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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霖有些诧异,他们向来感情好,却没有料到赫连鸣谦会存了这样的心思。
“你无需为难,我不过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多看她几眼就够了。反倒是你,方才若不是我先冲过去,你恐要失态了。”
他知他,他又何尝不是对他了如指掌,没人比南宫霖更加清楚,赫连鸣谦这样隐忍深沉之人,能露出那般担忧的神态,意味着什么。
“进去吧。”
赫连鸣谦没有接南宫霖的话,推门进去,傅风致还保持着离开的姿势坐在窗前,那高洁无恙的神态,让人怀疑并未有方才那小插曲。
“这奁宝阁果然是个有趣的地方,能瞧到如此精彩的戏。”
方才钟灵毓秀跟傅秋澄虽在门外,可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却一点也没有错过。
“若本将没记错的话,玉和这是你第一次对本将动手吧?”
傅风致桀骜的目光扫着窗外,那冷冷的声线听似不带任何感情,可屋内的人比不得外人,知道他这话说的多少夹杂着生气的意味。
“嘭嘭嘭……”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奁宝阁两个小厮走了进来,后面那个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不知是什么被一红色锦缎盖着,傅风致突然起了身,从窗子一跃而下的离开了。
“各位客人,这是今日奁宝阁拍卖的第一件物品,南柯绮梦。”
推门进来的小厮将后面小厮捧着托盘上的红绸一掀开,一盏七彩琉璃宫灯突现,一股栀子的清香飘散出来,屋里虽不是很亮堂,但也是日头足的时辰,那七彩琉璃宫灯不用点蜡,却依然光芒万丈。
“奁宝阁拍卖的果然都是珍宝,这灯真是好看。”
傅秋澄向来不太爱理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无视还僵持的众人,率先跑到那灯面前观赏。
“小姐若是喜欢,过会出价买回就是了,小人先告退了。”
傅秋澄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摸,那小厮已经把红绸重新盖上,躬身施礼后退了出去,傅秋澄翻了个白眼,又坐了回去。
“真是小气,给本姑娘,本姑娘还不稀罕呢。”
那小厮行动很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把所有包间逛了一遍,外面已经此起彼伏有各房的随从开始喊价。
“你若喜欢,也可以去喊喊价。”
此时外面已经被隔壁那屋喊出的价格定住,赫连鸣谦看方才似乎秋澄喜欢,便出声提醒她。
“我上次去慕府时,听揽月阁的侍女提起,慕锦月不喜烛火燃着的气味,所以房里从不点灯,看她出这么高的价就知她喜欢,上次她赠了我字画,这灯就让她吧。”
傅秋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外面就有人喊了一句。恭喜九号的客人拍下这盏南柯绮梦。
情深深几许 第三十九章:执笔墨香丹青画
“不过鸣谦哥哥,等会慕锦月以万颗明珠卖给王家那画,我到有兴趣看看,你记得一会帮我付钱。”
赫连鸣谦温声一笑,握着玉扇,拢了拢衣袖。
“本官两袖清风,全部家当也抵不过那万颗明珠,你不如进宫求求皇上,让他再写几个字,替你换会那画。”
自傅秋澄会惹事,从懂得惹事后,便在天朝不停的惹事,但因着傅家百年满门忠烈的根基,也因着天朝皇帝特意的纵容,便更是明目张胆的为所欲为。
“可我觉得鸣谦哥哥倾家荡产买了更有意思呢?”
赫连鸣谦用玉扇抵额干咳几声,没有再说话,自此小厮又托着托盘来过几回,虽然所拿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可屋里的人却未看在眼里,就连隔壁也没有再出过一次价。
“鸣谦哥哥,压轴的就是那副画了吧,那小厮怎么还不呈过来。”
按照时间推算,那小厮确实该过来了,待众人还未曾猜出各中缘故,楼下便有人高声呼喊。
“各位客人,接下来要拍卖的那副瑶池碧台赠锦月小姐的画卷,不便再给各位看,也无需各位出价。”
此人话一出,本在各个雅间里等着画卷的众人纷纷出了房门。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王家家主舍不得买了?”
四周乱成一团,那楼下喊话的小厮却也不急,和和气气,有条不紊的接着说话。
“家主一言九鼎自然做不出这等出尔反尔之事,只是家主觉得公然出价拍卖,怕是辱没了慕小姐的风雅才情,于是选了另一种方式出卖这画卷。”
方才不过一部分人出了房屋,等这小厮说完这句话,没出来的也忍不住开了门。
“不知是何种方式?”
那小厮和气的笑着挥了挥手,大厅中央一十尺宽的素色锦帐被放落下来,整整占了一面墙壁,半面锦帐用规规整整的小楷写着。
“东城诀,西月锦绣,拾得清风惹花雪。执笔墨香丹青画,孤鹜眸色,泼染酹江月。青梅煮酒流萤,暮雨子规声声凄切。
上琼楼,下潇暮雨,裁出春色短浸溪。素手抚琴天籁音,落霞依帐,柳深杜鹃啼。瑾字传来料峭,望不断琼楼玉宇。”。
小厮清了清嗓音,目光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因锦月与弦阳并未出来,所以最后那小厮的目光仅落在慕锦月房门之处。
“众所周知,这首清月赋是右相小姐十二岁写下,另满朝举子才人拍手称绝自叹不如之作,恰巧穆小姐也在这奁宝阁之内,只要哪位贵人能作出超过这揽月赋的佳作,得到穆小姐首肯,并用轻功飞起不落之时,写在这另一半锦帐之上,这画便归哪位贵人所有。”
小厮话音未落,四周便再次吵嚷起来,不说能在飞起不落写下字的轻功对常人来说难如登天,就单单作出能超过那揽月赋便不是易事。
“王家家主不想让出穆小姐那画便直说,何苦做这一场秀。这世上谁不知道,穆小姐才情绝世,想要超过不就是痴人说梦吗,更何况要腾空写在这锦帐之上。”
情深深几许 第四十章: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人高声一提,四处便开始随声附和,本是高雅之堂,瞬间沦落为市井街道,吵的人心惶惶。
“客人此言差矣,穆小姐写下这揽月赋不过是个十二岁的黄口小儿,如今多有超越这揽月赋的佳作流出,而这锦缎上的字,便是有人飞起不落写下的。”
那小厮言下之意便是那揽月赋不是不可超越的,而飞身写字也不是不可做到的,此言颇有谁再说不可能,便是展示自己无能,四下转顺便安静了,此时已经有人给各房人送去笔墨纸砚。
“原来王公子赠月那南柯绮梦,便是想让月帮这个忙?”
方才弦阳受了惊吓,被王陌派人送了回去,锦月虽未出去,但门此时敞开着,外面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了,方才她不过多看了两眼那七彩琉璃宫灯,这王陌便出了这么高的价拍下赠她。
“无商不奸,王某一介商人,岂肯做赔本的买卖。”
王陌直接坦露了自己的心思,锦月垂眸,指尖拂过挺直的鼻尖,莞尔轻笑。
“拿人手短,古人诚不欺我。”
这边锦月无奈应下,那边赫连鸣谦与南宫霖隔着门框看了看那锦缎上的字,皆没有出声。
“鸣谦哥哥,这回不用你散尽家财了。”
傅秋澄话说的分外惋惜,赫连鸣谦从那锦帐上收回了视线,转到南宫霖身上。
“玉和,不如你来写吧?”
南宫霖怔了怔,他与慕锦月因一机缘,传信三载之事,并未告知赫连鸣谦,赫连鸣谦提此要求,怕是要圆他那份思慕。
“我写首词,待会由你写在那锦帐之上。”
南宫家的轻功向来武林称霸,即使托着一副病躯,把字写在那锦缎之上,对南宫霖来说也不是难事。
“霖哥哥,你怎知那慕锦月定会看中你写的。”
南宫霖的文采傅秋澄不怀疑,但这天朝自然也不缺乏文采出众之人。
“她会的。”
南宫霖沉着温润的眉目,绾了绾衣袖,提起笔沾了沾墨汁,慕锦月为何会对赫连鸣谦青睐有加,别人看不透,他岂能不知。
一炷香后,陆陆续续有人将写好的佳作呈到锦月面前,锦月细细的翻看着,直到一行行隽秀沉敛的小字映入眼帘,她握着宣纸的手,禁不住抖了抖。
“穆小姐可曾选出?”
王陌喝了一口茶,抬起那双和着清风的眸子,撇了撇锦月。
“风流之秋,才俊辈出,月惭愧,已经花了眼。”
锦月将手中一叠宣纸放下,同时王陌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温和的笑了笑,抓起最上方的那一张。
“那画虽然家主已经买下,但毕竟是穆小姐所做,所以家主让小姐做主,画应归于何出。既然小姐选不出,那我就替小姐做主吧。”
王陌抬了抬手,便有人进来取出那张宣纸,走了出去。
“穆小姐不如出去一睹太宰大人飞身挥笔的绝世风采。”
锦月有些愕然,这王陌审人度势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她不过稍稍作出一些反应,便被他看的通透。
情深深几许 第四十一章:我本将心向明月
“那月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锦月在那雕栏玉砌旁边翩然一立,满堂哗然,明明一身素到极致的衣裙,却似万丈彩霞祥云着身,清浅的月华由内而外一泻千里,另大厅流光溢彩铺洒进来的阳光黯然失色,从前只听并蒂明姝何其貌美,如今见到才恍然发觉,当真称得上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美人就是美人,只是一站,便可收尽天下的视线。”
傅秋澄一出来看到众人呆若木鸡的表情,忍不住出声啧啧赞叹,似是听到她的声音,锦月的目光移过来,傅秋澄给了她一个善意的笑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秋澄你要学得还很多?”
赫连鸣谦摇着那把纯白的玉扇,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傅秋澄瞪了他一眼。
“若是惹来的都是鸣谦哥哥这样的伪君子,那我不学也罢。”
啪的一声,赫连鸣谦合上他手中的玉扇,清雅的笑依然挂在脸上,即便他是伪君子,那也是伪君子里的翘楚。
“不知这临都有多少女子都在思慕着鸣谦,你却把他说的如此不堪。”
南宫霖背手缓缓移步过来,视线不经意的便落在慕锦月身上,而那人柔和的眸光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他突然有种揪心的失落感。
“太宰大人,笔墨已备好,请您在这锦缎上留下墨宝。”
那小厮高声一呼,众人才诧异的清醒过来,视线稍稍转开一丈的距离,便看到那素有天朝第一人之称的太宰大人,眸似寒星,清雅如兰,而与他比肩而站的公子,温润如玉,神似天人。
“有劳了。”
赫连鸣谦话音未落,手中的玉扇抵着雕栏稍一借力,俊雅的身子如腾风飘落在大厅正中央,灵巧的小厮将沾了墨水的紫毫毛笔递了过去。
赫连鸣谦接过笔,抬头望了一眼那数丈高的锦缎,脚尖蹬地,一手持扇,一手持笔,整个人如有一股神力托起,随后潇洒的挥动笔杆,不过转瞬之前,那本空白的锦缎上显现出隽秀沉敛的几行小字。
“空谷幽然蝶恋香、枯枝染秋凉,惊才艳双绝,醉卧孤榻,衣袂掩旧伤。繁花簌簌飘不尽,斟薄酒独欢,挥剑指苍穹,月影掺寒,念伊又一春。”
那抹绚目的紫衣,在空中肆意纷飞,锦月的眼眸敛了又敛,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微不可察的心酸涌出来,竟然湿了眼眶。
“穆小姐是哭了?”
锦月茫然回神,手掌附在脸颊之上,泪花接到指尖,映着熹微的光线,愣了片刻。
“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天色不早,月就先回了。”
王陌后撤一步,让开了路,脸上的笑如温风般和煦。
“小姐请便。”
当楼下为赫连鸣谦而沸腾时,红色的阁楼上,异常的安静,木制的地板踩上去,还能听到沙沙的响动。
“穆小姐”
锦月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唤了她一句,却因为飘远的心思,忘记回头去看,径直的从南宫霖面前走了过去。
情深深几许 第四十二章:沉声漫漫夜相寄
“她不会被鸣谦哥哥吓傻了吧?”
那声呼唤锦月未曾做出反应,傅秋澄却听到了,转头看着南宫霖说道。
“或许吧。”
南宫霖看着渐行渐远的那抹清丽的身影,不走心的回了傅秋澄一句,其实他本想将那丝帕还她的,可话一喊出,他便后悔了,不知是因为那丝帕沾了污渍,还是他有心想留,所幸她并没有回应。
“穆小姐那画卷还在家主手中,过些时日小人定亲自送到太宰大人府上。”
众人一阵唏嘘,还以为能借太宰大人之光,瞧一眼那价值万珠的画卷,却不想终是缘悭一面。
暮色渐渐暗沉下来,轩窗推开之时,天际已经有一轮将满的清月挂着,一阵微凉的轻风拂过,携着几片飞花落入阁楼。
散着栀子清香的七彩琉璃宫灯摆在正中央的小几上,将窗前茕茕而立之人那双秋水明眸,衬托的流光溢彩。
“小姐,南康公主方才遣宫人传话,请小姐入宫。”
锦月拧着眉心回了头,南康公主虽然经常传她与弦阳入宫,却从不曾夜间传过,难不成有事。
“好我这便去。”
一顶软轿从宫门徐徐而入,如今虽还不至三更,却也临近了,凌云宫早早掌了灯,那紫藤花道在幽暗的灯光下美不胜收。
“小姐进去就好,公主在里面等你。”
领路的小宫女在南康公主寝殿门前停住,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锦月迟疑了片刻,有些许不安,走上前敲了几声门,却无人应她。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从里面的一股力道打来,一阵刺鼻的酒气迎面扑来,锦月蹙眉往里看时,眼前的景象却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四五个酒坛子凌乱的摆在地上,南康公主枕着夜冥的腿,抱着一个酒坛子躺在地上,脸颊上还有因过量酗酒未退的潮红跟未干的泪渍,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嘘……”
夜冥看到锦月却并不意外,用是指抵住嘴唇发出嘘的声音,起身轻轻把云裳抱起来放到床榻上,以往看到夜冥都是冷着一张脸,如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一般跟在南康公主身后,却不想也可以有这样温柔体贴的一面。
“公主今日心情不好,平常你说的话她还能听进一两句,所以我才派人深夜请了小姐。”
夜冥寒着脸将锦月带出,随后掩了门,才低声说了话,锦月出入凌云宫多次,也见过夜冥多次,但这却是第一回听到他开口。
“公主无事就好。”
夜冥没说墨云裳为何心情不好,锦月便也不去问,宫中之事,少知道一件便多一分安稳。
“劳烦小姐跑了一趟,我送小姐出宫吧。”
紫藤花道依然光线幽暗,锦月悬着的心也松弛下来,身边如夜一般沉寂的男子便只是引路,不再说一句话。
夜冥提着一盏宫灯不知走了多久,行至一拱桥之上,依稀可以听到潺潺水流的声响,透过夜冥手里那盏宫灯散出的光线,可以看到桥下接连贴水的荷叶,跟几朵未开的荷花。
情深深几许 第四十三章:情起情落皆妄想
“素闻小姐别具聪慧,夜冥能否向小姐请教一个问题?”
夜冥突然在桥上停了脚步,宽大的手掌覆在桥墩上,墨色的眸子望的很远,远到任何人都触及不到。
“你想问什么?”
说到交情,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以往锦月总觉得夜冥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如今想来,活在这多事之秋,是人哪能没有困惑,只是她不见的能解。
“情会因何而起?人会因何而钟?”
锦月有些诧异,那个一直被傅秋澄唤作木头的人,可以问出这样感性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心存妄想吧!”
苍穹的清月已经升至午夜正空,朦胧的月晕倒映在碧水之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亦如原本近在咫尺的人,永远处在让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好一个心存妄想,着实让人绝望。”
锦月莞尔苦笑,眼眸里依然映着满池的碧荷,散着淡淡的光泽,那光泽落在别人眼中,激起心底瑟瑟的寒。
“或许这情生来便是让人绝望的吧?”
夜冥沉了沉漆黑的眼眸,他是南康公主身边的暗息,生来便是要一心护着主子,所有人都以为他本该无心,包括他自己,可他突然察觉到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穆小姐,原来真是您,求您救救我家姑姑吧。”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都未曾注意一个人的接近,锦月回神看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小宫女跪在自己一步之遥,夜冥将灯提了提,锦月才看清那小宫女是南康公主生辰那日误闯冷宫遇到的明玉。
“你家姑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