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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数日,不知是钟灵教的好,还是慕珏却有天赋,一向对事不能专心的慕珏,反而真有了些成效,已经能耍出一套剑法来了。
“阿姐,珏儿的剑耍的好不好。”
慕珏刚将自己练熟的剑法耍给锦月看,锦月用丝绢帮他擦掉满头大汗,便将切好的西瓜递给慕珏。
“好,珏儿是阿姐见过耍的最好看的。”
其实这话说的也不算错,毕竟锦月从未有过兴致看任何人耍剑,慕珏是她耐下心看过的第一个,自然算得上最好的。
“等珏儿很厉害的时候,便可以保护阿姐了。”
慕珏便大口大口的咬着手中凉凉的西瓜,便含糊不清的说着,随后漂亮的大眼睛看到南宫霖,便从桌案上重新取了一块递过去。
“先生,这西瓜可甜呢?”
南宫霖只是笑了笑,却未伸手去接,锦月便替他开了口。
“珏儿,先生还病着,吃不得凉瓜,你拿去给钟灵哥哥吃吧。”
锦月的话慕珏似懂非懂,但阿姐说肯定便是对的,便捧着手里的瓜去给钟灵。
“小姐,太宰大人来府求见,相爷问小姐见不见?”
锦月怔了怔,侧头看青碧还躬身等她回话,此时南宫霖也转过来,凝视着锦月。
“请太宰大人到凉亭等一等,我换件衣服便去。”
幕府的凉亭建在后花园,四面被片秀竹围绕,只留一条羊肠小道进入,无论外面如何炎热,凉亭总有一股竹叶青香夹着凉气,是一个避暑的好去处。
凉亭内早有人备好香茶点心,桌案上还摆了一架古琴,似是只为陪衬这里的清雅,并不是用来弹奏的,赫连鸣谦随手拨弄了一下,弦音清脆悦耳,绕林而回,动听异常,确实是一具好琴。
通往凉亭的小道不短也不长,因为道路弯曲,只有步行到十步之遥,越过最后一个小弯,才能看到凉亭内的景象。
一身流畅不加纹理的紫衫华服,傲然立于翠竹为衬的凉亭之内,朗眉星目透着过人的睿智,只是这份睿智被他通身似雅兰的清隽掩盖了去,让人莫名褪去了本该有着的戒心。
“穆小姐”
赫连鸣谦极其谦逊合手向锦月施礼,其实依照他太宰的身份,这礼明显有些过了,那只能说明他今日来,是卸去官场的身份来见她的。
“让大人久等了。”
锦月稍稍附身回了一礼,缓缓走了过去,静然的落了座,似乎对这位惊艳朝堂的太宰大人的求见无一丝受宠若惊之感。
“这凉亭如此清幽怡人,等一下也无妨,更何况等的是小姐这样出尘绝艳之人。”
锦月莞尔轻笑,提起茶壶,亲自帮赫连鸣谦斟了茶,右相有心将她送进后宫,却从来不干涉她与别人相交,估计是想在她入宫后,这些人即使不维护她,也不会与她为敌。
“拙朴凉亭,怎比西子河畔的清莲亭来的精美雅致,大人觉得呢?”
当时明月在 第八十六章:多情只有春庭月
那日清莲亭失约,数次相见,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只字不提,但有些事情,越是不能开口,越是在心中根深蹄固,稍有不慎,便疯长的一发不可收拾。
“小姐说笑了,各有所长而已,就像并蒂双姝,无从比较。”
清风徐徐而来,吹的竹叶沙沙作响,锦月缓抬明眸,谜一样的微笑挂在唇角。
“听闻小姐前些日子去了灾民窑施粥?”
赫连鸣谦似是感觉到锦月神情上的不快,便随便找个话题绕开,毕竟今日他是有事相求。
“做做样子而已,太宰大人也会当真吗?”
锦月眸光微微一闪,似有些落寞划过,只是过于短暂,等赫连鸣谦抬眸看她时,已经消失的了无痕迹。
“大人今日前来,不是特意来赞扬月的吧?”
锦月明知他在等自己开口问了才说,也知道自己只要一问,他所说之事便推辞不得,可她实在没有心思跟他绕下去,她怕绕的越深,自己陷的越深。
“临都城门,让小姐无辜受惊,我理应前来慰问。”
锦月将眼帘低低的垂着,茶杯冒出的青烟扫过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赫连鸣谦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知这折损惨重的代价,可曾达到太宰大人预料的成果。”
赫连鸣谦漆深的瞳孔猛然一缩,眼前慧黠无双的女子,看似低眉顺眼模样,此事除了皇上与他以外,再无一人知晓,而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小姐此话何意?”
秀竹的影子落在沉了几片茶叶的白玉茶杯中,本是褐色的茶水,凭添一股清淡的绿,修长的指尖缓缓滑动一圈,便将手掌放在凉亭的石桌上,沁了秋水的眸子莹莹发亮。
“洛惊鸿的出现,让太宰大人察觉到成王有股隐藏的势力在临都,这次皇家与富可敌国的王家联姻,成王定会按耐不住动用这股势力,避免天朝借此稳固,他便再无机会卷土重来,而太宰大人早已察觉,却未曾趁早斩断,一来可借此探探虚实,二来也可让成王有轻敌之嫌,月分析的对吗?”
赫连鸣谦的眼眸不自觉猛烈一收,目光狭远深邃,许久之后舒缓一笑,手中的纯白纸扇啪嗒一声展开,惬意的摇着。
“小姐既然知道洛惊鸿是成王的人,为何还要帮他。”
锦月轻抿了一下嘴唇,迎着赫连鸣谦审视的眸光,静然一笑。
“或许~”
说到此处,锦月顿了顿,将视线从赫连鸣谦身上撇开,生生将到嘴边那句“或许我仅想随了你的意”咽了下去。
“大人就当月一时起了善心吧。”
当初洛惊鸿那句情到深处,知悔不愿悔,的确曾让锦月有一丝动容,便陪他们赌一赌皇上是否会放他们一马,虽然输了,却没什么好悔的。
“一时心善,小姐可知,成王那批死士不单单是来破坏天家与王家的联姻?”
锦月涩涩一笑,将视线定在赫连鸣谦那张看似谦和,却时时刻刻算计得失的面孔上。
当时明月在 第八十七章:霁月清风君可是
“成王也许还想证实一下,洞悉天意的叶家,十七年前那日月同辉凤凰临世的预言吧?”
锦月说的极其平静,平静的仿佛这事情跟她毫不相干,赫连鸣谦此时才得知,对于叶家,幕府并非一无所知,至少这位相府嫡女不是。
“听风楼每代楼主都会应允天家一事,不知这预言日月同辉,凤凰临世的楼主是否还在位?”
锦月指尖有意无意揉搓着腕上的镯子,没有开口去接赫连鸣谦的话,舅舅曾将听风楼交到她手里时,确实说过,叶家曾在天朝统一四国功不可没,后想隐世而退,却因当时的皇帝忌惮叶家洞悉天意,扭转乾坤的能力,于是承诺每一代楼主都应允天家一事,不得推辞。
历经百年,天家所求之事都是预测天朝运势,世人只关注叶家可知天命,却不知窥探天命者会遭受反噬,所以历代楼主都不得高寿。
“小姐在想什么?”
锦月懵松回神,才发觉自己出神已久,赫连鸣谦正用揣测的目光打量着她。
“月在想,若是南康公主得知这次刺杀是可避免的,将会作何感想?”
因为那场刺杀,南康公主并未启程离开临都,而是住进了临都修建的行宫,王书墨也未多说什么,便一同住进去,似是等着再择吉日。
“云裳”
近日只顾追查成王那批隐藏的死士,将其连根拔除,锦月这一提,赫连鸣谦才想起那出嫁未果的长公主。
“小姐若得空便去看看她吧?”
锦月抬眸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赫连鸣谦,玉和说他重诺,可重诺的人何以心比顽石还要硬,还要冷,这一刻,锦月有些不确定,自己真的因钦慕他的才华,而不在意这些吗。
“慕小姐~”
连续数次的出神,让赫连鸣谦有些不疑惑不已,依她缜密如丝的心性,究竟想到了什么,才可频频失掉以往的淡然。
“太宰大人到是跟月想象中不太一样。”
赫连鸣谦眉心轻挑,手中的纯白纸扇一摇,额前的乌发轻扬,神情放松下来。
“哦,不知在小姐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锦月微微侧了侧头,被层层竹叶过滤后的光晕铺洒在白玉无瑕的脸颊上,静谧而美好,只听她微微吐出一口气,才缓缓说了四个字。
“霁月清风”
赫连鸣谦眸光一闪,摇动纸扇的动作僵持在哪里,自他步入朝堂,步步为营,耍尽心机,人人眼中的他,无非就是深不可测,善用诡谲之术,还从未曾有人用霁月清风这四个字形容过他。
“太宰大人,月的心意想必您是知晓的,也知道今日大人前来试探什么,若最终月脱不了身,换不得所求,月不会有丝毫怨言,日后我们各凭本事吧?”
眼前的女子就这样直直的盯着他,秋水明眸中的赤诚与真挚是伪装不出来的,明知是相对的立场,明知都不容有失,明知只有一人可以如愿,却偏偏有了心心相惜之感。
回府的路上,赫连鸣谦有些茫然失措,早知一路荆棘,早知前路坎坷,所以入仕之前,就埋葬了所有的情感得失,何故她一句各凭本事,将他们对持的立场坦露在朗朗乾坤之下,他却感到心酸莫名。
当时明月在 第八十八章:茕茕白兔人非故
缓缓从竹林漫步出来,火辣辣的阳光分外的刺眼,所有人都在极尽所能,要将这世界所有的伪装撕破,却不知,褪去这层外衣的包裹,坦露的真相往往是不容易接受的,就像这灼目的骄阳,还是掩盖些好。
“鸣谦走了?”
烈日下那抹月白儒衫,出奇的温润,锦月暗暗一叹,她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自己何尝不是铁石心肠。
“嗯”
锦月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心神不知飞往何处,南宫霖静默不语,心中却不是滋味,这世上或许只有鸣谦可以乱了她的心绪。
“小姐”
青碧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锦月皱了皱眉,移目过去,青鸾拦住了她。
“出了什么事,跑这么急?”
青碧跟在锦月的时间比青鸾还要长,平常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在照看,能让她这样慌张,定是出了要紧的事情。
“小姐,圣旨到。”
以往的圣旨都是传给左相的,根本没必要通知她,难不成……。
南宫霖心中也是一阵紧张,皇上这圣旨怎么下的这么突然。
锦月赶过去的时候,右相已经在前厅,前来传旨的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公公,这让锦月越发的不安。
“李公公这便是小女了。”
那李公公上下打量了一下锦月,笑这迎了过来,锦月看他手中并未持有圣旨,有些疑惑。
“月儿,快给李公公行礼。”
锦月默然刚要附身下去,李公公却笑着开了口。
“相爷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哪能受得住小姐的礼。”
锦月抬头看了看右相,右相微微颔首,锦月便拜了下去。
“公公侍奉过两朝帝王,月儿这一礼,公公当然受得住。”
听言李公公满脸的皱纹笑的更显,上前扶起了锦月。
“老奴此次前来是奉陛下口谕,送小姐一物。”
锦月紧绷的心,稍稍缓了几分,此时李公公身后的小太监提过来一个金丝笼,被一墨色绸缎盖着,不知里面是什么。
李公公接在手里,将蒙盖的黑绸掀开,只见那笼中有一毛茸茸手掌大小的玲珑白兔,瞪着一双红玉般无辜眸子,骨碌碌乱转,煞是可爱。
“小姐快收下谢恩吧。”
锦月双手将那笼子接在手里,随后跪了下去。
“月谢陛下隆恩。”
李公公呵呵的笑了笑,青鸾扶着锦月起了身。
“陛下说,月神身边岂能无玉兔,这白兔是陛下昨日狩猎亲自捉的,小姐要好生照看,莫辜负了皇恩。”
金笼中的白兔左顾右看,诚惶诚恐,锦月眸中平静无波,让青鸾接过去。
“多谢公公提醒。”
右相将一锦袋塞在李公公手中,不用说,锦月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李公公也不推辞,便收到袖中。
“老奴宫中还有事,改日再叨扰右相讨杯茶喝。”
“公公慢走。”
锦月一直静默的听着父亲与李公公客道,只在李公公离开时又施了一礼。
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皇上突然送她这白兔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指呢。
当时明月在 第八十九章:相思本是无凭语
此时那白兔扒着金笼,正看着她,锦月将手指伸进去,摸了摸它的头。
“你是否想家了,想那片可以肆意奔跑的树林,可惜我不能放你走。”
那白兔似是听懂了一般,乖巧的垂下了头,红红的眼眸恰如是覆上一股热泪。
闲散了些日子,事情便接二连三的光顾,半晚时分,南康公主便遣人传话,邀她过去,想起夜冥的死,锦月一阵的惶惶不安,这些日子她总是睡不好,一闭眼,便能看到夜冥临死前看她的那一眼。
临都的行宫与皇宫只隔了一条护城河,不似皇宫富丽堂皇,却也清幽雅致。宫人引锦月进去时,南康公主缩卷在院落下一个红木躺椅上,精神有些萎靡消颓,人也似乎消瘦许多,看来夜冥的死,对她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公主”
锦月走过去时,那引路的小宫女便离开了,宽敞的庭院便只有南宫公主跟她,那一直如影子一般立在南康公主左右的人,显然已经不在了。
“坐”
云裳有些吃力的抬了抬眼帘,炎热的天气下,她身上依然裹着厚厚的毯子,不知是心寒,还是身子虚。
“记得那年,本宫五岁,父皇还在位,在几十个暗卫中一眼看到夜冥,本宫也说不来他哪里吸引本宫,本宫就觉得他特别,随后他在本宫身边一呆就是十四年,本宫以为他会一直在,哪怕本宫不在了,他也能还在,他掉入悬崖,本宫也心存侥幸,觉得他会回来,可是半月过去了,音信全无,锦月他再也回不来了。”
起先云裳说的平缓,可越说语调便夹杂着哽咽,锦月知道皇家暗息一生只忠于一个主子,哪怕他还剩一口气,便也会爬回来,可半月的时间还未现身,那便是真的回不来了。
“锦月,你知道我为何告诉你这些吗?”
云裳扶着摇椅坐起身来,目光如炬的瞪着锦月,锦月默声不言,云裳涩涩的笑了笑。
“都说暗息无心,可偏偏夜冥不是,他只是太善于隐藏,隐藏了喜怒哀乐,隐藏了爱恨情仇,可即使他隐藏的再好,本宫也可以分毫不差的读懂他所有的情绪,锦月你说奇不奇怪。”
泪水如决堤的河水,将云裳苍白的面孔打湿,连带着胸前的衣襟也浸湿。
“人死不可复生,公主节哀。”
撞上那双秋水明眸,依然静谧无波,云裳心灰意冷的仰头大笑,任由泪水顺着脸颊下淌。
“锦月,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锦月缓缓起了身,面上随是淡漠,心却如千金重石压着,不堪负重,天气依然晴朗明媚,可人已今是昨非。
她能体会南康公主为何不愿在见她,漫漫一生,怎经得起一遍一遍的揭开伤疤,一次次的独自舔舐伤口,或许不见,与她与她最好不过。
“锦~月~”
虚无忧伤的语调随风擦过耳畔,锦月未曾回头,脚步却停下了。
“帮我记得他好不好?”
当初以为哥哥死的时候,她留下璎珞为的也是有人能记挂着他,只有被人记挂着,在另一个世界才不会感到虚度了此生。
“好”
当时明月在 第九十章:迢迢不断如春水
锦月的身影慢慢远去,云裳重新躺了回去,将盖在身上的毯子向上拉了拉,身子缩卷起来,在这炎热的夏季,她却觉得刺骨的寒冷,许久之后她喃喃到。
“她肯记得你,你会不会开心一些。”
京郊的行宫栽植了一大片的茶花,绽放的骨朵袅袅婷婷,雅致可爱,行人来去匆匆,无一人肯停下欣赏。
而在这开的如火如荼的茶花内,那个似风如竹的男子,正附身精心的修剪,抬眸看到锦月朝这边走来,方放下手中的长剪,拿帕子擦了擦手。
“慕小姐见过公主了?公主可还好?”
按说他们同在这行宫之内,王书墨这问题到问的有些突兀不明。
“驸马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曾经他易容成那样平淡无奇的模样,总觉得与他着通身秀致隽咏的风姿不符,却未曾多想,久居深闺,她远不及舅舅那般算无遗策,审人度事的能力,舅舅选她,是否是错了。
“如今的形势,怕公主最不想见的便是我,我又何苦自讨没趣呢?”
能为王家家主,察言观色的能力岂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