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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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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至谦皱眉问:“难道你真要把这件事交给一个小丫头?”
  良骁笑道:“由我看着不会出岔子,你可别小看她,狠劲上来十个男人都降不了。况且这事由她来闹,将来才好拿到明面上儿,对大家都有利。”
  这也不算利用,只不过是如了她心意,然后结果是大家想要的。
  却偏偏不能对庄良珍明说,因为她不信任他。
  ……
  三星观这边的叙话暂告一段落,与此同时的鲁公府也收到了一则消息,虽然比良骁慢了一步,但也足以可见其强大的消息网了。
  这条消息是司礼监那面传来的,正是谢成辉被罢免一事,起因是得罪了太子爷,引起右春坊数名官吏不满。
  良二夫人激动的看向老太君:“娘,这样一来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五郎也不必与那谢三绑在一块……”
  她急忙戛止,话说的有点太急不可耐了,显得好像对这门亲事有多耿耿于怀,那不就等于对老太君耿耿于怀。良二夫人掩饰的以帕沾了沾鬓角。
  老太君掀起眼皮睃了她一下。良三夫人装傻充愣,继续盯着手里的叶子牌。
  谢成辉出了事,谢兰蓉的身价大跌。这个女孩子原本就一心惦记小长房,又是个心思千回百转的,这种时候不用提点也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替谢二成为良骁的贵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亲无故的庄良珍即使占了个“大”字也不见得能压得住她。
  此举可是百利无一害啊。
  谢三又不是傻子,嫁给良骏,岂不是嫌命长了,且不说那良骏一早就没看上她,光良二夫人都能磋磨死她!
  虽说家道不兴,遭此大难,从妻变妾,此恨难平,可是谢三是个再务实不过的人,总能从一团乱局中分析出最有利的出路。
  而此时的谢氏恐怕也更加迫切与鲁公府捆绑了。
  正如良二夫人所料,金陵府的谢兰蓉正跪在刚刚苏醒的母亲床前,流着泪分析宁做长房妾不做二房妻的原因。
  前者,她还有机会搏一搏;后者,婆婆不喜丈夫不爱,就算嫁过去又有什么用?更别提扶持家族。
  她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说不定连个贵妾都捞不着。
  而躲在门后的谢二脚一软瘫坐下去,她废了那么大功夫,连名节都不要了,才设计了良骁一道,忍着巨大的羞辱赖上他,好不容易等来良二夫人允她为妾的承诺,却在父亲出事的当天,就被谢兰蓉夺走。
  她自己做不成妻,便要抢她的妾么?
  谢氏姐妹的感情就此裂开一道大口子,但她们的悲剧却成全了良二夫人的一番爱子之心。
  暗爽之余,良二夫人遣人给大昭寺捐了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这段日子因为婚事和衙门上乱七八糟的事,她的五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她心疼的夜不能寐,偏又拿那心狠手辣的老太君无可奈何。
  如今好了,不管是庄良珍还是谢三都推给小长房,而且事情也回到了当初计划的轨道。良二夫人陪老太君摸了一个时辰的叶子牌,回去便将此事告知良婷婉!
  良婷婉就是个传声筒,立即跑去五哥书房邀功。
  谢兰蓉总是自恃美貌有意无意的压她,还让她说不出话。良婷婉为五哥哥高兴,却又为二哥哥伤心,为啥什么事都推给二哥哥呀?
  但还是先让五哥哥开心一下吧。
  他也在休沐,书房装了不少玻璃,虽然敞亮,可是大约因为坐在角落的缘故,神情有些阴郁。
  推开门,良婷婉不由一颤,美眸微瞠望着良骏,喊了声:“五哥。”
  良骏顿了顿,侧首看她:“有事?”
  良婷婉立刻笑着跑过来,倒豆子般讲了谢家的事。
  五哥听闻不用娶谢兰蓉,只是挑了挑眼角,但一听谢兰蓉要给二哥哥做贵妾,却忽然笑了起来。
  难道他不为二哥哥遗憾吗?良婷婉不解的看着他。
  良骏垂眸掩下精光,缓缓摩挲着手里的一对小核桃,他在想小蝴蝶被谢三压得喘不过气,很有可能被冷落深宅内院,夜夜孤枕而眠……这么年轻就孤枕而眠,不寂寞吗?
  他轻轻拨了拨那圆润柔泽的小核桃。
  “婷婉,你能帮五哥哥一个忙吗?这可是咱俩的秘密,事成之后我带你去南梨园听戏,正宗的海棠班子。”良骏抬眸慢慢道。
  这可是求了多少次都没能求来的事。良婷婉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良骏笑着示意她靠近点,小声嘀咕数句。
  ……
  此时的庄良珍还不知谢家发生了何事,更不知良二夫人高兴成什么样。
  她在厨房安静的为良婷安打下手,说来惭愧,在上谷那会子,因为良骁有洁癖,不喜油烟味,便也不准她跟着下人学做饭,是以,她在厨艺这块儿泛泛可陈。
  良婷安却娴熟无比,切菜、煎炒,无不干净利落,一看便是专门练过的。
  她看了眼庄良珍,笑道:“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庄良珍抬眸好奇的望着她。
  她却垂下眼皮:“后来发现时光漫漫,做饭打发时间比绣花有意思多了,还不伤眼睛。”
  这位姐姐真有趣。庄良珍笑了,旁人家的女子哪个不爱娴静,香喷喷的坐在闺房绣花,她竟然喜欢做菜。
  良婷安与她相视一笑:“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良骁也会,他小时候对什么都好奇,也是学什么会什么,再长大一些懂得君子远庖厨,便再不靠近厨房一步。”
  庄良珍惊讶:“可是他不是有洁癖……”
  “这个倒不假,他做一回菜,后面得要跟着三个厨娘两个小丫头忙活,沾不得一点儿油烟,手艺虽好却也折磨人。”良婷安抿唇而笑。
  庄良珍也跟着笑笑,十四岁那年,良骁带她去乡下田庄游玩,回程被困农舍,那一日也是她的生辰,他亲手煮了一碗寿面给她吃,并警告她吃完要忘记,倘若泄露出去必要她好看。
  被他好一通吓唬,她还真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放在了记忆深处,看上去像是忘了。
  午膳便在道观用了良婷安亲手做的素斋,手艺倒也不逊色鲁公府的厨娘。
  而那位守默道长至今也不见踪影,趁着散步的空档,良骁得以与庄良珍单独说会儿话。
  “珍珍,咱俩之间还有件事没解决。”他笑着看她。
  庄良珍微微偏头,似是要分辨他的用意。
  良骁道:“得娘子怜爱,赏了我点闺房之乐的药物,促成了我与谢二的一段‘金玉良缘’,毕竟人渣配人渣么。现在谢成辉出事了,二房又看不上谢兰蓉,恐怕她要替谢二嫁给我做贵妾,你说该怎么办呢?”
  谢成辉出事了?庄良珍略一思忖,那良二夫人还不得高兴死,不由脱口道:“那便让良骏纳她为贵妾好了,你睡的人是谢二又不是谢三。”
  “睡了谁不重要,主要还是看谢家觉得谁被我睡了,他们说是谢三那就是谢三。不过我喜欢你最后一句话,那便让良骏纳她为贵妾好了,总不能看我好欺负,都把人往我怀里塞是吧?”他暧昧的弹了弹她瓷白的尖下巴。
  庄良珍避开他的手,拧眉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别想利用我。”
  “你错了,这是你的事,是你惹出来了,就该你来收场。”良骁纠正她,“你跳出来吃个醋闹一下合情合理,反正你又不打算在二夫人那里卖弄贤良淑德。”
  好一个吃个醋闹一下,说的可真轻松,让我跳出来得罪良骏和良二夫人是吧?庄良珍都要笑了:“凭什么?”
  “凭我是你丈夫,以及谁惹的事谁来平,如果你表现的令我满意……”他顿了顿,倾身道,“我帮你在鲁国公跟前露个脸如何?”
  这个家,再没有比获得鲁国公好感更直接有效的途径了。庄良珍的神情略微松动。
  良骁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缓抚她纤瘦的后背,低声道:“你不好奇那晚我跟谢二具体做了点什么吗?”

☆、第044章

  他强调了“那晚”和“做了什么”,话语之间有热息润湿她侧颈,庄良珍不由打个寒战,避开他得寸进尺的唇。
  她挺直了脊背,抿唇道:“我不喜欢白日举止亲密。”
  也不喜欢回忆那件事,那一点儿也不美好。她嘴角绷的很紧。
  好,不喜欢便不弄。他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她:“那晚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对我下药,我知道你不甘心,恨我用那种态度对你父亲,也恨我在书房说的话,可那是没办法的事,人有时候不得不说一些违心话来达到目的,不是吗?你不也经常这么做,你的嘴巴和心从来都不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捧着她的脸:“当时我很难受,看什么都是你,更别提活生生的谢二,可是我不喜欢她的味道,跟你的不一样,我也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药,还好桌上有一壶冷茶,喝下去忍一忍,慢慢也就消了,忍不住的时候我就想你,想着怎么折磨你惩罚你,在心里发泄发泄,于是又消了。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那晚有多漫长吗?你怎能这样对我?”
  她还是那句话:“你不是已经还回来了吗?”
  “喂了我一瓶,也是一整夜,同样的难受,不同的是你能打得过谢二,我却打不过你。你不想要可以推开,但我必须承受。我也很难受的,甚至想着只要……只要你放过我,抱抱我,变成我认识的骁哥哥,我就认命,”她缓缓抬起眼眸,亮盈盈的瞳仁映着他白皙的脸庞,“良骁,你不是人。”
  畜生!畜生!天底下最无耻的流氓!
  良骁别开脸,抿唇不语。
  庄良珍命令自己绝不能发怒和伤心。她闭目平复几许,再睁开眼,已是一片清明。
  “走吧,去见见守默道长,他应该回来了。”良骁背过身,拔腿就走。
  庄良珍垂眸跟在他身后,女孩子的姗姗玉步跟人高腿长的男人没法比,不多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便越拉越远,遇到拐弯处,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好在她记得回去的路,牵起裙角,尽量快步追去,转过遮挡了视线的浓密杏林,才发现他一直立在原地,缓缓朝她伸出一只手:“山路难行,我牵你。”
  ……
  酉时,守默道长总算下山了,跟想象的不一样,身边既无仆从亦无道童,就一个人,默默无声的走进院落,不知道的还以为走错路的化缘道士。
  到底曾经是养尊处优的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身材高大,面容在普通人里面绝对算拔尖的了,但放在鲁公府实在是一般,而鲁公府的二老爷和三老爷,尤其是良二夫人的丈夫,年轻时绝不逊色良骁。反正外人一看,只会觉得这位曾经的世子爷是良婷安的爹,但跟良骁的关系实在不大。
  不过他放下手里的攒盒,露出半截手,庄良珍又觉得这确实是良骁的爹。同样的修长纤细,指甲更是漂亮的令人过目难忘。
  他也发现了庄良珍,笑着走过去问:“芝娘,今日怎么没去先生家,梁束是不是又欺负你?罢了罢了,不学也罢,我养得起你。”
  庄良珍微微瞠目。原来他也认识梁叔叔。
  梁束亦是庄令贤的入室弟子,比蓝嫣芝更金贵。
  良婷安翕了翕嘴角,难堪的闭上眼,下意识的以袖掩面,黎至谦似乎想要安抚她,但又缩回了手。
  只有良骁上前一步,微微挡住庄良珍,对良叙道:“道长,这是我的新婚妻子,她叫庄良珍。”
  良叙愣了下,一眨不眨的望着庄良珍,神情忽然变得冷漠,淡淡的嗯了声:“怎么姓庄,庄家没一个好东西,蛇鼠之辈,无耻之徒。”
  “不管姓什么,皆有好人和坏人,难道姓良的就没有无耻之徒?”庄良珍对他行了一个福礼,话语之间毫不客气。
  是他有辱庄家在先。
  良骁无奈,默默看向她,眼神里有祈求。
  良叙哈哈大笑,那笑声与一身洗的发白的道袍融合,格外的苍凉:“我果然没猜错,你不是芝娘,芝娘才没这么凶。”
  他精神有问题,只要不骂她已逝的家人,庄良珍并没有将他的咄咄逼人放在心上。可良叙冷冷一哼:“你是庄宜舟家的小丫头吧,我说呢,怪道这么凶。念在你那白毛娘亲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让庄宜舟滚过来见我。”
  白毛娘亲?庄良珍愣了愣:“你见过我……娘?”
  “怎么,你没见过你娘?”
  庄良珍摇了摇头:“我娘早逝,生下我没多久便与世长辞。”
  “这话是你那撒谎精爹说的吧。”良叙闷笑几声,兀自进屋歪进椅子里,“不过若是我,我也看不上你爹,你娘走的好呀,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庄良珍怒了,攥紧手心却被良骁扯到身后,他望着地面,对良叙道:“道长,你该吃药了。”
  良叙方才想起还有药没吃,便起身撩起帘子入内室,在其间悉悉索索,也不知在忙什么。
  良婷婉掩面跑走,黎至谦紧追而去。
  方才还挤满人的屋子瞬间就冷清下来,只剩气的满面绯红的庄良珍。良骁用力将她按进怀里,捂住她耳朵,沉默不语。
  “他吃了药就会清醒,也就不太记得之前说的话,待他正常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他是个挺好相处的人。”
  最终果然如良骁说的那样,吃完药睡了半个时辰的良叙醒来,任由良婷安侍候着梳洗,换了家常袍子,一脸陌生的看着庄良珍,言辞之间格外疏离客套,像个普通长辈那样叮嘱她与良骁好好过日子,亦含蓄的解释了新婚那日他不便到场的原因。
  解释的语焉不详,回去的路上良骁淡淡道:“其实他挺惦记我的,但你也看到了,这个样子时好时坏,老太君总怕他惹事,便将他圈禁在这里,总比在家胡言乱语要强。”
  所以他是被关起来的么?
  可他凭什么咒骂她的父亲?庄良珍用力咬紧下唇。
  良骁以为她还在生气,沉默片刻才握住她的手:“罢了,以后不见他便是。”手背一凉,为何有水珠落下?他震惊的扳回她的脸。
  哭了!
  “江陵良氏!”她两片粉嫩的红唇不停颤抖,“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
  良骁垂下眼,牵了牵嘴角,欲言又止。
  庄良珍喊道:“你们欺人太甚!”
  他没办法,只能倾身深深吻住她。

☆、第045章

  亲的差不多了,良骁才松口,笑了笑,又若无其事坐回原位,但伸手扶了她一把。
  表情挑衅,动作温柔。
  他不是好人,却总让旁人误会她是被他捧在心尖尖上的。
  庄良珍忽然觉得,如果自己有天无声无息的死了,大概也不会有人为她复仇吧,因为谁也不会觉得凶手是他。
  他忽然道:“你的小日子怎么过了两天都不见动静,回去让苏太医把个脉吧。”
  意味再明显不过。
  庄良珍还未从被他深吻的厌恶中回过神,当即有些慌乱,良骁没有错过这瞬间暴露的真实情绪,就这么讨厌怀有他的孩子么?
  但她很快恢复从容,淡淡嗯了一声。怀孕是不可能的事,但长期吃那种药,小日子多少有些紊乱也很正常。
  回去之后,碰巧刚为老太君请过平安脉的苏太医还未离开,良骁便请其顺道为庄良珍诊一诊,当苏太医开了张安神的方子还说没什么大碍时,他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失落。
  苏太医轻咳一声,私下对良骁道:“尊夫人体寒呀,不过不少女子都有这毛病,或轻或重罢了,越是这样求子便越不能急,尤其房事不可太频繁,要注意休息啊,你们年轻人就是不知节制。睡前和晨起是最佳时间,其他时候就不要搞了嘛。”
  良骁怔了下,饶是镇定如他,红晕也从耳根烧到了脖子。
  在医者面前,真是连点*都没了。
  苏太医年逾七十,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不叫*,病人亦无男女之分。他又招了招手,小声传授几个容易受孕的常识包括姿势。
  简直颠覆了良骁的三观,绝不亚于少年人第一次偷窥避火图。
  太尴尬了,着实尴尬。良骁默记在心,强笑着亲自送苏太医登车而去。
  事情暂告一段落,而良二夫人邀请谢氏姐妹来京都的信函也早已发到了驿站。
  毕竟谢家遭此突变,女孩们还是无辜的,谢兰蓉又最得她喜爱,如此接回京都养在身边,将来说亲身价也是不一样的。谢兰蓉的母亲曾氏心知肚明,卢氏这是要利用她女儿操控小长房呢,心里虽恨却也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什么姐妹情深、手帕交的,这些年曾氏被春风得意的卢氏捏的死死的,旁人羡慕她攀上鲁公府,而内里受了多少气只有她自己清楚。
  却说私贩战马案也终于有了明朗的线索,确实是突厥细作所为。近几年匈奴人是老实了许多,西面的突厥却开始蠢蠢欲动,然而大齐近十年的风调雨顺、兵强马壮也不是吃素的,尤其骑兵,实力碾压这些蛮子们唯一的长处,他们不敢在战场上正面相对,反倒萌生了见不得光的阴谋。
  甚至腐蚀了一部分大齐官员,此举无疑是在打皇上的脸,当即赐了丁大人一个凌迟外加抄家灭族,可谓开国以来最严重的一场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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