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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失宠,他就想到了席慕远。
他是知道宫里有孩子在外面的,但一直都觉得这些年没找回来,往后也不会回来了。他就算再没用,也是独一份。太子之位怎么都是他的。更何况,他还一直觉得自己挺有出息。
可如今不一样了!
他去找皇帝,想着好好刷一回存在感,没想到皇帝在见陆篱。
他又去找皇后刷存在感,皇后倒是见了他,态度也不算差,也总比从前多了几分冷漠。而且,皇后还派人给陆篱熬汤。
皇后抚养他那么久,还从来没有为他送过汤!
太子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嘎嘣一下就碎了。
他捧着碎成渣渣的小心脏去洛北王府。
帝后这些年之所以那么喜欢席慕远,很大原因是因为将对皇长子的感情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正主回来,席慕远铁定也要失宠!
太子觉席慕远一定跟自己一样是个伤心人!
谁知,刚进洛北王府,就被告知王爷不见客。
太子心里倒是乐了:难不成重麟比他还要难过?
他这下平衡了!嘚嘚瑟瑟的走了。
席慕远这几日哪也不去,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一整天,谁也不见。
暖暖整日在屋子里无聊,顾烟寒便抱着她去找席慕远。
守卫没有拦她,母女两人进屋,就见席慕远低头拿着什么在把玩。
顾烟寒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药味,抱着暖暖没有上前:“那是什么?”
席慕远将手中的药瓶收起,药味这才散去。
“你怎么来了?”席慕远上前接过暖暖,小家伙萌萌哒打了个喷嚏,表示对她爹的嫌弃。
席慕远戳了戳她的小鼻子,再压抑的心也涌起一抹笑意。
顾烟寒的注意力却被放在桌上的药瓶吸引。她拿过闻了下,皱眉:“这好像是什么药水……”
席慕远瞥了眼,稍一迟疑,吐出四个字:“显形药水。”
顾烟寒一愣:“那还有隐形药水吗?”
席慕远颔首,示意她看向另一个乳白色瓷瓶:“那个就是。”
“能隐形?”
“能将人身上的胎记或纹身藏起。”席慕远眼神微暗。
顾烟寒不自觉想起陆篱的麒麟像:“你想把陆篱的麒麟图擦掉?”
席慕远摇头:“这是给本王自己的。”
顾烟寒不解。
席慕远略一思忖,示意她将那两瓶药水带走。
两人回到正院,屏退所有下人。
席慕远蓦然脱下上衣,露出后背:“把显形药水一九兑水后涂在本王背上,你就知道怎么回事。”
顾烟寒照做,沾了药水的湿布才碰触到席慕远肩部后背,就看见他原本古铜色的肌肤上印染出一片血色。
顾烟寒一吓:“王爷!红了!”
席慕远示意她淡定,“无妨,继续。”
顾烟寒继续沾了水为席慕远擦背,然而,每次药水过后,席慕远的后背就一片血色。
“是你的伤口吗?”顾烟寒问着好奇,“不对,这不像是伤口,像是……胎记?”
席慕远鼻腔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承认还是没承认。
顾烟寒加快手快的速度,擦拭到背中央的时候,整个人愣在原地:“麒麟?!”
“嗯。”席慕远眼神幽暗,“涂完。”
顾烟寒重新将毛巾蘸水,小心翼翼的给席慕远整个背上的涂上药水。
一副清晰的画面显露出来。
麒麟浑身精赤血色,双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看的令人敬畏。
不同于陆篱背上一只,席慕远背上有两只!
两只威风凛凛的麒麟相斗,整个后背都是一派青红血色,如同麒麟相斗映的天地变色一般。
顾烟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年头麒麟图还批量生产?”
席慕远回头看了眼背后镜子里的自己。这副画他从小就知道背上有,但一直都不知道为何要藏着。
如今,好像猜到了什么,又像是更糊涂。
顾烟寒轻轻摩挲过他背上的麒麟图,不像是纹身,反而像是身后的血管泵张过后显现出来的画面。
如果用科学的方法来讲,就是席慕远后背毛细血管比常人更为突出,因此会露出这样的青色与血色。
但要正巧露出这样的麒麟图,实在是千年难得一回。
“父亲与我取字‘重麟’,便是来源于此。”席慕远眼神疑惑,“但他却特地让神医师徒与我配了这样的药,自小就要我涂着。”
顾烟寒满腹疑虑:“老王爷这是什么心思啊……”
“改口。”席慕远提醒。
顾烟寒哼哼一声,夏至拍门:“王爷、王妃,听香小筑说老王妃又闹起来了。”
前几日老王妃来王府闹过一回,席慕远不在,顾烟寒便没见她。谁知往后老王妃每日都来闹一回,席慕远得知后,便让人将她送去听香小筑,不让她出来。
于是,老王妃就每日在听香小筑闹。
夏至今日挑这个点来通报,想来是闹得凶。
“又怎么闹了?”顾烟寒躲开席慕远想抱他的手问。
“说、说了点浑话……奴婢不敢说……”
顾烟寒起身去外室,让夏至进来:“老王妃说什么了?”
“前几日老王妃闹着要出来,咱们不让。她今日又闹,竟然说出、说……王爷不是老王爷亲生的!”夏至后半句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内室的席慕远听见了。
他穿好衣服出来:“她真的这么说了?”
夏至点头。
顾烟寒示意那丫头出去,揶揄道:“背上有麒麟图就是皇长子,看来王爷你也是。”
席慕远冷哼一声。
“你去吗?”顾烟寒又问。
席慕远眼神微沉:“本王这几日不让她出门,就是为这个。”
话音未落,洛风急吼吼进门:“重麟!麒麟图!怎么那家伙也有麒麟图!”
他这几日在闭关专心为暖暖做祛疤膏,今日才听说陆篱之事。这些年席慕远背上的隐形药水都是他涂得,洛风当然得炸。
席慕远没理他出门去,洛风要追,被顾烟寒喊住:“你帮我照顾暖暖,我去。别多嘴瞎问什么!”
洛风望着怀里被塞过来的小不点,注意力很快又被吸引:“小暖暖,师父父给你去上新药。咱们很快就又能美美哒!”
席慕远牵着闪电出门,见顾烟寒追来,将她一把抱起,同骑而出。
两人到了听香小筑,刚进门就听到老王妃的声响:“放开我!放开!让远哥儿来!让他来!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他不来是不是?去告诉他,他不是王爷亲生的!去告诉他!我看他来不来!”
一帮丫鬟围着老王妃,将她困在屋内。外头还有侍卫拦着,满院子都是老王妃的声响。
骤然,她的声音停下。望着席慕远,老脸上绽出一抹笑:“远哥儿!你可算是来了!”
丫鬟们一愣,老王妃趁机冲到席慕远面前,一把拉住他:“远哥儿!这个秘密为娘已经瞒了二十一年!原本还以为要带到棺材里去,今日一定要告诉你!”
席慕远眼底暗流深涌,面上却波澜不惊:“母亲为见本王,连这种拙劣的手段都使了出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116章 他们不配
顾烟寒递了个眼色过去,丫鬟、侍卫们便很有眼力劲的退下。
院内只剩下他们三人,老王妃不待见的瞥向顾烟寒:“她怎么还在?王爷,让她也出去!”
“不必。母亲有话就说。”席慕远拥了顾烟寒先一步进屋。
老王妃追进来:“我听说那个陆篱背上有麒麟图,那一定是假的!远哥儿,你背上的才是真的!”
“若是真的,父亲为何要让本王藏起麒麟图?”席慕远面不改色的问。
“他那是为了保护你!远哥儿,你听娘说!是这样的!你爹他都是为了你好!陆篱那个肯定就是假冒的!你才是真的!你是皇子!皇嫡长子!”
老王妃迫切的抓着席慕远的手就要出门,“走!咱们进宫!去跟皇上皇后讲清楚!”
席慕远却没有动:“本王背上没有麒麟图。”
老王妃蜡黄的脸大变:“远哥儿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没有!你打小就知道的啊!”
“本王不知。”席慕远面不改色。
老王妃恼怒:“你别跟娘怄气!你是真的皇嫡长子!真的!那年我与你爹从洛北回京,路过相国寺,上头有一个婴儿被丢下来!你爹用轻功接住了那孩子,就是你啊!”
席慕远内心震动,居然是被丢下去的!
老王妃见他面容凝重,还以为他是不信,风风火火继续道:“你爹当时就派人上去查是谁家在生孩子!结果一问是皇后和张贵妃在!”
“那为何不当时就将孩子送回去?”顾烟寒问。
老王妃习惯性剜一眼她,见席慕远而已想知道,才继续说:“我们上山到相国寺,却得知皇后生了个死婴!当时皇后悲伤过度,我们若是贸然将你送过去,反倒会让皇后认为我们狸猫换太子,这才耽搁了!”
“现在去说,不一样是狸猫换太子?”席慕远冷冷的问。
老王妃连忙否定:“当然不是!你爹那个时候说,要是有合适的机会就让你认祖归宗!要是没有,你就是洛北王世子!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谁知凭空冒出来一个陆篱!远哥儿!那是你的东西,就算没人要,也不该被别人夺了去!”
这就是老王妃从小到大的思想,她的东西,自己不要,宁愿毁了也决不能便宜别人。
席慕远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这下更是苍白:“为何至今才说?何为合适的机会?”
“不知道啊……你爹去的早,娘就是不知道才一直没有说!时间越拖越久,……你是不记得当年张贵妃得宠之时有多如日中天,就是皇后也对她忌惮三分!如今她虽然退居二线,但势力仍然不可小觑!为娘的不敢说啊!一说,皇上若是不信,整个洛北王府就全完了!”老王妃着急的直拍手。
顾烟寒还是觉得疑惑:“您现在已经不是洛北王妃,为何还这般关心洛北王府?”以老王妃的性格,不该诅咒洛北王府生生世世吗?
老王妃又狠狠剜了她一眼,满怀期待的问席慕远:“远哥儿,娘如今随你一道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可好?”
“皇上若是不信如何?”顾烟寒问。
“皇上会信的!我有证据!”老王妃激动的叫出来。
席慕远终于出声:“证据呢?”
“娘去拿!”她连忙转身去内室,从陪嫁箱笼的最底端拿出来一只长方形的锦盒。
席慕远接过打开,看见里面明黄色的布块微微一愣。
本朝布料用度有严格的规定,只有皇室才能用黄色。而这样的明黄色更是只有帝后和太后三人才能用。
即使洛北王贵为大应第一王爷,规格最高也只能用紫金色。府中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明黄色布料,都是宫中赏赐,轻易不敢用。
“这是当年裹着你的襁褓,娘一直留着呢!”老王妃期盼的道。
席慕远将东西递给顾烟寒,顾烟寒会意的收起,又道:“陆篱有皇上的长生锁,本王可没有。”
老王妃面露为难之色:“这……这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爹接到你的时候,除了这块襁褓,你身边可真的什么也没有!哪来的长生锁……”
老王妃越说越奇怪,决定暂时不去深究,“远哥儿,无论如何,你肯定是真的!你跟娘进宫去好吗?”
席慕远强压住心底的震惊:“母亲未亲眼见到皇后生产,为何这般确定本王是皇长子?本王若是沈家人,母亲死后可就没有子嗣供奉了。”
“这不打紧,娘将珏哥儿过继来就成!”老王妃说着眼神都亮了。她上次坚持将江清珏与江清玫一道留下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席慕远眼中浮起惊涛骇浪。
瞧着老王妃嘴角那怎么也压不住的喜悦,他慢慢明白过来,为何从小老王妃与他就不亲,反而处处都照顾着比太子还不成器的江清珏。
原来那个时候她就打好这个主意了!
镇远侯的爵位只有长子江清琰能够继承,次子若是袭爵成洛北王,反而更为尊贵!
席慕远倒不是舍不得这个爵位,他若是真的是皇长子,洛北王府列祖列宗需要子嗣香火绵延,过继是正常的。
可他不同意江清珏!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只会将洛北王府败得一塌涂地!
那种对亲情期待不断落空的失望,也如同针一般不断在他的心口上扎。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事实面前,却再一次不得不认清这件事——他与那些从小没娘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两样。
很小的时候,老王妃不待见他,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可无论怎么做,老王妃眼中始终有着一份疏离。
反而是江清珏,做的事一次比一次混,可老王妃始终对他笑眯眯的。无论多混蛋的事,她都帮江清珏打点、遮掩。
原来自始至终,老王妃都当他是一个外人。
抚养二十一年的儿子,自始至终没有掏出来过半分真心。
他就像是一个傻子,还一度捧着赤子之心,被刺得伤痕累累。
“远哥儿?”老王妃的声音将席慕远拉回现实,“我们进宫去!等你恢复了皇长子的身份,再将你爹那份休书收回!娘还是洛北王妃!”
席慕远闻言一愣,从老王妃手中将自己的手臂抽回。他原本还以为老王妃是为自己鸣不平,没想到老王妃完全是想要借机恢复身份!
老王妃不解:“怎么了?快走呀!”
“休书是父亲写的,母亲若是要退回,只能问父亲是否同意。本王若是皇长子,那你谋害烟儿就是谋害皇妃。要被贬为庶人。”
老王妃一愣。
席慕远又道:“本王若不是,那本王至今还是洛北王。你谋害儿媳,休书并未不可。母亲待如何?”
老王妃怔住,顿时进退维谷,只能道:“那丫头胡说!远哥儿,娘怎么会害人呢?你是皇长子,太子那么不争气,你往后就是问鼎大宝都不是问题!娘辛辛苦苦抚养你长大,难道要一个洛北王妃之位都没有吗?”
“辛苦抚养本王长大的只有父亲。”席慕远第一次这般郑重的承认此事,“母亲从前是洛北王妃没错,但往后不是。本王不是皇长子,母亲莫要胡言。如今你不再是父亲遗孀,若是诛九族,可与我洛北王府无关。”
老王妃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见席慕远携着顾烟寒离去,慌忙追上:“远哥儿!你别糊涂!只有这一次机会!娘真的是为你好!”
席慕远抽出锦盒中的襁褓布,没有一丝留恋的丢入香炉之中。袅袅青烟下,襁褓顿时化作飞灰。
“不——”老王妃惊讶的想要上前,又被席慕远拦下。
“母亲可省点心吧。沈家人,还不配让我认。”他拎着老王妃到一边,确认那块襁褓已经全部被烧完后,才再次带着顾烟寒离开。
两人同骑而出,席慕远一言不发。
顾烟寒能感受出他情绪上的压抑,低声问:“王爷相信老王妃的话吗?”
“不知道。”席慕远似是叹息一声,“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她为了恢复王妃身份而刻意捏造。毕竟麒麟图难见,而我正好又有。”
“若是捏造,那她胆子也太大了吧……”
“她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有什么不敢做的?”席慕远想起她卖官鬻爵之事就为老王爷心寒,“这些年,本王与她早就母子恩情寡淡,她想换个儿子的念头恐怕早就有了。若是过继江清珏,整个洛北王府就是她一人说了算。好好一个洛北王府交到本王手上,若是被她败光,本王还有何颜面去见父亲?”
“那皇上皇后呢?我看他们似乎也很思念皇长子……”顾烟寒问。
席慕远的鼻腔里发出一道声音:“他们不配。”
“是因为皇帝之前派人暗杀你之事吗?”顾烟寒问。
席慕远的眼神晦暗不明,里头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本王对他们心寒。”
顾烟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是当娘的人,有点心疼皇后。她这些年一直在找自己儿子,如今陆篱若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小时候,她不对你也不错吗?”
席慕远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是不错。”
在顾烟寒的坚持下,两人去了忠毅侯府。
长公主在督促秦雨涵学女红,秦雨涵不愿学就逃了。顾烟寒到的时候,母女两人正在捉迷藏。
“舅母。”顾烟寒笑眯眯的上前,“您就放过雨涵吧。”
“成,洛北王妃都来求情,我哪有不放过的道理?”长公主笑着冲她招手,“今日怎么想到来看我?”
“和王爷一道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