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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的话让程昱和毛玠陷入了沉思。
曹操赞许地看着郭嘉,心里非常高兴。郭嘉把自己不敢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天子和朝廷不过是个门面,除了支撑这个门面的丞相大人和其追随者,其它的都是这个门面的敌人。
既然自己的周围都是敌人,那就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把他们全部杀了。
“袁术会在什么时候攻打中原?”曹操问道。
“只要我们打到信都城下,袁术一定会叛乱。”郭嘉毫不犹豫地说道。
“如果北疆军的主力集中在信都城一线,我们分兵攻打南皮后,会不会遭到重击?”
“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郭嘉微微笑道,“北疆军一退再退,坚决不和我们决战,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以十万人打我们五万人吗?”
曹操大笑,“如何拖住袁绍?”
“丞相大人多虑了。”郭嘉笑道,“李弘在两个月内急退六百里,目的很明确,他不会放过一个敌人,所以丞相大人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我们怎样才能安全撤出冀州。”
曹操用力一拍案几,大声赞道:“奉孝真乃今世之子房(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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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袁绍回书曹操,关于关洛一带谣传马超叛乱的消息是河北的离间计,绝不可信。如果你不放心,就让马腾到邺城来,帮我打邺城。另外,袁绍在书中还对辽东叛乱的消息做了肯定的答复。这个消息目前在河北被封锁了,只有极少数的河北大吏知道,但据从晋阳秘密传来的消息说,冀州的北疆铁骑有一部分的确已经返回了幽州,现在正是夺取冀州的最佳时机。
曹操随即召集刘表、刘备、田楷、马腾议事。他把袁绍的书信给众人看了,对惶恐不安的马腾也极力安抚,请他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们和袁绍大人一样,绝对信任你。马腾感激不已。
“现在我们齐心协力,趁着李弘腹背受敌之际,一鼓作气,拿下冀州,尽早诛除叛逆,平定天下,重振大汉。”
曹操意气风发,雄心勃勃,决定尽起大军,直杀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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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军各路大将云集甘陵城。
郭嘉详细解说攻击之策。
大军从本月底起,从甘陵城出发,分三路攻击清河,不出意外的话,十天后可以到达两百里外的绛(jianga)水河。越过绛水后,再攻六十里,就是信都城。
在我们的对面大约有十万左右的北疆步骑大军,但根据斥候探查,至今还有一部分驻守在渤海郡的南皮方向,所以我们前期的攻击要非常凶猛,要快速推进,要迫使李弘把更多的北疆军从南皮方向抽调到信都城方向。
北疆军如果守不住信都城,不仅要丢掉半个冀州,更会因为随之而来的军心的涣散和百姓的混乱,迅速丢掉整个冀州,所以北疆军可以放弃甘陵城,但绝不会放弃信都城。信都城下的决战已经不可避免。
北疆军之所以要选择信都城和我们决战,原因很简单,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铁骑,在六百里长的道路上不停地伏击我们的粮草辎重,他们妄图把我们拖垮,拖败。
不可否认,北疆军这个办法既能保存自己的实力,又能击败我们,他们只要在信都城坚守三个月或者四个月以上,我们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我们即使不败,最多也只能在冬天来临之前拿到半个冀州,或者,我们无功而返退到黄河以南。
北疆军在冀州作战,不但有充足的粮草,还有充足的时间,但我们没有,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迅速击败北疆军,占据信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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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把手指向了地图上的南皮城。
“大军越过绛水河后,和北疆军对峙于信都城下,这时,我们分兵攻击南皮。”
“此时驻防南皮城的大部分北疆军已经赶到信都城,南皮城的驻防兵力兵力单薄,大军可以一战而下。”
“拿下南皮后,这支偏师立即北渡漳水河,直扑一百五十里外的河间国郡治乐成,杀进北疆军的后方。能不能拿下乐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切断北疆军的退路,打击北疆军的士气,扰乱北疆军的民心。”
“北疆军后路被断,士气低迷,民心混乱,任李弘有天纵之材,也无法力挽狂澜,这时他只有率军后撤。”
“北疆军一旦后撤,这支偏师立即沿漳水河、滹沱河设阵阻击,配合主力大军前后夹击。”
“此仗我们即使不能击溃北疆军,也能把北疆军打得狼狈不堪。”郭嘉修长的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冀州中部用力划过,“如此半个冀州尽入囊中。”
大帐内的气氛高涨起来。
“剩下的事就好办了。”郭嘉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兴奋,“为了诱敌深入,李弘把一百多万撤到了冀州的中北部郡县,这些人看到北疆军丢掉了半个冀州,大败而回,其后果可想而知。恐惧、愤怒、失望、悲痛……冀州百姓马上就会大乱。冀州中北部郡县有几百万百姓,这场大乱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必定是冀州的彻底丢失。”
“北疆军只能狼狈后撤,而我们却可以轻松得到整个冀州。”郭嘉白皙的面孔渐渐变红,声音也更加高亢了,“大汉社稷指日可定。”
大帐内顿时沸腾了,欢呼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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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下,邺城。
八百里快骑飞一般冲进了城门。
府衙内,张燕、赵云、吕布和魏郡太守丁立等人坐在幽静的花园内,正在一起纳凉闲聊,全然没有兵临城下的紧张气氛。
北军中候吴叶手拿竹简,匆匆走了进来,“大人,田畴大人急书。”
张燕看他满头大汗,急忙把手中的蒲扇递了过去,“天气太热,扇扇吧。”
赵云指指身边的石鼓,笑着说道:“先坐下,喘口气。”
“田大人有什么急事?”吕布待吴叶坐下,指着他手中的竹简问道,“那一万匹战马是不是到了邯郸?”
“战马已经到了邯郸,一万五千匹。”吴叶用力扇了几下蒲扇,“田大人说,从邯郸到乐成的八百里路上,有七个粮草大营给铁骑大军补充草料和食物。”
吕布点点头,“越骑营和虎贲营还没赶到邯郸大营?”
“今天晚上能到。”吴叶喝了一口凉水,抹了抹嘴上的水渍,“长水营和胡骑营已经到达邯郸。”
“你们两位谁先走?”张燕看看赵云和吕布,笑着问道。
“还是我先走吧。”赵云说道,“明天我和子风(姜舞)去邯郸,先带一万铁骑和越骑营、虎贲营离开。奉先兄明天到袁绍的大营前露露脸,然后到邯郸带着长水营和胡骑营随后跟进。”
“奉先兄,明天要是袁绍出战,你就可以过过瘾了。”姜舞在一旁笑道。
“袁绍正在平阳城避暑,指望他出战至少要等到秋天。”吕布嘲讽道,“看样子他是打定主意一箭不发了。明天我露不露脸其实无所谓。”接着他拱手对张燕说道,“我们都走了,飞燕兄要劳累了。”
“两万人守一座城池,太轻松了。”张燕摇手笑道,“诸位大人到了东面,场场都是血战,不好打啊。”
“四万五千铁骑杀进战场,有多少杀多少。”姜舞用力一挥手,豪气冲天,“飞燕兄,我们黄河岸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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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北征大军在曹操的指挥下,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向清河。
北疆军阻击了三天,然后撤过了绛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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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上,绛水河,杨坊渡。
黄统坐在发烫的草地上,望着远处忙碌的战车营将士,嘴角掀起一起嘲讽。白费力气,顶着这么个大太阳辛辛苦苦忙一天,结果还没射几块石头就要折。撤退,撤退,一天到晚就是撤退,这打什么仗?我在北疆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这就象过去我在黄巾军一样,打一仗就跑,一跑就是几十里几百里,这哪里还有北疆军的威风?
几个士卒躺在盾牌低下,一边躲避火辣辣的阳光,一边骂骂咧咧。黄统不用听就知道他们在骂什么。从黄河岸边一直撤到绛水河,士卒们的怨气越来越大,心里也越来越不安。到底为什么要撤退?是打不过敌人还是自己的上官脑子坏了?难道这一仗真的要败?怨气和恐慌随着这个夏天越来越恐怖的炎热,逐渐弥漫了整个北疆军。
“大叔,我怀疑那个麴将军是叛贼?”棍子趴在草地上,把嘴凑到大黑的耳旁,小声说道,“他要背叛大将军。”
“不要胡说,说这话要杀头的。”大黑吓了一跳,急忙爬起来四下看看,然后狠狠的给了棍子一巴掌,“不许胡说。”
棍子委屈地咧咧嘴,不服气地嘟囔道:“我们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撤?我们打不过敌人吗?我家不在这里,我家在东武阳,我即使战死,也要战死在东武阳。”
“你懂什么?”大黑懒洋洋地躺下,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这是打仗,不是打架。上官叫你往哪打,你就往哪打,想许多干什么?”
“我当然要想了。”棍子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脑袋要掉了,我难道还不能想想为什么要掉吗?”
大黑不理他,闭着眼睛睡觉。
“大叔,你说现在大将军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撤到绛水河了?”棍子百无聊赖,忍不住又凑到大黑耳边说话。
“知道。”
“他肯定不知道。”棍子说道,“大将军百战百胜,他绝不会让我们撤退。”
大黑睁开眼看看他,蓦然想到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大将军,你在哪?这仗不应该打成这样的。如果败了,我就什么都没了,妻儿,草屋,快乐,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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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战鼓有气无力地敲响了。
班云回头瞪了一眼敲鼓的士卒,“一天三餐饭,白吃了?给我用力敲。”
鼓声略微大了一点,但依旧无力。
班云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他几步冲到那士卒身边,抬腿就是一脚,“你找死啊……”
那士卒也火了,把鼓槌往地上用力一砸,“不就是撤退吗?有什么好神气的?撤了几百里了,脸都丢尽了,还敲什么敲?有响声不就行了。”
“你小子不想活了?”班云怒气冲天地吼道。
“还活得了吗?这么撤下去,迟早都是死。”那士卒把脖子一横,吼得声音比班云还大。
班云想打又舍不得打,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抬脚就把地上的战鼓踹翻了,“给我擂鼓,集结,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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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屯两百多人摇摇晃晃、无精打采地跟在班云后面向北方走去。
“大人,又要撤退?”黄统追上班云,气呼呼地说道,“敌人距离绛水河还有十几里,这么急着撤干什么?”
班云低着头,没好气地叫道:“等我成了将军,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黄统知道他最近的火气越来越大,不敢再说什么,赶忙停下脚步,冲着他的背影,张大嘴巴无声地狠狠骂了几句。
“你骂我什么?”班云猛地一回头,瞪大眼睛吼道,“你是不是找打啊?”
黄统吓得一哆嗦,掉头就想跑,谁知和一个飞奔而来的传令兵撞了个满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大人,军候大人有令,命你急速向东,赶到白陵渎和他会合。”
“向东……”班云心跳骤然加速,“你说向东?”
传令兵没有回答他,已经转身跑了。
黄统从地上一跃而起,高兴地叫道,“大人,是向东,不是向北,我们不用撤退了,我们要打仗了。”
班云精神顿振,高举双臂,站在路边纵声吼了起来,“兄弟们,向东,我们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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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上,信都城,大将军行辕。
司马懿抱着几卷文书走进了大帐。
李弘和贾诩正趴在铺在大帐中央的地图上小声商议着什么,看到司马懿走进来,他急忙抬头问道:“仲达,可有幽州的急报?”
司马懿摇摇头。
李弘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来,焦虑不安地走到了案几后面。
燕无畏至今还没有找到步度更,而火云原上的柯比熊就象感觉到了威胁似的,迅速在火云原上称王了。柯比熊这一招打乱了朝廷的部署,也在大漠胡族中激起了层层波澜。这个鲜卑虎族的小孩长大了,对大汉开始逐渐展露出了他的虎口獠牙。
余鹏和公孙瓒一起到了幽州,但两人还没集结军队,就从辽东传来了不好的消息,鲜卑人攻打扶余国了。这个由乌丸人蹋顿提供的消息和由辽东太守公孙度提供的消息截然相反。公孙度书告朝廷和幽州刺史王泽,鲜卑人、乌丸人和扶余国人联手攻打边塞。玄菟郡被鲜卑人占据,乐浪郡被扶余国人占据,乌丸人攻占了辽东属国,自己正率军攻打三郡,誓死保卫国土。
公孙瓒当然不信任乌丸人,他拒绝了余鹏和王泽的劝谏,即刻率军杀入了右北平乌丸部落。汗鲁王乌延打不过他,仓惶逃到了大燕山以北归顺了鲜卑大王柯比熊。辽西、辽东的乌丸人闻讯大怒,白琅王蹋顿马上集结了军队,要和公孙瓒决一死战。公孙瓒要进军辽西平叛,需要大量的粮草辎重,但现在朝廷无法给他提供,他只好屯兵于辽西肥如城,耐心地等待着冀州大战的结束。
乌丸人和公孙瓒的对峙断绝了朝廷和辽东之间的联系,现在没有人知道辽东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大汉历经八年的内部战乱后,大漠上所有的胡人都已经知道大汉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大汉,而豹子也不再是过去那个勇猛无敌的豹子。大汉要崩溃了,失去了母亲袒护的豹子就象失去了魂魄,失去了锋利的牙齿和血腥的利爪,豹子锋芒不再了。
没有了强盛的大汉,胡人感觉黑夜已经过去,他们即将看到金色的太阳。没有了血腥的豹子,胡人感觉暴风雨已经停止,湛蓝的天空即将重显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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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辽东距离这里三千里,就算有消息,也需要一段时间。”贾诩走到李弘身边,轻声安慰道,“从辽东渡海到青州距离非常近,辽东有战乱,肯定会有人渡海到青州避难,因此,叛军应该比我们先得到辽东叛乱的消息,这对战局的发展有很大好处。”
“大将军,辽东叛乱有利于我们击败叛军。”司马懿也劝道,“等我们击败了叛军,公孙将军就可以出兵辽东了,以他的神勇,平定辽东叛乱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弘苦笑,“难啊。以河北三州之力,不但要养活上千万的百姓,还要戍守边塞,平定天下,难啊……”
“如果这一仗能打好,平定天下就不是难事。”贾诩再劝道,“冀州之战打赢了,对大漠胡人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震撼,相信他们野心再大,但象柯比熊这样敢于和大汉公开对抗的人,还是很少很少。”
李弘没有说话,坐在案几后面,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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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吕布、姜舞三位大人何时能到河间国?”
“快了,两三天后就能赶到。”司马懿躬身回道,“按照你的命令,他们将在近期渡过漳水河进入渤海郡。”
“高顺大人的军队在什么位置?”
“即将进入安平国,到达信都城前线。”司马懿说道,“张郃、高览、张辽三位大人正率军急速奔赴渤海郡。”
李弘望着地图,发了一会儿呆。
“三天后,命令大军撤到信都城。”
第七章 风雷激荡 第二十节
北征军在曹操的指挥下,连续强渡清河、绛水河,在十二天之内推进了两百五十里,直扑信都城下。
接连不断的胜利让北征军将士信心倍增,士气空前高涨。
八月中,曹操在距离信都城三十里的枣亭中军大营里召集诸将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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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斥候的探查,北疆军放弃了渤海郡的东光(今沧州)城,把兵力全部收缩到了渤海郡治南皮城一线。由于信都城方向战事危急,驻守南皮的北疆大将高顺、李溯已经率一万五千步骑大军渡过了绛水河,急赴信都城支援去了。目前南皮城内只有北疆大将吴雄和郭华的五千步骑。
曹操认为分兵东击南皮、杀入北疆军后方的条件已经成熟。
“现在,麴义、颜良、王当、文丑、张郃、高览、李溯等十几员北疆大将都已聚集到信都城下,近十万北疆步骑大军以信都城为中心扎下了连绵十里的大营。”曹操高兴地说道,“我们前期的猛烈攻击非常有效,不但把北疆军逼到了信都城下,还再次和他们形成了决战态势,另外,渤海郡、河间国方向的北疆兵力也都被这场即将开始的决战吸引到了信都城下。”
“在甘陵城时,我们想决战,但李弘不愿意。到了这里,李弘想决战,但我们不愿意了。”曹操捋须笑道,“从明天开始,北征军的东路攻击大军趁着我们攻击信都城的时候,急速东进南皮城,然后杀进河间国打下乐成,威胁北疆军的后方,伺机切断北疆军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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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提议得到了刘表、田楷、刘备和马腾四人的赞同,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决定由左车骑将军田楷为东路大军的统帅,镇西将军马腾副之。
东路大军由一万青州兵,一万荆州军,一万徐州军,一万兖州军,五千关中铁骑共四万五千步骑组成。这四万五千大军如今都在绛水河南岸,并没有杀到信都城,他们南渡清河后,将顺着漳水河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