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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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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琐的祭祖仪式总算结束,一大家子在祖宅的合欢堂设宴,只在中间隔了一道长长的梅兰竹菊紫檀大屏风,然后男女各占五桌,热热闹闹的庆贺一番。
  鲁公府如今以二房为首,良二夫人自然是这一群女眷里的中心,皮肤依然水嫩光滑,跟朱氏立在一起,明明比朱氏大了五六岁,看上去竟像是年轻七八岁的模样,但从容优雅的举止下面,眼角多少露出了一丝疲态,众人只当她路上染了风尘,舟车劳顿所致。
  其实呢,个中苦楚只有良二夫人自己明白,自打走进祖宅,贱婢的身影就时不时晃荡周围,她恨不能命人绞断那贱婢的脖子,却还要温婉慈和的微笑。
  良二夫人似是无意的扫了庄良珍一眼。
  十几岁的女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真是一天一个样,不过是一个来月的时间,竟是越发的娇艳动人,席上不时有女孩儿好奇的打量这位深居简出的世孙夫人,就是祭祖那会子,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想到爱子看向庄良珍的目光,良二夫人真是又疼又恨,疼的自然是自己的儿,恨的却是那不检点的庄良珍。
  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强行毁了他心中所爱,肯定要坏了母子间的情分,良二夫人不甘心为一个贱婢坏了母子亲情,只能先违心的与良骏妥协,暂不找庄良珍麻烦,但那也只是表面上不再找她麻烦。
  因为庄良珍是良骁明媒正娶的妻,朱氏自然是想也不想将他安顿在竹汀院。
  舟车劳顿,想必很是辛苦。庄良珍吩咐下人将炖好的安神汤端上来,服侍良骁饮用。
  他神态如故,并未因三十几日的相隔而有所波动。
  “有人为难你吗?”他尝了口汤,声音偏低偏沉。
  庄良珍摇了摇头,想要问他一些别的事,临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你还好吗?”
  “不好。”
  嗯?庄良珍眼睛不由睁大,看着他。
  良骁将汤水一饮而尽,黑眼睛迎着她的诧异:“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说好。”
  “我为什么要违心的说好?我不好,一点也不好,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好?”
  这语气这态度实在是呛的紧,可他的目光又太过深邃和温柔,如果右手不那么霸道的撑在她身侧,她或许就要感动了。
  良骁凝目打量她,须臾才收起视线,起身前去沐浴更衣。
  竹汀院不大,乃三间带两耳房,没有空余的房间,良骁只能与庄良珍同处一室。立冬后白昼与夜晚温差极大,而临窗的大炕并没铺褥子,依旧是梅花簟与两只秋香色的锦绣蒲团,平时坐着软硬适中,很是舒适,却不宜躺身,总不能让他躺在这些上面连续睡好几晚吧?
  其实良骁压根不就怕冷,这种天气躺在炕上睡毫无压力,但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要替她纠结?
  却说庄良珍纠结了好一会儿,见良骁穿着一身轻软的薄绸中衣走了进来。
  “要不你先去床上将就一晚吧,是我考虑不周,忘了多要几床被褥。”到底是她这两日只顾往返野荆谷,竟忘了作为夫君的良骁前来祖宅,定然是要跟她在一块儿的。
  是一个人睡习惯了压根就没想过我吧。良骁在心底冷笑。
  庄良珍眼仁一颤,被他嘴角一掠而过的讥讽刺痛。是嘲笑她的自私还是不愿与她同眠?想了想,这样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虽然他总是睡榻睡炕,但自己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委实也有些过分,况且他不见得想睡这张床。她垂下眼睫,嘴角轻启:“要不我睡炕也是一样的……”
  良骁一怔,扭过脸似是不耐道:“这个以后再说,我累了,睡吧。”
  庄良珍瞅着那只伸向自己的大手,迟疑片刻,不再扭捏,将白皙的玉手轻轻放在他掌心,被他立时拢住,两人皆情不自禁轻颤。
  “良骁……”她明显有些僵硬,硬挺挺的伏在他怀中,当他俯身将她横抱起那一瞬,她僵硬的就更厉害。
  “别怕,只是睡觉,不是睡你。”
  头顶传来他解释的声音,磁磁的沙沉,连着胸腔都有些震动,庄良珍耳朵微热,一点一点烧起来,身子终于放松。
  他并未将温香的佳人放在属于她的被褥中,而是揽在怀里看了她一会儿,才闭上眼。
  因得了这一句“不睡她”的承诺,庄良珍缩在良骁怀中,嗅到一片熟悉的清然干净体息,是淡淡的明惟甘松,偎着他结实滚烫的怀抱,不禁昏昏欲睡。
  其实她也没那么讨厌他的触碰,甚至是喜欢的,喜欢偎着他。但他放浪形骸时又完全变了个人,什么都敢做,曾折腾的她又哭又叫,到底是留下了深深的阴影,非一朝一夕便能淡化。
  有时候她也会感觉很舒服,但那根深蒂固的畏惧如影随形,尤其他总是睁着眼,深深的盯着身下的她,那让她觉得自己犹如待宰的羔羊,这一刻欢愉,下一瞬说不定就要被撕碎,总之,她怕。
  羞耻与恐惧如魇般隔开她与他,但她却又如此的贪恋他的气息与怀抱。
  可是他,抱着抱着总会生些变化。
  不知睡了多久,庄良珍迷迷瞪瞪启开眼睫,撞入他漆黑的眼眸里。
  夜色酽酽的浓,纱幕外只一盏罩了暗色纱罩的宫灯,朦胧的光线与他的气息织成了奇怪的暗涌,暧昧而危险。
  “怎么醒了,不舒服吗?”声音微哑,他低眸打量着她,不等她回答,便翻身压下,庄良珍惊呼一声,眼前景致翻转一圈,原来他以为她不喜欢刚才那个姿势,便将她转进左边臂弯。
  其实他更喜欢她趴在自己胸/膛……良骁烦躁的挥去脑中各种奇葩的念头。
  “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吓了我一跳。”庄良珍轻轻抚了抚心口,重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挨着他,下一瞬,神色渐渐凝重,尴尬又无措,几乎一点也不敢乱动。
  “不用管它,那是正常反应,我是男人。”良骁打破尴尬,镇定的解释一句,继而换成平躺的姿势。
  庄良珍面颊一阵一阵的发烫,只得假装没在意,慢腾腾的左挪挪右挪挪,可不管如何挪,皆如躺针毡,终于忍不住带了一丝哭腔:“放开我,不要……”
  那只按住她的手猛然一僵,良骁索性撑着半边身子用力吻住她。
  不要怎么行,他想要她呢!
  如寻得芳蜜的蜂蝶,终于饮啜到了日思夜想的花露,他竭力不让自己显得急躁,一遍又一遍的轻触着那花瓣一般的甜蜜,直到她渐渐适应,不再惊慌,瘫软在他臂弯。
  “珍珍乖,不疼的……不让你疼。”他终于可以尽情嘬住那芳香四溢的丁香,刹那间,仿佛有万千花蕾在十里春树间次第绽放。
  庄良珍颤了颤,粉腮被他贴的那么紧,视线几乎被完全遮挡,气息也不时紊乱,坚持不了太久,便只顾喘气,压根就顾不上他对自己做其他的事。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埋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拼命抱紧她。
  “你勒疼我了。”她很小声的说道。
  他这才稍稍放松,含着她的耳珠呢喃:“珍儿,我的好珍儿,别动,别动好吗,求你了,你别动,我马上松开……”
  庄良珍睁大无措的眼,一动也不敢动。
  良骁放过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屋子,不知要去做什么。
  心跳如鼓的躺了片刻,庄良珍起身去寻他,轻手轻脚的绕过值夜的慕桃。
  一阵凉凉的风迎面吹来,她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往前走,院子并不大,绕过几株花树便发现了他。
  他沉默的立在井边,脚下是一汪水,清瘦的身形在夜风中挺秀而孤傲。
  “良骁……”庄良珍怔怔站在他身后。
  似是没想过她会出来,已经恢复平静的良骁诧异的转身,任由冰冷的水珠沿鬓角骨碌碌滚落,湿透的衣襟若隐若现的透明,几乎能看清他锁骨的轮廓!
  “会,会着凉的。”庄良珍结结巴巴望着他,隐约猜到为什么。
  “你也知道会着凉还出来做什么?这里风大,快进屋。”说罢,他脱下湿衣,随便擦了擦,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似是什么也未发生过,拥着她入眠。
  今晚是他失控了,理智上他告诫自己连她的手都不能碰,可是一见到她的人便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想碰。原以为抱着她就会很满足,然而真的抱了才发现更空虚,迫不及待的想要亲亲她,与她耳鬓厮磨,谁知到头来除了让自己更痛苦更干渴,不曾得到丝毫的安慰,还差点失控。
  他不敢想象方才若是没控制住强行要了她……现在,她大约又是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恨着他了吧?
  翌日,庄良珍从自己的被窝醒来,旁边早已不见了良骁的身影。
  那之后几乎大半天都没见到他身影,男人们又在外院摆宴,午时西宝送来一套崭新的被褥,猴儿般跑到她面前,举着根叶片葱茏且挂了好几只香橘的树枝,笑嘻嘻道:“奶奶,这是二爷在橘园折的,给您吃。吃过了您就知道江陵的橘子有多甜啦,二爷还说明日带您去摘橘子呢。”
  原来祖宅南面有一片橘园,正是成熟的大好季节,本是种来供族人游玩的,没想到这里的土壤极为滋润,结出的香橘甘甜如蜜,自去年得了太后一句夸奖,已经被列入贡品名单,此后开始每年进贡,也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美事。
  庄良珍剥了一只,确实很甜,不由会心一笑。
  慕桃最喜欢吃橘子,捧着奶奶赏的六只便与春露分,恨不能现在就跑去那橘园撒欢。
  馋丫头!春露点了她额头,连忙对庄良珍道:“奶奶,奴婢觉得明日可不能带慕桃去。”
  为什么呀?慕桃不满的嘟起嘴。
  春露笑道:“也不知是谁贪吃橘子,把那一张小脸都吃黄了,闹出好大的笑话,万一明日再贪吃,岂不是落了奶奶的脸面。”
  慕桃又羞又恼,追着春露要打。
  庄良珍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如今慕桃长大了,自不会再那样贪吃。”
  下午练了一会儿字,直至手腕酸软,庄良珍才停笔,唤春露为自己捏捏肩膀,一双力度微妙的手便搭在肩上,缓缓的捏揉。
  这力度和硬度很快引起了庄良珍的警觉,没有半分女孩子的柔软。
  她转过头瞪大眼。
  “橘子好吃吗?”良骁垂眸吻了吻她额头。
  庄良珍眼睛一亮:“我竟不知这里还有片橘园,若是开花时节一定很美吧?”
  他看着她:“美,非常美。”含住她的唇。

☆、第108章

  入夜后,谢兰蓉亲自接过梧桐端来的一碗安神汤,用银勺仔细搅动,又在皓腕细嫩处滴了一滴,但觉不烫,方才殷殷地的服侍良二夫人饮用。
  这丫头虽然心思活络了点,却也算有自知之明,在她眼皮底下一直安分守己,又百般讨好,再加上有妖孽庄良珍的极端对比,良二夫人便觉得谢兰蓉越发的顺眼。
  “五郎的亲事恐怕要耽搁一段时间,总让你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个事儿,不如这样吧,由我做主抬你为妾,待五郎成亲后再抬贵妾,如此在主母眼里你也算有一些伺候五爷的资历,彼此都好。”良二夫人道。
  当牛做马这么久也不过是换来良二夫人一个抬她做妾的施舍。谢兰蓉笑了笑,恐怕就是这样一个提点也不全是因为她当牛做马,更多的得益于陈氏有用。“兰蓉什么都听母亲的。”她无比乖顺。
  良二夫人心情大好。
  梧桐也跟着高兴:“恭喜谢姨娘。夫人,也不枉您疼谢姨娘一场,这下成了一家人,更是和和美美了。”
  谢兰蓉咬紧后槽牙,羞涩的垂眸,良二夫人笑了笑,又与谢兰蓉说了会儿话方才让她下去。
  却说陈氏,已在谢兰蓉住处等候多时,她全家都在谢府,即便现在得了自由身,也是一只与谢兰蓉绑在一起的蚂蚱。
  上好的珠帘哗啦啦作响,被谢兰蓉撩的左摇右摆,阴着脸,她缓缓坐于榻上,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抬眸看向一声不吭的陈氏。
  “我这身子当真再无药可医?”她不带一丝儿的感情,仿佛再说别人的事。
  陈氏点了点头。
  谢兰蓉脸色避无可避的掠过一丝失落,大概打击太大,她的反应便出人意料的阴沉。“原来无药可医啊,怪不得今晚那么大方,还要施舍我个妾呢。”谢兰蓉狠狠啐了一口,这代价也太大了,就算是做妻也补偿不了。
  “那我让她这么快死了是不是也太便宜她了?”她幽幽道,“从明儿起把药量再减一半,我要她受尽折磨,疼痛难忍,却又心存希望,我不想她死的太快,只要她疼就好。”
  疼的受不了的时候撞墙,咬自己,撕扯自己,就算死,也要她自己杀死自己。
  谢兰蓉并非不疯狂,而是疯狂到极点反而显得过于平静。陈氏抬眸看了看她,小声道,“可是一旦发作,太医早晚会发现良二夫人中毒,万一顺藤摸瓜查下去,您不见得能脱身?”
  “难道现在这个样子的我就能脱身?毒妇说的好听,抬我做贵妾,可那也得有个男人拿我当贵妾啊。良骏宁愿去睡碧玺也不碰我!”谢兰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着仇恨。
  本来她马上就能嫁给良骁,生儿育女,做一对令人艳羡的恩爱小夫妻,却被庄良珍毁的一干二净。可怜她还沉浸在对良骏的幻想中,以为只要稍加时日一定能感动良骏,却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庄良珍那贱人……竟然又勾引良骏!
  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良骏已然上钩!!
  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跟她同仇敌忾?
  谢兰蓉永远也忘不掉良二夫人身边的梧桐那日对她说的话。
  也想不到这些话竟由梧桐对她说出来。
  一开始她并不相信,甚至还考虑将此事告知良二夫人邀功。但也留了个心眼,偷偷写了一封信寄去金陵,金陵那边很快回复,她找了个借口溜出鲁公府,秘密会见徐郎中。
  徐郎中医术高明,与谢家又有着深厚的关系,连他都说她身子坏了,那么……想来她是真的坏了,梧桐没有说谎。
  天也塌了下来。
  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和梧桐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梧桐声称自己也是被逼的,对良二夫人忠心耿耿多年,不求多么荣华富贵,只求能配一门说得过去的亲事,可良二夫人却要将她许给一个三十几岁的鳏夫,只因那人是良二夫人极为信任的管事。
  主人不仁,便休怪婢子不义,梧桐动了杀心,与她里因外和收拾良二夫人。
  又因在茶水饮食中下毒容易露馅,谢兰蓉便将主意打到佛堂。可良二夫人不喜欢下人靠近那庄严圣洁的小佛堂,梧桐便没机会下手,但可以提供毒香。谢兰蓉也是恨极了,不惜亲自动手。
  当然在动手之前,她也掂量了许久,但仇恨蒙蔽理智,再加上二老爷又出事,胆子便顿时膨胀起来。良二夫人一日不死便会在内宅制衡她一日,反之,她总有翻身的那天,比如自己不能生可以让别人生啊,到时候去母留子,她依然老有所依,情况再好一些的话她还能趁着年轻美貌引诱良骏几年,捞一笔钱,有了钱和别人的孩子,怎么都比现在强。
  所以,良二夫人,去死吧!
  面对最为信任的嬷嬷,谢兰蓉不吐不快,“倘若二老爷没出事,我倒还真不敢走这一步,但是现在,呵呵,庄良珍恨不得良二夫人、老太君还有我去死,一定会想方设法拖后腿,利用良骁打压二房,断不会再让二老爷爬起来。”
  陈氏又道,“可是还有良骏。老太爷虽看重良骁,但良骏才是他最疼爱的。这回二老爷出了事非但没有影响到良骏,甚至……老太爷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良骏赴应安府的调令,那可是距离京都最近的军事要地,只要在那儿待上五年,前途不可限量。”
  鲁公府必定是百年世家,有自己盘根错节的消息网,没过几日便断定细作拿不出确凿证据,但他们心里也明白皇上的态度才是关键之中的关键,而皇上的态度……却实在算不上乐观。
  此番又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想来是不肯善罢甘休,即使不治罪,也别想指望在仕途上还能走多远,就算有本事走得远也不能走,那岂不等于在皇上眼皮底下撩拨,撩着撩着,说不定就撩出大祸。
  老太爷已然把大部分力气花在良骏身上,对他的看管也越来越严苛,祭祖之后便将他束在院中。
  庄良珍那个丫头是留不得了。
  再好也不能留。
  闹得兄弟反目,实在是不祥之人。
  老太爷忧心忡忡。
  这一日,橘子园中,几个丫鬟簇拥着庄良珍自车中鱼贯而下。西宝立即笑眯眯迎上来,“奶奶慢些,小心脚下。二爷命小的先过来伺候着,他被老太爷留在屋里说话,待会子才会过来陪您。”
  庄良珍笑着点点头,顾目四盼,浓荫如盖,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柑橘气息,阡陌交纵,几个背着大竹筐的仆妇匆匆路过,她们虽不认识庄良珍,却猜出可能是从京都来的奶奶,便极为小心的问安,问完安才隐入那一片碧绿深处。
  一行人先去香果亭落脚,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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