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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与他们一样,何大人虽看起来古板,但却是礼教革新之流,南辽宣布大兴礼之后,他就立改了江姓,从母姓,姓何。”
“主要是……”步莲华好似要知道阿兰问什么,解释道,“何书瑜并不是武将,而是文臣,因而由他改姓示新规。但江御史,以及楼家的将军,因领兵,不宜改姓,军中一般关乎人心,自然不会改姓,因而,楼家和江家另有家规,若子女从军,必从家姓。”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阿兰也就明白了,为何之前跟萧九一起到楼家祠堂祭拜时,楼家的牌位上,除五将的夫婿外,子女皆为楼姓。
他二人走着说着,步莲华虽遮着眼睛,却如同能看得见,走得很悠闲。
远远看去,他二人像老夫老妻话家常。
回宴路上,阿兰忽见楼玉和苏北湘在偏殿旁,背着身子,鬼鬼祟祟不知做什么。
“诶?小七怎么又到这里来了?还跟苏北湘一起,也不进殿去,在干什么?”
闻言,步莲华怔了一怔,忽然笑了起来。
他推上一边红绫,看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悄悄比了个手势,走路落地无声,飘了过去。
苏北湘急道:“没有那本,你够了啊!”
“上次你还说有,你怎么跟我承诺的?”楼玉低声说道,“等你回来,我给你看精装。精装呢?藏着掖着不舍得拿出来是吧?不过你手里这本是好东西,拿来借我。”
“我娘今天在,我装不了那么多!”苏北湘说,“我穿的正装,能塞三本没人看出来已经是绞尽脑汁了好吗?你不要得寸进尺!再说全都还来,这本我也不借你了!”
“嗳,说着玩的嘛,不要太当真,还是谢谢你,借我。”
“借你你爱惜点,明天到我新住处还我。”
“借什么?”步莲华趁着苏北湘递书的空档,抽出一本,笑道:“不然给我看看?”
苏北湘惊惧来抢,步莲华本就没拽紧,一冲一撞,书摔了出去,恰巧到阿兰脚边。
阿兰面无波动,弯腰捡起这本封皮大字为《清心诀》的书,翻了两眼,眉毛惊讶的挑了两下,顺手塞进了衣袋里。
三个男人沉默了。
这套动作也太自然了些,步莲华惊愣过后,笑而不语。
回过神后,苏北湘叫道:“还来!你不许看!”
他急了,那本描写之露骨,插画之放纵,连他这种阅书无数的人都见了心跳加速,即便是一个人关起房门偷着看,也忐忑惶恐。
这怎么能让她看……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了这本挂羊头卖狗肉的清心诀后,会不会以为他是那种……非正常的人。
阿兰云淡风轻,见苏北湘要过来抓,后退半步,下巴一扬,说道:“苏北湘,我是公主。”
苏北湘动作一顿:“……”
娘的,都忘了这茬,手差点就冒犯到她了。
楼玉快要憋不住笑了,装模作样配合她:“公主……殿下,我们正在找一本书。你见了吗?”
“没见。”阿兰说,“这么黑,许是掉到别处去了。是你们的书吗?是的话……我让人帮你们找找,叫什么名字,不妨说来听听,里面写的什么,这样也好找的快一些?”
她理直气壮,闭眼装瞎,死不承认。
“你!”苏北湘气结。
阿兰看向他,公主姿态端的不错,慢悠悠问道:“哦?看你急切的样子,你的书?”
苏北湘眉毛都要拧成死结了,最后闭眼深吸口气,说道:“不重要,谁捡了便送谁!”
苏北湘说完,进殿喝茶冷静。
楼玉哈哈笑着装好剩下的两本,冲步莲华挤了挤他发青的眼,哼着歌轻功跟上苏北湘,勾肩搭背,又怪笑起来。
步莲华走过来,伸手要去拿阿兰怀中的《清心诀》,阿兰捂住领口后退一步,瞪眼说道:“你干什么?”
“嗯?我看看……”步莲华说,“我还没看过这本。”
阿兰笑了一笑,斩钉截铁拒绝道:“你不许看!”
“我怎么就……”
“傅青说你要清心寡欲。”阿兰说道,“你尚在病中,看什么看,我替你看了就是。”
步莲华半晌无言。
“把眼睛遮好。”
步莲华依言拉下红绫,捂脸叹息:“一年前,我怎会料到,今日,我竟沦落到同你抢这种书的地步……”
“总之这不是好东西。”阿兰义正言辞道,“这种不好的东西污眼睛,所以你不要看。”
步莲华凑到她耳边,轻轻咬耳朵:“你说……你一个人就是看了……不告诉我,能有什么用?”
阿兰红了半边脸,把他推过去,正经道:“不许用这种气声说话,又想迷惑我,妖君!”
步莲华这下是真无言了。
“对了,跟你讲件事情。”他忽然转话题,让阿兰颇为警惕,“什么?你说。”
“伪帝身边的那个莺妃……就是沈莺儿,你还记得吗?”
阿兰一激灵:“沈莺儿?怎么提起她了?”
“龙泉宫报丧,莺妃死了。”步莲华说。
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阿兰不信,“是真的死了吗?”
“莺妃死了。”步莲华说,“没过几天,余樵的别宫住进了一位从南都来的年轻女人,怀有身孕,是太子新宠,被立为夫人。”
阿兰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好久才飘声道:“你是说……太子的新夫人……是沈莺儿?”
“伪帝不会再有孩子。”步莲华说,“这点,太子王临比谁都清楚,伪帝的宠妃有孕,孩子是谁的都不可能是伪帝的。而王临他近段时间,频繁在南都和余樵之前往返……”
阿兰打了个寒颤:“所以……她又到了王临的别宫去?”
“嗯。”步莲华说,“近来南朝也挺热闹,父慈子孝的笑话,一次性看了个够。”
“可有什么大变动吗?”
“倒也没有大事。”步莲华说道,“除了王临与他生父的宠妃珠胎暗结,演了场假死戏,把人接回余樵之外,其他的,就是要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南朝的朝突将军做夫人。”
阿兰一脸震惊:“等等,谁女儿?”
“太子王临的女儿。”步莲华说,“他最小的那个女儿,亲已定下,明年开春抬走。”
“朝突……”阿兰回忆起楼沁与她讲的,慢慢说道,“是之前驻守洛州南的南朝将领,听说是个屠夫出身,上战场是因喜欢杀人……砍伤小七母亲的那个?!”
步莲华赞许点头:“是他,看来你知道他……”
阿兰眸光黯然,无言望天好久,才道:“南朝……唉。”
“为何叹气?”
“沈莺儿人不坏,她爹若好好请先生教导她,她不会是现在这样……”
“你难过?”
阿兰点头:“有点。”
她现在有天地下最好的爹爹,身边也都是好人,她的心里如今想的是一统天下,她的目光关注的是江河土地。
但她还记得,南朝是什么样,那些生活在南都的人,生活在龙泉宫的人,又是过得什么日子。
她是公主,南朝太子王临的女儿也是公主……但相去甚远。
阿兰惆怅望天。
步莲华短暂沉默后,转了话题:“善堂初见成效,除了收留孩子之外,还有一些家中遭难的南朝读书人,我们安排的人到墨城接引了,如若顺利,他们会到昭阳京来,应有可用之才。”
“我知道。”阿兰声音仍是提不起劲儿来,说道,“善堂做的已出乎我意料,晁相提过,半年之后,如善堂仍在,我们可以接管善堂为由,派遣官员到墨城去,这样……墨城这个中立盟约之地,就可划归我朝版图。”
步莲华悄声问她:“你还不开心吗?”
阿兰如实相告:“有点……”
步莲华轻轻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如果不开心……那今晚,我可以把《清心诀》就像这样,念给你听……你不要不开心,后日立储大典,你要高高兴兴地坐上麒麟座,接受万民祝福……”
“你真是……”
步莲华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低低笑了起来:“看来你是喜欢,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念给你听。”
想到他懒散地躺在她身边,用这种嗓音,低声将刚刚那本描写露骨一眼就脸红的东西念给她听,阿兰的头发丝都酥炸了。
“你说呀……要我念吗?听不听?”
阿兰从怀里抽出书,一把按在他身上,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听!”
步莲华高高兴兴接过这本带着她软怀余温的书,笑道:“念的,瞧把你给乐的,不用这么大声……”
阿兰红了脸,无声动了动嘴皮子,骂他妖孽。
夜里,阿兰在萧九审视的目光中,昂首挺胸拐向了华清殿。
萧九搓了会儿下巴上的胡茬,招来自己的亲卫,问道:“你记性好,你帮我想想,何书瑜有没有提过,要怎么安排步家那个臭小子?”
亲卫流利答道:“有。何大人提议,立储之后,可宣储君伴读,莲华公子可在其中。”
“唔,想起来了。”萧九认真思索片刻,说道,“大婚前,是个不错的办法。”
亲卫吓了一跳,小声问道:“主公所言的大婚是……”
“你说呢?!”萧九吹胡茬瞪眼,“公主难道不该大婚?!”
公主是要大婚,只是看您这意思,是要现在大婚吗?
亲卫苦着脸问道:“主公,您没交代过礼部,公主和莲华公子大婚这事啊……”
要是现在办,也跟不上啊!
萧九气得要死:“滚滚滚!我什么时候说要现在大婚了?!做他的美梦去吧!跟他说!他跟我闺女要大婚,那也得等天下一统了,我闺女登上皇位,正儿八经安邦定国之后,他把身子骨养好了,我闺女点头,他才有这资格大婚!”
华清殿里,阿兰入寝前,先在外殿晃悠了一圈,把侍卫一个个叫来,再一个个让他们离远些,这才回到内殿,关窗拉帘,吹了几盏灯,跟偷香一样,贼兮兮举着昏暗的小灯,脱袜上了床。
板板正正躺下后,阿兰闭上眼睛,枕着步莲华的一只胳膊,说道:“你开始念吧。”
步莲华就着那盏豆大的灯,缓缓念了起来。
哪知,还未念几行,刚有些气氛,阿兰腿激动一抽,凑过来说道:“哪呢哪呢,让我看?”
他刚刚念了段香艳无比的,阿兰等不及,睁着眼睛要亲自看。
她凑过去,一目十行看完,撇嘴道:“假的……这种姿势……”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的,假的。”
步莲华放下书,看向她,忽然说道:“可以的。”
阿兰夺过书,自己翻看起来,边看边摇头:“假的……你看这里,这段也是假的,肌肤相亲,哪里会有玉骨冰肌,都是烫的,烧都烧的起来,难道他们睡的是地板吗?”
“你还是不要看了……”步莲华好笑道,“这些都是看个香艳二字,不能较真。”
“……不看了。”阿兰扔了书,抱住身边人,懒懒说道,“好没意思,又不是真的。”
步莲华在她耳边叹气:“好毁气氛……”
“楼沁曾讲过,纸上谈兵,最无意思。”阿兰说道,“不如上战场,刀光剑影中走上一遭,才能体会其中真味。”
说就说,手怎么还动?
步莲华捉她的手:“楼沁教你的话,就是让你用在这里的……吗?”
阿兰红了红脸,快速恢复正常,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以上就厚脸皮了。
厚脸皮阿兰说:“道理都是一样的。”
因而她非但未停,还变本加厉。
阿兰趁机还点评了一下今日在殿外抢书一事:“看他俩如此热情激动,以为会是什么好看的书……没想到,只有奇,没有味儿,那么假的东西,如何香又怎么艳?唉,没想到,那两个都是纸上谈兵的程度啊!”
步莲华快要笑抽了。
“殿下……”
“什么?”这个时候,听到这个称呼,阿兰浑身都颤了起来。
步莲华轻声笑了起来。
“你现在这镇定模样……”步莲华悠悠说道,“果真有国君风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宣布,从明天开始,我要战胜拖延癌!!!立作话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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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那怎么行!
主将返京, 余樵的军总台鸣钟响鼓。
总军台后方的别宫里, 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孩, 一身裁剪得体的宫装屈膝跪在席前,扒着门框,出神地望着宫墙外。
王临的亲卫军在墙外倒入了今日后宫所需的水,食物, 以及其他用品。
各宫苑的宫侍们依次取回, 齐嬷嬷端着食盘脱鞋上阶, 来到圆脸女孩儿面前, 摆好碗碟,轻声叫道:“和荣公主, 该用膳了。”
圆脸小姑娘转过身来, 一板一眼起筷, 宽大的袖子遮住半张脸嚼食用饭。
和荣公主这个封号是父王月初时刚刚给自己的,说要把她下嫁给一位战功累累的将军。宦官们到母妃殿外宣旨时, 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
随后,父王派来的教导嬷嬷们也来了,然而自己最亲近的, 还是这个说话和善的齐嬷嬷。
齐嬷嬷年纪不大,但她和那群嬷嬷们不一样,和荣分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也不知道那种不一样应该叫什么,但她很喜欢。
“公主刚刚在看什么?”
和荣公主天真道:“父王的寝宫鸣钟了!”
齐嬷嬷愣了一下,轻声提醒:“公主, 莫要这么说,不是好话,被人听去,可是会记大错的。”
和荣想起自己从未见过面,只听说过的长姐犯了‘大错’,被圈进在外苑,慌忙捂住了口,满眼惊慌地看了看周围。
过了一会儿,和荣才慢慢放下手,探身过来,轻声对齐嬷嬷说:“齐嬷嬷,我刚刚想说,每年钟声鼓声响起来不久,父王就会进后宫来召见我们了。”
然而军总台的鼓声钟声,只是为给主将回京接风洗尘,开宴前庆贺一阵而已,并不是王临要到后宫的标志。
每年停战月后,将近年关了,王临才会想起他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和女儿,进来摆个团圆宴。
齐嬷嬷低声回答:“并非年年如此。”
“也是呢……”和荣公主跪好后,双袖撑着下巴,呆愣愣地回想:“中间有三年,我都没有见到父王。”
齐嬷嬷神色复杂,同情道:“公主快些吃吧,饭菜要凉了。”
“齐嬷嬷,我想哥哥了。”
和荣公主的母亲是王临效仿前辽大兴帝立的侧妃,与太子妃一起抬进别宫的,育有一儿一女,王临三个儿子里最年轻的那个儿子,公子王乔,正是和荣公主的同胞哥哥。
“不知今年,父王是否会让哥哥到母妃寝宫探望……”和荣公主小小年纪却愁容满面的叹息道,“只是,母妃她不受宠,无法见到父王,即便是我想哥哥了,也没办法见一面。”
她过完这个年,就要下嫁给将军,搬出别宫了,嫁为人妇后,连哥哥也见不到了。
和荣垮了肩膀,黯然失落。
齐嬷嬷看在眼里,虽知不明智,然还是提醒道:“最近主上会到春夫人寝宫去,她正得宠,如果公主殿下常去春夫人那里走动,许能见到主上。”
“父王会答应让三哥哥他入宫探望母妃与我吗?”
“许是会的。”齐嬷嬷慢声道,“来年开春……公主就要出嫁了,公主又与三公子素来亲近,兄妹情深,出嫁前想与三公子说说话,见上一面,主上会答应的。”
和荣公主圆溜溜的双眼沁出了欢喜,说道:“那我今日就去回春殿探看春夫人,我会提前跟母妃说的,这样我与春夫人走动,母妃不会伤心的。齐嬷嬷,你说我考虑的周全吗?就与你同我讲的那些故事一样,行事前要面面俱到……是吗?”
她像个小孩子,齐嬷嬷淡笑点头,心中却泛起阵阵苦涩。
这位自幼长在宫中的小主子,正是南辽效仿大兴帝酿下的苦果。她从未见过外面是什么样子,连南辽现在在与谁打仗都不知晓,所处之地叫什么,外面有几个州,多少人,更是一无所知。
当她给这位小主子讲一些杂谈奇志时,她的反应让人惊奇又唏嘘。
“齐嬷嬷,马跑起来是什么样子?哪一条腿先动?”
“齐嬷嬷,平常百姓们吃饭,难道不是我父王的恩赐,需要倒进取食孔的吗?他们没有取食孔,去哪拿饭?”
齐嬷嬷一点点地告诉她外面是什么样子的,闲下来时看着这位欲出嫁才得新封的公主,想的却是北边的那位公主殿下。
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