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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传入了右京耳中,也引起她娇躯猛的一振,虽然没有回头,然而从背后看去,越过纤细秀气的脖子,在阳光下分明看到那晶莹的耳珠在一瞬间就变得潮红,显然对于这句问话,右京的心中也产生了相当程度的联想,受到了很大的振动。
高强心中有些得意,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右京今天的反应如此敏感,仅仅一句话就让她反应强烈,与以往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除了当日的经历着实羞人以外,更多的可能是其心境对比往日有了极大的变化,看来今天的谈话,有望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成果了。
第十一章 述往
两人相对坐定,高强脑子里转来转去,也不晓得说什么是好。问身体吧,会勾起双方的一些尴尬记忆;问来历吧,又觉得有些过于急躁了,堂堂一个伶牙俐齿的高衙内,居然也有找不到合适的话说的时候。好在高强的心态还比较好,既然没话说,今日可是你叫我来的,便闭嘴等你开口好了。
隔了一会,右京仍旧低着头,忽然幽幽地说道:“请问高衙内,那人……”
“呃,若姑娘问的是与你一同被本衙内囚禁的那位左京先生,当日他忽然脱走,途中连伤我府中数人,家丁们无能拦截,眼看他要翻墙闯入内宅,只好放箭将他射杀。尸身本衙内已经命人妥善装殓,停在义舍之中,姑娘若要看时,现在还没有什么大变化。”
“如此炎热的天气,生受衙内了。”右京淡淡地道,似乎左京的生死对于她来说并无任何意义,就像谈论着街边那个讨饭的乞丐今天换了个地方一样,一如古井不波,相比之下,倒叫高强觉得自己有些砌词掩饰的意思。
又是一阵沉默,高强渐渐有些不耐,相比对面右京沉静的坐姿,他已经开始觉得身上不知哪里开始发痒了,偏偏此刻房中一片沉寂,弄得他连活动一下身子都有些别扭。
“我橘氏右京,出身日本国山城国人家族,乃是前代中大兄皇子的庶支流传。”右京缓缓开口。一开始就报出了一个高强耳熟的名字。
“荷哟,来头不小啊,竟然祖上有人做过天皇!”对于历史上有名的日本大化改新,高强虽然没有仔细研究过,好歹当初接受基础教育的时候也被灌输了一千多字的概念,且不论这其中的评价到底是对是错,起码推动这个改革的几个关键人物。圣德太子,中大兄皇子以及作为反派被历史所抛弃地苏我入鹿,这几个名字还是晓得的。
只不过,中大兄已经是距今四五百年的人物,其身处的又是动荡杀戮连绵不绝的日本皇室,到底有没有血脉能流传下来,这个问题相当值得考量。回念一想,即便这位橘右京是在乱攀亲戚,一来不见得是她故意的,多半从小家里就是这么教育。二来这个本事中国人只有比日本人更大,当年大唐李氏皇朝建立之时,为了漂白自己的胡人血统,挖空心思从历史上找名人攀亲戚,末了竟然挖出道德经里面关于老子骑牛出关化胡的记载,愣说自己就是老子化出来的那一只胡。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大唐李氏的血统比中原残留地氏族还要高贵正统的多,堂而皇之地给自己加上了神圣的光环。人家中大兄皇子所参与的大化改新对于唐代的制度几乎是全盘照搬。如果因此也学得了唐人这攀亲戚的本事,倒也毫不奇怪。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高强点头不语,晓得右京此刻主动开口,正是交代问题地良好状态,自己不便打搅。
“小女子今年虚度光阴已有二十载,两年前随……”右京将要提到左京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选择一个合适地称谓,俄顷才继续道:“随同左京师来到中原,乃是奉了伊势豪族平氏赞歧守正盛之命,要寻求援助,以增加平氏的实力,在日本国中获得更大的权力,保证平家长治久安,永保富贵……”
“等,等一下~”高强举手,示意她暂且停下来。虽然寥寥几句,背后所包含的信息量可着实不小,首先日本人,尤其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日本人,报名都是长长一大串,姓氏封地官位别号甚至法号等等统统报上来,如果要剔除这些干扰因素,将本人和一个简单的名字联系起来,颇要费点功夫。
好在右京提及的这个人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平正盛,凡是读过日本最著名地历史文学作品《平家物语》,对于源平合战有所了解的,大概都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平家的百年强盛,正是从这个人开始的。
他整理了一下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印象,问道:“右京姑娘所提到的平正盛卿,可是七十多年前的平将门之乱中,那位被杀的平国香将军的后人?”
右京本来是低着头,面容古井不波,这时却讶然抬起头来,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和赞赏:“想不到高衙内博闻强记,虽然远隔重洋,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是奇才了。”
高强心中得意,嘴上谦虚:“哪里哪里,日本国与我大宋中土向来多有交往,此等大事,我朝自然有专门记载,本衙内当日读书时,也曾晓得。”此刻并不是现代两国关系错综复杂的时代,在幅员广阔、文化强盛的大宋面前,刚刚开始进入武家兴起时代的日本压根不构成任何威胁,还处在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对中华文化的各个方面都充满仰慕和向往的时候,汉学在日本公卿和知识分子中间蔚然成风,而和学根本还不成气候。
这种心理对于右京也有明显的影响,以至于高强这样明显有些浮夸的口气,在她听来竟是顺理成章,当然高强所提到的准确信息,在其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既然知道高强对于日本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接下来右京的叙述就快了许多。原来自从七十年前的平将门之乱后,日本的武家开始展现实力,一跃登上了政治舞台,日本国内政坛的主要矛盾便转到了武家和公家对于权力的争夺上来,至于日本的天皇,从大化改新之后就已经处于一个对于政治权力基本中立的地位。权臣们几乎没有哪个会把天皇作为目标的,除非这个天皇自己没眼色跑出来碍事。
在这场武家与公家的权力角逐中,由于公家的软弱无力被武家看穿,斗争的局面迅速转变为一部分武家和一部分公家联合,对抗另一边的联盟,其情形混乱异常,加上日本除了天皇执政以外。并没有很稳固的政权模式,眼下全国可以说进入了一个极其混乱地时代,就连身处其中的重要人物,也未必能看清政治的走向。
在这种情况下,平正盛率领着平家武士团,凭借着历代积累的财富和武力,加上自己可以考证的恒武天皇血统,隐隐取得了一些领先的优势,但这优势在造成他实质性地取得权力之前,却已经引起了政治对手的警惕和防备。
平正盛在国内的扩展遭到了一定的限制。一段时间内甚至毫无进展,对此他也多方设法,其中一个办法,就是派遣使者来到大宋,企图从这个强大而受到日本国人普遍仰慕的大国取得相当地支援。不过向官方求援的企图在一开始就遇到了挫折,隔海岛国的小小争斗。一个所谓从五品的官员竟然想与大宋天朝展开谈判,这在大宋官员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平正盛的存在受到了极大地无视。
官方渠道无望并没有使平正盛退却,他手下的商船队很早以前就来往于大宋和日本之间,穿越惊涛骇浪,这种贸易给平氏家族带来了巨大的收入,也增强了其实力。因此平正盛从大宋民间寻找盟友的努力,很自然地就放在了当时中日贸易的集中地——杭州。
听到这里,高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左京先生与右京姑娘你是奉了平正盛卿的命令。来我大宋寻找可靠的盟友,以便帮助平正盛卿增加实力,以对付国内的政敌。但不知除了朱冲父子,姑娘等可曾找到别的奥援?”
右京摇头:“左京师与我在朱勔身上下了不小的功夫,却一直没有告诉朱冲父子我们真正地身份。左京师所谋甚大,在了解了朱家所拥有的财力和官位,以及朱冲只有一个独子的事实之后,他竟然想要谋夺整个朱家,两年下来,等待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机会。无奈。”她嘴角逸出一丝苦笑,“这个梦想中的机会始终也没有出现,终究是黄粱梦一场。”
高强沉默一会,又道:“本衙内有几个问题,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知无不言。”
“甚好。”高强微笑起来,第一个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右京姑娘,左京先生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右京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几下,轻声答道:“左京师,擅长傀儡术,而我右京,就是他所培养的傀儡。”
“果然如此!”高强大为惊叹,没想到自己所凭空猜测的构想,虽然根据只是一本看过的漫画,在这个时代竟然真的有人将它付诸实施了!
右京抬起头来,望着窗外,柳树上的蝉不知疲倦的叫着,似乎要用有限的生命向骄阳挑战,她的眼神也变得迷蒙:“我幼时父母双亡,是左京师将我收养,当时他是平正盛公身边的异士,擅长许多奇怪的术法,不过据他所说,他平生最想修习的术法就是傀儡术,苦于找不到一个好的傀儡……”
“我四岁上被左京师收养,到岁这傀儡术才初步练成。左京师欣喜若狂,第一次试验又是大获成功,他在平正盛公面前的地位立刻再次升高,到两年前,平正盛公要派人来中原办事,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高强踌躇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请问右京姑娘,这傀儡术到底是什么样的法术?”
听到这个问题,右京乌黑的大眼睛里仿佛流过了一道精光,眼神立刻变得悠远起来,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缥缈:“左京师的傀儡术,乃是通过秘法修炼,使得两个人在一定距离内能够不用说话而心灵相通,而傀儡师对于傀儡的行动,也能达到很高的控制。例如,当日我协助朱冲帮助衙内等人攻打都监府,左京师虽然不在我身边,对我的言行举动却可以了如指掌,他之所以命我协助衙内,正是想趁机混水摸鱼。”
高强闻言一头冷汗,敢情当日自己身边埋了一个最大的间谍,倘若左京当日与那朱勔是一条心,将计就计设下陷阱,自己这几百兵可不够人家一顿包饺子的,好在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过也是真险。
右京续道:“左京师一生沉迷术法,对于武艺和其余技艺都甚是轻忽,这个遗憾,直到收养了我以后才得到弥补。也不知是我天生就是学这些技艺的材料,还是像左京师所说的那样,傀儡术的傀儡得到傀儡师的心智帮助,学习任何东西都是事半功倍,再加上意志力受到傀儡师控制,格外的坚韧,因此我很快就成了左京师手中最大的武器。”
原来如此!高强这才明白,为何右京能够无声来去,且看起来武艺着实不凡,而左京却并不是如何厉害,原来在傀儡师与傀儡之间,傀儡师是扮演的大脑的角色,只有这两人联合起来,才能发挥巨大的威力。
沉思片刻,高强小心翼翼地问道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当日在密室中,我对姑娘的无礼……”欲言又止。
右京的脸上再度染上了红晕,头低低地垂着,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对于高强不啻是巨大的鼓励,他脑中不自禁的回想起当日密室中那兼具暴虐和诱惑的场面,心中仿佛有一头沉睡的猛兽开始慢慢苏醒,左手不由得稍稍用力握紧了拳头:“当日,想必是左京师通过操纵姑娘的行为,对本衙内施加暗算了?”
右京的头微微动了一下,看上去是点了点头,此外再没有任何动作,声音更是半点都无,脸上的红晕却又加深了几分。
高强胆子更大,轻轻将自己的座椅搬动了一下,往右京那里靠了靠,更近距离的凝视着右京的脸庞,这张五官清秀、阳光下剔透的肌肤吹弹得破,仿佛对于人的目光有一种磁力,吸引住了就拔不出来:“那再请问姑娘,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你心中可有印象。”
右京有些抵受不住他近距离的逼视,虽然四目并未相交,不过高强此刻的目光灼灼滚烫,套一句玄幻小说里常用的形容词就是有若实质,叫她如何抵受?
只是也不知是怎么了,表情越发娇羞的右京,对于这个问题竟然在片刻之后作出了正面回应:“小女子,一分也不曾忘记!”
第十二章 连心
高强闻言心中大震,眼前的美女原本是幽远难及,就算站在大日头下,却也一副寄身千里之外的寡淡模样,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两人在那一瞬间竟然心意互通,四目交投之下,高强竟觉得连右京心里的一点点波动都纤毫不漏地掌握在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高强震撼异常,这种感觉与他往日与人交接时,察言观色了解他人心理动向的情形迥然有异,那是一种不需要任何外在信息、包括言语行动眼神等等的沟通,仿佛这女子只要在那里,自己便可以完全了解她的内心一点一滴。
仔细打量之下,才发觉右京的神情有些异样,双目的神采游移不定,两颗眸子像是黑玛瑙一样,流光溢彩却没有焦点,虽然直视高强的双眼,可是目光却仿佛穿过了高强的身体,投向了他身后的空处。
高强心中蓦地一动,这种眼神似曾相识,令他联想起当日在刑房中刑求右京时的情形:“莫非……”他冒出了一个连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念头,难道说,“现在的右京已经进入了傀儡的状态?”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便立刻令他想要试验一下,当即心生一念,忙唤道:“右京,你现在觉得冷吗?”
炎炎夏日,房中虽然清凉,却怎么也说不到一个冷字,倘若右京答冷,那么对于高强这个假设便是一个有力的印证,这是他联想到现代的催眠和心理暗示学说,所作的一个小小试验,也算是对于傀儡术这样一种奇异术法的全新解读。
怎奈天不从人愿,这句话在常人听来有些不着边际,在右京听来却也是如此,她的双眸立刻恢复了神采,也恢复了原先有些冷淡的态度。微微笑道:“应奉大人说笑了,此等孟夏时日,虽不似七月流火,却也说不到一个热字吧,小女子虽说身体不甚强健,这点暑热还是经受的住地。”
高强大失所望。这叫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满以为若能取代死掉的左京的地位,掌控这样一位异国美女的身心,而且是以神秘的傀儡术的形式,想想都叫人心头火热,所谓地予取予求,莫过于此吧?不料自己对于傀儡术半点摸不着头脑。凭着原先的一些臆想,用现代的一些理论去妄加推测,一试便错,真不知这些古人从哪里生发的天才,能把这些现代发达的科学体系都无法解释和再现的事情一一变成现实了。
这一来话题立显尴尬,一时难以为继。高强又东拉西扯了几句。渐渐不得要领,心中便转念:横竖这右京来到中国有年,已经安定了下来,那傀儡师左京又死了,她不留在自己身边,还能往哪里去?自己与她之间有了些玄妙难言的关系,这个是确定无疑地。余下的只是慢慢摸索其中道理,就算没什么大用处,作为一个有趣的探索也是好的,现代人不是都会对金字塔啦古玛雅啦之类的神秘文明穷根究底吗?且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好了。
当下高强问了几句右京的起居,便起身告辞,嘱咐右京好好休息,言语中颇为关心。这位右京在他心中是着实有些分量地,不但本身是少有地美女一名,且有傀儡术这样的奇术在身。又武艺高强多怀秘术,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倘若能收为臂助,不啻是一大助力。
回转自己房中,脑子里还在回味适才那一刻的玄妙感应,虽说乍显即逝,难以捕捉其中的奥秘,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更加觉得兴味盎然。
只是刚刚觉得自己找到点头绪,立刻就有人前来打扰:“衙内,东京小乙那里有信到。”房门推开,许贯忠手里扬着一封书信,洋洋踏入。
高强无奈,将神思从那虚无缥缈中收回来,心说人忙事多,自己来到这时代多时,渐渐深陷其中,地位日渐升高,所涉及的事务也是越来越多,哪里象刚到东京太尉府时那般逍遥,没事还可以去青楼闲逛?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高强也不是那等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只好收拾心思,问道:“贯忠,小乙来信如何说?”此刻他还未全神关注,以此一时没有想到燕青地来信会说到什么。
许贯忠也不在意,将手中书信一挥:“衙内,东京余事皆无,只是那开设钱庄,发行会子之事,在朝廷上颇有阻力,连蔡相也有些不置可否,甚是棘手。”
高强听到这里,方才上心,连忙将书信接过,在掌中细细看了。原来他当初鉴于大宋朝廷财政拮据,虽然岁入巨大,百业兴旺,不过支出却只有更大,每年都搞的入不缚出,这时的朝廷又没有先进的财政预算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