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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眨眼笑道,“我给忘了。”
段萧双袍一掸,手往后背一负,走到她跟前,阳光很炙,他高大的身姿如山如天沉闷威压滚滚而来,他冷道,“我很讨厌被人算计。”
宋繁花仰脸笑道,“那就抱歉了。”
段萧怒目,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往身前一拉,宋繁花不退反进,不惧反笑,她就着他拉扯的力道一下子跌进他的胸膛,浓烈的樱花香扑来,段萧面色一寒,又快速地伸手将她推开,宋繁花稳稳站住,慢条斯理地拂着衣摆冲他笑道,“发什么火啊?不就是让你晚了几天见我二叔么,有必要这么生气?”见自己的头发都被他扯乱了,她哼道,“粗鲁。”
第48章 怜香惜玉
段萧冷笑,“对你,谁会怜香惜玉。”
宋繁花怔了怔,实在是对于他的冷漠直白有点受不了了,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理顺自己的秀发,愤然道,“你不怜香,总有人怜的。”
说罢这句话,她扭头就进了院。
段萧站在那里,面色冷寒,他不怜,会有人怜?谁?柳绍齐吗?哼!段萧火大地踢了一脚地面,回了府,回到府上之后,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坐在书桌后面,一脸阴郁。
宋繁花进了北院的院子,院子里静然无声,堂屋的大门是敞开的,无人站守,想到刚刚方意瑶被击昏的场景,她秀眉蹙了蹙,扭头对绿佩和环珠说,“你们候在院中,我进去看看。”
绿佩和环珠点头,在北院,她们是不敢造次的。
宋繁花提步上台阶,刚到门口,屋内就远远地传来宋阳的声音,“是小六来了吗?”
宋繁花道,“二叔,是我。”
宋阳说,“去书房等二叔一会儿。”
宋繁花应是,原本要转去左侧厢房的脚就拐向了右侧书房,到了书房门口,见霍海站在那里,她喊一声,“霍叔。”
霍海应道,“六小姐。”
宋繁花说,“二叔让我进书房等他。”
霍海将门打开,打开后宋繁花走进去,霍海没走,就立在门口,等到宋阳从厢房里出来,他冲霍海说,“我已经给她施了针,睡下了,你去看着。”
霍海面色忧虑地立马走了。
宋繁花隔着门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霍海的脸上表情,心想,原来霍叔是一直爱慕二婶的。
宋阳踏门进去,又将门合上。
宋繁花收回思绪,满腔关心地问,“二婶刚刚是犯病了吗?”
宋阳沉声应道,“嗯。”
宋繁花想到上次在北院吃饭,看方意瑶与正常人无异的样子,思虑道,“是不是一提起我父亲与母亲,二婶就会犯病?”
宋阳长叹一声,负手走向案桌,手落在桌面上,似有一股无力感在蔓延,“你说对了一半,提到你父亲与母亲,你二婶会忆想起曾经血淋淋的一幕,然后就会惊惧过度,导致发癫,可这不是我愁的,我愁的是,她在渐渐失忆。”
“啊!”
宋繁花大惊,“失忆?”她惊色道,“怎么会失忆?”
宋阳默然,为什么会失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为了不让她夜夜噩梦,喂她吃过很多定神丸,那药丸来自于琼州,琼州是有名的花州,那里盛产一种莞丝花,能使人安神,但那花也有毒,若是所用不当,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宋阳不敢确定是不是因为夜夜都让方意瑶吃定神丸而导致她在渐渐失忆,但不管是不是,他都得带她去一趟琼州,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她失忆,不单因为他不能让她忘了他,更重要的是,只有她知道当年他大哥写在黄皮纸上的内容。
宋阳定下决心之后就冲宋繁花说,“今天让你来,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带你二婶出门了。”
宋繁花大骇,“什么!”
她忽地想到上一世,上一世的时候,宋阳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他走之后,霍海留了下来,留在了她大哥的身边,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宋府以及宋府所有人的命运都在往死亡迈进,现在是六月底,马上就七月了,再过两个月就是九月,九月,一个血染黄沙的月份,宋繁花只要一想到这个月,心尖就一揪。
她想,从她重生后,所有的事都在改变,唯独这件事,怕是改变不了了,她深深吸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缓缓出声问,“二叔要带二婶去哪儿?”
宋阳道,“琼州。”
宋繁花心口拔凉,原来是琼州,前世,二叔也是去了琼州吧?这一次他告诉了她,可上一世他无人可说,便悄然地走了,可是,为什么后来她在琼州住了将近两年都没有碰见过他们呢?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也死了?
宋繁花闭上眼,心口撕裂一般的痛,她捂住心口窝,扶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宋阳见她面色忽然白下来,关心地问,“身体不舒服?”
宋繁花摇头,“没有不舒服,只是想着二叔要带着二婶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所以,一时难以接受。”
宋阳道,“看完病就回来了。”
宋繁花很想冲他笑一笑,接一句话,可是她做不到,因为她不敢确定宋阳这一去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可她很清楚,琼州是苏氏的地盘,而整个苏氏里,虽然有苏进、苏昱、苏墨、苏子斌等人,可云苏这个表少爷却有着相当高的威信,他娘亲是苏八公最疼爱的嫡女,父亲是当今皇帝,而他本人,貌若潘安,极会笼络人心,人前被大力称颂,人后心狠手辣,他对你笑的时候也许在算计着该用什么方式让你死,心思叵测,是一匹真正藏在羊群中的狼,他有意夺她宋府财富,又怎么会放过宋阳?
宋繁花仰起脸来,冲宋阳道,“不能不去吗?”
宋阳寒着脸摇头,“不能!”
宋繁花问,“为什么是去琼州?别的地方不行吗?”
宋阳沉声道,“因为你二婶每晚吃的药是来自琼州的,我怀疑那药是致她失忆的关键,所以想去寻一寻。”
宋繁花心虑烦燥,坐不下去,又站了起来,说,“二婶吃那药既是有问题,那就不吃了呀。”
宋阳看她一眼,无奈叹气,“不吃的话她就会夜夜噩梦。”
宋繁花抿紧唇,唇角一沉。
宋阳不解地问她,“你好像很不想让二叔去琼州,是有什么原因?”
宋繁花摇头,“没有。”
宋阳便道,“那我五日后会动身,那个时候刚好七月,我还能带她一路赏过夏景,动身前我把霍海留下来,我不放心你大哥,就把霍海留他身边吧。”
宋繁花冷道,“不必,大哥那边二叔不用操心,你还是把霍叔带上吧,这一路去琼州,所经之地颇多,时日颇长,路上若是遇到个什么事,你既要一边照顾二婶又要一边应对,应付不过来怎么办?让霍叔跟上,有他在,至少不会顾此失彼,手忙脚乱,酿出性命之危。”
宋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他是真不放心宋世贤,宋世贤是宋府唯一的少爷,他若出了事,往后这宋府要靠谁来延续香火?柳纤纤不是等闲之辈,她若存心祸害,宋世贤必会跌进坑窝。
宋阳浓眉深锁,左右为难。
宋繁花见他迟迟做不下决定,也不催促,只是问,“二叔刚刚把段萧喊进来,是与他说了什么?”
提到这件事,宋阳冲她哼一声,道,“前几日二叔让你碰到段萧的时候带句话,让他来我北院,你怎不说?”
宋繁花笑道,“忘了呢。”
宋阳瞪她,“是故意忘的吧?”
宋繁花掩唇笑了笑。
宋阳道,“我找他来,自是助他灭柳元康。”
宋繁花其实一早就猜准了,所以才没有向段萧提及宋阳说的话,因为她要让他选择她,与她走上同样的路,是,他也想复仇,也想推翻云氏,也想灭柳府,可他如果得到了她二叔给的东西,大概就不需要她了,而她这一世的敌人太强大,强大到也许她重活一世也斗不过的程度,所以,必须有一人,与她并肩,而这人,从在船舫的那个厢房接下段萧让无方递来的双鸳鸯金锁时她就决定了,非段萧莫属。
如今听宋阳这般说,宋繁花没惊讶之色,她抬头望向书案后面,那里,锦绣山河画依旧磅礴大气地挂在那里,只是,少了尾末处的落款,少了那签名处的四个大字——八月牛耕。
宋繁花垂下眼,眼尾处冰冰冷冷的雪花在乍然飘落。
一封落印前朝朱氏王爷之印的信函,足以让柳元康百口莫辨,死罪难逃。
宋繁花忽地一阵轻松,她说,“二叔既给了段萧能灭柳元康的东西,那他必然能做到,不然,二叔也不会给他了,所以,柳元康一死,柳府就不足为惧了,你又何必担心大哥会被柳纤纤祸害呢?”说到这,她顿顿,目色阴沉起来,“再说了,有我在,我是断然不允许她祸害我大哥的。”
宋阳终是被劝服,他说,“罢了,我就把霍海带上吧。你已经与段萧说了亲,娇娇又与岳文成说了亲,不管是段府还是岳府,他们都不会置宋府不顾的,我也是关心则乱了。”
说罢想说之事,宋阳就让宋繁花走了,一出北院,宋繁花就迫不及待地回南院,刚进大门,她就急冲冲地往宋清娇的院子走,绿佩跟环珠跟在后面,见自家小姐这般着急,纷纷打趣,“段公子来府上提亲的时候也不见小姐这么急切的,怎么三小姐被提亲,你倒是急切上了?”
宋繁花扭头笑道,“那可不一样。”
绿佩道,“所以小姐的行为让奴婢不解啊,不应该是自己被提亲,心情急切的吗?”
环珠斥她,“小姐都说了不一样,你还问!”
绿佩摸头说,“不懂啊。”
环珠伸出手指头点她脑袋,“你什么都比我强,唯独这点,你就没有我一半明白。”
绿佩哼一声,没应。
宋繁花走进了宋清娇院子,根本没空去搭理自己两个丫环,一入院就看到了宋明慧、宋明艳,宋明慧站在十八担的聘礼前,冲宋清娇问,“这些是入库还是当作赔嫁带回岳府?”
宋清娇把玩着那件竹签,不太上心地说,“全凭二堂姐做主。”
宋明慧温和笑道,“这是你的财物,不能让我做主的,宋府是宋府,岳府是岳府,虽然结了亲,可这帐还是要算清的,我掌管宋府后院以及总铺帐册多年,若是因私因情而混淆计算,那宋府也就没有如此了。”
宋清娇笑道,“二堂姐是算帐高手,那你帮我算一算,岳文成拿的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宋明慧早就算好了,张口就说,“不多,但也不少,总共值一百三十五万两百银。”
宋清娇眨眨眼,“这么多呢?”
宋明慧摇头,“对我们宋府而言,这点财富根本不看在眼里的。”
宋清娇撅嘴,“你不能拿宋府比跟人家比财啊,谁比得过。”
宋明慧坦然地说,“确实是。”
宋清娇无语,宋明艳大笑,宋繁花听到这话,眯了一下眼,这才插话进来,“二堂姐说的是对的,可是财不外露,人不张狂,才能走的远,活的久。”
第49章 护花使者
宋明艳、宋明慧、宋清娇听到宋繁花的声音,齐齐地望过来,宋明慧合上手上的帐册递给冬青,温和地看着宋繁花,问她,“去过北院了?”
宋繁花点了一下头,“嗯。”
宋明慧问,“我爹跟你说什么了?”
宋繁花还没答,宋明艳就气哼哼地道,“爹喊你去北院,却不喊我们去,真是太偏心了!”
宋清娇接话说,“六妹妹最小,偏心是正常的。”
宋明艳撅着嘴,脸上是老不大高兴的样子,“可是我有好久都没有见过娘亲了,她今天难得出来一次,却是连唤我的名字都没唤过,刚刚她竟然还问三堂姐是谁!”说到这,她神色担忧地冲宋明慧道,“娘亲不会连我们都给忘了吧?”语落,又道,“她是不是因为呆在北院太久,记忆衰退了?”
宋明慧手握娟帕,温然淡沉的眸光黯了些许,她目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向前方的哪一点儿,视线有些发直,很久之后她才收回目光温声说,“娘不会忘记我们的。”
宋明艳不信,提着裙摆就往外冲,“我要去看看娘!”
宋明慧张口就道,“不许去!”
宋明艳不听,风一般地往门口奔,却在经过宋繁花的时候被她一只手拉住,明明那么纤细的胳膊,那么纤细的手腕,却在拉住她胳膊的时候让她动弹不能,宋明艳一愣,胳膊处就似乎传来了一阵疼意,她还没轻呼出声,宋繁花就松开了手,冲她调皮笑道,“刚二叔叫我去就是跟我说让你们别去打扰她,二婶身子不好,她要静心养病。”
宋明艳不信,“为何独独叫你却不叫二姐?”
宋繁花道,“因为我是你们最疼爱的小妹啊,二叔与我说了,我再转告你们,你们就不会为难我啊,不为难我,二叔就能放心地陪二婶在北院养病了。”
宋明艳听着宋繁花这样说,无语反驳,郁闷地绞着手帕。
宋明慧轻声说,“爹既是这样说了,那我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的。”
宋繁花低应一声,走到岳文成送来的十八担聘礼前,十八担这个词在衡州是有讲究的,就如同敬香庙一样,为显贵或是富贵之家所创,只是十八担寓意抱喜,敬香庙则是敬死者,而不管是为诞生还是为往生,这些风俗都是虔诚而古老的,如同双手奉礼一样,十八担被称为衡州百吉之贺,一贺太平千秋,二贺岁月长久,三贺夫妻绵泽,四贺子嗣不凋,五贺齐家合欢,六贺富宅安祥,七贺门头月圆,八贺协心并进,九贺一家兴,十贺共人伦,十八担既是古老的风俗,也是信仰与尊重,可见,岳文成以及岳府对宋清娇是极其看重的。
宋繁花一担一担地走过所摆之物,走到宋清娇面前,伸出手来,拉住她的手,高兴地笑道,“我终于能看到三姐姐风风光光地嫁人了。”
前世她没有看到,今生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这场婚事不受任何阻扰。
宋清娇一脸娇羞地说,“还早呢。”
宋繁花轻笑着点头,“确实有点儿早,成亲的日子定在九月,岳公子迫不及待地就把聘礼送来了,我猜,他是巴不得今天就把三姐姐娶回去吧?”
宋清娇越发娇羞地红了脸,尤其想到昨天晚上岳文成对她做的事,那脸上的红晕就像夕阳漫卷着霞光一般,红遍半边天,她轻怒道,“不许取笑你三姐。”
宋繁花用帕子掩着唇,“好好好,不取笑你,就谈谈这嫁妆吧,既是岳公子送给三姐的聘礼,那当然是归三姐所有的,你成亲的时候我们宋府所赔嫁之物决不少于岳公子送来的,所以,妹妹的建议是,换了银票存着,备着以后应急之用。”
宋清娇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宋明慧也看着宋繁花,眼底露出诧异。
宋明艳大张旗鼓地说,“好主意啊!”她冲宋清娇道,“三堂姐,六妹的主意很好,你看这些东西,贵重是贵重,但不好拿不好带,若是放在咱们宋府充了宋府的家财,肯定会被人说的,要是让你带到岳家去,怕也是要入岳家库房的,但这是岳公子为你准备的聘礼,不管是他岳公子出的钱还是岳府出的钱,这如今都已经是你的了,为了以后用的方便,你还是换了银票妥当些。”
宋明慧掌管了这么多年宋府的帐簿,自然也很清楚这里面的事,闻言,也附和道,“此法甚好。”
宋清娇想了想,说,“那就依了姐姐和妹妹的吧。”
宋繁花笑着点头,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宋明慧、宋明艳跟上,几个姐妹进屋后就纷纷讨论起这场婚事所筹备之事,一直谈论到很晚,到了晌午,似乎还没讨论完,宋明慧就差丫环去通知厨房,把饭菜端到南院来,在宋清娇的院子里用了饭,吃罢之后,宋明艳要睡觉,先一步回了自己住的东北院。
宋明慧、宋繁花敲定了最后的细节,在征得了宋清娇的同意后,宋明慧带着冬青和冬严回去了,一回去就开始忙碌起来,虽然成亲之日是九月初一,距现在还有两个月,可结婚是大事,前前后后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又加之马上就要到一年一次的七月龙会了,她要购置敬龙神之物,也要准备一些膳食,是以,就又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宋繁花在宋清娇的院子里又小坐了一会儿,在她这里睡了个午觉,一直睡到日跌之际,暮垂西山,阳光悬于树梢,这才精神奕奕地起床,梳洗,出门。
踏出南院,宋繁花就直往大门走去,绿佩跟在她身边,问,“小姐是要去段府吗?”
宋繁花摇头,“不是。”
绿佩问,“那小姐要去哪儿?”
宋繁花道,“老刘铁铺。”
绿佩一听,蹭的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