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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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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玥抬了头,皇后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她似乎听到后面已经有人在偷偷的嗤笑她了,她还未曾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说的如何的大逆不道。

    “越高越好,不如月这皇后给你好不好。”

    赵玥诧然一怔,放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宫中大忌,噗通一声又跪在了青石板上,忙又磕了几个头,用颤抖的声调慌张的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与今番同 番外之锁上金笼休共语2

    锦月垂眸看了赵玥片刻,其实若有可能,她真的很想将这皇后的位置让出去,只是说出来没人会信,她沉沉叹了口气,便不发一言的离开了。

    锦月离开后,其它秀女避着赵玥纷纷离去,唯恐跟赵玥有什么关系被皇后厌弃了。

    赵玥经宫人搀扶着才从地上起来,额头上有一块淤青,眸子里侵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让它流出来,恨恨的看着锦月离开的方向,心中暗暗的想,此番屈辱,我定要千百倍的讨回来。

    惊华宫位处乾坤殿右侧,因围了厚厚一片竹林,反而隔绝掉与皇宫如影随形的繁琐噪杂,成了极尽清幽之地,百年来的空置,让这所神秘的宫殿增添了些许仙气,同样增添的还有孤寂没有生气的孤寂。

    越过郁郁葱葱的竹林,有几声断续的弦音传了过来,声色清而静,防似从天际飘过一般,不染世俗。

    这样干净清和的音调让锦月想起来那温雅如玉的男子,临都郊外的蔷薇花道见他时,他持萧奏了一曲,引来百鸟环绕,那场景时隔六七年之久,依然历历在如昨日之事。

    惊华前殿的凉亭之内,一个一袭千尘不染的白衣,一张虽然稚嫩却已经露出几分飘逸之姿的孩童,沉着眉眼,一手握着琴谱,一手拨弄着那素有琴中皇后之城的鸣翠瑶琴,神情专注而细致。

    锦月轻声走了过去,却依然惊到那心思细腻的孩子,收回了拨弄琴弦的手,也放下了手中复杂的琴谱,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陌玉给皇后娘娘请安。”

    锦月怜爱的揉了揉那孩子的头,她本想笑一笑,却茫然发现,因许久不曾笑过,她竟然忘却了该如何去笑了。

    “陌玉在弹什么曲子?”

    陌玉没有说话,而是将方才他研究的琴谱朝着锦月递过去,清心咒三字映入锦月的眼帘,这动作给在潋滟谷中,南宫霖带给她是一模一样。

    锦月怔了证,陌玉今年不过才六岁的年纪,即是对音律颇有天赋,这清心咒对他来说着实复杂了些,又没有人指点,怕是学起来十分的困难。

    “陌玉可是喜欢这曲子?”

    这清心咒是玉合赠与她的,一直放在这惊华宫里,从没人触碰过,今日要不是陌玉寻来去学,她怕是记不得了。

    “娘娘不开心,听说这曲子可以解忧,陌玉想学来让娘娘开心。”

    锦月轻咬来一下唇角,看着陌玉那张跟南宫霖颇为相似的眉眼,心震震的发痛,这些年每每看到陌玉,便总能想起那个对她温柔备至的人。

    那日,叶阑将这孩子抱到揽月阁,她本因存着对玉合的愧疚之情,还有蓝影临死前的嘱托,才将他们的孩子留在身边悉心抚养,如今她有些怀疑,这样是不是害了这孩子。

    “月寻个先生教教你可好?”

    陌玉既然想学,锦月便想随了他的意,但没想到陌玉睁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对着锦月摇了摇头。

    “娘娘教陌玉吧,陌玉不想让别人教。”

    锦月诧然看了陌玉一眼,不知是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缘故,陌玉的性子出奇的内敛,从不跟宫中任何同龄的皇子公主接触。

    “月少有空闲的时间,怕是会误了你。”

    锦月自从做了这皇后之后,后宫之中的事情,总需事事亲力亲为,这话不是敷衍陌玉,而是事实情,陌玉常年待在锦月身边,应该知道的。

    “陌玉可以等。”

    看着陌玉纯洁无垢,带着坚持跟期许的眼神,锦月的心瞬间就软了,其实这些年她少有心软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南宫霖跟蓝影的缘故,对陌玉有些不同。

    “好,那你自己先练,待会月抽出空了,便教你。”

    陌玉点了点头,便拿着琴谱跟琴离开了,锦月拧着眉抿了抿吹角,便直接进来惊华宫的内殿。

    素月无边,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让这寂静的夜,有了些许生机,漫长的一条小道尽头开着几株野花,在这奇花异草的惊华宫显的有些突兀,青鸾注意到锦月的实现,上前小声试探的询问。

    “这几株野草,宫人早些时日就发现了,本想拔掉的,但是陌玉公子说,草色烟光残照里,这几株野草长的颇有诗情画意,便让留着了,小姐如果觉得碍眼,奴婢便让她们除去吧?”

    锦月摇了摇头,心中可谓悲喜交加,喜的是陌玉小小年纪已经有这般情怀,悲也正是他常年跟在自己身边,过早的懂得察言观色,没有了孩子应有的天真浪漫。

    “皇后在看什么?”

    锦月收回视线,其实她料到了墨承乾今夜会来,因为明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于是她转头福身行礼,只是这礼还未曾福下,墨承乾快步走近,用手臂拖出了锦月将要福下去的姿势。

    “你我是夫妻,没有外人在,就无需这般多礼了。”

    锦月不动声色的将身体挪开,依旧将标准的宫礼行好,墨承乾面上有些不悦,却没再说什么,而是将视线落在桌案上几本册子上。

    “这是这月宫中的开销,皇上过过目也好。”

    墨承乾微微醋了蹙眉,将最上方的一本拿出翻开,上面的账目列的十分详尽,十分的清楚,只是这字却不是锦月写下的,因为入宫之后,她再也不曾提过笔。虽然想看她那锦绣如星的小字,但知道她又心结,他没去强求。

    “朕信得过皇后。”

    啪嗒一声,墨承乾将手中的册子和棋,撂到了桌案上,便转身落了坐,青鸾连忙奉了茶,锦月也走了过去。

    “皇上用茶~”

    锦月亲自将青鸾手中的茶盏捧到了墨承乾手边,墨承乾沉眉看了锦月一眼,将茶盏接在手中,深沉的眸子让惊华宫添了一份压抑。

    “明日便是三月初六了。”

    墨承乾用茶杯盖滤了滤茶水,一双威严庄重的眸子,用余光细细打量着锦月的神色,却窥到锦月嘴角浮出了一抹若有如无的讽笑。

    “皇上想说什么?”

不与今番同 番外之锁上金笼休共语3

    墨承乾将身体坐直了些,六年了,无论他如何费心费力的讨好,她总是这样不浅不淡的表情,所以他声声喊她皇后,想让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朕的意思是,皇后明日还要去城楼上看风景吗?”

    墨承乾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在了身侧的小几上,沉沉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锦月,看似问的漫不经心,实则十分重视锦月的答案。

    “皇上的意思呢?”

    锦月入宫以来,几乎不踏出皇宫一步,尽职尽责的做好她的皇后,除了每三年科考的三月初六,会到临都城门前走一趟,别人不知她去做什么,但墨承乾却清楚。

    “若朕说不希望皇后去,皇后将如何?”

    锦月垂眸莞尔一笑,在墨承乾身侧的位置坐了下去,用指尖随意的弹了弹自己垂下来的水袖,这皇后的服饰漂亮是漂亮,只是过于繁琐,压的人喘不过来。

    “月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锦月说的极其清淡,但就是这样清淡的语气,让墨承乾心中蔓延出一股怒火,她如今贵为皇后,做出许多有失身份的事情,他一向的包庇他,没想到她丝毫不感恩。

    “你就这么想见他?”

    墨承乾伸手钳制了锦月的下巴,迫使锦月与他对视,但锦月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感觉不到墨承乾手上慢慢加深的力度。

    “月不想解释。”

    进宫这么些年,她无论在内在外,都还是用月去自称,似乎这样便可以撇去,她俨然已经是皇后的身份了,如此倔强固执的自欺欺人,这世上也只有她了。

    “你觉得朕不敢杀你吗?”

    锦月的嘴角慢慢勾出一抹讪笑,她进宫的这些年,跟墨承乾里应外合,几乎斩断了前朝后宫所有的牵扯,如今她死与不死,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皇上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皇上若想要月的命,月随时恭候皇上来取。”

    锦月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墨承乾知道,自从她进宫那一刻,便每时每刻都盼着能赶快死去,好从摆脱她,他偏不能让她如愿。

    “过来~”

    墨承乾掐着锦月反手一甩,锦月的身体飞起砸到了床上,墨承乾走了过去,三两下便将锦月身上的外衣扯开。

    “皇后入宫六年,但东宫一直无所出,百官已经联名上奏,要求朕废了你,皇后意下如何?”

    墨承乾的一双鹰眸凑锦月很近,如今她外层的衣衫被扯下,一头乌发凌乱的散落在软枕之上,即便如此的狼狈,但她神情依旧平静,嘴角噙着一抹似有非有的笑。

    “后宫不得干政,月任凭皇上处置。”

    锦月为何入宫六年无所出,两个人心知肚明,但墨承乾此话问的确是另有打算,他想知道除了那个人以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身下这个女人有所动容的。

    “若是朕欲废了皇后,皇后将如何?”

    锦月的眸光微微眯了眯,静谧的视线在墨承乾审视之中,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这让墨承乾内心无由的憋出一股火来。

    “月说了,任凭皇上决断。”

    这天下女子都觊觎的位置,为何她偏偏就看不在眼里,每时每刻都想着要摆脱,难不成着六年来的夫妻之情,她一点都不曾顾忌。

    “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

    墨承乾将脸又贴近了锦月一分,她坐不坐这个后位,自然是自己说的算,但她想问的是,若他真的废了她的后位,她是不是想方设法的逃离,去寻那个人。

    “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这些年她也废过不少宫妃,但那些宫妃大多都在冷宫之中,要么郁郁寡欢结束掉自己的性命,要么苟且偷生的活着,等待翻盘的机会。

    但锦月,墨承乾知道,因为听风楼的存在,自己今天废了她的后位,她下一刻就敢永远的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此生都不会得到她一丁点的消息。

    “哼~,朕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墨承乾的指腹滑过锦月的脸庞,这张脸真是美,百年如一日的美,六年的时光不见丝毫的凋零,反而增添了一份惑人韵味。

    “只要你活一日,朕就用这后位锁你一日。”

    墨承乾将唇凑近了锦月的耳畔,突然吐出这么一句,锦月平静的眸子定了一瞬,最后在嘴角蔓延出一抹苦笑。

    惊华宫的夜晚如斯的安静,有时候还能听到万物复苏的动静,天空中那一弯浅月缓缓在苍穹之中移动,锦月没有表情的眸子木讷的盯着,墨承乾在的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翌日清晨,东方的天际刚刚泛出一些鱼肚白出来,墙角刚抽芽的嫩草挂着晶莹的露珠,微风拂过微微轻颤。

    一顶宫轿自宫门缓缓而出,直接朝着临都城门移动,坐在轿中的锦月艰难的动了动身体,温婉的眸心透出些疲惫出来。

    墨承乾每月来惊华宫也就两三日,但过夜的次数并不多,说来真是可笑,别的宫妃都是极力讨好才能得到召幸,而她每次都因为无端的激怒。

    说起来昨日墨承乾的暴怒,还是有个由头可寻的,赫连鸣谦辞官之后,去往了海家村,在那边海域之上建造了一座空中楼阁,取名碧华书院,招收天下举子,这几年来每次科举的前三甲,必有一位出自碧华书院已成惯例。

    锦月想起曾在海家村的时候,她画过一座庭院,当时赫连鸣谦问她画的是什么,她答了一个家字,因为那时她的确存了跟他有个家的心思。

    那笔画书院她自然不可能去过,但不代表没听别人提起过,在这些人的描述之中,她自然可以断出,那碧华书院里面的格局,完全是按照她那副画建造的。

    每一届科举来临之时,赫连鸣谦都会在三月初六这一日,陪同碧华书院的考生一起来到临都,她也会在这一日站在城门之上,远远的瞧上一眼,但两人去从没说过一句话。

    “小姐到了。”

不与今番同 番外之锁上金笼休共语4

    轿撵缓缓停了下来,锦月恍然回过神来,或许是叫习惯了,即便这皇后她做了六年,青鸾依旧还是唤她一声小姐,不曾改过口。

    锦月从宫轿之中由青鸾搀扶着下来后,抬轿的宫人便立马退走了,看着直通城楼上的台阶,锦月将眸子缓缓垂了垂。

    这临都的城楼跟六年前没有丝毫的变动,但早已经物是人非了,这四周的悲欢离合,人聚人散,想是这座屹立不倒的城楼,早就看的厌烦了吧。

    青砖石块堆积而成的城楼,不知谁何时种了一株桃树,此时嫩芽之中零星的点缀着绯色的花骨朵,正好遮掩了桃树之后那一抹素净的水蓝锦衣。

    看到这桃树,锦月想起了揽月阁窗前的那一颗,现在应该又长高长粗了些吧,许多年不曾回去看过,不知那庭院是不是现在已经杂草丛生,一片狼藉了。

    锦月垂眸抚了扶袖口衣衫上,许久未曾穿而压出的褶皱,却发现根本抚不平了,眉心微微皱了皱,便将水袖垂下。

    平常在宫里的时间,锦月穿的都是皇后的服侍,极少穿便服,为的就是警示自己身上的胆子跟责任,但唯有每三年科举之前来到临都城门,才会换上这一套入宫之后仅存的便衣,这也是她跟赫连鸣谦最后见那一次穿过的。

    清晨起了一层薄雾,城墙下的草叶上结出一层的薄霜出来,显得有些萧条凄冷,锦月的目光一直专注的盯着远方。

    一刻钟后,一辆马车慢慢从北边行驶过来,锦月沉静的眸色突然一闪,伸手拨开了遮挡着眼帘的桃枝。

    那马车越行越近,在临近城楼百米之处停下,随后便从马车中走下一个玄紫衣衫的男子,朗眉星目,雍雅如兰,犹如天人。

    锦月对着那一抹剪影缓缓一笑,眸光静默的下垂,松开了扶着的桃枝,便转身离去。

    站在城楼下的赫连鸣谦看着那桃花枝蔓后面的影子消失,掩藏在广袖之下的手中促然攥紧了一些。

    她知他必定会在这个时辰来,他也知这个时辰她必会在,这份不言而喻的默契,却让人如此的辛酸感慨。

    “先生~,出什么事情了吗?”

    随之而赶来的马车突然也停了下来,一个隽秀无双的少年掀起了车窗的帘子,看着赫连鸣谦一个人站在城墙下望着远处,诧异的唤了赫连鸣谦一声。

    “没事,看到那株桃花开的不俗,所以停下来看一眼。”

    车上的少年顺着赫连鸣谦的视线看了过去,看那颗桃树刚刚过城墙一人高,碗口的粗细,看上去应该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学生记得,在碧华书院之中的学堂前,先生亲手种了一株桃花,似乎跟这一棵一般大小吧?”

    赫连鸣谦看着远处的桃树微微敛了敛眉,他种那一株桃树,是为了纪念一个人,每次从窗前看过去,就防似那人在揽月阁,映着桃枝在看他。

    “沈雲,在我一众学生之中,今年你最有希望夺得今年金科榜首,可还记得你进碧华书院时,曾答应过为师什么吗?”

    沈雲怔了一怔,似是没有料到,赫连鸣谦突然在进入临都城前,问起三年前的事情,若是赫连鸣谦不提,他几乎要将这件事忘干净了。

    “学生记得,先生收门生的准则便是,日后步入朝堂,不可跟皇后娘娘为敌。”

    沈雲拧着眉心,他是出自簪缨世家,家中也有姐妹入宫为妃,跟他提起过这位一早就名声在外的皇后娘娘,工于心计,手段狠辣,他想不明白,如先生这样满腹经纶超凡脱俗的人,怎么会对那样一个女人如此敬重。

    “人各有志,我不想强求与你依附她,但日后且不可与她为难,若你反悔,我能捧你上去,也能拉你下来,记住了?”

    赫连鸣谦回眸严肃的看着沈雲,让沈雲心头一震,他印象里的先生雍雅如兰,俊逸洒脱,还从不曾这样厉声厉色的警告过他。

    “学生记下了。”

    赫连鸣谦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沈雲又朝着赫连鸣谦方才看过的角度看了看,眉头皱了皱。

    关于赫连鸣谦,他是自小就带着一份仰慕的,那时他位居天朝太宰,跟当时与皇后起名为并蒂明姝的颜相千金情投意合,不知羡煞了多少人,所以他才不顾父母的反对,置身去往远在千里的海家村,拜在赫连鸣谦门下。

    沈雲在碧华书院求学三载有余,却从未曾见过那个风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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