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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北王遇刺之事很快震惊朝野,皇帝在早朝之时龙颜大怒,命令京兆尹彻查此事。毕竟今日是洛北王遇刺,下次说不定就是他了!
顾国公府和忠毅侯府等勋贵都来慰问了一番,呼延无双也来了,被侍卫们挡在门口,最后还是太子将他带进来的。
席慕远以身体不适为由谁也不见,顾烟寒听见呼延无双的名字,直接托说自己受了惊吓,也不见人。
最后只能老王妃出去应酬,呼延无双闷闷不乐的走了。
同时,顾烟寒与席慕远正在院子里纳凉。席慕远给她在剥妃子笑,还是岭南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尝着那甜腻腻的果肉,顾烟寒想起那些刺客的身手,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王爷,那些刺客是不是呼延无双的人
席慕远剥壳的动作略微一顿,垂眼道:应该不是他。若是他,完全可以不给你盈月草,或者在盈月草上做手脚。
可我看他们的身手与之前呼延无双带来的人有些像
突厥想我死的人不止呼延无双一个。席慕远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将手中新剥出来的果肉往顾烟寒唇边一送,你别担心这些了,本王心里有数。
他进屋换了身衣裳要出门,顾烟寒好奇:你要去哪里
报仇。席慕远的唇角弯了弯。
顾烟寒忙拦住了他:你身体没好呢,别去打架!
席慕远眉头微扬:王妃觉得本王就只会打架吗
那你是要干嘛顾烟寒看着他一脸使坏的模样。
在家闷太久了,出去走走。
那我也去!顾烟寒才不信他只是出去散步呢。
席慕远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严肃道:你不许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顾烟寒招来夏至换了衣服,又从憨直的扫雪那里打听来了席慕远的行程,跟着出去了。
席慕远的目的地是间澡堂,顾烟寒知道他这个人是有点洁癖的,怎么可能会去澡堂泡澡?
一抬头,就见席慕远坐在澡堂对面的茶楼里。
顾烟寒上楼去,走到雅间门口就听到煮酒道:王爷,都准备好了。
席慕远微微颔首,煮酒开门见到顾烟寒,诧异了一番:王妃,您怎么来了
逛街。原本就想偷偷看着的顾烟寒这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坐到席慕远身旁,王爷真巧。
回去。席慕远的脸沉了。
王爷难道在这里包养了个小相好?不让我瞧见?别呀,我这个人很大度的。王爷看上了,抬回王府就是了。
别胡说。席慕远打断顾烟寒,对面的澡堂忽然冒起了浓烟。
着火了顾烟寒惊讶的拉着席慕远就要走,却被他拉住:不急,一会儿本王与你一同回府。
顾烟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暗搓搓的问:王爷,不会是你放的火吧
本王是那等杀人放火之徒吗席慕远端的是个正人君子的架子,煮酒放的。
话音未落,慌乱的街道之上冲出来两个只用浴巾包裹着重要部位的男人。
去屏风后面,不准看。席慕远冷脸将顾烟寒拎到了后面,阻碍了她的视线。
居高临下的望着街上被围观的两人,席慕远的嘴角微微扬起:没想到突厥皇子还有这等癖好。
呼延无双抬起头,见是席慕远当即大怒:是不是那你烧了我们的衣服!
不是。席慕远轻抿着茶,是本王派人烧的。
席慕远你无耻!呼延无双大怒,冲上来就要给席慕远打一架,但被煮酒带着侍卫拦在门口。
此刻他只有一条浴巾,步伐稍微大点都会春光外泄。更别提用轻功窜上二楼了。
他瞪着席慕远,气得鼻孔都要冒烟。
一旁,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洛北王的待客之道还真是闻所未闻!
二皇子都成细作了,本王还留你一条命,你不该感激本王么席慕远反问。
顾烟寒这才知道呼延庆云也在。
一旁的百姓原本就对洛北王奉若神祇,此刻看见他这般狂傲,更是纷纷为他喝彩,引得呼延无双两兄弟面上青一阵白一阵。
席慕远!你不要欺人太甚!呼延庆云怒斥。
席慕远淡淡瞥了他一眼:二皇子这是想真刀真枪与本王打一架?你不素来爱玩阴的么
席慕远!呼延无双当即就要挥开侍卫冲上去找席慕远算账,被呼延庆云一把拦下。
席慕远慢慢站起身,眼神睥睨的扫视他们兄弟俩:圣上想留你们一命,本王便留你们性命。今日烧的只是衣服,来日玉门关再见,烧的可就是你们的尸体了。
洛北王这是要引战吗呼延庆云怒问。
席慕远冷眼盯着他:你们派杀手几次三番行刺本王。又是想做什么
呼延庆云立刻反驳:洛北王说这话可有证据
本王不需要证据。在提醒你一句,下次要杀本王,无需为了隐藏身份将武器从弯刀改为剑,你那剑法差的不忍直视。二皇子眼下还是想办法去找件衣服遮羞吧。席慕远甩袖,一把拎起正探头探脑想要偷看的顾烟寒往楼下走去,坐着马车便大摇大摆的回府去。
呼延无双看到顾烟寒也在的那一瞬间,整张脸都白了。
不知道是谁忽然起头砸了个臭鸡蛋,一帮人吼着蛮子滚出去,就是不断的用臭鸡蛋和烂叶子砸人。
兄弟俩好半天才狼狈无比的从街上躲开,回到使馆将屋子砸了个稀巴烂,随行使臣又是去皇帝面前好一通告状。
皇帝宣席慕远,席慕远病重的出不了门。
皇帝忍笑,面上摆出来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你看啊。我们远哥儿堂堂一个大将军王,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朕怎么也要体恤他不是?说到底,我们远哥儿也不过才十九,未及弱冠,与你家五皇子一样,都不过是孩子。年轻人嘛,打打闹闹总是有的。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对孩子们都宽容些。更何况,远哥儿说的那些话,朕怎么瞧着,突厥也该给朕一个交代才是
恩威并施,将这等事直接化作玩笑,使臣气得吐血。还偏偏没有方法,只能又找上了洛北王府理论,却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顾烟寒想起呼延无双,又去药房包了不少药。
洛风看着她选取的不少药材,眼神挑衅:怎么挑了这些?重麟不行啊最后几个字,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
顾烟寒白了他一眼:我这是给呼延无双的。他上次把吊唁礼品都带来了,我这回礼还没送回去呢。
洛风想起呼延兄弟在街上受辱的画面,默默给顾烟寒这一补刀举动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最毒妇人心。
过奖了。顾烟寒笑眯眯的让他将虎鞭包好,派人送去了使馆。
呼延无双看见,气得把再归置好的屋子又给砸了。
很快便是中秋,皇帝会置办家宴,皇亲们都会进宫赴宴。
洛北王府虽不是与皇室同出一支,但与太祖是患难之交,因此被视作皇亲,家宴也有一席之地。
漠北使臣在此,家宴自然也要带上他们。
顾烟寒正在院子剥龙眼,席慕远蓦然喂过来一个东西。她没多想便吃了,香甜的感觉传来,让她略微皱眉:你给我吃了什么
好东西。席慕远微微一笑,故作高深。
顾烟寒品了半天也没尝出来那是个什么味道,但总觉得有些熟悉。
换衣服吧,要进宫了。席慕远拉着她起来,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两人准时赴宴,下车前席慕远蓦然吻了她一下。
顾烟寒白了他一眼,下车之时,发现不少人都投来了惊艳的目光。大概都是被席慕远的魅力所折服。她也没多想,跟着席慕远入宫。
宴会厅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呼延无双也在,见到她时微微一愣。他身旁的男子见到顾烟寒,也是一怔。
席慕远不快的用自己身子挡住顾烟寒:二皇子这会儿知道穿衣服了
原来他就是呼延无双。
顾烟寒趁机打量着他,也算得上是剑眉星目的美男子,但相比于呼延无双的狂傲,他的身上有种更加沉稳的气息。
听见席慕远的话,他的脸色立刻阴沉:洛北王,你最好这辈子都被落在我的手中!
本王怎么说也饶过你一命,你就是这么对恩人的席慕远蔑视的淡淡扫过他。
呼延庆云恼怒,眼神略过顾烟寒之时,再次忍不住停下。
顾烟寒忍不住出声:二皇子。
姑娘有何事呼延庆云微笑着问。
你还想再杀我吗顾烟寒问,瞧见呼延庆云脸色大变,提醒道:我是顾烟寒。你潜入王府要杀王爷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我认得出你的身形。
你不是毁呼延庆云咋舌。
席慕远心情不错的挽住顾烟寒的手:这还要多谢五皇子的盈月草。说着话锋一转,二皇子,你刚刚可是已经承认刺杀本王了。
呼延庆云骇然,随即强作镇定:洛北王听错了,我何时说过
顾烟寒轻轻拉了拉席慕远:王爷,算了,咱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妃说的有理,走。他不再理会呼延庆云,带着他到太子身旁的座位边坐下。
太子望向顾烟寒的眼神满是不甘心,勉勉强强与席慕远打了个招呼。
因为席慕远被刺杀之事,其余王爷对呼延兄弟的态度都冷漠了许多。皇帝出来后说了些场面话,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不知道怎么了,话题不知不觉间谈到突厥有个公主。
皇上,我听闻南朝的女孩都养在深闺。不似我们漠北的女孩,成天都野在马背上。我那妹妹,就是那般。不过,听闻要来中原,她也学了不少南朝的舞蹈。呼延庆云侃侃而谈。
皇帝明知故问:哦?突厥的心淳公主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正在殿外候命,等着给皇上献舞呢。呼延无双笑道。
传!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乐声响起,舞姬们并排而入,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个女子,跳的是兰陵王入阵曲。
这曲子的舞贵在力度二字。但这心淳公主大概是为了迎合南朝的口味,特地将舞蹈改的柔和了,反倒与舞曲的利落显得格格不入。
顾烟寒看了两眼就没在意,垂眼间,看到呼延庆云正期待的望着心淳公主,眼神又刻意瞥过了自己。
顾烟寒翻了个白眼,无意间瞥过他身边的呼延无双,他倒是闷头喝着酒。抬眼就对上了顾烟寒,冲她微微举了举酒杯,好似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一般。
奇怪了,他都不在乎自己妹妹跳的怎么样的吗?
顾烟寒有些疑惑,但也懒得管这些。见席慕远那边的海带丝不错,扯了扯他的衣袖。
席慕远原本正与太子说着什么。见状将装有海带丝的盘子直接挪到了顾烟寒面前。
太子看见酸溜溜的一笑:没想到重麟还是这般怜香惜玉之人。
自家夫人自然是要疼的。席慕远说着又将顾烟寒看中的葡萄挪了过去。
太子那眼神惊讶的像是见了鬼。
舞蹈结束,在场诸人纷纷捧场的鼓掌。心淳公主骄傲的微微福身,算是给皇帝的行礼。
呼延庆云站起身:皇帝陛下,此番前来,父皇有话特地嘱咐本皇子。两国交战已久,如今既已久签下了和平盟约,那便当解为秦晋之好。我这妹妹今年十七岁,愿嫁入南朝和亲!
在场众人皆是哗然,顾烟寒也吃惊了一下。看向席慕远,他倒是淡定的很,还在给她添菜,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皇帝也像是意料之中,笑盈盈的问:不知心淳公主想要嫁与我大应的哪位好男儿
皇后闻言微微松了口气。还好皇帝没自己纳妃的念头。
心淳公主端着架子,神情倨傲的扫视过在场诸人,最后停留在了席慕远的身上:洛北王,好久不见。
顾烟寒的心咯噔一声。
席慕远给她夹了菜,抬眼:本王何时见过你
心淳微微一笑:王爷没有见过心淳,心淳倒是对王爷仰慕已久。她说着转过身去对皇帝行礼,陛下,心淳挑选的驸马就是洛北王!
顾烟寒的脸黑了。
她瞪了眼席慕远,席慕远示意她安心:本王已经成婚。
呼延心淳不假思索:成婚了还能休妻呢!洛北王,我听说了,你那王妃丑的赛母猪,你休了她娶我才是正理!
呼延无双闻言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当面骂顾烟寒。
顾烟寒也是第一次挨骂,秦雨涵比她更坐不住,当即站起反呛回去:你才丑呢!我姐姐可美了!与王爷是天设地造的一对!你那丑模样,跳个舞还软绵绵的,连我姐姐小指头都比不上!
你又是谁!呼延心淳恼怒。
我是你祖宗!
雨涵。忠毅侯有些头疼的打住她,这孩子的性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呼延心淳不服气,冷笑着反驳秦雨涵:哼!你就瞎吧!你那个王妃姐姐丑的谁不知道!
本王怎么不知王妃丑席慕远蓦然出声,打断了呼延心淳。
王爷,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看,你今日赴宴,连那个丑王妃都没有带来!
顾烟寒默默放下了筷子:我就在这里。
呼延心淳疑惑的盯着她:你是谁
本王的王妃。席慕远眼神幽暗。
呼延心淳大吃一惊。所有人都告诉她洛北王妃丑的能吓哭孩子,连秦雨涵都被她吓哭过,什么时候成了个美女!
她愣在原地,秦雨涵得意的笑了出来:你看看谁瞎!我姐姐是不是美如画!你才是丑八怪呢!肯定是在漠北嫁不出去了。才哭着喊着要嫁来我们大应!
顾烟寒还愣愣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浮肿已经消失。她蓦然想起出门前席慕远喂她吃下的那个东西,错愕:王爷,你又给我吃解药了
席慕远微微颔首,挑衅的瞥了眼呼延庆云。呼延心淳大喊一声:我不信!
呼延无双抿了口酒,笑道:那的确是洛北王妃。
你闭嘴!呼延心淳怒斥一声,又看向呼延庆云,二哥
呼延庆云脸色难看的站起来,道:舍妹玩笑了,还是再选一位驸马吧。我听闻忠毅侯世子
我哥哥也不会娶她的!他还没说完,秦雨涵已经先一步囔了起来,我们家已经有一个公主了!不需要第二个!母亲,是不是
长公主无奈的拉着她坐下,秦少安还没有表态,呼延心淳先一步道:我也不会嫁给你哥哥的!我就要嫁洛北王!
安宁长公主本来也看不上她,但一听那丫头也看不上自家儿子,长公主不高兴了,冷声问:心淳公主这是说什么都要嫁给洛北王
是!
洛北王已经成婚,你再嫁只能做小了。长公主幽幽又道。
让他休妻再娶!
本王凭什么休妻席慕远冷声反问。
就凭本公主看上你了。
不好意思,本王已经先一步被王妃看上。公主多大面子
呼延心淳一窒。
顾烟寒倒是笑了:王爷,别这样,人心淳公主指不定心仪你多少年了呢。
本王前两年都在与她的父兄作战,她倒是看上了个敌人。席慕远的每一个字都透漏着讥讽。
呼延庆云脸色不善:洛北王,两国已经停战,所有的不愉快已经都该过去了。
那又如何?她什么都比不过本王的王妃,还有脸让本王休妻
呼延庆云被呛住,递了个眼色给呼延无双。
呼延无双一笑:洛北王,别这样。你若是担心你的下堂王妃今后日子难过,本皇子帮你收了就是
话音未落,席慕远手中的杯子已经对着呼延无双的心口飞去。呼延无双伸手接住,手掌还是被那杯子的力度带的身子微颤。
本王看你是找死。席慕远站起身,那眼神是十足十要杀人。
皇帝干咳一声,示意他收敛些:远哥儿,女眷在场,别动手。
席慕远这才坐下。
呼延心淳朝他走了两步,被席慕远一个眼神镇住,停在原地好一会儿后,道:洛北王,你可知道与我成婚后,你就可以得到漠北的支持了
在场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席慕远的身上。
他只是一个外姓王爷,得到漠北的支持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洛北王,漠北的骑兵你是见识过的,你不想要这样的军队吗呼延心淳又问,顾烟寒可以肯定这姑娘脑子有泡了。
本王不吃软饭。更何况,不过是群手下败将。席慕远无比嫌弃,又扫了眼呼延庆云,二皇子这离间计使得真没水准。皇上,他们想要臣死呢。
原本脸色正阴着的皇帝闻言哈哈一笑:远哥儿言重了。你从小是朕看着长大的,朕知道你的性情。
那来日再有人构陷臣,皇上可要记得臣。
皇帝大笑两声:你这孩子。洛北王府为我大应的奖赏贡献了那么多,朕都记得。放心吧。扫了眼呼延兄妹三人,公主请入座吧,今日是中秋,御膳房做的月饼也该好了。
汤富贵立刻奉命传来了月饼,这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