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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寒扫了眼她,如今成了姨娘,气色反倒比丫鬟的时候还要差。
她懒得搭理冬至,冬至却是扑通一声在顾烟寒面前跪下:“王妃,奴婢错了!求求您大发慈悲,将奴婢收回去伺候吧!”
顾烟寒将田七一一分拣干净放入托盘之上,头也没抬的道:“你可是王爷亲抬的姨娘,我哪里使唤的动你。”
冬至倏的便留下两行泪来,给顾烟寒磕头:“那是奴婢被猪油糊了心!奴婢眼皮子浅,是奴婢的错!王妃,奴婢愿意伺候您!”
见顾烟寒不为所动,转身又要去药柜上取药,冬至猛然抱紧了她的腿,让顾烟寒差点重心不稳摔下去。
“放开。”顾烟寒忍着怒气道。
冬至抱得更紧:“求王妃开恩!奴婢是您从国公府带出来的,奴婢与您是一条心的!”
顾烟寒冷笑,也不知道是谁趁着她和席慕远吵架的时候,向席慕远告密她吃避孕药丸,还在席慕远面前故意模仿她的样子去刷存在感。
这就是所谓的一条心?
顾烟寒恼怒的一脚踹开她:“滚!”
冬至整个人摔在一边。
卫有妆正好过来,连一个正眼也没给她,笑着恭维顾烟寒:“要不说王妃好脾气呢!这等卖主求荣之人,早该发卖出府去才是。不像您菩萨心肠,不仅留在府里,还给抬了姨娘。”
顾烟寒不跟她虚与委蛇,问:“你来干什么?”
卫有妆笑着拿出藏在袖子里的赭石色小瓶子:“这是您上次赏奴婢的玫瑰露,托您的福,奴婢还是第一次用着大内的东西。给您做了两双鞋,还请王妃不要嫌弃。”
“有心了,让夏至去收着吧。”顾烟寒转身又要去配药,却见冬至还在。
她眼中装出来的柔弱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甘心。她站起身来,挺直了背脊问顾烟寒:“既然王妃赏赐东西,奴婢也是王爷的妾室,为何奴婢没有?”
“不想给你。”顾烟寒冷冷道。她当时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还有冬至这么个人。
冬至咬唇,卫有妆落井下石:“东西是王妃的,王妃自然爱赏谁赏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王妃要东西?”
冬至咬唇,满腔都是不服。
人最可悲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明明一文不值,还自视甚高。
顾烟寒原本蔑视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怜悯:“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我手上。”
冬至一惊。
“滚。”顾烟寒冷斥。
冬至这才如梦初醒,踉跄着脚步快速离开。
顾烟寒做好药回到正院,诗诗正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见到她来,连忙转身行礼:“见过王妃。”
顾烟寒颔首:“你怎么来了?”
诗诗低声道:“我想找桃桃玩。”
顾烟寒眼皮一跳:“你经常和桃桃玩?”
诗诗略一停顿,随即摇头:“没有。桃桃跑的太快,我都追不上。”
顾烟寒见她在原处不停的扭着身子,故意将手伸到她面前,又再次将手拿开,不由得多看两眼。她的手,居然肿了。
顾烟寒一怔,诗诗却像是受什么大刺激一般,快速的将手藏到身后:“王妃我没事!”
这么明显的欲情故纵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她这样的态度,顾烟寒本不想管。但转念想到席慕远还在前线,她帮不了他太多,但也不至于苛待他女儿,便多问一句:“怎么了?”
“没、没事……”诗诗往后退。
顾烟寒蹲下身,抓过她的手仔细看过,发现她的手背上都是两指宽的戒尺痕迹。
“先生打你了?”顾烟寒问。
诗诗委屈的吸着鼻子:“是诗诗不好,字写的不好……”
给诗诗请的是京城著名的女先生时淑。
时家当年也是京城书香门第,在先太子巫蛊之祸之时被牵连。如今虽然平反,但到底是伤了元气。
在这样的家世下,门第高的看不上时家,门第低的时家又看不上,因而耽搁了婚事。
时家小姐时淑倒是有骨气,索性不嫁。因她才情、人品俱佳,很多人家都会请她来府中教导女儿。
顾烟寒也见过时淑,是个很清冷的女子。很难想象她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也会有动戒尺的一天。
“先让夏至带你去上药,明日我与时先生谈谈。”顾烟寒道。
诗诗却摇头:“不要不要,王妃,都是诗诗不好,不关先生的事!”
“没事,你别怕。”顾烟寒也不知道诗诗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害怕。宽慰她两句,见诗诗还不走,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我听卫姨娘说,王妃的玫瑰露可以舒筋活血……”诗诗期期艾艾的望着顾烟寒。
顾烟寒颔首:“也给了你一瓶,回去喝些吧。”
诗诗嘟着嘴不走:“王妃不是还有三瓶吗?”
顾烟寒挑眉,这丫头是还想要?她可是听褚妈妈说,诗诗将自己的那瓶藏得好好的。
见她不动声色,诗诗更的表情更是委屈。
顾烟寒站起身:“那些是我要留给王爷的。夏至,带她去上药。”说完也不理会她,转身进屋。
第二日,顾烟寒亲自烹茶招待时淑。她一直都很欣赏时淑,与她也说的来。
然而今日刚坐下,时淑茶也没有喝一杯,便说道:“王妃,今日我是来与你请辞的。”
顾烟寒诧异:“可是王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
“并非。”时淑摇头,“王爷与王妃皆是人中龙凤,只是我忝居西席之位,实在是心中有愧。”
时淑并非是那种妄自菲薄之人,顾烟寒屏退下人,亲手将玉盏茶杯奉上:“先生与我都是敞亮人,如今屋里没有外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时淑握着茶盏有所迟疑,思索好半天,道:“说句僭越的话,王妃这嫡母也不好当吧?”
果然是和诗诗有关!
顾烟寒这会儿还不得不给诗诗打圆场:“诗诗还小,我往后也会多关照一些。还请先生不要辞去。王爷还在边关,我不想让他分心。”
时淑有些无奈:“其实,若非王爷走得急,我早已经向他请辞。”
“诗诗是哪里做的不好?先生不妨明言,我也好让孩子改。”顾烟寒再一次挽留。
时淑摇头,露出一抹苦笑:“王妃,我教书向来秉持眼缘。此番若非王爷亲自出面,我也不会来洛北王府。可是教了几个月,着实没有缘分。”
时家遇难之时,洛北王府曾经出手相助,因而时家对洛北王府一直都很尊敬。如今时淑这么说,想来是不能忍了。
顾烟寒也不好强求,只能准备礼物送人,另外派人再去寻访西席。
时淑走之前,蓦然拉住了顾烟寒的手:“我不能说东家的坏话,但王妃待我如知己好友。既是知己,我有句话还是想要提醒王妃。”
“时先生请说。”顾烟寒洗耳恭听。
第85章 仁至义尽
时淑压低声音:“王妃最好还是去查查诗诗的生母。这孩子虽说养在你们身边,却与你和王爷完全不像。行事做派想必像极她的生母。”
她顿了顿,见顾烟寒没有恼意,才继续,“我看人向来很准。这孩子不是个好相与的。”
顾烟寒谢过她的好意,心中却是苦涩。她这个嫡母就算是再残忍,也不至于拿对付成人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更何况,诗诗无论品行如何,都是席慕远的庶女。
下午,顾烟寒一觉醒来,兰嬷嬷已经等候在外面。
兰嬷嬷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发髻高高的梳起,脸型略长,总是板着,连顾烟寒见着都有几分发憷。
她招呼兰嬷嬷坐下,兰嬷嬷却执意不肯:“奴婢今日来,是想跟王妃请辞。”
怎么又是请辞的!
顾烟寒一个头两个大,面上还要带笑:“可是诗诗调皮气着您了?”这是教过秦子鱼的老嬷嬷,顾烟寒不敢怠慢。
兰嬷嬷不多说,只是道:“奴婢来王府已经三月有余,能教的都已教了。如今家中有事,还望王妃恩准。”
兰嬷嬷家人早亡,只有一个侄子远在湖州。这理由显然是借口。
顾烟寒知道诗诗有些爱投机取巧,因而可能会惹得时淑不喜。可兰嬷嬷也是席慕远亲自请来的,要是也走了,她没办法像席慕远交代。
“嬷嬷,您看这样好不好。往后由王府照顾您,您就再多呆几个月?”
兰嬷嬷坚持不肯,顾烟寒没办法,只能再次准备礼物送她出门。
然而,出门之时,兰嬷嬷抓住她的手:“王妃,奴婢有句话,还是想要跟您说。”
“嬷嬷请说。”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套路?
兰嬷嬷将她带到一处:“奴婢年轻时有幸去忠毅侯府教导主子们规矩,因而得了老太君的眼。”
“奴婢入王府之时,老太君曾经特地关照,让奴婢瞧瞧您在王府如何,别叫人欺负去。您将王府管的井井有条,这一点奴婢也是钦佩。但是有一点,您约摸顾虑王爷的面子,因而有些疏漏。”
兰嬷嬷放轻声音,“您对诗诗小姐太放纵。她虽然不是您亲生,但总归也管您叫一声母亲。您管教她,是她的福气。奴婢知道自古后母难做,可您是嫡母!是王府主母!用不着给一个庶女这么大面子。如今您对一个庶女这般客气,往后您有了孩子,咱们正经小世子、小郡主又该如何自处?总不能让一个庶女爬到您嫡子、嫡女的头上去!”
这件事老太君也说过她,但顾烟寒没听进去。如今连续走了两个先生,顾烟寒不得不重视起来。
“来人,去将诗诗带去正院。”
“王妃,您找诗诗?”诗诗仰着头天真问顾烟寒。
顾烟寒颔首:“时先生与兰嬷嬷都走了。”
诗诗低头,委屈的道:“是不是诗诗太笨,先生和嬷嬷才走了?”
自古先生都喜欢聪明好学的孩子,但纵然有些孩子资质差一些,一个好的老师不会因此就厌恶。他们看不惯的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诗诗显然是踩了两人的底线。
“看看你自己写的字帖。”顾烟寒冷冷将手中的一沓纸递给她。
虽说一个五岁的孩子笔力不深也正常,但这字帖上的字相当的浮躁,一看就是敷衍。而且,还有更严重的事!
诗诗低头不语。
“时先生是给你请的,不是给你房里的丫鬟!她给你布置课业是为让你进步,你竟然敢让房里的丫鬟帮你写字!”顾烟寒不求诗诗成为时淑那样的才女,但总不能让她辱没洛北王府的门楣!
“这些又是怎么回事?”顾烟寒拿起桌上的蓝皮书,里头一首首都是闺怨词,她都不好意思当着诗诗的面读出来。
诗诗低声嗫嚅道:“是金柳买的……”
她的贴身丫鬟金柳听见当即跪下:“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是……”她不断的瞥着诗诗,想说又不敢说。
顾烟寒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打断她:“我让你们跟着诗诗,是为了教她学好!不是带坏她!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
霎时间,诗诗房里的丫鬟跪了一地。
顾烟寒抬眼:“金柳你是大丫鬟,房里都是你管着。出了这样的事,按着王府的规矩早该发卖出府去。我念你初犯,罚俸一月。往后再有不尽责,杖毙!”
金柳一个哆嗦,心里直喊诗诗害人。
顾烟寒训斥一通,又对始终低着头的诗诗道:“将兰嬷嬷教你的规矩与我演示一遍。”
诗诗不敢违拗,恭恭敬敬的按着标准的规矩给顾烟寒行了个大礼。
顾烟寒又道:“走路呢。”
诗诗连忙又在厅上走了两圈。
顾烟寒微微皱眉。
刚刚诗诗行礼时,她就觉得姿势不对劲。如今再看走路,虽然诗诗已经竭力走的端正,但腰身与手摆一时还是很难调整过来。
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分媚意暗藏其中。这模样摆出去,不像是王府的小姐,反而更像是勾栏中精心调教出来的粉头。
怪不得时淑要她去查诗诗的生母是谁。
怪不得兰嬷嬷被气得不想教。
“往后,少去麻烦你卫姨娘。”顾烟寒吩咐。
卫有妆是扬州瘦马出身,这些东西拈手而来。诗诗放弃温婉的方氏转投卫氏,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诗诗咬唇,双眼之中满是不服。
顾烟寒之前不管她,是因为心里有刺,感觉自己对得起席慕远就够了。可如今这样的庶女要是再放任下去,洛北王府非成全京城的笑话!
“往后,每日写一百个字。我亲自检查。兰嬷嬷的规矩你学的不好,往后褚妈妈会去重新教导。”顾烟寒活了两辈子,在席慕远面前都是爷爷。今日因为诗诗,在时淑与兰嬷嬷面前当了两回孙子!
次日,诗诗递来了她练字的成果。虽然还是显得浮躁,但比之前好很多。顾烟寒留了她吃点心,诗诗不情不愿的推说还要练规矩。
见她离去,顾烟寒将手中的椰丝球放入口中。亏她今日还特地让小厨房做了诗诗最爱吃的点心。
只是这孩子更想要讨好的还是席慕远。席慕远在的时候,诗诗几乎天天来。如今席慕远远征,诗诗也是不见踪影。
往后几日,诗诗的毛笔字明显有进步。
一日顾烟寒出去主持王府秋衣的赶制,回来之时就见桃桃趴在妆台边的地上吃着什么。
她好奇的走上前,看见那赭石色的瓶子,眼皮一跳,连忙抱起桃桃:“你怎么把我的玫瑰露喝了!还给打碎了喝!”
“喵。”桃桃不满的叫一声,异色的双眸澄澈一片,粉嫩嫩的舌头舔着鼻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顾烟寒叹息。
玫瑰露她就放在妆台后,以防止将来给席慕远送东西的时候忘记。如今,妆台上的东西七倒八歪,一看就是桃桃的杰作。
三瓶玫瑰露,另外两瓶倒在妆台上,剩下那瓶被桃桃打翻在地,瓷瓶摔成好几瓣。玫瑰露撒一地,倒是便宜了这个罪魁祸首。
“你信不信我晚上吃猫肉火锅!”顾烟寒凶恶的摇着桃桃,得到猫主子一个不屑的眼神。
顾烟寒扶额,喊人进来打扫。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又捡起剩下半瓶玫瑰露,喂给桃桃。毕竟除了这只猫,也没有人能再吃。
诗诗来教字帖的时候,就看到顾烟寒坐在桌边喂桃桃,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嫉恨。
“王妃。”她低低的喊了一声。
背对她的顾烟寒连忙转身,放下碎了一半的瓷瓶,仔细看起诗诗的字。她看的仔细,丝毫没有注意到诗诗看向桃桃的眼神。
终于,诗诗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忍住,低声问:“王妃,桃桃喝的是玫瑰露吗?”
“嗯。”
诗诗愈发的不甘心:“王妃不是说要留给爹爹的吗?”
顾烟寒叹息,愤恨的戳了戳桃桃的脑袋:“都是这个不省心的东西,趁着我不在把玫瑰露打翻偷吃!夏至,把剩下两瓶收妥善些。”
夏至应声,诗诗仔细看着她将玫瑰露放进妆台下的抽屉,一眼不眨的盯了好久。
顾烟寒将字帖还给她:“练得不错了。再将千字文全部练习一边后,可以学别的。至于是学《女戒》这些书,还是四书五经,我尊重你的意见。”
顾烟寒其实更倾向于后者,但考虑到诗诗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若是对前者一窍不通,恐怕很难在后宅过下去,因而让她自己选择。
然而,诗诗却恭谨的道:“但凭王妃做主。”
顾烟寒想了想,道:“你往常都问王爷借《论语》看,如今便从这本书学起。往后练字,也从这本书里挑。”
诗诗应声。
顾烟寒望着她闷闷离去的背影,问颜夏:“我是不是太严格了?”
颜夏打趣:“王妃要是严格,那别的嫡母可就是恶毒了。往常人家的庶女,大多都只能识几个字,再学些女红便可。哪里像王妃这样,好坏都是要一一过目。您这般负责,往后有了小世子和小郡主,想来可要累坏。”
顾烟寒一笑置之。如今洛风虽然走了,但滋补的药还是每天送来。太后那里也不含糊,送的顾烟寒自己都不好意思。
五日后,席慕远从漠北寄回来第一封家书。
没有太多华美的辞藻,但却是起笔就询问顾烟寒的情况,随后问了老王妃与府里的情况。最后,告诉顾烟寒,他在漠北一切都好。
顾烟寒写好回信,又将给他新做好的衣服、肉干、玫瑰露与药品一并交与信使。同时,她派人去北院,询问老王妃是否有什么需要带给席慕远,颜夏却空着手回来。
“她没有要带给王爷的东西?”顾烟寒诧异。
颜夏点头,略有些委屈的道:“老王妃还训斥奴婢,说什么王爷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我们寄东西去,还说什么影响王爷作战。”
老王妃这是指桑骂槐变着法在损顾烟寒呢。
顾烟寒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