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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贵金医-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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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主子都必要去见公子一次,不管什么时候。
  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早上,时辰不定。
  总之每天都必要见一面才放心,如此着魔的程度,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同时也不明白金医公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就算是石头也被捂热了吧,他们主子这样的人物如此放下身段去宠着,公子就算没有感恩戴德,总得心软些了吧。
  可每回主子去见公子,公子都冷冷淡淡的。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甭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定然心生欢喜的。
  “你且去罢。”
  手下忙躬身离开,临走时还回头瞥了眼,见主子是出门去了,不由松下了心。
  祁塍渊踏着夜一路往僻静之地走,穿过数条安静的大街,站在一处大宅院前,透过一角看着穆家宅府的挂扁。
  守门的人似乎看到了他,曲着身子走到他面前,“不知佛迦主子驾临,小人有礼了。”
  祁塍渊的手一伸,将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扶住,“不必多礼,本座只是路过看一看。”
  老人家后退两步,说:“佛迦主子可要进府看看。”
  “不用了……仇叔……”
  “佛迦主子给了我封号,不寂。”
  老人家再退一步,显出对祁塍渊的疏冷。
  祁塍渊的微笑似乎僵硬了一下,老人家口中的这个佛迦主子并不是他。
  “不寂师伯……你这又是何必呢,佛迦院依旧是你的地方……”
  “不寂从这里走出去,自然要归于此,请佛迦主子成全。”老人家弯了弯腰。
  祁塍渊在心里边轻叹,转身就走。
  他不该有感而发的跑到这里。
  老人家曲着腰身回到穆家大宅门前,静静守着,浑浊的眼此时如夜灯般盯住暗处,似白昼般捕捉周围任何的一点动静。
  在夜里,没有人敢与这老人家的眼神对视。
  陆璇藏在前面的黑暗,遥遥的同立在门前如鬼的老人家对视,谁也没有先动。
  抬头看清楚那扁上的字,陆璇记了下来,抬腿欲去,那边的老人家突然抬起黑森森的眼睛,叫住了她。
  “且住。”
  他们之间的距离离得非常远,传来的声音犹似在她的耳边开口说话。
  好深的内力。
  陆璇猛地转身,和那双黑森森的眼睛对上。
  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在刚才他和祁塍渊说话的地方:“老人家在叫我?”
  老人家点头,整个宅门前只有他一个人佝偻着,就跟夜里的野鬼似的,很是吓人。
  “你身上的东西从哪里来。”
  陆璇一愣,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在她的腰间挂着一枚青绿的玉佩,那是李淮给她的。
  “这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相赠。老人家识得它?”
  老人摇了摇头,摆手。
  陆璇得到暗示,迈开腿就离开。
  刚才她分明看到老人家眼里带着杀气,后来又熄灭了。
  陆璇敢肯定,这位老人家绝对不逊于祁塍渊。
  能和祁塍渊沾上关系的人,似乎都不简单。
  穆家吗?
  她记着了。
  ……
  这一天,祁塍渊并没有出现,陆璇敢肯定,昨夜祁塍渊一定察觉到了自己跟在身后。
  只是他为什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第二日黄昏时分,陆璇坐在游廊边上发呆,一道轻轻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一片绣了复杂花纹的衣角露在眼前。
  顺着视线往旁边落去。
  “宁姑娘。”
  “你到是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受,”宁曦对陆璇的理所当然恼怒。
  “不享受还能如何?你想法子让你的佛迦主子把我放了,不若,你易容成我的样子,顶替我,我易成你的样子离开。”陆璇出馊主意。
  宁曦脸色沉了沉,“你当他是蠢的还是傻的。”
  陆璇抬了抬下巴,“有消息了吗?”
  一听这话,宁曦就冷脸,阴阳怪气地道:“真没想到金医公子在李太子的心中占据着如此重要的位置,转身又能将佛迦主子扣得劳劳的,真是好本事。”
  陆璇皱眉:“什么意思。”
  因为祁塍渊阻止了任何消息传进来,陆璇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在可怜得紧。
  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还得讨好这个宁曦。
  “什么意思?”宁曦冷笑一声,愣是吊足了陆璇的胃口才道:“李太子已经以祝寿的名义只身赶往炎国,他还真是大胆。”
  “什么……”
  陆璇一愣,没想到李淮会想这种法子,她还以为自己等着等着,就能突然等到他以另外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惊喜。
  现在还真是惊了,喜到是没有。
  他就不怕祁塍渊也光明正大的派人狙杀他吗?还真是够胆大的……
  “既然是祝寿,宁姑娘又怎么说是为我而来。”
  宁曦冷冷盯了她一眼,转身。
  冷不妨的对上前面的那双眼睛,宁曦吓得胆儿都要破了,“佛迦主子!”
  陆璇慢悠悠地回头,站了起身定定看着来人。
  “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祁塍渊越过宁曦,站到陆璇的面前,“他来了,你很高兴。”
  她怎么可能高兴。
  李淮这是在送死,她不可能高兴。
  “如果……我说我要让他有来无回呢?”
  霍地,陆璇抬起幽幽黑眸,死死地盯住面前淡雅如水的男人。

  ☆、262。女人诱惑

  “佛迦院主有心要让他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他仍旧活得好好的,还时不时的给你添堵。”
  许久之后,陆璇慢慢地勾起了嘴唇,对他的话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把握。
  如若李淮那么好杀,就不会等到这时候,就算有她在这里做软助,她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杀身之祸。
  “你对他……”祁塍渊想要说些什么,终归是合上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背过身离开。
  垂首站在廊边的宁曦忐忑的跟在他身后小跑追着,像是犯了大错的孩童,等着大人的责罚。
  陆璇悄然扼紧了双手,抿唇转身入屋。
  ……
  入夜后,太子府里安静得诡异,唯一的主人家平常时并不喜欢逗留太子府。
  做为佛迦,他住得最多的就是佛迦院。
  今天被陆璇‘气’了那么一下,祁塍渊必然不会再回太子府了,大有一种将陆璇独自困在太子府的错觉。
  刚躺下的陆璇慢慢地坐起了身,侧首往静谧的窗外看了两眼,一条黑影如鬼魅般蹿进来。
  曲起腿坐着的陆璇问来人:“鸣凰馆的人?”
  “殿下让我来接公子,请。”
  对方并没有多言,朝前面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璇点点头,跨下了床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定定看着蒙着面的男子说:“我要看过你的样子。”
  那人眯了下眼,慢慢地将面由扯了下来,露出俊逸的面容。
  正是七皇子跟前的得力助手,郁参商。
  听说上次七皇子能够从祁塍渊这边讨回点便宜,又能让一个女人破坏皇后和皇上的感情,全是这人的功劳。
  鸣凰馆第一谋士,连武功都如此的高。
  难怪七皇子能够在祁塍渊两重身份压迫下活得这般风声水起,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陆璇看清眼前这人的面容,这才跟着他一起从窗外离开。
  问题是……
  陆璇跨出窗外,站在外边,盯着他不动。
  郁参商察觉不对回头,见陆璇正站在夜里注视着自己,似乎有什么为难。
  “我穴道被封,功力无法使。”
  郁参商闻言脸上出现诧异,似乎没想到金医公子还会被人封穴不能作为……随即一想,也就了解了。
  如果不是被困住,以金医公子的能耐怎么可能安安心心的呆在太子府里。
  但郁参商还是有些怀疑。
  七皇子信金医公子,他可不信。
  “哦?”
  “你在怀疑我和祁塍渊联手欺骗你们?我不做这种无聊的事,如果祁塍渊想要对七皇子动手,多的是机会。就算有你这位第一谋士在,他一样可以让你的七皇子深陷囹圄……”
  郁参商冷眸眯了眯,并没有否认陆璇说的话。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皇帝需要一股力量牵制祁塍渊的壮大,祁塍渊自己本身也知道身上的权势过重会引起皇帝更大的忌讳。
  只好保有了七皇子这支势力。
  郁参商一直相信,只要有一个时机,就能用鸣凰馆的力量推倒佛迦院的执力。
  到那个时候,七皇子成为炎国的皇,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想法是有,鸣凰馆必须达到那种高度,需要养精蓄锐,方才能伺机而发。
  当然,揽络人才是必要。
  金医公子不论从影响力还是各方面,都很符合鸣凰馆的要求,七皇子冒险接触金医公子也是抱着最终的决心了吧。
  正因为如此,郁参商才请命自来,探清楚金医公子真正的底。
  “金医公子想要如何。”
  现在她的穴被封,他一人出去到是没有问题,若是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就麻烦了。
  来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金医公子会被祁塍渊封了穴。
  “你能进太子府也算是本事了,替我做几件就好,没必要浪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力气。”
  郁参商皱眉,“金医公子想要鸣凰馆做什么。”
  “给七皇子看过后他就明白了,”陆璇递出一张纸条。
  郁参商接过,疑惑不已。
  “就算我现在出去了,还是得面对祁塍渊的力量阻止,不如让他放我出去。”陆璇慢悠悠地解释。
  “金医公子觉得佛迦主子会那么仁慈?”
  “我不知道,但总是要试一试,”陆璇看了他一眼,爬回窗内。
  隔着一道窗和郁参商对视。
  郁参商拿着她给的纸条,飞身入夜。
  夜半三更,七皇子祁塍镝的门被轻轻扣响,浅眠的七皇子坐了起身,“进。”
  郁参商打开一边门,闪身入内,将手里的东西递交到他的手中。
  屋里的灯火突然哧一声燃起,竟是潜在暗处的暗卫点燃了灯,连脸都没露又迅速消失。
  借着榻边微弱的灯光阅了起来,七皇子的眉宇皱成了川字,伸手出去将纸条烧毁,“金医公子想要父皇亲自点拔,让他从太子府里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点拔?”
  郁参商脑中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
  “东西他会给我们准备好,只要本殿在父皇面前提一两句足够。”
  “皇上会传召他?”郁参商很怀疑。
  “他会,”祁塍镝幽眸眯紧,语气里带着肯定。
  ……
  次日早朝过后,七皇子特地的留下来,和皇帝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关于某城的灾情,突又转到了佛迦院这边来。
  皇帝深幽的目光微微闪动,声音透着威严,“丹药?”
  “是,骆家也有医师炼制过这种丹药,可惜都失败了。父皇也知金医公子有名在外,虽不是大传的盛名,其医术无人不赞,无人不求。皇兄这次将金医公子请回太子府,儿臣听说金医公子时常叫人运送药材入府,想来是在替皇兄炼制丹药。”
  皇帝的手轻轻扣在桌案上,不时的拿眼深深看着七皇子一眼,皇帝当然不是笨蛋。
  否则也不会把炎国治理得如此好,更不会将炎国发展成强国。
  长生不老谁都想,可惜……并没有成功的先例。
  祁塍镝并不惧皇帝的打量,找好了说词道:“也许不如传说中那种长生不老丹药玄虚,却能延绵益寿……对父皇您的身体大有益处。”
  换句话说,就算不能长生不老,也可以增加岁数,活得更长久些。
  皇帝精明,却也禁不住诱惑。
  再厉害的人,也想要长命。
  “既然如此,朕就将此交予你去办,让金医公子到宫里来一趟,”皇帝松口道。
  祁塍镝嘴角微扬,“是。儿臣一定会办妥。”
  ……
  祁塍渊得到皇帝传谕时正坐在佛迦院的金佛殿内和各位师叔师伯们传诵真经,为四方百姓祈安福。
  传口谕的人不敢轻易打扰里边的正法,佛迦院内的师叔师伯们难得如数到齐坐在这里和祁塍渊诵经,这种法阵不能轻易被打扰。
  因此,等事过后,祁塍渊晚间才得到传送的口谕。
  属下低着站在祁塍渊的面前,半声不敢出。
  “七皇弟的手段越来越能耐了,既然他想走出去,就让他走吧。”
  哎?
  主子不打算困着金医公子了?
  “金医公子今住进了鸣凰馆,今日进宫给皇上把过脉,皇上多年积累了不少的病痛,金医公子一查一个准,说了不少吓人的话。”
  “父皇并不是那般好吓的人。”祁塍渊闻言,轻声道。
  属下却抹着冷汗道:“主子错了……金医公子诓了皇子好几万银子……给皇上行了几针。”
  祁塍渊:“……”
  爱财的毛病还是改不掉,连炎国皇帝都敢诓,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胆。
  “那些大臣可有什么说些什么。”
  “大臣们半句不敢言,丞相进言,不想被金医公子几番言语吓住了,”属下说到这里,心情更为微妙。
  祁塍渊轻轻叹息,眉眼间的冷气驱散,如皓月的温润笑容自脸上泛起,“不愧是金医公子。”
  “是,是啊……”属下的心情复杂了。
  可不是,连主子都被吃死了。
  如果有一天主子主动送金医公子金山银山,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在煊国的时候,主子可就直接当众送了。
  哦,金医公子最后还是没能拿回那几箱金子。
  属下并不知道,陆璇可记着呢,迟早是要拿回来的。
  ……
  陆璇美美地收起几万两的银票,靠在鸣凰馆的阁楼间里的小矮榻上闭目养神。
  几万两还仅是给皇帝治治小毛病,想要她炼药,还远远不够。
  祁塍镝和郁参商走进陆璇的阁楼,看到的就是陆璇享受的画面,郁参商一阵的无言以对。
  祁塍镝一想到昨日陆璇大胆的行径,此时还仍有余悸。
  面对皇帝的怒火,陆璇依旧一幅雷打不动的样子,最后还是让皇帝乖乖的贡献出几万两银子,实在叫人佩服。
  如果祁塍镝知道陆璇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惊骇于陆璇的胆大。
  几万两放到陆璇的手里,还是太轻了。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陆璇还真想狮子大开口,诓上几百万两才甘心。
  陆璇慢腾腾地从矮榻坐了起来,朝七皇子拜了一个小礼:“七殿下吉祥。”
  见她的礼行得有些不论不类,祁塍镝摆了摆手,道:“金医公子既来本殿的鸣凰馆,只管安心住下便是,缺少什么,也尽管吩咐下人去准备。”
  “那在下就多谢七殿下了!”
  陆璇也不同他客气,七皇子将自己请来,还不是有所图。
  既然对方有所图,她当然也是要拿点回报,对他祁塍镝,陆璇已经很讲友情价了。
  “昨日金医公子在父皇宫中的表现,本殿甚是佩服……”
  祁塍镝慢慢地将手放在桌案边上,动作已经很明显了。
  陆璇了然一笑:“七殿下过誉了,不过是雕虫小技。在下听说前段时间七殿下在麟国受了伤,也不知道伤势可好痊,如不嫌弃,殿下可否方便让在下再把把脉确认……自然,在下并不是说鸣凰馆医者的医术不好,只是图个安心。”
  “也罢,金医公子请……”祁塍镝装模作样一番伸出手,示意陆璇。
  陆璇顺势坐到了七皇子的身边,微凉的手指腹落在七皇子的手腕上。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会儿,陆璇才慢慢地松开手指,说:“伤势愈合得很好,不过……”
  七皇子的心提了提,面上却不显,语气却出卖了他:“不过什么。”
  陆璇看了看他,视线叫人头皮发麻,有一种被她解剖的错觉。
  陆璇摇了摇头说:“只不过是以往落下了一些病根,晚间睡眠清浅,食欲不佳,精神偶尔觉得萎靡了些……用药调理,过后不会有大碍。”
  闻言,七皇子这才放下心来。
  成大事者,总会有那么一些身体上的小毛病,金医公子所说的这些属正常。
  旁听的郁参商则是皱了皱眉,总觉得陆璇的话没说完。
  但看七皇子并无什么大异,也就咽回了那点疑惑。
  得了方子,又没被收取银钱的七皇子顿时觉得心里边安慰了许多,起码证明了金医公子在他这边是有所不同的。
  陆璇站在阁楼前的窗边,看着七皇子和郁参商低首说话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扯动。
  还当她是个好人了。
  七皇子体内被人下了一种慢性毒素,看样子已经有好些年头了,不过鸣凰馆这些庸医并没有查出点什么来。
  七皇子有些蜡黄的面色足以说明了他体内有东西,也许是因为常时没有显出来,而且以前的七皇子皮肤过于白皙。
  多年后,皮肤渐渐不如以往白,外行人看着就像是奔波久了肤色有了些变化。
  医师查不出异样,久而久之就毒深入五脏六腑,直到发作那天才会显出他的身体特征。
  陆璇怀疑是祁塍渊动的手。
  以佛迦院的毒辣手段,完全可以做到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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