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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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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王慎笑,旁边的安娘好奇地看着他:“大哥,因何发笑。”

    “我在笑应祥,才多大点就要成亲了。我有笑杜家小娘子,壮健成那般,却不知道应祥要恨我到何等程度。”

    安娘疑惑不解,道:“大哥这话说得不对,所谓娶妻娶德,我看杜家小娘子品貌端庄,应祥应该会非常高兴的。俗话说得好,家有丑妻是宝。再说,我看杜小娘子就生得不错呀!”

    “那还叫不错?”王慎不住摇头,心中疑惑,杜束也是个老帅哥了,他的基因怎么没有遗传给下一代,难道应该怪隔壁老王?

    “自然不错,你这什么话?”安娘恼了,气呼呼地说:“我看杜小娘子就生得好看,是亦男之相。”

    所谓亦男之相,就是说女子胸脯大屁股大,能生养。

    王慎心中一动,却将目光落到安娘身上,心中赞了一声:**瘰疬啊!

    安娘见王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仿佛明白什么,脸一红,将头低了下去。

    王慎心中荡漾,猿臂一舒,将她拥入怀中。

    安娘气道:“别抱我,我就知道你喜欢那种细细瘦瘦的……女……我我我……我胖……”

    “你说什么?”王慎如何肯放开她,盯着她饱满的胸脯,故意问:“你你你什么?”

    安娘:“我胖得很,又丑。啊……”她低呼一声:“你你你,你的眼睛乱看什么?”

    “什么叫丑了,我就喜欢你丑。”王慎一口吻上去:“丑丑,等应祥成亲之后,你也该嫁我了。过完年离开建康之前就办。”

    ……

    其实,王慎所担心的事情并不存在。

    岳云就是个标准的直男,对于自己的婚事和未来娘子的美丑也不在意。道理很简单,在古人的道德观中,正妻长什么样子真不要紧,关键是能相夫教子。如果太在意妻子的相貌,还会被世人笑话。

    反正这年头,只要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纳妾。、

    娶妻娶贤,纳妾纳容。

    又过得一个月,朝廷的封赏终于下来了。

    迁王慎为武功大夫,黄州防御使,光州镇抚使,兼知韶州。

    这其中,武功大夫是十五阶武职,正七品,说起来好象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宋朝的武官品级都低,不想明清战争时期二三品武官满天飞。正七品,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光州镇抚使是个虚衔。兼知韶州,就是兼任韶州知州,韶州就是后世的广东韶关市,这也是个虚衔。

    宋朝的官职非常复杂,有实任,有加衔,有寄禄。有品级,还有武职。王慎穿越到宋朝也不过几月,如何弄得清楚这些。

    杜束讲解了半天,他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黄州防御使这个职务他是弄明白了,宋代观察使和防御使并非都是虚衔。观察使和防御使分两种,遥郡和正任。“凡未落阶官者为遥郡,除落阶官者为正任。”遥郡也就是指并未赴本州上任者,正任则是赴本州上任者,他这个防御使是正任,是要带军队过去镇守的。

    不但王慎,军中各将皆有封赏,杜束也弄了一串头衔,实任黄州通判,以中央派员的身份,下到地方,作为地方行政长官的副官存在,负有地方的行政及监察之责。

    至于岳云,作为杜家的乘龙快婿,自然不会被杜充亏待。迁从七品武义郎,武职四十一阶。

    如此一来,王慎终于成为独领一军,管辖一地的军方高级将领,拿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于是,王慎就备了一份厚礼去谢杜充。

    杜充守住建康,受到赵构嘉奖,正春风得意,见了王慎一口一个“道思”喊得亲热。

    王慎也改口叫他“恩相。”

    和杜充这种小人打交道就是痛快,最近一段时间,女真西路军从黄州渡过长江之后,直扑洪州,欲要捉拿裕隆太后,让湖广一地承受了巨大压力。那地方的防务也归杜充负责,如今糜烂成那样,朝廷未免有申饬之意。特别是嫉妒杜充在建康立下功勋,简在帝心的文官们更是羡慕嫉妒恨,欲在抓着这一点做篇文章。

    杜充如果能够遂了他们的意,就有心派部队过去做个姿态,好歹也要收复几座城池才是,王慎既然想去那里做土皇帝快活,就由他去罢。杜充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如王慎这种军头不喜欢约束。自成一军,才好发财嘛,就允了。

    他也大方,直接将军中闲置的三千套铠甲和五千多件兵器划拨给泗州军,有将泗州军的编制从一个营升级为一军五个营。

    另外,他又凑了两百多匹战马,加上完颜拔离速留下的尚可使用的两百多匹,凑够五百之数,一并发付王慎使用。

    特别是这些战马到手之后,激动得王慎眼泪都下来了。

    看到他两眼都是热泪,杜充以为王慎这是在像自己表忠心,对他也是非常满意,叮嘱了半天,又留他吃了一顿饭,才送出门去。

    既然未来的目标已经确定,既然岳云也升了官,接下来就该迎娶杜束的女儿过门了。

    那一日,部队放了假,所有的军官都过来贺喜,吃酒,不但他们,就连王慎也彻底醉了。

    这是王慎穿越到宋朝之后最放松的一段日子。

    未来会更好的,他确信这一点。

第一百零八章 心怀(一)

    老实说,杜家小娘子虽然生得健康,却不是太丑,主要是黑了些。看惯了,也不觉得怎么。

    而且,她温婉约柔和,同岳云也说得来。

    二人成亲之后,整日腻在一起,大有先结婚后谈恋爱的架势。

    通常是杜小娘子把岳云赶回军营去,说是男儿生于世,当有所作为,怎么可成天呆在家里儿女情长。

    见此情形,王慎不觉暗自点头,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岳云很满意这桩婚事,自己也不用讨人埋怨。

    至于安娘,更是把岳家的长媳爱得更珍宝一般,二人有说不完的话。

    接下来,王慎就该实现自己的承诺了。

    过完年,部队已经休整完毕,人马也扩充到了五千,已经大大超过了一军的人马,泗州营也正式改名为泗州军。

    这五千人军马的骨干都是泗州营的老卒,在建康保卫战中幸存下的士兵基本人人都得到了提拔,成为部队的中低级军官。

    部队五千人中有两千从留守司那边抽调过来的西军预部,两千多从江北招募而来的流民。招募的标准和以前一样,要老实肯吃苦的良家子。至于兵油子、二流子,就算身体条件再好,战斗经验再丰富也是一概不要。

    杜充有心提携王慎和杜束,对于泗州军一下子扩编到如此规模视而不见不说,还拨下来半年军饷,为此几乎把整江宁城今年的秋赋都给掏空了。

    泗州军依旧分为五个营,其中五百骑兵编为踏白军,由王慎亲领,以踏白为中军,他还兼领前军一千人马;岳云领背嵬军五百重甲士;陆灿领一千选锋军,兼军副指挥使;谷烈领一千破敌军;剩余一千人马名曰胜捷,领这两军的营指挥使副指挥使都是新人,指挥使姓吴名宪法,副指挥使叫武陀。

    武、吴二人都是王慎从军队最下层提拔起来,吴宪法是个押官。可这人能读书识字,头脑灵活,言谈举止也是得体,上回和契丹人血战的时候,耶律马五就是吃了他一记飞蝗石才败下阵去的。可以说,他这一石是泗州军彻底击溃耶律马五部的关键,所立功劳甚大,此人是王慎重点培养对象。

    至于武陀,以前索性就是个普通士卒。在建康保卫战的时候,斩首甚多,是个勇士。

    只可惜,这小子胸口吃了敌人一矛,伤得很重,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估计还得一个月才好得起来。

    要想让士卒敢战、喜战,需要一个公平通畅的上升通道,提拔这二人,王慎就是要立木为信,告诉手下,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功劳,他王某人不吝厚赏。

    部队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训练,等过完年,有老兵的带领,战斗力想来也应该得到恢复。

    ***********************************************

    已经十来天没有下雪,整日艳阳高照,年前的酷寒直是不堪回首。

    天渐渐地黑下去了,长江水平缓地流淌。

    一条大船停在马家渡江边的芦苇荡里,王慎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坐在船头,手举钓竿,鱼线笔直垂入水中。

    晚霞正红。

    在他身后,郭崖正手脚麻利地侍弄着红泥小火炉,水斗中,一壶米酒正热,散发着醇厚的香味。

    在他身边,另外一个高大汉子跪坐在甲板上,以额触地:“军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还请责罚。”

    “呼延通,你也知道错了吗?尚未进得我军,你就闯下如此大祸,还叫某如何敢使你。”王慎将手中的钓竿扔进水中:“钓了一下午鱼,却无所获。也不知道是我钓鱼,还是这滚滚大江水在钓某。”

    他头也不回地说“呼延将军,我泗州军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你还是回留守司去吧!”

    听到王慎这话,那个叫呼延通的的汉子急了,颤声道:“军使,军使,末将这嘴就没有把门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若有说错做错的地方,你使军法治我就是了,可千万别赶我走呀?”

    说起这个叫呼延通的汉子,原本是留守司中军陈淬将军麾下的一员勇将,在军中担任裨将一职。他本是北宋开国将领呼延赞的后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只是他为人粗鲁,性格暴躁,又喜欢乱说话。

    建康保卫战时,陈淬父子殉国,中军也被打散了,整支部队的编制也被取消。

    留守司军队现在正在重编,他没个去处,就回杜充那里报到,看能不能重新弄个差使。

    这个时候,因为留守司的部队已经彻底崩溃,部队逃亡大半,官多兵少,大量的军官没有个地方安置,加上留守司的公人门贪婪成性,你要想重新做官带兵,没点孝敬,谁肯理你?

    呼延通头脑简单,却想不到这一层,就甩着两只空手就过去,自然免不了被人当成空气。

    受到冷遇,呼延通就发作了,直接和上司拍起了桌子,结果被人打了出去。

    恰好这一日王慎正好在留守司里公干,看到闹出来看热闹,见此人性格单纯,又牛高马大是个虎贲,顿时来了兴趣。

    就问留守司的人此人是谁,这才晓得他的姓名。

    听到呼延通的名字和来历,王慎精神大振。这可是个不错的军官啊,在真实的历史上,他是韩世忠手下第一悍将,在后来的对金战争做立过不少功劳。只不过因为性格原因和韩世忠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如果呼延通能熬到绍兴十二年后,估计也能弄个大军区司令干干。但是他实乃一介勇夫,脾气暴躁,随韩世忠入朝时就曾口出不逊,弄得大臣要杀他以肃军列。

    韩世忠也是老粗,做事大大咧咧,去部将家宴会,常要部将的妻女出来陪酒,呼延通因此大怒,欲杀韩世忠。

    韩世忠知道以后,借故把他贬为小兵,发配到仇人崔德明手下效命。后来韩世忠过生日,呼延通觉得这是一个和解的机会,于是千里来贺,不料韩世忠见了他就回到帐中,任呼延通在外面大哭也不见。呼延通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回去,又被崔德明以擅离军队的罪名毒打一顿。到了这个地步,呼延通再也忍受不了,于是投运河自杀。

    事后,韩世忠也极为后悔,这事也是韩世忠人生履历上少有的污点之一。

    王慎军中正缺人才,听到他的名字之后,就向留守司要人。

    这个时候的呼延通也就是个裨将,相当于后世的师旅级军官,和王慎平级。按说,让他给自己当部下有些不妥。不过,王慎现在正得杜相信任,简直就是红得发紫。为了讨好杜充,留守司的官员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份调令扔过去,让呼延通去泗州军履职。

    呼延通和王慎品级相同,去泗州军也算是降级使用。不过,这个莽夫却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又敬佩王慎的品德和打仗的本事,能够到他麾下听命,内心中也是很高兴的。

    不过,还是因为性格原因,刚到泗州军,还没去报到他就和岳云发生的冲突。事情是这样,就在今天上午,他刚进军营,就看到岳云正在训练背嵬军。顿时来了兴趣,就在一边观看。看得入巷,就忍不住道:“不错呀,王道思若真要用某,就把这支部队交给俺带。”

    听到这话,岳小爷就恼了,你谁呀,一来就想夺老子的兵权,老子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的时候,你这夯货又在哪里,滚蛋!

    呼延通听到岳云呵斥,如何忍受得了,冲上去就打。

    于是,两个壮汉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热闹,顿时就惊动了杜束、陆灿、陈达等人。

    陈达这个军法官可不是好相以的,立即就要以军法治他。

    呼延通见要被人打军棍,如何肯,就一甩袖子,说,这军官俺不做了,反正也没有正式报到,俺自回留守司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走了。

    离开泗州军之后,呼延通越想越后悔。自家的事情自家最清楚,他以前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名声在外,现在若回留守司,怕是没有人肯收留。而且,泗州军威名赫赫,他留在那里,正好施展胸中报复。如果走了,这样的机会只怕再碰不到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去寻王慎赔罪。

    恰好王慎偷得浮生半日闲,带了老郭来马家渡垂钓,于是,呼延通就追了过来。

    王慎:“军法,你也是带老了兵的人,须知军中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做错了事就得认罚。不过,某听人说,你和岳云斗殴的时候还没有正式报到,也算不得干犯军规,这军法也使不到你头上去。”

    听他说不对自己使军法,呼延通出了一口气,忙道:“是是是,将军说得是,将来若我违反军纪,你若有治我,尽管来就是,绝无怨言,但求将军收留则个。”

    王慎突然冷冷道:“要在某麾下听命,你得有手段才行,呼延将军的武艺自然是好的,不过这带兵打仗的本事却不知道如何?”

    呼延通:“末将好歹也是在战场上来来回回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可如何行军打仗还是懂一些的,将军尽管考较。”就有要拜下去。

    据刚才呼延通说,他以前在东京留守司宗泽麾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军指挥,有带大军团作战的经验,正是王慎急需的人才。而且,呼延通的作战本领可是写进书里的。

    “不用,咱们坐下吃酒,我倒想向你请教一下这万人以上规模的阵战具体是何情形。”

    “不敢。”呼延通坐了下去,陪王慎吃了几杯酒,就将他当年在东京参与的几场大决战详细说了一遍。

    王慎收起乱糟糟的心绪仔细聆听,还时不时打断他的话,回过头去问上几句。接着,又拿起纸笔记进怀中小册子里。

    这一席话说来颇长,不觉天色已经黑尽,郭崖就点了个灯笼,挂在船头。

    又烫了一杯酒,给二人满上。

    王慎将册子又揣回怀中,淡淡道:“呼延通,我军正缺如你这样的有过阵战经验的骁将,你可以留下。我泗州军前军尚缺一个统领,你可以暂代。”

    呼延通没想到自己刚一进泗州军就做能带前军一千精锐,激动得浑身乱颤:“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王慎冷哼一声:“你高兴什么,听明白了,是暂代。我军中的将领可都是在战场上沙出来的。你无寸箭之功,一来就身居高位,恐怕士卒心中不服。”

    呼延通把胸脯拍得咚咚响:“军使放心,咱们战场上见吧!若末将不能立功,你大可把我这个统领给免了,让我做个大头兵。”

    王慎:“还有,你以后把嘴给某管好,废话少说。”

    “是是是,末将绝不乱说话,一切都听将军的。”呼延通大喜,又给王慎斟了一杯酒:“军使,末将敬你一盏。”

    二人不住饮酒,都是醉了。

    看着滚滚长江水,想起自己即将有领军移镇江汉,却不知道此刻的楚天又广阔成什么样子。王慎心中生起了豪情,以筷子敲着几上酒碗,吟道:“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正是岳飞所作《小重山》的下半阕。

    正在这个时候,岸上突然走了几人,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唱道:“春到长门春草青,红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同样是《小重山》,不过却是上半阕。

    岳飞的小重山写尽心中的烦闷,沉郁悲怆,乃是大情怀。

    这女子的小重山唱的却是当春怀人、盼望远人归来的小确幸。

    一阴一柔,和王慎所念词作的下半阕对比强烈。

    唱完,那声音又柔柔道:“野渡无人,轻舟自横,钓得一江流水,尊驾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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