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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听不懂,急的要死:“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老太君头痛跟琳琅有什么关系?”
青萝不懂,是因为青萝并没有注意到老太君的鼻烟壶。
杜月芷闻过鼻烟壶,和息香的味道虽然淡,却逃不过她的鼻子。她是制香人,怎么会闻不出自己制的香呢?
全天下唯有她杜月芷有这种香,自二夫人出事以后,便封存的封存,毁掉的毁掉,再未拿出来过。
而有和息香的鼻烟壶是杜月茹送给老太君的,老太君那么喜欢,时常拿在手中把玩,随身携带,自然吸入不少。
老太君喜欢熏香,甜甜暖暖的焦情,房间到处都有。
鼻烟壶又是很私人的东西,除了老太君,没有人会碰到。所以最后中毒的,也就只有老太君一人了。
现在老太君身陷病榻,别人不知,杜月芷却很清楚,是和息香与焦情相撞,最终导致老太君中毒。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琳琅会拿她的香去害人,教她怎么不气,怎么不失望。她扪心自问,对这个丫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甚至还全心相信她,让她知道了自己不少秘密,难道她就是这样回报她的信任?
杜月芷心头冰凉,声音带了怒意:“琳琅,你还不说?”
琳琅这才道:“姑娘,您一定要我说,倘若我说了,您就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您也要听么?”
现在还有什么比真相更重要?杜月芷道:“我早已脱不了干系。若是他们查到四妹妹身上,以四妹妹的智商,根本瞒不住,早晚会将你供出去。我是你的主子,岂会清白?与其等事情败露,不如你亲自说出真相。”
杜月芷让琳琅起来说话,又让抱琴和青萝出去。哪知抱琴和青萝非要留下来:“如果每次都要姑娘担着危险,岂不是我们做丫鬟的失败?正好也让我们听听,琳琅这傻丫头做了什么好事,要是中间有令人生气的地方,不用姑娘动手,我们帮姑娘教训她。”
杜月芷本来很生气,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绷不住了:“你们要是听,就好好听,只听不说。都坐下吧。”
青萝道:“我坐到门边去,边守边听。”
等都坐好了,琳琅才道:“姑娘,这件事原本我想瞒着您,趁您在侧府的这段日子做完的,但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您发现了。没错,和息香是我送给盛儿的,我也知道盛儿一定会将这个香献给她的主子四姑娘。盛儿之前找到我,偷偷摸摸说四姑娘想要为老太君做一个鼻烟壶,知道姑娘的和息香好,可惜后来见不到了,所以求我找出几根给她。我装作缺钱的样子,以高价将香卖给她。后来,我还提供了如何将香提炼出来,放入鼻烟壶的方法,四姑娘做得很成功,鼻烟壶里掺入和息香的成分,就这样献给老太君。老太久喜欢的不得了,特意奖赏了四姑娘,似乎四姑娘也出过一段风光,只是您在侧府,看不到罢了。”
她一一道来,好像在说一个故事,神情平静而冷漠。
杜月芷立刻问道:“你知不知道老太君房里有焦情?”
琳琅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随后又补充道:“我就是知道,才会帮助四姑娘这样做。”
杜月芷一直以为自己的忍耐力足够好,可是看到琳琅那平淡的语气,似人命如无物的态度,好似第一次看见琳琅,陌生得很。她猛地站起来,抱琴以为她要打琳琅,连忙也站起来拦在中间:“姑娘,消消气!”
杜月芷并不是要打琳琅,她只是喘不过气来。
“琳琅,你何以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那是一条人命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究竟想做什么?”
杜月芷说不清自己是生气,是愤怒,还是震惊,或许都有。
琳琅仍然坐着,微微抬起下巴,自顾自道:“姑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正如您所说,这件事迟早会败露,我会想法子让四姑娘顶罪,将大夫人供出来。和息香不重要,重要的是焦情,焦情里的蛇芽草才是最关键的。只要大夫人害老太君的罪名落实,您就不必像现在这般受气了……” “啪!”
琳琅还未说完,已经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白净的脸上很快凸显出五指红痕。
不是杜月芷打的,是青萝。
她浑身颤抖地站在琳琅面前,声音颤抖,眼睛闪动着亮晶晶的浮光:“琳琅,枉我方才还为你说话。你是糊涂油蒙了心,想尽办法害姑娘!你知不知道姑娘走到今天,费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这个小院经历了多少苦难,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你又可曾体会到半点?老太君从前根本看不到姑娘,如今却成了姑娘的靠山,也只有她,才能让大爷不敢伤害姑娘,才能让姑娘感觉到一丝长辈的爱护与温暖。你拿老太君的命为姑娘铺路,于心何忍!”
琳琅的脸热辣辣的疼,仍然无动于衷,只道:“如果不下猛药,怎么会有突破?青萝,你太天真了。”
似乎在她眼里,人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青萝呆立片刻,眼泪夺眶而出:“人命不是这样轻贱的,琳琅,你看错姑娘了!”
琳琅这才去看杜月芷。
“姑娘,你说呢?”
房中的光芒微弱,杜月芷坐在椅子中,椅子很大,衬得她人很小。小小的一团,冰冷倔强。她看到了青萝的眼泪,也看到了琳琅陌生的眼神。
从她质问琳琅那一日起,琳琅便有些陌生了。好似在急切地做着什么,却因为隐藏的极深,令杜月芷根本无法提前探知她的匪夷所思的野心。
自己身边何时多了这样一种人?她自问自己并没有这种运气。
杜月芷口中苦涩:“你想听什么?”
琳琅道:“我想知道姑娘是否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有,但不是用在这种地方。”杜月芷心灰意冷,听到真相后,她反而觉得自己所有的行为都那么可笑,真相居然如此出乎意料。假如琳琅是为了钱财,她一点也不怪她,但是琳琅是为了她……她满心矛盾,如鲠在喉。
“荷花洞子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走吧,明日一早就出府,趁没人发现,走得越远越好,之后的事不用你担心。抱琴,明日你亲自送琳琅出府,把银子给她带上。”
“是。”
琳琅没想到竟得到这番回答,忍不住站起来,径直走到杜月芷身前:“姑娘,机会只有这一次,老太君已经犯病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您将我赶走,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难道您要将所有的罪责揽下来吗?……”一阵沉默后,琳琅深吸一口气,无法相信:“您真是这般打算的?”
杜月芷冷冷道:“不用你管!”
“不行的。”琳琅的冷漠烟消云散,急了:“倘若您就这样为老太君医治,不仅会暴露出所有人,还会害得大夫人对您倒打一耙,说不定整件事都会栽赃到你头上。”
“我亲手制出的和息香,我亲自将你带在身边培养,就当是我自食恶果,识人不清……”杜月芷无力地闭上眼睛:“抱琴,送客。”
琳琅还要说什么,抱琴和青萝已经将她合力推到门外。
杜月芷走到内房,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和衣而卧。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没有,只道是一闭眼,再一睁眼,窗户就透出清光。
天亮了。
鸟雀在外面叽叽喳喳,小丫鬟喂着鹦鹉,鹦鹉学说话,清晰地穿透耳膜。
杜月芷想到昨夜的事,恍惚之间还以为是个梦,若是梦倒真的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自问已经没了初入府那般果断坚定了,总是会轻易被人影响。
如果他在身边就好了,或许可以教教她……
她顺手伸到被子底下,去摸那封信。很久以前她给九殿下写过一封没寄出去的信,自那以后,每每有烦心事,总会去摸一摸信封,以期得到些许安慰。毕竟没寄出去,无人察觉,她可以随意倾泻自己的愁思。
她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天光落在上面,透明如初。
看着看着,她忽而觉得信封有些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祝大家元旦快乐,心想事成!
么么哒
第127章 效忠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尊重女朋友是多么的重要~
三更掉落中,可以期待一下
信封对着阳光; 一片雪白,挺括如初。杜月芷沉思片刻; 伸手将信封小心撕开; 里面的信纸掉落出来。她拿在手上一看,信纸雪白干净; 空无一物; 上面的墨迹全都消失了。
这是一封被调包的信。
那么她原本写的信呢?
杜月芷瞬间心惊; 忙将信收了起来,挽着头发下了床; 连声叫抱琴。
青萝进来道:“姑娘; 您昨日不是吩咐让抱琴去送琳琅吗?现在人已经出去了。”
“快去把她们追回来!”
青萝愣了一下; 忙道:“是!”说着让令儿进来伺候,自己急急忙忙出去了。
杜月芷看着青萝消失在院门口; 仍然怔怔站着; 手里攥着那封信,越攥越紧。
琳琅是她的贴身丫鬟,她知道自己的许多秘密; 且从未有过未经她允许而擅自行动的事。
这次琳琅突然一手操纵了这次的下毒,言论也变得极为陌生; 或许她不是因为看不了主子备受委屈; 而是受人之命呢……
这封信的存在只有她和琳琅知道。若是被调包,也只有琳琅下手。好端端的,琳琅为什么要拿走她写给九殿下的信?联想到上一次放风筝,好巧不巧; 九殿下亦是在琳琅离开之后出现……
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出现在脑海:琳琅会不会是九殿下的人?
不,不,杜月芷摇了摇头,琳琅早就来杜府了,且家世清白,堂堂的九皇子怎么会认识琳琅?杜月芷越想越不对劲,等回过神来,发现福妈妈拿着两支金钗,比着她的发髻,看戴哪个好。
杜月芷立刻拉住福妈妈的手:“福妈妈,琳琅来杜府多久了?”
福妈妈仰头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回答道:“大约有一年半了罢……”
一年半,恰好是她认识九殿下的时间。
杜月芷咬了咬牙。
院子里突然有了声音,原来是杜月镜来了。她来惯了,不等丫鬟通报,径直走了进来。看杜月芷还在梳妆,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裙角下露出一双穿着软银双莲缎子鞋,连声道:“累死我了,这一路走得我腿疼。
杜月芷望着镜子,笑道:“二姐姐何必走这么快,可有急事?”
杜月镜道:“自然是急事。你应该也听说老太君病了,我想着和你一同去请安,一大早起来,茶都没喝一口就朝你这儿来了。”
老太君一向疼杜月镜,杜月镜也很关心老太君的身体,一听说她病了,比谁都着急。她想着三妹妹既然懂医术,兴许能看出老太君的病症在何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拉她一同去。多一人就多一个主意。
看到杜月芷在梳妆,她也不好催,左右看了一眼:“抱琴呢?”
令儿道:“抱琴姐姐出去了。”
“那叫青萝。”
“青萝姐姐也出去了。”
杜月镜皱了皱眉:“不会连琳琅也出去了吧?”
令儿抿唇而笑。
杜月镜摇了摇头,侧过身来:“三妹妹,一大清早你院子里的大丫鬟都出去,你也不管管,到底也留一个伺候。”
杜月芷已经梳洗完毕,正站着让令儿整理袖子,若无其事道:“今儿不是放月钱么,趁着早上没人,她们就一起去领了,省的一会儿与别人挤。二姐姐怕是口渴了,令儿。”
杜月芷岔开话题,令儿笑道:“是,奴婢这就为二姑娘泡一壶热热的茶来,保准与三位姐泡的一样香,二姑娘就放心吧。”
说着果然泡了一壶热热的茶来,倒了一杯给杜月镜:“二姑娘尝尝我这手艺,可还入口?我可是废寝忘食学了半年,姑娘和姐姐们都说好呢。”
杜月镜尝了,果然色清味甘,茶汤碧透,茶梗沉浮,茶具是瓷白花盏,与茶壶自成一套,一看就是精心配过的。她笑着点了点令儿的鼻头:“看把你乖的,姐姐们不在家,你就成了一把手。明儿再升一级,去拿月钱的人也该有你的一份了。”
令儿笑容很甜:“那奴婢就多谢二姑娘的吉言了。”
杜月镜喝完茶,就急急要走,拉着杜月芷临出门时,杜月芷咳嗽一声。
令儿突然道:“姑娘,我才想有一件事没同您讲。福妈妈每到换季就害腰疼,必做针灸控制,连续一个月不断才有效,今早您还没做呢……”
福妈妈恰在身边,她老人家眼光何等锐利,立刻道:“令儿,当着两位姑娘的面又在说胡话!老太君要紧,等姑娘回来再针灸也是一样的。”
令儿委屈道:“人家为您老着想,您还骂人家。每日清晨按时做得针灸,万一断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之前下的功夫?”
杜月芷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二姐姐……”
杜月镜是个心思纯净的人,随即道:“三妹妹,你就先为福妈妈做针灸吧。她老人家也不容易,而且又不能中断,你稍晚些过来也没关系。”
“怪我没说起这件事,让二姐姐白等了。”
“嗯,没关系。”
杜月镜走远了,杜月芷令关上院门,都往回走。福妈妈看着令儿笑:“机灵鬼儿。”
令儿吐了吐舌:“我知道姑娘在等三位姐姐,一定分不出神来顾及其他。”
两人看着走在前面的杜月芷,而后又都不说话了。姑娘看起来心事重重,人前还能维持镇定,人后简直就是失魂落魄。
过了半柱香,抱琴,青萝和琳琅都回来了。杜月芷还坐在昨天的那个位置,琳琅上前请安,乌黑清亮的眸子一转:“姑娘可是想明白了?”
杜月芷沉默地拿出那封信,看也不看,扔到琳琅脚下。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琳琅弯腰拾起来,再看杜月芷的神情,心中了然。
杜月芷没有指明是谁,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琳琅伸出手抚平信封被攥出来的皱痕,唇边露出几分笑意,道:“他是我的主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杜月芷心跳的很快。
琳琅淡声道:“您与殿下重逢之后。”
原来真的是这样。
琳琅效忠的人,是九殿下,而不是她。
这才是真相。
可是他又凭什么这样做?!
才刚分开没几天,那日的亲密缠绵宛若昨日,历历在目,杜月芷甚至还能听到耳边回荡着城墙上方的风声,和他的温柔话语。原来他只是在撒谎,他早已在她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从来没信过她。
这个小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心腹,她的耳目,她全心信任的人,不管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只有回到小院,院门挡住了外面的腥风血雨,她才能放下心来,安心为自己疗伤,安心在夜间入睡。
可这只不过是假象。
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将自己隐藏,却不料她的一言一行都被人如实汇报给别人。
就像是把自己剖开来,任人观看,任人分析。原来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并不是错觉,他知道她每天过的什么生活,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所以才会轻易猜破她的心事。什么心有灵犀,什么喜欢,什么一辈子,都是假的!
真是一场笑话。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
气到极致,她反而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笑到咳嗽。
“姑娘……”福妈妈,抱琴和青萝都围了上来,手足无措地看着杜月芷笑。
姑娘的笑可不是正常的笑,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白了,只剩下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不知怎的竟觉得瞳仁里的光已经暗淡下来。
她晃悠悠站起来,青萝忙追上去:“姑娘,您去哪儿?”
杜月芷咯咯笑道:“我去看望老太君,她老人家病着,还等着我去救呢!”
青萝拦下她,急道:“这会儿您还想着救别人,先救您自己吧!抱琴,福妈妈,快与我把姑娘扶到床上去,她魔怔了!”
几个人手忙脚乱将杜月芷扶到床上,琳琅也要来帮忙,被青萝一手推出房外:“不用你,你走开罢。”
她心里气琳琅。说到底两人的对话她仍未听懂,但是能把姑娘激成这样,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她想,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没追上,让琳琅出府就是了,把她追回来,结果姑娘反而成了这样。她心疼姑娘,气琳琅,更气自己。
杜月芷没有反抗,就那样静悄悄躺在床上,任由其他人给自己用热毛巾擦脸擦手,福妈妈甚至还拿了嗅瓶来,放在她鼻子下,一股辛辣的味直冲上头,她推开,捂住口鼻,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流。青萝大叫:“福妈妈,快别给姑娘嗅那个了,她受不了!”
青萝一向很听福妈妈的话,从来没有在福妈妈面前说过一句重话,这会儿为了杜月芷,她脸都急变了色。
杜月芷默默侧过身去,面向里,背对着她们。
她怕自己承受不来这么多。
后来她写了一封信,让琳琅带给九殿下,琳琅只看见几句:“……殿下所提之事,芷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