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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天熙接着道:“或许这不是真的。我们是外乡人,对城外有没有十里坡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怎么能知道这是真是假呢。”
有此开头,大家便畅所欲言。
江毅道:“会不会是有人想在我们身上讹诈呢?”
“极有可能!”四人齐声道。
他们坐的可是四*马车,聂书瑶相信经过这一年的宣传,很多人都知道了这车有多么值钱,能用得起此车的人当然不会是穷人。
而她还记得刘铺头说过的话,在命案现场有着四轮马车的车辙印,这更加说明某些人一开始就盯上了四轮马车,盯上了他们。
“是从什么时候呢?”聂书瑶自语道。
聂天熙回道:“或许在昨天我们一进城就被盯上了吧。”
宋云飞道:“要不要我带小青去给店掌柜松松骨,像这样的胖子最经打了。”
聂书瑶皱眉,“打他干吗?”
“问问他是什么时候把我们的消息交给县衙的?”
“这个嘛。”聂书瑶稍加思考也觉得这或许是个好办法,但她还是阻止了,说道:“你们还是悄悄地打听一下店掌柜跟柳如渊的风评吧,可不能因小失大。”
宋云飞笑道:“明白。”
看向江婉儿道:“还得有劳婉儿姑娘的易容术。”
“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我还有几张没用过的面具,就送给你们用吧。”江婉儿道,其实她的手也痒痒了呢。
说到面具,聂书瑶道:“婉儿,你也给我们几个人做个面具吧。要不然就给熙儿他们也画个妆,我不想让柳如渊知道我们的真正身份,他毕竟是庞太师的门生。若是贪赃枉法,也没那么容易倒台的,被他惦记上可就不好了。”
江婉儿沉思片刻道:“面具没那么多。我教你们一些基本的易容术吧。”
“好啊好啊,多谢婉儿了。”聂书瑶笑道,她对这易容术可是窥觑很久了。
等江婉儿把一些改变面色的颜料及基本的手法全做了一遍后,聂天熙便从一个温润少年变得成熟了,而且还带着几分抑郁。他的眼角被拉高了一些,就这一点就让人觉得此人不是好惹的。
聂书瑶也在自己脸上做了一点试验,变成了高冷的女子。若是不笑。根本无法认不出这原来是位温和可人的美娇娘。
“还不错!好了,各就各位吧,若是两天后还没事发生。我们就直奔扬州。”说完后,她觉得好像还忘记了两个人。
“年老头呢?还有凤兄也没来呀。”
大家都看向聂天熙,他抓了抓头道:“年老头好像说出城去找十里坡了,他把马车交给了我们。至于凤兄……。他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下,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
“这样啊。”聂书瑶还是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年老头都出马了,事情还能简单吗?可凤无崖也有些奇怪呢。
众人解散后,聂书瑶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风景。
她的这间屋子位置不错。从窗前可以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这天在辰时是还有些许阳光的,可到早饭之时却已飘着蒙蒙细雨了。
街上之人撑起油纸伞走在这烟雨之中,到处都是湿湿的。青黑之色铺天盖地,实在是不大好看。
偶尔一两把画着美图的伞出现。都会成为青黑之色的点缀;宛若万绿丛中一点红,有着无比的俏丽。
聂书瑶的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这里已是江南了呀!江南跟江北最大的区别就是那绵绵细雨,就像那遇到心上人的姑娘,羞羞答答地欲拒还迎。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把红雨伞吸引,这伞面是大红的底,只有一边画着几枚错落有致的竹叶。比起这满目的青黑之色实在是惹人眼。
撑伞之人看不清脸面,可从那露在外面的衣衫颜色来看,此人应该是女子吧,也穿着一身红。
市井之民大多穿着青、皂之色,若非婚嫁,就这么在大街上穿着大红衣衫者实在是少见。因此,聂书瑶的眼神便盯着此人看了又看。
过了少许,她才发现此人是走向祥泰客栈的,“这是个怎样的人呢?”
蓦然间,聂书瑶竟然有了一探伞底之人真面目的冲动,心想,定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
看着看着,在红雨伞旁边有了一个不和谐的影子,年老头出现了。
他看上去走的很急,甚至有些慌张,而且还是低着头,就这么直直的撞向了红雨伞的主人。
“哎呀!”红雨伞的主人还没说什么,年老头却是捂着脑袋叫了一声。
再然后,年老头还是头也没抬地向这人道歉,“真是对不住呀,都怪老头子走路不长眼睛,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老头子计较了。”
红雨伞被年老头撞歪了,聂书瑶在楼上却是看到了那位“姑娘”,若不是亲眼所见那相貌,恐怕她也会将此人当成姑娘,其实这是位男子。
在楼上看不清,加上道道细雨,感觉这位的面容也变得朦胧起来,但是朦胧中却有着不一样的美。
那细长的眸子在雨中也有些模糊;高耸的鼻梁,那性感的薄唇,还有那略尖的下巴,无不无声地诉说着“美人”二字。
好在,那道剑眉让人感觉到了英气,这才压下整张脸偏柔的气质。可就是这样,聂书瑶也觉得此人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男子。
在楼上,看到他嘴角一勾,说了两句话。聂书瑶便急急地冲下楼去,只留下了一句,“水兰,看好门!”(未完待续)
☆、第248章 大叔跟师父
聂书瑶虽然听不到红衣男子说了些什么,可她看得懂唇语,那人说的是,“你的眼神可真不好,刚才在十里坡不是见过面吗?”
十里坡,原来真有此处。所以聂书瑶飞快地下楼,连帷帽都没戴,好在脸上有着小小的伪装。
她如此急切地下楼,让水兰吓了一跳,忙从隔壁小间里出来,生怕有手脚不干净的人钻了空子。
江婉儿在隔壁小间里做她的易容术用的颜料,水兰给她打下手,这会聂书瑶风风火火地出去,她撇撇嘴角,嘟囔道:“还以为她是个大家闺秀呢,原来是个毛毛燥燥的傻丫头。”
随即又皱皱眉头,她在这样一个傻丫头手里做事,真的能混出个大明第一女护卫吗?这个念头也就是一闪而逝,为了毅师兄,她拼了。
聂书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下楼,好在阴雨天楼下没什么人,小二们也在无聊的打瞌睡,要不然她这个样子可是会跌掉很多人的眼睛。
蓦然间冲到年老头的身前,冲着红衣男子笑道:“这位大爷请息怒,我家下人不懂事,冲撞了大爷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他一码吧。”
“啊?我……。”年老头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就被聂书瑶当成了下人,噎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红衣男子也被突然出现的姑娘惊到了,抬头一看,是位明眸浩齿的黄毛丫头,看样子刚过及笄的年纪。一身葱黄袄裙倒是很符合她的年纪。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聂书瑶又道:“不如,小女子摆一桌酒席为我家下人赔不是吧。您看……。”
她露出自以为最灿烂的笑容,只想留下这人。
红衣男子看到她嘴角的梨涡后。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从头看到脚,然后微不可察地蹙眉。
“不,不行吗?”聂书瑶再问。
年老头咳嗽一声道:“姑娘啊,这不是老头子的错。干吗要摆酒席赔罪?姑娘有这个银子还不如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呢。”
聂书瑶用手将他拨拉开,看着红衣男子笑道:“我这下人脑子不大好使,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呵呵!”
红衣男子看她笑得纯真。再看向祥泰客栈。抿唇一笑道:“就在这里吗?”
“是,就在这里。听说祥泰客栈是睢陵最好的客栈兼酒楼。您请!”说着,聂书瑶便上前一步。冲他做了请的手势。
在如此青黑色的街景下,蒙蒙细雨也成了配角,红衣男子妖艳不可方物,撑着那把红雨伞嘴角慢慢地勾起。“不错!”
再看聂书瑶一身葱黄的颜色,慢慢地调和了青黑与深红之间的色调。让这无声的水墨世界有了新的色彩。
而那兀自发呆的年老头,一袭深青衣衫,被雨淋得跟屋顶上的青瓦没有两样,彻彻底底地成了背景。
“那么。请!”聂书瑶再道,笑颜如花,梨涡再现。
红衣男子点头道:“好!”
走上前去。将伞遮在了聂书瑶的头顶,笑道:“如此美人儿。怎能吹风雨呢!走吧。”
红衣男子的声音也很好听,有点像凤无崖,一样的清脆且比他的声音还沉稳,这是成熟的味道。
“这……。”这下子轮到聂书瑶尴尬了,这话说得甚是轻佻。她四下里看了又看,好在此时街上也没什么人,要不然可丢人了。
不过,随即又想这人看上去不像是那种登徒子,虽然此人外表像二十几许的样子,可聂书瑶从他眼眸中却看到了这人至少三十多了,绝对比江毅要大得多。
这么一想她便释然了,在这个时代三十多的美大叔绝对是有故事的,如此“体贴”也可以说得过去。
聂书瑶轻轻一笑道:“多谢大叔!”
这声大叔她是故意的,对方脸色微沉,却也脚步不慢地跟了上去,那把红雨伞始终没有离开聂书瑶的头顶。
进得客栈,收起雨伞,红衣男子便静静地站在一边。
聂书瑶招过一个店小二道:“小二哥,给我来一间上好的包间,再来一桌上好酒席。懂吗?”
这个店小二就是李掌柜曾经当着聂书瑶的面嘱咐过的,所以聂书瑶的吩咐他必须得优先安排,忙应了一声就带她去了四楼。
四楼是包间,二楼三楼是住宿的地方,一楼一边是接待的场所,一边是类似食堂的地方,也可以在此喝茶聊天。
若是您不想跟大众在一起吃饭,怕掉了身份,可以让店小二送到房间,不过那可是要收银子的。
对于这种经营理念,聂书瑶很了解,珍味居就是如此做的。看来在江南地界上,这种经营模式并不稀罕。
进了包间,自有小二先送上茶水,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而后,年老头也跟着进来了,他一身衣衫全湿透,此时显得无比狼狈。
聂书瑶马上皱眉道:“年大叔呀,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没事乱跑什么?还不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过来给人陪不是呀。哦,先去把我家熙儿他们叫来做陪啊,别忘记了,就这样啊,出去时别忘记关门。”
“唉,我……。”年老头眨眨眼睛又被她赶了出来,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他的心堵得慌。也不知道聂书瑶是个什么意思,便一甩袖子,先去叫人了。
雅间内,红衣男子喝了一口聂书瑶递过了的热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聂书瑶察觉到了,咳嗽一声收起先前的笑脸。她脸上本来就有着些许伪装,笑容一收便显出高冷的气质。连那让人温暖的葱黄色也给人一股冷意。
红衣男子再次微微蹙眉,举着小小茶杯道:“敢问姑娘芳名?”
聂书瑶唇角一勾道:“大叔如此问不觉得失礼吗?”
“那姑娘将在下拉到这雅间里,孤男寡女的不是更失礼吗?”红衣男子反问,嘴角也露出了玩味的笑。
聂书瑶道:“本姑娘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是失礼,你说呢?大叔。”
“唔……。”红衣男子皱眉道:“能不能不叫大叔。我的年纪很大吗?”
聂书瑶很无辜地说:“大叔应该比我大吧?”
红衣男子眉头再皱,难道比你大的都是大叔?
“咳!”聂书瑶马上再问:“请问大叔名讳?”
红衣男子正在郁闷中,闻言道:“姓朱名弘。”
“朱?这可是国姓啊。”聂书瑶喃喃自语,她在这位大叔身上看到了不同于普通人的东西,那东西名为气质跟高贵。
朱弘道:“呵呵,国姓又如何?老朱家还有穷亲戚呢。”
“哦。”聂书瑶知道这个老朱家指的是哪个老朱家,敢这么说的人可不多。
然后。雅间内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聂书瑶在想怎么从这个精明的朱大叔嘴里套她想要的消息;而朱弘却是悄悄地打量聂书瑶。他越看越觉得面熟,以致于完全忘记来此的目的了,可他却是想不起这份面熟来自哪里。
最后还是聂书瑶先开了口。她在案情面前不希望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知朱大叔可知道城外的十里坡?”
朱弘道:“姑娘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正是。实不相瞒,因为这十里坡。我们今天早上还去过一次县衙,差点被诬蔑不能回来了。所以很想知道十里坡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发生过什么?”一说起案情。聂书瑶的眼神便会熠熠生辉。
朱弘微不可察地点头,他徒弟还真没说错,这位姑娘喜欢查案,也就那个“推理”。便说道:“十里坡是个小地方,是近十年才慢慢形成的小村子。那里住着的大多都是外乡人,没有土地。靠打零工为生。睢陵官府不认可他们,也就不管不顾。”
“原来如此。那么这两天十里坡可有什么不同?”聂书瑶再问。
朱弘道:“那里的人口流动很大。少一两个人这很正常,没人会过问去了哪。所以……。”
他摆了摆手,一副你懂的表情。
聂书瑶没有因这个回答而放心,只道:“既然如此,可为什么县太爷要找替死鬼,这很不正常。”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聂书瑶轻声道。
几个店小二举着托盘进来了,没多时,满满一桌子菜便摆了起来,最后放下两壶酒行了一礼出去。
待关门之时,聂天熙等人也都过来了。
“姐姐,我们来了。”还没进门,声音先至。
聂天熙、宋云飞还有江毅三人走了进来,看到有人在后忙冲着朱弘行了一礼,很规矩地坐在了聂书瑶身边。
朱弘看着这三人微微了眯起了眼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
“先生过奖了!”宋云飞拱手道,他觉得这人眼熟得很,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朱弘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啊,不在京里当霸王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看向宋云飞,那意思就是你不解释解释吗?
宋云飞撇撇嘴道:“请问这位大叔,你谁呀?认得我?”
又是大叔!朱弘笑容一僵,这些人倒是一个脾气,动不动就叫人大叔,实在是不爽。
他想出口教训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可话依旧没有开口,却听到外面有人大叫“师父。”
“师父,你在哪里?千万不能乱来啊!”伴着咚咚的脚步声,凤无崖的声音传来。再然后,雅间内的人全都齐齐地看向朱弘,“你是他师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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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假命案吗
众人的眼神太奇怪,似炙热似怀疑。
连聂书瑶也不例外,喊师父的人是凤无崖吧?能成为他师父的人应该也是唱戏的吧,可为什么这人好像还认识宋云飞,而且还有一个听上去很高大上的名字,国姓呀!
最最重要的是这人几岁了?看来叫他大叔好像是叫小了,要不要叫他大爷?当然,此大爷非彼大爷。
朱弘不知道在聂书瑶的心里他又凭白无故的老了几岁,这会儿有点受不了众人的眼神,那实在不是好眼神。
一拍桌子道:“看什么看?本……本师父是你们可以质疑的?”
“砰!”雅间的门被推开,凤无崖全身湿乎乎的,又大喘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加汗水道:“师父,你果然在这里?我看到师父的记号好心去看你,你为什么给我下药?”
“下……下药!”聂书瑶看朱弘的眼神就真的不好了,有些嫌弃地往聂天熙身边靠了靠。
而在她右手边的宋云飞也往她那边靠了靠,也说道:“凤兄说的是下药吧?迷。药?”
他更直接,把那臭名昭著的迷。药都说了出来。
朱弘再拍桌子,“闭嘴!无崖,你再乱讲当心为师执行家法!”
凤无崖脖子一缩,似乎特怕这家法。可下一刻却站到聂书瑶等人的身后道:“师父,我现在已经不是长生班的人了,所以这家法不适用于我。”
“呵呵,长大了,胆肥了啊。”朱弘冷笑道。
“咳!”聂书瑶却是站出来制止了他们这种无谓的争执,从凤无崖认朱弘为师父时。她便没将此人当成外人,既然是自已人那说话就更不用拐弯抹角了。
“大叔呀,凤兄说的没错。他现在不再是长生班的人了,是我侦探事务所的员工,所以你这家法真的不适用。”
朱弘皱眉反问:“侦探事务所?”
凤无崖马上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地方,有银子拿的。”
聂书瑶笑道:“确实如此。此次我们来扬州是为生意而来,可没想到还没到扬州却被人泼了盆污水。不把这事弄清楚实在是丢我们侦探事务所的脸面。要知道我们事务所做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