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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书瑶拍拍他的肩道:“不是刚讲了农夫与蛇吗?难道你也想做那个无知的农夫不成。”
“这不一样!”聂天熙反驳道,脸上还带着气愤的表情。
聂书瑶道:“在我看来都一样,一样的鲁莽。你可看过义母在外人面前动过武?她教我们功夫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用来防身的。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个假象得伴随我们一生才行,只有这样我们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慢慢地聂天熙脸上的愤怒不见了,狠狠地点头,道了一声,“姐姐早点回吧。”便快步走向学堂。
聂书瑶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再次往四处看了看,门房老伯离得远,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呢。
她收起竹篮决定找个近路回家。
第015章 交待
更新时间2014…10…30 14:01:51 字数:3150
聂书瑶趁着午时巷子里人少的时候,脚步极快的往家里走。走路时感慨,幸好自己是大脚。
其实这个时代的人是缠足的,可聂氏是大脚,她也就不担心被要求裹脚了,这一点她很感激聂氏。要知道,连隔壁的牛婶都裹过小脚呢,何况是她这种小有家底的小家碧玉呀。
在这时,普通老百姓都会认为,不裹脚的将来只能嫁个歪瓜歪枣,比如放羊的、抬轿子的。都是些家无衡产的人。
自从聂书瑶知道聂氏不会让她裹脚后,她也壮着胆子问过这个问题。
原来,真正的大户人家是不裹脚的,皇室中人也从不裹脚,唯有那些以-色-事人的女子才会把自己的脚缠小弄得风姿摇摆,可那是做妾的,是富贵人家的玩物。
可是,平头老百姓对这些不懂,只觉得女子脚小了就能嫁的富贵,他们对于做妾还是做大妇不敏感,只要有吃有喝有银子花就行。这一来二往就普遍兴起来了,且越传越过,以至于不裹脚就不能嫁个好人。
聂书瑶对此很是无奈,人呀,没有知识真的很可怕。难道他们这时都忘记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不可伤吗?
就在她摇头叹息时,迎面碰上一个人,这人看见她竟有了躲闪。
“书、书瑶姐。”雨芹低着头。
她手中紧紧地攥着绣活,今天又是交绣活的日子,本想走个人少的巷子,省得被人说三说四的,却不想碰到了心生仰慕的聂书瑶。
聂书瑶也认出她是牛婶隔壁家的可怜小姑娘,其实这姑娘也就比她小了一岁,却看上去只有十岁的样子,长得黑黑瘦瘦的。一双开了口的破布鞋露出颜色不明的袜子。
“咦,大脚?”聂书瑶小声道,脸上有了笑容,终于发现一个不裹脚的小姑娘了。
雨芹却忙将脚收回,掩在布丁摞布丁的粗布裙中,小脸马上白了。心想,她一定是嘲笑我是个大脚吧。
聂书瑶看她这个样子就明白她想歪了,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说:“你看我的。”
就着伸出脚来就给雨芹看。
她今天穿的是一双绣着鱼戏莲花的布鞋。青色的布面,彩色的鲤鱼还有那水红的莲花,顿时让雨芹移不开眼。
“真好看,书瑶姐的手可真巧。”雨芹轻声道。虽然她也是常年刺绣,却绣不出这么灵动的图案。
“不是看鞋,是看脚。”聂书瑶提醒道。
雨芹眨眨眼有些不大明白。
聂书瑶放下脚,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也是大脚,女子裹小脚才不好看呢。”
一句话,说得雨芹两眼明亮,渐渐地泛上了水花。
“书瑶姐……。”她小嘴一瘪,眼见的就落下了泪。
她从来没觉得大脚好看,连她娘都想让她缠足,可是家里拿不出缠足的布。娘俩省下的都被春柳拿去用的,还总拿小脚为由不做任何家务,让她们大脚的来侍候。
聂书瑶可看不得这小姑娘哭,取出帕子给她,劝道:“别哭。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其实小脚女人才嫁得不好呢,真正的大户人家的正头娘子从不裹脚。”
雨芹不敢用她的帕子,忙用衣袖擦干眼泪,她不明白书瑶讲得这些,但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
看到这么可怜的小姑娘,聂书瑶觉得总算是又看到一个没裹脚的,有必要帮一把。又将篮子里还剩下的点心递给她,并将盖篮子的花布也给了她。
“雨芹,这个给你,回家做双好鞋子穿。现在天还有些冷,脚可别冻着了。你哪天有空来我家,我给你一些布头,给你娘还有弟弟也做双鞋。”
雨芹忙往外推,“不,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这不算什么东西,我家可是开布店的。”聂书瑶一闪身就避过了,走了两步扭头道:“快走吧,别让恶心刘三碰到了。”
“嗯。”雨芹应道,再抬头时已不见她的身影了。
她咬了口点心,这是白玉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忙将那块花布包住点心塞到怀里,等回去时偷偷的给娘还有弟弟尝尝。
至于聂书瑶说的刘三,她根本不担心,像自己这种又瘦又小的穷姑娘,那刘三才不看一眼呢。
聂书瑶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家,她嘴角含笑地走到还在晒太阳的聂氏身边。
聂氏听到声音后就醒了过来,看她满脸笑的样子,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她便将如何帮雨芹的事说了一遍,隐去了刘三那一段,她不想让病重的聂氏再操心了。
“呵,你就这点出息?芝麻大的事也值得高兴!”聂氏还是在言语上打击她了。
聂书瑶嘴一撅,有些撒娇道:“人家这不是第一次帮雨芹吗?小姑娘挺可怜的。”
聂氏这才觉得义女这会才像个孩子样,不过,她也真是个孩子,才十三岁半呢。也不在多言,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就不知自己死后,她能不能将日子过好?
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将安排后事了,自语道:“书瑶,你去将绣有你们姐弟俩名字的布袋找出来给我。”
聂书瑶正在院中摆饭,闻言道:“义母,拿这个干吗?”
“把我的东西给你们姐弟俩分分,你不早就惦记着了吗?省得我死后你们不知道都给我当成没用的烧了。”
“义母……。”
聂书瑶看向聂氏,四目以对,良久才分开。
“请义母稍等。”
聂书瑶闪身进屋,她从聂氏的眼中看出了认真。也明白聂氏这次可能是真的挺不过去了,忍住眼中的酸涩,将两个不大的黑布袋找了出来。
这布袋上绣着“瑶”跟“熙”,是聂天熙亲笔写的小楷字,是她用白线绣上的。当然还有一个是聂氏的,她也一并放到了聂氏的卧房。
午饭过后,聂氏便回了房,聂书瑶也收拾起了碗筷。
待她回到聂氏卧房时,两个布袋里面已经满满当当了,连独属于聂氏的布袋也有了几件物品。
放在布袋边上的是一个乌木盒,散发着阵阵檀香,一看就不是凡品。
聂氏招她到跟前,指着那盒子道:“打开看看。”
这是一个雕着莲纹的盒子,精美的雕工,紫檀的香味绕鼻。每一面都雕有一枝莲花,惟妙惟肖,巧夺天工。
看着这盒子她心情复杂,她知道里面是什么,若不是这个也许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盒子被缓缓打开,里面铺着名贵的丝绒布,上面放着一枚玉佩。正面雕着玉莲,反面是一只凤鸟,玉质洁白,雕工精美。
莲心上面刻有一个字,那是“瑶”字,这不正是她的名字吗?前世她就是手拂此字才失去知觉的。再次拂上此字,心跳的厉害,不知会不会再穿回去。
可是眼前的玉佩毫无反应,聂书瑶撅嘴问:“义母这是我的吗?我好像还记得三岁时,你打我的场景呢?”
聂氏嘴角也弯了起来,说道:“是,这是属于你的。以后就归你管了,要好生保留,万莫展示在人前。”
“为什么?难道凭这个能查到我的身世?”聂书瑶再次检察那个檀木盒,可惜让她失望了,连个暗格都没有。
“是呀,能。”
“义母您知道我的身世吧,不如今天就告诉书瑶,好吗?”将玉佩放好,聂书瑶讨好道。
聂氏摇头:“你不是神探吗?自己去查。”
“义母小气!难道您想将这些都带到棺材里吗,就告诉书瑶吧。”聂书瑶拉着她的手说。
聂氏这次却闭上了眼,就是不松口。
半天才道:“好生待熙儿,他的身世说不定很不一般。找到丢他的那些恶奴时千万别手软,吃里扒外的奴才就该凌迟!”
“是,义母。您老还是歇歇吧!”聂书瑶问不出什么来,侍候她躺好。
眼看着聂氏睡着了,她抱着檀木盒往外走,却又听到了聂氏疲惫的声音。
“你既然可怜雨芹娘仨,就买来做仆人吧。”
聂书瑶又退了回来,说道:“人家有家人呢,这不好办呀。雨芹跟她弟倒是好说,她娘呢?虽然春柳爹不是好东西,却也应该不会卖老婆为奴吧。”
聂氏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那就以后再说吧。以后,你们姐弟过日子可要多长几个心眼,铺子是我留给你们的,别让任何人抢去了。”
“是,书瑶明白。”听到这里聂书瑶只觉得嗓子烟噎得难受,眼皮一眨落下泪来。她知道聂氏这是在交待后事呢。
又给聂氏掖了掖被角,问:“义母还有事吗?”
“有,我刚刚想起来。记住你们只有一个义母,没有别的亲戚,若是有也不要顾忌他们,孝字拿不住你们俩。”
聂书瑶不大明白这话,却也认真的应下了。
最后聂氏道:“先将布袋放在这里。”
聂书瑶出了聂氏的卧房,来到院子里的老梨树下,这梨树长得很好,绝对比她还大。心中总也抑制不住悲伤,虽说聂氏经常打他们,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短着他们什么。
在她看来,聂氏教的这些都是极其适用的,也许这时还不觉得什么。但对于有着前一世记忆的她却知道,这些都是生存之道,虽然有点残酷,却能受用一生。
第016章 逝
更新时间2014…10…31 14:12:32 字数:2647
聂天熙正式参加童生试后,聂氏的病更加重了。
屋内重新燃起了的炭火,这几日聂氏咳嗽不断,像是要将胸中的肺咳出来似地,喘气如铁匠的风箱,呼啦啦地响。
“咳咳!书瑶,熙儿还没考完吗?”聂氏有气无力地说。
聂书瑶再次递给她一面白色的帕子,接过那污了的帕子直接扔到炭火盆里。她看得很清楚那上面是黑色的血,聂氏说那就是要了她命的毒,要扔火里才行。
为此,聂书瑶准备了一沓帕子,放在聂氏的榻前的小凳子上方便她取用。心中却道,还好家里有个小小的布店。
“唉,义母,这话你今天都问过不下五遍了。现在还不到午时,考试没那么快结束的。”聂书瑶端起药来喂她。
聂氏自嘲地一笑,将药液抿到嘴里,道:“我这不是怕见不到我家熙儿一面了吗?”
聂书瑶皱眉,这话说得好伤感啊。
沉默片刻她还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义母,熙儿这次一定能高中,你就等着他的好消息吧。还有啊,县里离我们梨花镇又不远,今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我估摸着傍晚时分熙儿就能回来了。”
聂氏点头,喝下的止咳药起了作用。只是昏昏沉沉地想入睡,可她又怕这一睡就睁不开眼了,难过的要命。
“义母,这药有安眠的成分,你就睡一会吧,熙儿回来后我叫醒你。”
聂氏这才重新躺下,很快进入了沉睡中。
聂书瑶将窗户开了一点缝隙,方便新鲜空气进入。
看着窗外几乎掉光了的梨花,她觉得嗓子眼里特难受,不知义母还能吃到这梨树结得香香的梨吗?
略微收拾了一下屋子,来到厨房间准备做聂氏最喜欢喝的奶油蘑菇汤。这是聂书瑶自己的原创,聂氏只喝过一次就喜欢上了。
为此,她经常一大早的就去找刚生过牛犊的牛要奶,当然她是付过铜板的。以往每次都抱怨自己显摆找麻烦,可今天她却是早早的将牛奶买了回来。
将早已泡发好的蘑菇跟佐料翻炒至香味飘出,再处理牛奶,没多时此汤就已成形。这汤其实很好做,可惜不能量产,若不是牛奶稀少,倒是也可以想着以此方换点银子。
当聂书瑶将午饭做好后,聂氏还没醒来。她便唤醒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下的聂氏,凑合着吃了顿午饭。
聂氏本来就懂医术,她吃的药都是自己配的,若是她觉得已经药石无医了的话,也就真是这种情况了。
聂书瑶也是胡乱填饱了肚子,看着聂氏又睡下了,忍不住跑到大门口等弟弟回来的身影。
聂氏的止咳药用料很猛,她不想死在不间断的咳嗽中。可是如此一来,她的生命力就有可能再少一分。
聂书瑶很担心她等不到天熙的面,站在午后的阳光下有些焦急。
她是真的不明白,如此一个不寻常的女人为何甘愿在这平凡的梨花镇养老。这个武功超强却从不对外人施展的妇人,宁愿花点小钱摆平一些惹了她的人;她睚眦必报,却对他们姐弟倾囊相授;对外人小气到了极点,却甘心留下一笔可观的财产归西。
或许自己跟她真的有某些渊源吧!聂书瑶如此安慰自己。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听到聂氏的咳嗽声,她又跑回去照顾她。如此反复间日头也偏西了。
天色渐黑,聂天熙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聂书瑶看到他后拉着他就往屋里跑,并说了一些义母可能真的快不行了的话。
聂天熙“蹬蹬”地跑到内屋,将身上的包往地上一扔,来到聂氏榻前,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义母,你怎么不等熙儿就这么去了呢?呜呜!”
聂氏露出外面的手,有气无力地拍了一下他的头,骂道:“小混蛋,我还没死呢!”
聂天熙抬起头来,嘿嘿道:“原来义母还没死呀!熙儿哭错了。”
看他刚才伤心的表情不是装的,聂氏也露出了笑意,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熙儿,这次考得如何?”
聂天熙拍着胸脯道:“义母请放心,熙儿这次的童生跑不了了。”
聂氏点头,将身边的两个鼓囊囊的袋子拉到近前,把属于聂天熙的布袋放到他手上。又将聂书瑶的布袋也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义母留给你们的。”
“义母……。”聂书瑶鼻子发酸,她又开始分东西了。
聂氏蹙眉道:“书瑶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哪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气势?”
聂书瑶撅嘴低头。
聂氏又道:“好了好了,高兴点,我们家熙儿就快成为童生了。书瑶,你不说昨天买了条鹿腿吗?今晚就吃这个,突然想吃鹿肉了。”
“好。”聂书瑶看了看外面的天也黑了,说道:“我煲的鸡汤也好了,先给义母来一碗吧。”
聂氏笑着点头应下,挥挥手让聂天熙也去帮忙。
聂书瑶觉得聂氏想吃东西这是好事,就将鸡肉撕成一块块的放在汤里端给她。
姐弟俩取出那根鹿腿,用心地烹制了起来。
当然在烹制过程中少不了唠叨,聂书瑶可没给聂天熙灌输君子远庖厨的思想,平日里他们也是一起研究吃的,这成了姐弟俩修炼之外的放松时间。
当一大盘香喷喷的鹿肉端到聂氏的房里后,聂天熙便大声叫了起来:“义母,吃饭了。”
自聂氏不能下地以来,他们便将饭桌摆在了这里。
所有的菜都摆完后也没听到聂氏的回应,两姐弟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
“义母!”聂书瑶走过去晃了一下聂氏,发觉她的手已经冰冷。
而刚才的那碗鸡汤也被她吃了个干净,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笑容。
“熙儿,义母她……。”
聂书瑶“哇”地一下哭出了声,突然觉得罩在姐弟俩头上的天没了,心中空落落的。
“义母……”聂天熙也扑向了已经没有气息的聂氏身上,放声大哭。
那一桌子菜,还冒着热气,还有那盘美味十足的鹿肉,似乎也在叹息。
聂氏去了,当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后,才为她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几年前就备下了,终是派上了用场。
聂氏生前为人刻薄,在这梨花镇上也没有交好之人,在隔壁的牛婶一家的帮忙下,葬礼办着极简单。
三日后,姐弟二人跪在一座小小的坟茔前,为她烧了一些纸钱算是将葬礼办完了。
两人都是一身素白,更显出众的容颜。只是眼睛红红的,证明他们的泪一直没断过。
三人相依为命十多年,平日里没少受聂氏的虐待,但这时他们心中却是只记得聂氏的好。
“唉!”聂书瑶起身长叹一声,“熙儿我们走吧。”
聂天熙也起身,拉起聂书瑶的手,对眼前的坟茔道:“义母,我们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从此以后,就只能是他们姐弟倆相依为命了,一时间两人心情极其低落。
幸好两人在聂氏的逼迫下有了一身功夫,要不然这世道可真不好混。
这不,刚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外走来一个小混混,目标可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