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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
庸脂俗粉,成色不好,拿来赏人,之前买到喜欢的簪子的贵女纤手紧紧捏着簪子,脸上乍青乍白,再也听不下去了,可对上京城纨绔中的纨绔周承毅又不敢责骂,只能灰溜溜走了。
“好了,人都走了,不好意思掌柜的,这些东西我们不要了,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柳依依嘴角微微翘起,一双妙目恍若盛着清冽甘泉,清亮摄人。
“谁说不要的,爷金口一开送出的东西,就从来不会收回来。”周承毅哼道。
“这么说,你给很多人送过东西?”柳依依敏锐地抓住了他言语中的漏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乌黑的瞳孔中似有两簇火苗在熊熊燃烧:“话说混蛋周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跟女人一样喜欢逛街,说起来,再往前走一点,就是青楼楚馆了。”
“关你什么事,夜叉柳,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么?”周承毅梗着脖子嘴硬道。
“你是说我多管闲事?”柳依依笑脸相迎,语气温柔地问道,只是,那双纤细的素手已经探往腰间。
“爷怎么就不能送很多人礼物,送我娘送我舅舅送我外婆送我老大不可以啊,爷怎么就不能喜欢逛街,爷包里银子太多,不多逛逛怎么花的出去。”夜叉柳的腰间缠着软鞭,这是周承毅用血泪教训得到的真相,他恨恨说着这几乎是服软的话,没办法,赵鹤庆还在外面呢,要是被他看见他被女人抽,他就没脸见人了。
这才是柳依依的正确打开方式,刚才的娇羞美丽都是错觉,周承毅再一次唾弃不听指挥的腿乱跑地方,管了闲事还不得好。
“真的只是逛街,不是去青楼?”柳依依有些怀疑。
“真的,比珍珠还真。”周承毅在心底默念第无数遍好男不和女斗,认真地点头。
“无聊。”对于钱多无处花来逛街这种事只有周承毅这种败家子做得出来,轻飘飘丢下这两个字,柳依依携了连衣出门,也没有注意到等在一边的司徒谨和赵鹤庆。
“胖子,所以我们是人家所说的无聊来逛街的,而不是打算去锦绣春风坊见识什么新的玩法的?”赵鹤庆双手环胸,闲闲地开口。
“不去了,你要去自己去。”周承毅被赵鹤庆故意拔高的银两吓得魂飞魄散,就怕没走远的柳依依听见了杀个回马枪,急急忙忙否认,只是,对上赵鹤庆意味深长的笑,又解释道:“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哦,不好玩么,刚才不是谁嚷着要去的,如今被人吓了又不敢去,胖子,看不出来,你还有做妻奴的潜力。”赵鹤庆拉长声音,笑得越发戏谑。
“我听人说,那个鞋杯令就是用花娘鞋子盛酒喝,听听就够恶心的,还不如去蹴鞠。”周承毅说得越多,赵鹤庆笑的就越欢,他忍不住对着一直旁观的司徒谨问道:“老大,你说是不是?”
“好久没有玩蹴鞠了,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司徒谨本就不想去锦绣春风坊,如今哪有不同意的,只是,想到刚看见的,周承毅和柳姑娘间流转的淡淡的情愫,周承毅自己现在怕是还没回味过来,清隽的眉眼也浸出几分柔和:“承毅,做妻奴也没什么不好。”
“老大,你怎么也跟着赵鹤庆欺负我。”周承毅满脸悲愤。
“我说的是真的。”看着周承毅夸张地哭喊,司徒谨有点手痒想要揍这个在他面前炫耀的人,若是哪一天,姐姐也能这样管着他拿着鞭子威胁他不准去烟花之地,他睡着都要笑醒了。
043惩罚(PK求收)
冷清院里,苏碧正爱不释手地翻着司徒谨新送来的兵书,而绿萝则仰头盯着桃树上依旧还是青色的桃枝,掰着手指算着还有多久才熟,这棵桃树有些年头,结的果子饱满多汁,一想到去年没吃过瘾的美味,绿萝就觉得舌底生津。
夏日的好天气,主仆两人各得其乐,太子妃的造访,却打破了冷清院的清静。
“嫔妾给娘娘请安。”听到绿萝略带惊慌的通报,她合上书,走到院子里迎接太子妃,自打她入了冷清院,太子妃就从未上门过,如今兴师动众而来,只怕来者不善,她心思翻转,恭敬行礼道。
“苏氏,本宫的九尾凤钗丢了,那支钗是太后亲自赏赐的,关系重大,本宫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如今,只剩下你的冷清院没有搜查了。”太子妃看着她低头行礼的样子,面无表情地道。
想到之前锦画低声的禀告,眼里的阴郁几乎要化作实质流出来。
当时在正院里锦画如是说:“娘娘,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大公子经常在冷清院出没,只是苏承徽不喜人伺候,一应服侍的人都拦在院子外,对于苏承徽和大公子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
“苏承徽,奴婢得罪了。”雪琴和锦画对着她轻轻一福,然后就直接进了她的寝室。
“既是娘娘的凤钗掉了,找一找也是应该的。”苏碧柳眉紧蹙,心头的不安越发扩大,她入府以来并未和太子有任何牵扯,而如今太子妃找上门来,应该是发现了她和阿谨的来往,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太子妃见她眸子追随着雪琴锦画的身影,被胭脂勾勒出艳丽颜色的唇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她到现在都没发觉,眼前这个神色清淡的女子是怎么做到一面对她对她表忠心摆出避宠的样子,一面又勾搭上司徒谨另谋出路。
若非司徒谨现如今炙手可热她让锦画留意,就连她也瞒过了,就连她也没想到,一个与世无争的无宠姬妾,一个寂寂无闻的隐形皇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物,怎么就私底下有联系了。
好一个灯下黑,好一个苏承徽,之前在她面前口口声声说不愿在她之前生下庶子,要等待嫡子出生,让她还以为她是个好的。原来,人家早就瞧上别的高枝了,也对,那个可不是嫡子么,不光如此,还是原配所出的嫡长子,说起来,倒要比她肚里的还要尊贵呢。
想到苏氏两面三刀,一她就忍不住暴戾丛生。不过没有人能这么戏耍她,太子妃抚了抚尚未凸起来的肚子,坐在紫琪搬来的凳子上,等着雪琴搜查的结果,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渐渐平息了心底的怒气。
“娘娘,奴婢们并没有看到凤钗。”雪琴搜查的很慢,几乎是找遍了寝殿的每一个角落,一炷香后,才和锦画一起出来,秀美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低低地禀告:“只是,奴婢看见苏承徽屋子里有一些兵书。”
“只有兵书?”太子妃一下站起身,声音都拔高的有些尖锐,对上苏碧侧过来的目光,冷着脸,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你们都查清楚了,真的没看见本宫的凤钗?”
“是的,娘娘。”雪琴垂着头,也不知道明明放进苏承徽房里的东西怎么就不见了。
“如此说来,本宫的凤钗真不在这里。”太子妃似乎因为凤钗没找到心情格外不好,也没了一贯的温婉,冷了声音道:“苏氏,本宫好像记得,你进太子府的时候带的东西里,并没有兵书?”
“是,太子妃娘娘容禀,这些东西的确没在苏府的陪嫁名单里,因为这不是苏府给的,这是嫔妾娘亲祖传下来的,也是娘亲给嫔妾的一点念想,所以,嫔妾悄悄带进了府。”她说完,缓缓跪了下去:“嫔妾明知不合规矩却依然情难自禁地做了,请娘娘责罚。”
“好,苏氏,你很好。”太子妃冷笑道,天家妾侍身份特殊,带进府里的都要登记,免得有违制的东西,苏碧进府没有兵书,而如今有了,想也知道是谁给的,可苏碧滑不溜手,她又抓不到证据:“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本宫不责罚你,以后大家争相效仿,府里就要出乱子,你可服气。”
“妾领罚。”太子妃来者不善,而如今,只是抓着她私带兵书入府这一块,想必惩罚也不会很重,苏碧很干脆地认了。
“好,既然你也认了罚,按照太子府规矩,私带东西是要被打板子的,本宫念你好歹也是府上承徽,给你一份体面,改用竹条抽手心二十下。”太子妃幽幽如蒙上一层阴郁的眸子盯着她,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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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谨和周承毅三人聚在一起踢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蹴鞠,各自都尽了兴,顶着一身的臭汗高兴地回了府,感觉到太子府比往日安静,连平日里随处可见走动的下人也少了许多,他也未在意,回去洗漱完毕换了衣衫就想往冷清院走,却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司徒谨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衣着秀雅容颜清秀的女子,沉声问道。
“嫔妾是专程等着见大公子的,后院里太子妃正在处理事情,嫔妾请大公子今日就不要去后院了。”梅氏摸了摸发上簪着的鹅黄绢花,轻声开口。
自打董承徽失宠被贬后,太子府后院起起伏伏,她却一直低调谨慎,屹立不倒,她不是太子最喜欢的,但太子时不时也会去她那里一次,甚至太子妃对她也不错,两年前还升了她位份,成了梅昭训。
“她处理她的事,我会记得绕着正院走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径直绕过梅昭训离开。
梅昭训秀眉微蹙,朱唇轻启,踌躇着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太子妃处理事情与冷清院有关?”司徒谨顿住了脚步,扭头盯着梅昭训,眼里迸射出冰冷的火焰来。
“太子妃娘娘正在冷清院里。”梅昭训身边的丫鬟喜鹊见到自家主子为难,开口说道。
“所以,太子妃是在处置苏承徽?”司徒谨凤眼陡然睁大,眸光锋芒毕露,让站在旁边的梅昭训和喜鹊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他只觉得心头火烧火燎,一把推开挡路的梅昭训,就往冷清院跑去。
“主子,您没事吧?”喜鹊扶起摔倒的梅昭训,慌忙检查她受伤没有。
“我没事,我们跟上去。”梅昭训用袖子遮住了被擦伤的手,目光落在司徒谨慌里慌张的背影上,脸上淡淡的笑意散了,唇角习惯性地抿起来,她叹了口气,借着喜鹊的搀扶跟上了司徒谨。
冷清院里,太子妃所谓的惩罚已经开始,主刑法的嬷嬷拿了蘸了盐水的竹枝,狰狞着说了一声得罪,就动起手来,苏碧只觉得尖锐的痛意直袭脑海,整个手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
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嬷嬷抽人的技巧很娴熟,每一下都抽破表皮,盐水和破溃的伤口接触,滋味格外销魂,她看着手上纵横交叠的红痕,咬着牙忍耐,还苦中作乐想,果然是一分细一分疼,比战场上刀砍伤还要疼。
“大公子,你千万不能出去。”跟来的梅昭训轻蹙了眉头,看着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的少年,细声开口道。
躲在假山里的司徒谨目光炯炯,一眨不眨地盯着院中的场景,十指刺入掌心才能抑制住冲出去的冲动,他知道,他不能出去,一出去,苏姐姐受到的苦就白受了。
他也知道,那些嬷嬷惯会惩罚人,一道鞭痕一道鞭痕完全不交叠,表面上看皮没有破,里面的肉却破了,要一直疼几天才能好转。
二十鞭子后,他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这一顿鞭刑,他也跟着她一同挨过。
指甲划破手心,有血渗出,他眸子越发的红,像有潜伏其中的兽要苏醒。
从未有一刻,他那么渴望能手握重权。
如若不能站在最高处,他就什么都不是,连在乎的任都保护不了。
待得整个手心都红肿后,苏碧被太子妃下令关进祠堂反省,他才几乎脱力一般仰倒在假山上。
“大公子,你没事吧?”见到他如同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梅昭训有些担忧。
“你做这副表情给谁看啊,这里面难道没有你的功劳,你不是应该高兴才是。”他冷冷看着梅昭训,声音犹如寒冬冰雪般冻人。
“大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可是救了苏承徽一命。”喜鹊见他咄咄逼人,有些不服气道:“若不是我家主子让人毁掉了太子妃放进苏承徽院子里的巫蛊,苏承徽会怎样,前朝的巫蛊之祸还历历在目,大公子也清楚吧。”
“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你。”司徒谨轻笑一声,只是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嫔妾不敢,只是,太子妃如今已经知道苏承徽和大公子有焦急,苏承徽今日受罚也是太子妃给的警告,大公子以后当远着苏承徽,这样对大公子,对苏承徽都好。”她低敛了头,诚恳说道。
她表面上是得罪了先太子妃被贬为粗使丫头后得太子宠爱一步登天的官婢,实际上,在先太子妃救下了要被充入青楼的她时,她就视先太子妃为主了,假装和先太子妃决裂,博得一个得宠的机会跻身后院掌控先太子妃手中隐藏的势力,也只是为了保护司徒谨。
早些年,她步步谨慎,看着司徒谨被先太子妃捧杀,如履薄冰生活,除了保护他的性命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由他被奴仆欺负,被先生糊弄,她感激苏碧能教他读书,可如今他已经长大,就不该再和他父王的姬妾牵扯过深,尤其少年慕艾,他有什么好的都巴巴送去冷清院,她冷眼旁观,怕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她故意泄露大公子和苏承徽往来的痕迹引得太子妃的怒火,只希望他们两人能警醒,从此相忘于江湖,她没想到太子妃手段这么狠,直接想用巫蛊了结苏承徽,就算巫蛊不了了知,也揪着一点错抽她一顿手心,更不妙的是,还让大公子亲眼目睹了。
“梅昭训,本公子只说一次,做奴才不需要太过聪明,主子指哪打哪就可以,本公子身边不要自作主张的奴才,若再有下一次,你这样的能干人本公子用不起。”司徒谨瞳孔依旧猩红一片,想到姐姐受伤还被关进冰冷的祠堂,就再也待不住了。
“是,大公子,嫔妾明白。”梅昭训听了这话,明媚的眸子顿时光彩,她心中苦涩,咬着下唇幽幽应道。
“主子,大公子也太过分了。”喜鹊看见自家主子眸中水雾氤氲,雪白的贝齿咬的下唇泛白,有些心疼地说道。
“这次是我做错了。”梅昭训轻叹,微蹙的眉宇间笼罩了薄纱般的轻愁,或许也是她做的太迟了,她想着刚才大公子心神慌乱,离开的时候脚步踉跄的样子,越发担忧起来,如今太子妃已经知道了,大公子还不收敛,若是被泼上和庶母纠缠不清的脏水,大公子要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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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探望
太子府东北角偏僻的祠堂里,一盏微黄的油灯微微跳动,苏碧拨了拨灯芯,借着昏暗的烛光,打开面前的女戒。
对于太子妃会发现她和司徒谨有来往,她早就有隐隐的担心,尤其是司徒谨如今越发耀眼,注定引人注目,可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少年,她舍不得和他断了联系。
司徒谨一直念着她在他年幼困难的时候伸出的援手,可他何尝不是她死水般波澜不兴的后院生活中一抹亮色呢。
她能想到太子妃知道后会发怒,只是,当用竹枝抽二十下的时候她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有二十遍女戒不抄完不许回冷清院。
红肿的手连笔都拿不住,虽然已经入夏了,阴冷潮湿的祠堂夜里还是透着凉气,她只能苦笑,果然,只有后宅妇人的手段才最叫人毛骨悚然,轻描淡写,就能把人往死里整。
她勉强拿起笔,忍着手上的肿痛,开始抄书,从下午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又冷又饿,不快点抄书,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吃上口热的。
昏暗的祠堂里,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这祠堂里面只供奉了先太子妃的灵位,想必甚少人踏足,老鼠都能这么猖狂地随处乱逛,她依旧一笔一划地抄着手中的书,不由想起上一世在边关时候朝廷粮草来的不及时,五哥还曾带她去田野里堵田鼠窝,一堵就是一大堆,剥皮洗干净了烤来吃,那滋味,现在想起来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要是这里有柴火,她都要挽袖子抓老鼠了。
“姐姐。”带着颤抖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司徒谨披着黑色的风衣出现在她身边,整个人似乎都融入了夜色中。
“你怎么来了?”她惊得手中的笔都掉了,太子妃如今对她一反常态的狠厉,但真正想要针对的还是眼前的少年:“现在快回去,被人发现,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
“姐姐别急,没人会发现的,祠堂后面有个洞,还是我以前为了进来偷贡品挖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闷闷地说道,轻轻捧起她红肿的手,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凤眼里心疼之色几乎压抑不住:“姐姐,是不是很疼,我来给你上药。”
“还好,也不是特别疼。”被少年灼热的目光盯着,她有些不自在,眼见少年动作麻利地从披风里拿出一堆吃的和药打算涂上去,连忙阻止;“别上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