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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都拿下去,分了吧。本宫今日,倒是不大想吃这个。”
2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封后大典
东山,周筠生才从前头与诸人商议一并事宜,才回了内殿,却见着闵氏脸上有些泪痕,她也没坐着,只是一旁光站着等。
周筠生唤了声,“慈英,过来坐罢,发生何事了?”
闵氏听了,自走到周筠生身旁,紧挨着坐了下来。
“倒是少见你如此呆愣模样,倒是发生何事了?不如说予本王听听。”
“王爷这前头,事儿多着呢,臣妾怎好给您添乱呢。”闵氏边说,边啜泣起来。
“你们这女儿家的心思太多,若是叫本王去猜,倒真是不好说了。”周筠生撇嘴笑笑。
闵氏作势要往周筠生怀里靠,只见着他轻巧便避开了去,只留着闵氏一脸的错愕。
周筠生从榻边拿来一抹巾帕,“擦擦泪吧。”
闵氏拿起巾帕,又哭了会,方才说道:“今日听人来禀,说是当初与臣妾一道来大钺的几个朝鲜贡女,如今因着受太师之事受牵连,跟着一同遭了罪,可不是进了刑部的天牢,说是判了劳役以后,便要没入奴籍,入浣衣局做女婢呢。这些贡女身世皆是可怜,不比得臣妾,当年因着先帝垂怜,赐给了王爷。臣妾一想到这些,就禁不住伤心地直掉泪。”
周筠生淡声道,“本王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原是这般,那便无关紧要了。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本就不是同路人,又何苦悲天悯人。你在朝鲜之时,是领议政的女儿,而她们,又哪里有你这样的身世,无非也只是没落两班贵族家的小姐罢了,怎可同日而语。”
闵氏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原是想寻着机会,求得周筠生的怜悯之情,哪知他竟会如此应答。想来对她们这班入大钺的贡女,这底细早已摸的一清二楚了。倒是她不曾细想,行错一招棋。
“好了,若是没什么事,你便下去早些休息吧。”周筠生的声线依旧儒雅,只是略透着股凉意。
听罢,闵氏也不好作久留,只得又道,“臣妾这便退下,王爷可要那些美人来侍寝?她们一道来东山也是许久了,王爷都不曾临幸她们,可是空叫人浪费大好时光。”
周筠生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道,“本王要歇下了,你出去罢。”
闵氏不得法,只得躬身退出了殿外。
周筠生此时想着今日的密报,说是太师死了,太后也跟着病倒了。虽然这太后本就是有了病根在里头,但周筠生知晓,她定然是因着心下一时伤心所致,想来多少也有些唏嘘。
不久,由刑部尚书公孙展、鸿胪寺卿李玬、刑部右侍郎李玖詹、宗人府右宗人樊少华等一同上书圣上,请求册立歆贵妃为皇后,以安民心,定国本。
按着规矩,原是该由朝中老臣与皇帝再共同商讨方才可定,可是皇帝却当即便批了这道上书,民间传言,有太师余党在朝中进谏,反对立贵妃为后,当场就被皇帝砍了脑袋。
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八月初十,乃是五十年一遇的吉日,皇帝欣然应允当天为册后典礼。
八月初七,茱萸由二十四御前宫女服侍斋戒沐浴,皇帝领着朝中一般官员祭告天地及宗庙。
八月初八,皇帝亲自任命平章政事叶之章为当天的侍仪司,在熵邗宫奉天殿御座前设置册宝案。
八月初九,茱萸到大明宫谢恩,探视太后,又禀告了一应筹备事宜。
八月初十的早间,天刚蒙蒙亮,一身火红衣冠的御林军与宫廷尚仪司,以及鸿胪寺的人,早就分列宫门两侧。
青衣乐师奏起礼典乐曲,太监们在薛巾带领下,在大殿忙碌的备齐册封所需要的香案,与册封所需的文书。
吉时一到,彩莲与鸳鸯,搀扶着茱萸从内殿而出,今日这一身受封的衣裳,皆是由茱萸指定尚衣局的红儿亲手织造的。
众人只见着茱萸头戴彩霞凤冠,其冠饰以上等的翡翠。冠上是九龙四凤,大花十二树,小花十二树,两博鬓上饰十二钿。
后又更定冠上的一龙口衔大珠一颗,冠上有翠盖,冠沿垂珠结,冠上加珠翠云四十片及繁密的大小珠花,鬓上饰金龙、翠云。
身着有两件,一为祎衣,二为翟衣。
祎衣乃是深青色,绘翟,翟为赤质,五色十二等。亚纹领,袖口衣边用红罗为饰。
大带与衣同色,并加饰,青袜青舄。
翟衣同为深青色,上织翟纹十二等,间织小轮花。
册封使臣提着铜鼓,敲鼓三下,正式拉开了封后大典的序幕。
周昶景着一身衮冕服,与茱萸携手进入奉天殿内。李耿则由两名太监用轿撵抬上殿来,下轿以后由薛巾亲自搀扶着,放上册封诏书与皇后玺印,而后特赐坐于一旁观礼。
叶之章因为侍仪司,故而:在御座前站奉节官位。公孙展、张冲之位于其位左后处,并在其南面设置承制官位,朝西而立。
南面则是设置正副使受制位,由樊少华等站于此处,面北而立。
再往北面,又有承制宣制官位,由孙巍岱立于此处。其东北面则是奉节奉册奉玺官位,站的自然是李玖詹。
李玬为典仪,在台阶上方南面站着。余的百官以及其侍从,则都按日常庭仪位置站立。
封后乐声袅袅而起,底下百官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四拜大礼以后,方才起身。
叶之章上前请旨,“启奏圣上,册封典仪,是否开始?”
“起!”周昶景应允了一声。
薛巾面色沉着,手持封后诏书,来到玉阶之前,宣读圣旨:“朕惟道原天地,乾始必赖乎坤成,化洽家邦,外治恒资乎内职,既应符而作配,宜正位以居尊。咨尔贵妃李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尔其承颜思孝,务必敬而必诚,逮下为仁,益克勤克俭,恪共祀事。聿观福履之成,勉嗣徽音,用赞和平之治。钦哉。”
茱萸由彩莲、鸳鸯搀扶着,肃然跪地道,“臣妾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周昶景亲自下了御座,将茱萸扶起,一路来到后位之上。待得帝后同坐,玉阶下,百官又跪成一片,齐齐喊道,“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随后奉玺太监,将凤玺交予薛巾手上,薛巾小心翼翼捧着来到茱萸面前,“皇后娘娘受印!”
百官举起双臂,高呼,“皇后娘娘凤仪万千!”
茱萸起身,朝着皇帝行了八拜之礼,乐止,方算礼成。
2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冷宫(一)
这日,赶早儿,这各宫各院的妃嫔们,都齐齐来到云梅宫,给新晋的皇后娘娘问安。茱萸与众人说了会闲话,便又去太后宫里探视。巧着,太后刚睡下,也不便打扰,便退出了宫外。
大明宫的花园,茱萸边走着,忽然瞧见一个宫婢匆匆赶来。茱萸定睛一看,只见这宫婢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裳,一头乌黑稠密的长发,简单挽了个垂髻。
见是皇后在此,宫婢又急忙跪下请了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茱萸笑笑,“你也是大明宫里的人么?本宫怎瞧你有些眼生。”
只见着她低声回道,“奴婢紫嫣,是这大明宫里的,只是宫中婢女多,娘娘偶有个别眼生的也是常事。”
“紫嫣,你这急急忙忙的,像是要朝内殿方向而去,可是找太后有什么急事?”茱萸问了句。
紫嫣听了,似是有些为难,支吾道,“奴婢……奴婢也无旁的什么事,只是随处走走。”
鸳鸯冷声道,“在皇后娘娘面前,你还要扯谎,可不是自个讨打么?”
紫嫣听了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受了容妃娘娘之托,前来找太后传个话的。”
“哦?容妃?太后这会子倒是睡下了,你有什么事,可同本宫细细禀来,本宫也是能做个主的。”茱萸笑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容妃娘娘说,有话要同太后主子说,具体是什么,奴婢倒也不知晓,只是来传个话的。”紫嫣故作可怜道。
茱萸低下身去,直直地望着紫嫣,笑道,“这冷宫何时可如此随意进出消息了?你倒是同本宫说说,是谁给你的这份胆量?恩?”
知皇后这关是不好糊弄了,紫嫣只得又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彩莲扶着茱萸起了身,茱萸掸了掸身上的清灰道,“走,去冷宫瞧瞧。”
这往冷宫去,必然得先绕过贤妃故所妙玉斋。这妙玉斋因着靠近冷宫,因而平日里,也甚少有人会来。
凤撵经过妙玉斋外,茱萸忽而命人停下。待得下了凤撵,只见这门上的蛛网密布,看似久无人迹。
鸳鸯抬眼望着妙玉斋三字,心下一时千思万绪涌上心头。茱萸回身望着鸳鸯道:“先前,贤妃娘娘还住此处时,可是也这般幽静?”
鸳鸯躬身道,“是了,贤妃娘娘最喜这僻静,因而特意请了旨搬来此处。只是这宫里人,都说这儿近着阴阳道,再加上这里头还有槐树,都说是不吉利的地儿。娘娘命苦,这好好的,人也就去了。”
茱萸正要握住手环推门,却见着阿德忙上前来,“主子仔细脏了手,奴才来。”
门缓缓开了,这老槐树原是因着雷火,也不再抽枝长芽了。这会子,远远看着,竟是又有了些许生机。有道是,槐树层层新绿生,客怀依旧不能平。自移一步西窗下,要近丛篁听风声。
茱萸边抬眼看着枝头,有一只雀儿,孤单只影,也不叫唤,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似是看着什么。想起周筠生那晚在檐顶所言,想来贤妃便是在此树下,搂着小小的他,口中哼唱着歌谣吧。
“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茱萸瞧着新出的槐花,情不自禁呢喃道。
彩莲搬来了小椅,“主子要不要在这儿坐会?”
茱萸抬手道,“免了吧,若是在此处大张旗鼓地摆上阵势来,怕是还要惊着芳魂。”
说罢,又对鸳鸯道,“本宫倒是一直奇了,这往昔贤妃娘娘好歹也是二品妃嫔,身边侍婢、太监,想来也不少。可是除你以外,这人都去了何处了?怎就再无听见声响呢。”
鸳鸯轻叹了一声道,“说来也是桩旧事了,这贤妃娘娘去世以后,这妙玉斋的人便都被太后尽数遣散出宫了,楞是一个都没留得。奴婢是因着年纪尚小,便被分至了太后宫中小厨之中。这些年,也确实是没再见到这里的旧人了。”
彩莲诧异道,“这旧主去世,往别的宫里安置,可不是宫里旧俗么,尽数遣散出宫,可倒是头一次听说,果然还是孤陋寡闻了。”
听鸳鸯如此说,茱萸心下思量着,微蹙峨眉,“走吧,还是留这里一片清净地儿。”
待得来到门前,茱萸又回身望了一眼,这宫里冷冷清清,当年贤妃在此,是如何熬的下这漫漫长夜,又是如何与周筠生谆谆教诲,她如今是看不到了。这妙玉斋虽然看着破落,可是这旧主的气息依旧还在,大概这便是雁过留声,人过留痕吧。
出了妙玉斋,这道便会变得狭窄幽暗,宫里人称其为阴阳道。因着这阴阳道,一半是见得光的,另一半则是终年都是阴沉不见光。于是便有传闻,这阳路是给活人走的,这黑路是给阴魂走的。
这阴阳路上,也无半丝的风吹过,茱萸瞧着这黑白两半的路,这往昔多少宫人在此经过,这大钺多少家族的落败、多少女人的幽怨,可不是皆在此处流转。
这时至晌午,冷宫内也无一丝人响。只听着,偶有疯癫的婆娘,在学着布谷鸟在叫唤。
茱萸见到孙瑶环时,她正坐在太阳底下捉着身上的虱子。只见着她发髻四处散落,一身肮脏的旧服,隔着老远,便能闻到一股酸臭的味来。
孙瑶环瞧着一双金凤绣鞋走近了,便抬起头来。这太师府最尊贵的千金,京师第一美人,后宫呼风唤雨的容妃娘娘,如今额上竟是几撮白发,且还添了几道细纹来。
茱萸笑笑,“容妃,许久不见,倒是精神头还好。”
孙瑶环的瞳孔慢慢放大,登时又紧紧一收,只听着“砰”地一声响,已是将板凳砸到了茱萸额上。好在方才及时闪过,只渗出零星一点血丝来。
茱萸伸手触摸了额头,正是眉心处,点点红血,“本宫刚来,你便送本宫如此厚礼,可不得礼尚往来,方才不至失了礼不是?”
说话间,阿德早已领了太监来,将孙瑶环架住。”
孙瑶环啐了一口,唾液黏连在唇边,“李茱萸,你不得好死!”
“人终归总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死又有何惧?”
茱萸笑着,伸手勾起孙瑶环小巧的下巴,“你如今心下,怕还是在想,盼着哪天太后想起你来了,可不得,还可出着冷宫不是?可是啊……这太后她老人家,近日身子不好,这阿猫阿狗的,也不是谁都想见不是?”
2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冷宫(二)
孙瑶环拼命晃着头,想要躲开茱萸,却不想吃了一记结结实实的巴掌来,便又吼道,“你个贱人!只要本宫能活着出这冷宫,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胆!竟然辱骂皇后娘娘!该当何罪!”彩莲厉声斥责了一声。
“皇后……。娘娘……。”孙瑶环似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一双美目如今早已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就凭你?就凭你!”
茱萸含笑看着孙瑶环,“容妃在这冷宫中,消息也不似往日那般灵通,怕是也无人告知你。咱们大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大人,已经被皇上……给赐死了。本宫如今是当朝的皇后了,而你,太师的掌上明珠,如今也不过是我脚下的野草罢了。杀了你,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不是?”
一语未了,孙瑶环自笑了起来,眼边雨打梨花,这泪挂在眼上,也不落下,“如今你倒是得了势,便要来羞辱我不是?呵呵,李茱萸,与其被你如此轻贱,倒不如杀了我更好!”
“杀了你?”茱萸浅浅笑着,用手柔软掐住孙瑶环修长脖颈,“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你机关算尽,处处要置本宫于死地,若是只杀了你,可还不够解本宫心头之恨的。”
孙瑶环颤声道:“那你便等着吧,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日日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你个娼妇!我倒是要好好看清楚,你能得意到几时。你做的丑事,皇上早晚都会知晓的!但凡皇上看破你的嘴脸,我便在这冷宫等你来聚!”
“啪”的一声,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茱萸甩了甩手,“那么,我便叫人拔了你的舌根,挖了你的眼珠,划破你最珍视的容颜,砍去你的手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好?”
“李茱萸!你会遭报应的!”孙瑶环用尽全力吼道。
茱萸仰面大笑,好似从未如此畅快过,“报应,这天底下若真是有报应,那最该被老天惩处的,可不就是你们自个么!”
说话间,阿德已是抬了一个硕大的翁罐来,这罐子原本是御膳房腌制泡菜用的。可因着太后近日身子不爽,许久未要点这泡菜来了,这罐子便一直空置在后厨。
茱萸指着这翁罐,“看到了么,容妃娘娘,这往后,您便得在此度过余生了。还盼着,你能与日月同辉,活的长长久久才好。”
伴着孙瑶环的一声惨叫,她的一双如秋美目,早已被阿德用匕首给狠狠剐了下来。彩练与鸳鸯也不敢抬眼看,只低垂着头,看向别处。
又一声骚动声,那孙瑶环早已被四个小太监架住手脚,舌根因着早已被拔下,想叫也是叫不出声来。茱萸冷眼瞧着,手一放,阿德会了意,拿起刀子便砍了下去,一瞬间,这手脚皆被砍的满地飞。
茱萸抹了把脸上咸涩的血渍,这翁罐放着孙瑶环娇小的身子,倒是正好。
茱萸边笑,边又用匕首在她脸上划出一朵血色的花骨朵来,“好歹姐妹一场,本宫仍留你这副身子与双耳。你是否领情,本宫也不在意,倒是希冀,你能喜欢这副翁罐。”
孙瑶环脸上抽搐着,皆是痛苦神色,双目下淌着血泪,什么也看不得,说不得了。
“皇后娘娘起驾回宫!”阿德尖声喊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冷宫,只留下一地的血迹与手脚。
紫嫣从石柱后颤抖着走出,瞧着孙瑶环如今不人不鬼的模样,直作呕了起来。只得用帕子捂着嘴,仍要将地上的残肢收拾干净了。
孙瑶环摇晃着头,似是要说什么。紫嫣叹了口气,“容妃娘娘,看您如今如此模样,奴婢也是于心不忍,可是又可奈何呢。不过您也不需担心,就为了对干爹的一声承诺,奴婢每日仍是会为您送饭来的。”
云梅宫,彩莲正帮着茱萸将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