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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衾寒-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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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攸宁哭笑不得:“我要是你爹,迟早也被你气死了,早知这样,还不如我出面去求你爹呢。”
    冷念不以为然:“我爹那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纪老爷来了,他都不见得答应呢。”
    纪攸宁蹭蹭鼻子。
    冷念一转念:“对了,你又干嘛来了。”
    纪攸宁压低声:“还不是想你了,找借口见冷师傅,顺便来看看你。”
    一对小情人正值甜蜜期,正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见,其实冷念心里也想他想得紧,恨不得把着他的脸看个够,但还是开口:“现在看到了,你赶紧走吧。”
    纪攸宁心道还是儿时好,可以天天一起玩闹,不用男女顾忌,哪像如今,照个面也得想方设法,无奈道:“好、好,那我走了。”
    瞄见她发丝上夹着一片落叶,他顺手替她捻了去,那一刻,冷念仰起头,萦笑的眸底盛着晚秋阳光,宛如盈盈飘浮着数朵白芙花的湖泉,剔透,灿烂、纯净,美得令人想饮下一口。
    纪攸宁俯首,彼此相视间,默契一笑,气氛是说不出的旖旎美好。
    “宁儿。”一道声音突兀传来。
    冷念侧首,看到一袭酱灰色团花夹袄并枣红棕马面裙的纪夫人,正站在距离不远的拱形门处,背后跟着婢女以及两三名茶商,大概是要去茶园。

  ☆、第58章 '连载'

“娘。”纪攸宁赶紧跑了过去。
    纪夫人向来庄重寡言,不苟言笑,独独对着纪攸宁,脸上慈爱的笑容简直能把人溺化:“你爹如今病着,家里的事又这么多,你还四处乱跑。”
    纪攸宁闻言,忙寻个借口解释:“没有……我是来向冷师傅请教茶叶的事……”
    纪夫人知道儿子最是孝顺听话,温柔地抚摸下他的头:“好了,好了,再过些天,就是你爹的四十大寿,娘现在忙得抽不开身,你也不想着帮娘张罗张罗,一会儿去冯管事那里,看看还有何需要注意的事宜。”
    纪夫人对茶业经营也颇有通道,由于纪老爷远行归后,病情反复不定,纪攸宁又毕竟年轻,府上大事还是由纪夫人来做主。
    纪攸宁跟她告辞:“嗯,娘,那我先去了。”拐过门角时,仍忍不住偷偷觑了冷念一眼。
    纪攸宁走后,冷念察觉纪夫人将视线投向自己,那样的眼神,让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莫名打个激灵,规规矩矩站好,唤了声:“夫人。”
    纪夫人点头,一字不发,领着一行人离去。
    转眼,到了纪老爷四十大寿之日,园中筵开百席,筹光交错,挤满了前来贺喜的豪贾名绅,纪夫人还特地请了戏班子表演,可谓热闹非凡。
    当然,这种喧哗喜庆的日子,与冷念倒是扯不上什么干系,冷崇被拉去吃酒,她就待在百茗院里刺绣描花。然而不久,听得有人叩门,冷念把门打开,映入眼帘是一名翠裳婢女,冷念记得她是纪夫人院内的人。
    翠裳婢女道:“夫人说那边忙不开,叫你过去帮忙。”
    “噢。”冷念点点头,哪敢耽搁,马上随她越门穿廊,来到纪夫人所在的芍湘居。门口的丫鬟打起帘子,冷念见那翠裳婢女不动,便敛容整袂,径自进去。
    屋内,纪夫人正与几位贵妇有说有笑,冷念不敢往里进,便同一名小丫鬟立于东次间门口,垂首静候。
    纪夫人把着一位年轻女子的柔荑,拉至身边坐下,那女子穿着湖水绿丹花缎夹袄,下配藕荷色湘裙,生得丰容盛鬋,姿态艳秀,正是纪夫人的表侄女儿姜明月。
    姜明月极是能说会道,不大一会儿,就把纪夫人逗得前俯后仰,纪夫人爱不释手地将她揽进怀里,简直当成亲女儿一般:“我记得今年,月丫头已年满十五了吧?”
    旁边坐着姜明月的母亲——李夫人微微颔首:“可不是,一眨眼都十五个年头了。”
    纪夫人仔细打量着姜明月:“月丫头如今愈发标致整齐了,定了人家没有?”
    姜明月羞赧:“还没。”
    李夫人开口:“只这一个娇娇女儿,我舍不得,打算再留一两年。”
    纪夫人含笑赞同:“别你说,若我有个像月丫头一样聪明伶俐的闺女,也恨不得日日夜夜留在身边才好,哪儿舍得她嫁人?”话音落地,她眼尾余光瞄见门口的冷念,举手端起炕几上的瓷盏,甫呷了一口,便道,“这茶凉了,换新的来。”
    旁边丫鬟未动,冷念赶紧上前,撤下冷茶,随后又奉上沏好的新茶,一一呈给几位夫人,轮到纪夫人时,纪夫人手指忽地一抖,瓷盏没拿稳,滚烫的茶水全数溅洒在冷念的右手上,顿时生出一片火辣辣的红,冷念吓了一跳,忍着痛意,迅速跪在地上。
    “表姑,您没事吧?”姜明月唯恐烫着纪夫人,凑近查看几眼,松口气,继而瞪向冷念,“好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如何做事的?”
    冷念伏首:“请夫人、姑娘恕罪。”
    “不妨事,刚刚是我一时手滑。”纪夫人递去眼色,另一位候着的小丫鬟才赶紧上前,收拾完残局,重新奉茶,冷念则静静退至旁边,将那只烫得红肿的小手掩在袖子里。
    姜明月拿眼睛打量着冷念,哼哼几声,尔后视线落在纪夫人腕上:“咦,表姑戴的这支翡翠镯子真好看。”
    纪夫人莞尔:“自然,是老夫人当年送给我的。”她口中的老夫人,是指纪攸宁已经过世的亲祖母。
    “表姑……”见她剥下翡翠玉镯,要给自己戴上,姜明月因诧异,杏眸都撑大了两圈,“您这是……”
    纪夫人笑得和蔼可亲,拍拍她的手背:“我人老了,也不讲究这些,你正年轻鲜艳,戴上它再合适不过,在我这儿心里,也就你,才配的上这支镯子。”
    话虽如此,但里面讲究其实极大,这裴翠玉镯曾是老夫人贴身之物,在纪夫人定亲后,转交给纪夫人,可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家传之物,如今纪夫人要把玉镯戴在她手上,其意不言而喻。
    纵使冷念再傻,此刻也听出纪夫人话中深意,只怕纪夫人是相中了姜姑娘,有意要给纪攸宁说亲。
    她心绪忽然乱成一滩散沙似的,空空的抓不着个依托。
    姜明月拿眼神询问李夫人,李夫人以帕掩住檀口,只是笑而不语。
    姜明月得着母亲默许,接受了纪夫人的好意,举着手腕,翻来覆去地欣赏一番,显得欢喜不已,同时与纪夫人的关系也愈发亲近一层似的,挽着她的胳膊亲昵撒娇:“表姑,我听说南城这边有家来禧铺,卖的龙须酥松软绵甜,十分出名,配茶吃极好。”
    纪夫人岂不知她那点心思,笑了笑:“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吃龙须酥,表姑叫人给你买就是了。”唤向正有些呆呆发愣的冷念,“你腿脚一向快得很,既然月丫头想吃来禧铺的龙须酥,你就去跑一趟吧。”
    冷念怔了下,省回神后,开口应道:“是。”
    纪夫人吩咐:“不要耽搁太久,月丫头她们今日作客,停留不了多半天。”
    姜明月笑眯眯地补充一句:“表姑说她腿脚快,不知是有多快,若两个时辰内回不来,我瞧便是有偷懒的嫌疑了。”
    冷念领命退下后,赶紧去找了春芳,冷念虽然从小在纪府长大,但基本都是跟在父亲身边帮忙,平时闷了就在茶山或花棚里玩耍,可说常年呆在府里,对外面并不熟悉,她让春芳在纸上画出来禧铺的路线,春芳听完来龙去脉,显得惊讶:“府里不是有专门跑腿的小厮吗,为何夫人偏偏要你去,还要在两个时辰内回来,这岂不是……”有意刁难四个字,她到底没说口。
    冷念只是催促:“唉,夫人既然叫我去,我去就是了,你快帮我画出来。”
    春芳也鲜少外出,记得不太清楚,故又找了厨房的陈婆子,陈婆子画好图纸后,冷念便卷起,从花园角门离了府。
    一路上,冷念不敢耽搁,照着上面路线,宛如小马驹一般快速奔跑,途中好几次撞到街上行人,不得不停下来,低头道歉或被对方指着鼻子骂几句,尔后又揩揩脸上的汗水,继续加快脚步赶路。最后可算是找到来禧铺,她欣喜地趴到窗口前问:“老板,麻烦给我来四包龙须酥。”
    老板却在准备打烊了:“姑娘,你明儿个再来吧,今天的龙须酥已经全部卖完了。”
    “卖、卖完了?”难怪窗口连个排队的都没有,冷念仰头看看天,“这天都没黑,怎么就卖完了?”
    老板笑道:“姑娘,一瞧你就不是常客,我们这儿的龙须酥每天限量,卖完为止,其实今天也是巧了,你来之前,正巧被一位客人把剩下的龙须酥全包了,喏,他还没走远。”老板探出头,给她指向对街的一位青年。
    冷念朝他道谢后,赶紧拔腿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这位兄台,这位兄台还请留步!”
    青年回首,从衣饰打扮看去,竟是一位小厮。
    冷念注意力却集中在他手里拎的好几串纸包上:“这位兄台,你买的可是龙须酥?”
    小厮点头。
    冷念咽口吐沫,讲话有些磕巴:“就是、就是,你可不可以卖给我几包?”
    小厮皱眉:“你这人好生奇怪,我与你素不相识,凭甚分给你?况且买来的东西,又岂有再卖之理?”
    冷念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求求你帮个忙吧,是我家姑娘今天非想吃这里的龙须酥,如果我没有买回去,一定会挨罚的,就请你帮个忙吧好不好!”
    她大汗淋漓,清丽的脸蛋也不知是跑的还是急的,正涨得彤红似血,眼中的焦急直看得人心疼,小厮听她说买不着会挨罚,一时软下心肠:“但这是我家公子的吩咐,我不能做主,这样吧,你先在这儿稍等片刻,容我去问下我家公子的意思。”
    “在这儿?”冷念才反应过来,此刻她正站在一座气派非凡的酒楼门前。
    小厮进去后,冷念便乖乖立于原地等待,不久,三楼某间雅房的窗扇被人推开,冷念抬起头,看到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倚窗斜坐,那样端丽隽致的眉目,连春日里最美的风光都难以比及,冷念一下就认出对方,竟然是裴喻寒。

  ☆、第59章 '连载'

他斜斜倚着窗,旁边有人露出半张脸,正是那名小厮,凑在他耳畔一面嘀咕着什么,一面伸手朝她的方向指来。
    冷念见裴喻寒望向自己,浑身下意识绷紧,觉得太意外了,原来小厮口中的“公子”,就是指裴喻寒。
    裴喻寒大概也没料到会是她,一对漂亮的凤眸向上轻微挑起,笑了笑,冲她做个手势。
    上来?
    冷念看懂他的意思,略一迟疑,举步走进,仙霄楼——南城最大的酒楼,建造均选用上好的松木木材,精秀内透,古韵蕴雅,大堂多为散客,喧哗而热闹,二楼被屏风隔成三十来间小厅,聚众着议事论诗的文人雅士,顶层三楼则是非富即贵,为一厢厢独立精致的雅阁。
    冷念来到大堂后,立马有侍从下楼迎接,将她引领到三层一间“如意阁”前,当侍从推开门,里面除了裴喻寒,还有两三位衣着富态的中年商贾,身旁皆有美婢伺候,裴喻寒身边也伴着一位红裙罗襦女子,柳叶眉、鹅蛋脸,杏眼朱唇,十分美丽。
    如意阁内格局玲珑,重重帷帘内,丝竹袅袅,牙板清脆,歌姬隐于其间,歌声婉转缭绕,再看桌上琳琅满目的膳肴,俱是仙霄楼中一品顶级菜式:碧螺虾仁、五福鱼圆、蚝油凤翼、虎皮鸡蛋卷等等,其中仅仅一只香橙虫草甫里鸭,价格就抵一两人参,还有精美绝伦的苏式船点,以“鹅”为主题,是捏好的各式各样的镶粉银鹅,鹅眼为两颗黑芝麻,鹅嘴是胡萝卜切成,姿势有静卧、游水、展翅、举颈、啄毛……一个个精致逼真,真似一群纯白小鹅在嬉水玩闹,好看得叫人简直舍不得吃掉。
    这等场面,几乎可说是奢豪挥霍了,冷念哪里见过,站在门口有点望而却步。
    裴喻寒跟她打招呼:“冷姑娘,好久不见。”
    冷念捏着袖角,咬字结结巴巴:“裴、裴公子……”
    裴喻寒叫人在旁添了个位置,周围几名中年商贾有些意外,纳罕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居然能有资格坐在他身边,不过被裴喻寒眼神一扫,他们便继续吃酒跟美婢调情说笑。众人移开视线,冷念心里的不自在才稍微好些,鼓起勇气走到裴喻寒身侧,不过并没坐下。
    裴喻寒也不勉强她,主动张口:“那株‘十丈垂帘’对方见后很是喜爱,多谢冷姑娘了。”
    冷念意外他提及此事,马上摇头:“啊,没事没事,你朋友喜欢就好!”
    裴喻寒唇畔勾勒出温和的笑意:“我后来听阿宁说,你是瞒着冷师傅将花拿出来的,还险些挨了冷师傅的打。”
    冷念暗忖纪攸宁怎么连这种糗事都跟他说了,不好意思地用手挠挠脑袋:“我爹他……他就是这个样子,我小时候不听话,他就常常找来戒尺打我,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为什么?”她挠脑袋的时候,裴喻寒睃了眼她的手。
    冷念特老实地回答:“因为我现在跑的快,他追不上啦。”
    裴喻寒一愣,继而笑得差点没呛咳起来,冷念就觉得这人笑起来真好看,大概是他眉宇太深邃,平素总是微微颦着,不笑的时候,便透着一股漠傲犀利劲儿,可一旦笑起来,可说分外张扬肆意,好似飞墨流韵一般,说不出的风华绝致。
    “不管怎样,我总归欠你一份人情。”裴喻寒抬眸凝睇,“适才小厮说,你要买龙须酥?”
    气氛变得愉快起来,冷念也不再那么拘谨:“嗯,夫人吩咐我出来买龙须酥,结果来禧铺的老板说都被你买光了。”可能因为他与纪攸宁是好友的缘故,冷念对他不禁多了几分亲切感,故意用一副“埋怨”的语气说道。
    裴喻寒果然笑了笑,不过又蹙眉:“买个糕点而已,还需你跑腿?你们府上难道没家丁了?”
    听出他的讥诮,冷念讪讪地蹭蹭鼻子:“今天是纪老爷大寿,可能腾不出人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跑个腿不算什么。”
    裴喻寒没再吭声,扭头望向身侧的红裙美人,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姮儿,我下次给你赔罪如何?”
    苏姮儿抿嘴儿一笑:“瞧公子爷说的,姮儿也是突然想到来禧铺就在对面,一时嘴馋而已,哪料被公子爷全部包了下来,奴一人吃也吃不完的,既然冷姑娘是公子爷的朋友,姮儿自然愿行举手之劳。”
    裴喻寒显得相当满意,又问冷念:“你要多少?不若一并拿了去,我叫他们给你送到府邸。”
    冷念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我自己拿回去就好,而且用不了这么多包的。”
    她焦急忙慌的样子,令裴喻寒忍不住打趣:“干吗这么着急,坐下来喝一杯。”
    冷念简直无奈,自己一个跑腿的,哪里能跟他这位大少爷一般清闲悠哉,真真嫉妒哭死的心都有,一本正经道:“不行不行,夫人吩咐我一个时辰内就得赶回去,我已经耽搁很久了。”
    “一个时辰?”裴喻寒思忖下,突然起身,朝几位友人道,“今日全记在我账上,你们随意,我先告辞了。”
    以他在淮洲的身份地位,那几名中年商贾显然不敢怠慢,亦纷纷站起来,客套寒暄了几句。
    冷念愕然:“你不吃啦?”
    “这些有什么可吃的。”他一副早吃腻味了的表情,害得冷念暗自腹诽,这家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裴喻寒跟着她一起下楼,抵达仙霄楼门口,冷念见苏姮儿秋波横来,情意绵绵地滑到裴喻寒脸上:“奴近来新做一琵琶曲,下次公子爷听曲儿时,一定替奴品评一二。”
    裴喻寒微哂:“好。”
    一顶粉纱软轿抬到跟前,苏姮儿辞别后,便乘软轿离去。
    冷念正打算告辞,不料裴喻寒言简意赅地道:“上车,我送你一程。”
    冷念像傻子似的一愣,随即吞吐:“不、不用。”
    裴喻寒笑了笑:“你跟我客气什么?不是着急回府么,再耽搁下去,就怕你真的晚了。”
    话说着,车夫已驾着一辆雪缨宝盖马车驶到他们面前,冷念有点进退不得,再被他用一双含笑的眼神催促,她犹豫下,最终颔首:“那谢谢啦。”
    她乘上车,裴喻寒吩咐车夫几句,才跟着上来。
    二人面对面而坐,冷念忍不住问:“今天是我家老爷的寿宴,你怎么没去?”
    裴喻寒却道:“有我阿姐就行了,我最烦应酬,去了也要被一堆人围着扯东扯西,阿宁他懂我的。”
    裴家财富在淮州位居首位,玉石生意在江南就占了五成以上,且在海外已拥有数家铺子,更有不断扩展的趋势,叫一众豪绅富们望尘莫及。冷念虽不懂生意这行,但也晓得,裴喻寒是未来的大当家,巴结讨好他的人自然不计其数。
    她一瘪嘴:“你这位大少爷倒会图轻省,自己在这里玩乐,把烦心事全交给你姐姐。”
    她瘪嘴的时候,唇畔挤出两个圆润的小梨涡,宛如山谷里颤巍巍的杜鹃花,十分可爱。裴喻寒扫了一眼,薄唇轻启:“这些对我阿姐而言小事一桩,我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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