伤人之前成功地让她又坐回了椅子上:“你难道还能一辈子不嫁人不成?这个问题,不是迟早要考虑的吗?”
“难道你明嘉同那些扭捏作态的闺阁女子们一样,一听说起成亲嫁人就娇羞地捂脸偏又要竖起耳朵听,被问起来的时候,明明有想法偏偏打死也不肯开口让旁人去猜猜猜,同时还折腾自己一夜到亮翻来覆去睡不着生怕自己心思被人猜错了乱点了鸳鸯谱到时候被选了个不和心意的又不敢开口说一辈子凑合着过不得快活又怨天尤人?”
他这一句话,徐徐道来偏又没有停顿,满满都是嘲讽和嫌弃,半点不客气。
☆、128 追女
明嘉郡主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更是不想做他口中那种矫情哀怨的闺秀,更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害羞了,当即只能咬着银牙红着脸佯作镇定地道:“我只是突然不能接受罢了,哪里是害羞了。”
“没有害羞就好。”秦叙露出一点赞赏的笑意,半眯起来的桃花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体贴地将明嘉郡主那盏冷掉的茶水倒掉换成了热的,道:“你也不必着急,想来太后和王妃她们也不会眼下立即就跟你要个答案,你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恩,这正好就是个现成的理由。”
“什么理由?”明嘉郡主脸还在烧着,粉唇也被咬得更加的鲜艳欲滴,脑子里却是有些糊涂,听秦叙这么说,她有些不明白,习惯开口问了出来。
秦叙微笑道:“出去游玩的理由啊……你可以告诉太后,说你自己这会儿也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要多多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尤其外面不似京城,肯定会遇到一些新鲜的事,因而也能看出一个人不一样的品格来。我想,只要你红着脸娇声软语地求一求,太后肯定会乐呵呵地应下来,巴不得你早点儿行动呢。”
“而后离开京城了,天大地大你最大……”秦叙轻声道:“就算你到了宁波之后想要扮成男装在军营之中厮混几日,难道你那些护卫丫鬟还有胆子不听你的话?你可是主子……所以,明嘉,”他微微抬起下巴。似乎有些得意,道:“虽然这一过程曲折婉转了些。但你依旧会如愿以偿……我秦叙又怎么会说话不算?”
他说能让明嘉郡主跟他一道走,就一定能让明嘉郡主跟他一道走。
秦叙悠闲地抿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望着窗外。
有白鸽在低空中飞来飞去,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屋顶和树枝,它们总是飞不高的。
明嘉郡主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似乎,秦叙说的对。
只要出去了,那就是天高皇帝远的,当然是她说了算。即便她耽搁了太久不回,亦或是做了些稍微出格些的行为,顶多就是他日回京之后受些惩罚罢了。
太后疼她。只要她最后好好的,所谓惩罚,估计也就是做做样子。
都是值得的。
只要她在太后面前说:说她需要多看看自己的心意。
明嘉郡主坐在那里,蹙眉凝思,许久都没有缓过心神来。
两个人散了之后,秦叙送了明嘉郡主回到应王府,而后回到秦国公府之后,立即给他的祖母问安去了。
“祖母。”秦叙笑嘻嘻地道:“孙儿回来了。”
“你去见明嘉了?”老国公夫人年纪已经颇大了,银丝满头。面色却红润,显然保养得益,十分康健。她封号昌平郡主,按辈分是庆隆帝的姑母。身份尊贵。只是她更喜欢她称她为国公夫人,封号渐渐不被人提起了。
“有什么收获没有?”老国公夫人兴致勃勃地问道。
秦叙是她最最疼爱的小孙子,她当然关心他的终身大事。自从知道了他对那个舞剑弄刀的明嘉郡主有兴趣之后。若非是秦叙好说歹说地拦着,她早就冲进宫里提亲去了。
不过。现在每日听一听小孙子动脑子追求女孩子,她反而越来越觉得有趣的紧。看热闹看得起了劲,倒是不忙着去做什么了。反正,两个孩子的年纪都不算大。
“祖母你也知道明嘉的性子。”秦叙并不恼,笑呵呵地道:“经过这一回,她总算是开始去想终身问题了。恩,有件事儿,还请祖母帮一帮孙儿。”
秦叙靠在老国公夫人,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孙儿支走了陈家小子,这一路上能有多少机会,您说是不是?指不定,待过几个月,您就能去宫里提亲去了。”
老国公夫人听了他的话后眉开眼笑,不住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祖母这就让人递帖子,明儿一早就进宫去。叙儿放心,祖母肯定替你办成了……”她拍了拍秦叙的肩膀,一脸欣慰。
都说那拳脚功夫厉害的,脑子多半不太够用……明嘉那个丫头,怎么能斗的过自己的小孙子?老国公夫人心中盘算着,用不了多久,府中又要大办喜事了……
京里的这些,沈柔凝和陈厚绩都并不清楚。
沈四老爷要赶着时间上任,他们这一路就没怎么停留,只拐了个弯到沈家村祭祖,而后就又立即启程了。这一走,就再没有停歇。
幸运的是,他们这一行人,除了沈四老爷在船上久了会觉得有些头晕难受之外,其他人都不晕船。这么日走夜停,很快就到了舟山。
安顿下来没几日,陈厚绩就收到了京城秦叙送来的信。
“他真的将明嘉给拐带出来了?”陈厚绩大感意外,反复将信看了好几遍,似乎不肯相信。
沈柔凝正好也在。
她也有些好奇:“绩表哥,能不能将信给我瞧瞧?”
陈厚绩便将信纸递给了沈柔凝。
沈柔凝接过来看了两遍,而后将信还给了陈厚绩,笑着道:“这不是说了么,郡主是出来到普陀山上香礼佛的。又不是要做别的什么出格之事,宫里会准,又有什么好意外的。”
“哪有这么简单。”陈厚绩显然很了解秦叙和明嘉郡主,皱眉道:“他们既然出来了,你还指望着他们真的能听话,拜个佛玩一遍就回去了?表妹,你是不了解他们……尤其是秦叙,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你看吧,将来肯定有大麻烦。”
早知道,就甩了秦叙那小子自己过来算了。那小子身上有六品武官的品阶,多高;而自己却是平头百姓一个,进了军营是要慢慢奋斗的,哪能跟着他胡闹。
真是交友不慎。
陈厚绩有些郁闷。
“我倒是没看出来。”沈柔凝回想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当即别有深意地看了陈厚绩几眼,笑眯眯地问道:“绩表哥,你是十七还是十八了?”
“大舅母难道都没有操心过你的亲事么?”
“大哥都还没头绪呢,轮不到我。我是男的,晚一些又有什么打紧的。”陈厚绩随口回答了:“表妹问这个做什么?”
ps: 秦美人要配给明嘉了,不知道有没有亲会伤心遗憾?
☆、129 分说
“没什么呀。”
沈柔凝笑得眉眼弯弯,就要走开了。
陈厚绩被她这一笑下意识就要头皮发麻,身体被头脑更快了一步,一个侧身闪到沈柔凝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唬着脸道:“表妹,你说清楚了!”
沈柔凝停下来,挺直了小身板收了笑,面无表情地与陈厚绩对视起来。
小表妹生气了?
陈厚绩被她看的心里慌乱没底,忙错开了眼神,抓耳挠腮,期期艾艾,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柔凝“噗呲”一声笑了弯了腰。
她这个反应居然吓了陈厚绩往后跳开了一步,俊脸更红了,瞧着沈柔凝掩住小嘴儿笑的灿烂,心中生出无奈来,哀求地喊了一声:“表妹……”
能不能不要这样耍着他玩?
他心很累有没有!
那秦叙的鬼精明都在脸上,几年相处下来,他早就麻木适应了。但他这个小表妹却是外表一副稚嫩乖巧的模样,其实十分狡黠,偶尔耍他一下,就能让他格外受伤。
沈柔凝笑容越发灿烂了:“表哥,郡主似乎也快满十六了?你们总在一起玩,难道就没有人将你们看做是一对儿?”
陈厚绩愣了:“谁说我们总在一起玩?不是还有秦叙呢么?”
若单单是他和明嘉,即便他自己后知后觉没有意识到不妥,其他人怕也早就提醒他了。而加上一个秦叙,有三个人,再加上他们三个带着的丫鬟小厮。人就更多了。说起来,几个人大约像是在沈柔凝这种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混在一起了。一直这么下来,倒是无人多想了。
人们提起的时候。只会说他们之间关系很不错。
陈厚绩想到此,再次确认一般地重重点头。
“是啊,有秦叙。”沈柔凝迎着风,微微摊开手,眯着眼睛道:“那绩表哥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会准许你们总在一处游玩?仅仅是因为你们投契么?谁家的小姑娘,能轻易获准同小子们在一起玩耍?表哥你说当年你们都年纪小……即便真的是青梅竹马,长大之后,难道不应该注意一些么?所谓的男女大防?”
许多人家。家中的少爷过了十五岁,都会搬到外院去住,与自己的姐妹都开始隔着一道门讲究起男女有别了,更何况是外人?
陈厚绩皱眉。
“当然了,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儿猜测。”沈柔凝微笑道:“你留意看,秦叙信上只提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