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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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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孝良后悔轻敌,带着一连人就敢进攻防守严密的土匪寨子。他抬眼,只见又有一大波土匪,密密的聚在一起,间似乎护着重要人物,看来这应该是决定胜负的一次冲锋了。土匪们也到了强弩之末,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步兵炮准备!”吴孝良的嗓子已经喊的嘶哑。

“旅长,炮弹仅剩最后一个基数!”

“很好,全部给老子打到那群够娘养的土匪身上!”

数枚高爆弹以极其漂亮的弧线抛向,那聚成一堆的土匪。而土匪们听到破空呼啸之声,也有了经验,纷纷卧倒趴下。狼狈不堪。炮弹精准落下,炸起尘土碎石,由于土匪们事先做了隐蔽,所以杀伤效果并不是很好,但是已经极大的打乱了他们自认为声势壮大的阵型。

炮弹终于告罄,操炮士兵们拔出手枪,冲上阵地,准备与土匪决一死战。

绥东军火力减弱,土匪们压力减轻,乱哄哄一片挤压式的向前冲去。

几架麦德森轻机枪已经哑火,毛瑟步枪的火力跟不上冲锋节奏,眼看土匪冲上阵地已经不可避免。吴孝良将帽子从头上摘下狠狠的扔在地上,抽出腰间指挥刀,喊道:“跟我冲,把这帮够娘养的打回娘胎去。”

堂堂少将旅长领着一个加强排,冲向阵地前上百人的土匪。

土匪们没料到,人数不占优势的绥东军竟然主动发起冲锋,引起一片混乱。拼刺刀也是个讲求合作的技术活,并没有单打独斗那么简单,土匪们个人勇武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合作起来就差了许多默契,被一排人左突右冲杀了个七零八落。

吴孝良领着几十人在上百的土匪队伍,来来回回杀了个几进几出,杀出了第四旅的霸气。

绥东军虽然左突右冲,但是始终没能够杀到聚在一起的那伙人跟前。如果就这样僵持下去,肯定会对绥东军越来越不利,但最后还是土匪们先乱了阵脚,寨子里传来呼喊声,竟是镇东洋攻陷了寨子。这一下,负隅顽抗的土匪们,士气跌落谷底,开始四下逃散。

被保护在人群的土匪头子,终于忍不住出现,怒喝逃窜的土匪,但是逃命要紧,又有谁理会这个落了架的公鸡。土匪头子气往上涌,脸涨的通红,一道自上而下的疤瘌更显的狰狞可怖。

匪首正是杜疤瘌,他拔出腰间连响盒子炮,连毙了几个逃跑的土匪,仍旧无济于事。转身便看见一身将官服的吴孝良提着指挥刀,奋力砍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准吴孝良就是一梭子子弹。

卫兵见情势危急,已经来不及推开旅长,就将整个身体档在了吴孝良身前,十几发子弹噗噗全部打在他身上。

吴孝良杀的热血沸腾,忽觉身后有异,回头正看见卫兵替自己挡了子弹,身子如破败的棉絮一般,扑倒在地,气绝身亡。他心悲愤莫名,抽出腰间的勃朗宁m1900自动手枪,便去搜寻开枪之人,目光与杜疤瘌对了个正着。

“是你!”

杜疤瘌也不答话,又从腰间抽出一把连响盒子炮,更不顾可能误伤手下人,对准吴孝良就扣动扳机。吴孝良赶忙闪身扑倒在地,然后就势一滚,在几米外站了起来,手举勃朗宁m1900瞄准了杜疤瘌,脑却回荡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孝良哥哥!

冻得通红的脸蛋,雪原泡子一样清澈的眼睛,立时浮现眼前,想起杜鹃,他迟疑了,但是杜疤瘌却毫不犹豫,又是一梭子子弹打来,吴孝良只觉身上一痛,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下意识狠狠扣下,子弹自枪口打着旋射出,直杜疤瘌眉心。

精瘦军官带人押解着张二狗和他的兄弟,来到一处洼地。张二狗向下看去不禁毛骨悚然,洼地里密密麻麻堆满了尸体,衣装各式,其竟然还夹杂着灰色的绥东军军装。由于开化尸体已经开始**胀大,空气弥漫着一种莫名的臭味。

精瘦军官嘿嘿笑了,又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们几个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尸体通通埋掉,听明白了吗?”

张二狗和他的兄弟们,不敢拒绝,却也不敢去碰尸体。精瘦军官见他们犹豫,掏出腰间枪套里精致的马牌手枪,对着李三皮就是一枪。李三皮弹栽进尸堆。

“还他娘的愣着,谁不下去,他就是榜样!”

第152章招安

杜疤瘌被吴孝良当场击毙,余部作鸟兽散,李振清率部从城寨内冲出来,与吴孝良会和,待看到杜疤瘌尸身,吃惊的道:“吴兄弟,这厮果真在此,总算不虚此行,对的起死去兄弟。”

他又见吴孝良捂着胸口呆在当场,关心的问道:“怎么;哪里受伤了?”说罢赶忙上前检查,上下左右一顿摸索,却是毫发无损,待摸到他手捂出,原来是一块银洋,上面赫然镶了枚子弹。不禁感叹道:

“吴兄弟当真命大……”此刻,他终于注意到吴孝良情绪不对头,疑惑的唤道:“吴兄弟,吴兄弟?”

吴孝良缓缓叹口气:“唉,今后该如何面对杜鹃啊?”

李振清马上就想到了那个爱憎分明的小姑娘,默然不语。

两人感慨间,有小喽啰来报告:“报大当家,逃了个女匪首,咱们追是不追?”

“一定是她?”两人异口同声。

吴孝良继而苦笑道:“让她走吧,如今这局面如何再见她?”

李振清心不以为然,杜彪无恶不作,如今授首乃是罪有应得,杜鹃明事理焉能为虎作伥?但是他忽略了一点,杜鹃极重情义,即便再罪大恶极,这兄妹之情又如何能抹杀的了?

不谈杜鹃,吴孝良携李振清进了寨子,寨子里跪了一溜的投降土匪,纷纷磕头求饶,有人更是哭道:“大当家饶命,兴凯湖俺们也是迫不得已!”

李振清听到这话怒了,一脚踹在求饶那人身上,“杀人放火也是迫不得已?”

“……”那人张口结舌,再无法狡辩。

吴孝良从沮丧恢复过来,命令道:“立刻甄别,凡是参与过兴凯湖案的土匪一律就地枪决。”

李振清心一凛,暗道:我这小兄弟,杀伐决断越来越有枭雄风范了,只是有一点,凡是涉及到女人身上,便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吴孝良哪里想到,身边的李大哥正在腹诽他,红颜祸水这个帽子是给他身边的女人扣上了。

处理完土匪,吴孝良又担心起安娜的下落,问李振清:“李大哥有安娜的消息吗?”

看看,来了,三句话没到,又落在女人身上了。李振清又是一阵腹诽,他同样也关心安娜,进寨子之初就,盘问了参与过兴凯湖惨案的土匪,所有人在涉及到安娜时都是一头雾水,有的干脆表示没见过这样一个红发碧眼的洋女人。他揣测,最大的可能就是,安娜和她的老师莫尔德维诺夫趁乱逃走了,这或许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审讯过参与惨案的土匪了,他们都没见过安娜,据我估计她应该在当时就跑掉了。”

吴孝良听说安娜逃走,心情并没有放轻松,反而忐忑起来,他一个弱女子和一个糟老头子,能逃到哪里去呢?兴凯湖绥芬河一带匪患横行,刀兵不断,到哪里能够安全呢?他甩甩头,将杂乱的思绪都甩出脑袋,寨子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置,容不得他再儿女情长。

“雅科夫是不是也逃掉了?”吴孝良继续问,有点心不在焉。

“据审讯,得到的消息是,雅科夫和杜疤瘌在奇河子逃跑后就已经分手。他逃往老爷岭,勒富河金矿便甩给了杜疤瘌。”

吴孝良一阵冷笑:“这雅科夫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绥东军有意剿匪,便先溜了,可怜杜彪看不清时势,恐有一副小聪明。”他走了几步继而道:

“李大哥,这金矿来的不易,咱们便不能放弃,此矿每年产值不抵,既然拿了下来就一定守住,开发好。”

“嗯,吴兄弟此言有理,只是现在并不太平,想守住此地,非派重兵不可,雅科夫南下必经此地,战乱在所难免,产生效益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李振清说的在理,勒富河金矿,战略价值已经超过了他的经济价值。而想在绥芬河搞好经济就必须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如今大股土匪不是已经被消灭,就是被赶出绥芬河,最大一股的镇东洋由于火并,实力大损,并且加入了绥东军。至此,三大土匪在绥芬河鼎足而立的局面土崩瓦解,现在他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便是那几个俄罗斯大鼻子在内部的掣肘,至少,在当前局势下,绥东军还不能够甩开他们单干,在绥东军实力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大义上的名分太重要了。

将投降的土匪处置完毕,绥东军诸人终于可以休息,养精蓄锐。但吴孝良仍旧忙碌,安排着物资的派发工作,得力手下们都不在,他也只好亲力亲为,事无巨细的做这些工作。李振清打仗是把好手,这些庶务,也只能干瞪眼帮不上忙。他有一个最关心的问题,便是吴孝良如何安置兴凯湖人马。

“维,我这一部人马的安置,可有了腹稿?”他此时对吴孝良的称呼已经由吴兄弟变为表字,以示入乡随俗,进了官场自然就不能再来昔日土匪那一套。

吴孝良开诚布公的对李振清答道:“李大哥,你的部众土匪气太重,肯定要拉回绥东重新整编训练的。另外,回到绥东我便向北京政府请示,提升你为绥东军上校副旅长,并且给你实领一个团的编制,这只是初步的想法,具体细则等回了绥东再谈也不迟。”讲到这里他撑了个懒腰,然后又继续道:“绥东军初创,百废待兴,正是缺人的时候,有大哥助我,孝良这里的压力可是大大的减少了。”

“维慷慨,初来乍到便送了哥哥一个上校副旅长。”李振清说罢哈哈大笑,兄弟们的着落有了准信,他反倒不甚在意自己的得失。

此前他没有答应吴孝良邀他加入绥东军的请求,一多半是便是考虑到这些兄弟们为匪多年,很难在吴孝良这个军校正途出身的军官身边长久,怕他们受不了束缚,军法森严,再丢了性命、富贵,是他最不乐意见到的。如今迫于形势,他还是走了招安这一条路,对他而言,此路,是光明通途,一片大好。而对他带来的那些兄弟而言,却是个未知数……

第153章归来

杜疤瘌的人头被砍下来,挂在勒富河金矿的旗杆上示众,震慑各路宵小们,不要打绥东军的主意,李振清大仇得报,心情大好,思路愈发清明,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维,你身为一军之首脑不可久不在枢,此地也并非安全之所,还是尽快赶回绥东才更为妥帖。”

吴孝良将三连留在勒富河金矿,防守这处新占领的战略要地,带着李振清赶回绥东城。当然,仅仅一个连是决然守不住这座城寨的,他会陆续向此处增兵,以应对可能来自更北方的威胁。

一路顺利抵达绥东,短短数月,绥东城已经颇具人气,横贯南北三条大街,两边各种砖石房子,黄泥房子拔地而起。不仅在一道岗子发现煤矿,绥东城寨也发现了煤矿,并且都是上好的白煤。优厚的待遇吸引来了大批在远东的华工,不仅如此,小商贩们也不远千里向此处聚集。各大商行也未雨绸缪,来到绥东开辟货栈。城北一溜大仓库,便是新建起的货栈。

一时间,绥东城热闹非凡,人气较数月之前简直天差地别,王怀事身为绥东市长,在此间功不可没。一座朴实粗狂的三层小楼在在工棚原址拔地建起,作为市政厅已经投入使用,绥东建城时,吴孝良命人竖起的条石便在这小楼之前,以供人缅怀筑城之初的艰辛。这也成为绥东的第一座楼房,并且在此后若干年里,成为绥东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吴孝良低调的返回绥东,目前一切草创,如果大张旗鼓,难免铺张浪费,所以他选在傍晚悄悄的进入市政厅。尹呈辅来到市政厅吴孝良的办公室,向其汇报这数月来,绥东城发生的大事。其最为严重的一起便是,钱铭钧连叛逃一事。

“旅长,呈辅识人不明,险些铸成大错,自请处分。”

吴孝良并没有当场说出处理意见,而是询问了具体情况:“这个钱和甫带走了多少人枪?回来多少人?”

“一个加强连,带走一百二十余人,逃回来的仅有四十余人,据逃回的士兵讲述,期间他们发生了火并,钱铭钧与政治指导员意见相左,而突施杀手,其以下二十余人皆尽遇难。”

尹呈辅说道这里目光一片暗淡,这是他从军以来,最严重的的一次挫折。

吴孝良心冷笑:这个钱铭钧真真是自作孽,如果仅仅是叛逃,碍于北京政府那些总长、次长的面子,他还会开一面,如今杀了这许多绥东袍泽官兵,自己就是想放过他们,广大绥东官兵也不能答应。

“可找到这厮下落?”

“目前已经派了几股小分队,进入他们失踪的密林处寻找他们下落。”尹呈辅犹豫了一下又问:“据逃回来的士兵所言,钱铭钧在老背山袭击了你?”

“是啊,这钱和甫,心思如此阴沉,战术指挥上却是一塌糊涂,被杜疤瘌给打的落花流水,咱们绥东军的重机枪,步兵炮都让土匪给包圆了。估计那个牺牲的政治指导员就是因此与其产生纷争。”

政治指导员是吴孝良早在第四旅时便在连级以上单位单独僻处的一个部门主官,模仿后世解放军对部队进行思想控制,协助军事主官对军队进行日常管理。他们则直接由指挥部统属,不归参谋部所管辖。

尹呈辅附和道:“看来,政治主任的设立,是十分有必要的,绥东军应该大规模的对官兵进行一次深刻的思想教育,以彻底杜绝不良风气的滋长。”

这话寒意森森,所谓思想教育,便是一次关于站队的清洗,吴孝良如何理解不透?尹呈辅近年来行事风格愈加刻板,遇到问题也更易于矫枉过正。搞清洗,固然可以提高队伍的纯洁度,但是,对于战斗力和人心上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他在内心深处,是十分反感用这种方式来保持军队的忠诚度,目前绥东军的政策,还是应以拉拢一切有报国志向的仁人青年为主。

对于不同信仰,他认为应该持兼容并包的态度。除此之外,还应该在制度上确立,绥东军的最高指导思想,个人行为越雷池一步必须清除出队伍,而原则范围之内,则应给予相应的宽容度。

吴孝良确定的这一点原则,成就了绥东军称霸远东,但也注定了最终之结局。当然,这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几日后,吴孝良在市政厅大会议室,正式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所有排级以上军官悉数到场参加,他首先对这几个月以来,绥东军取得的成绩予以高度的评价以及肯定,但是仍旧指出了部队在建设过程存在的不足与问题。

钱铭钧的问题在会议上被定了性。

“这是一次极端恶劣的叛逃行为,主谋以及胁从必须逮捕回绥东军,交给军事法庭审判。会后,先关部门立刻加派人手进山搜捕,一定要抓住这一小股绥东军的害群之马予以严惩,以儆效尤。”吴孝良在讲话上对钱铭钧的行为进行了最为强烈的斥责。

接下来却话锋一转,宣布了一项人事命令。

“即日起,正式任命李振清为绥东军副旅长,第三团团长。”此令一处,下面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之声,纷纷猜测,这李振清是何方神圣?处于保护李振清的目的,吴孝良对李振清的来历绝口不提,在军队出身同样是辨别身份的标杆,他不愿自己这位盟兄被人前人后的叫土匪,所以对其出身讳莫如深。

即便是此前与其一起战斗过的第二团官兵,吴孝良的回答也是讳莫如深,总之,他可以让李振清出身神秘,却绝不容许别人叫他土匪。否则会对李振清的威信带来十分不利的影响。

这也是他对这位盟兄,在态度上的另一种支持。

进入六月份,春夏之交,奉天的张督军突然发来电报,再一次邀请这位绥东新贵,吴孝良旅长赴奉天一唔。

第154章准备启程

对于奉天张督军的邀请,吴孝良特意召开了一个小范围的会议,讨论此事。绥东军多数上层人物纷纷认为应该赴约。这其王怀事、李振清、陈秀岩、尹呈辅等几人均支持他前去奉天。

王怀事率先发言:“我认为应该去,绥东地处国外一隅,想发展绝对离不开国内,尤其是东三省的支持。如今张督军在东三省风头正劲,刚刚又赶跑了吉林督军孟恩远,三省即将手握其二,况且,在赶走孟恩远一事上,咱们绥东军也算多有助力,他应该呈这个请。咱们绥东应该趁此机会与这位张督军结盟,如此便后顾无忧”

吴孝良点点头,见陈秀岩低着头,一言不发,点名道:“修,说说你的意见。”

陈秀岩这才抬起头来:“我的意见还是要慎重对待,央的小徐次长不是一个有度量的人,对这种事情最为敏感,虽然此前他对咱们绥东一直是鼎力支持,那也是因为咱们是他的嫡系,如果弄出不必要的误会,让这位小徐次长认为咱们绥东军与其离心离德,失去了央的助力,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陈秀岩所言不虚,绥东军能放手在绥东施为,徐树铮的确在北京为自己顶住了许多压力,这一点看来必须事前取得他的谅解。

一旁李振清由于初来乍到不便表态,一直闷头不说话。

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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