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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眯眯眼,“为谁带信?”
那人道,“柳纤纤。”
云苏缓缓理了一下袍袖,眸色卷出半幅风云,轻淡道,“呈上来。”
“是。”
那人将信递过去。
云苏接过,拿手上展开,看完,他将信一合,冲立着等命令的人道,“既来了,就不要让他走了,处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那人应一声,下去办事。
原本立在房中的人问,“王爷,柳小姐说了什么?”
云苏倦起双眼,又懒懒地靠在了椅背里瞌上了双目,那人立刻就要闪身退去,只是刚有动作,看似浅寐的人又缓缓睁开眼,那一眼睁开,薄刀出鞘,舞袖盈雪,开出荡荡无尽的冰原之色,他冲那人道,“墨砚,去准备马车,本王要去一趟衡州。”
墨砚一愣,忽地扭过身来,大惊,“王爷!”
云苏看着他,“去执行。”
墨砚很想说,王爷,就算那宋繁花能杀了柳绍齐,可她也不足为虑,有沈寒在,她还能翻出了天不成?一个小小衡州,一个小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劳驾王爷您亲自去?
可这话他想归想,却不敢问出来的,他垂首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墨砚下去,准备马车,等准备好,云苏就带着他去了衡州,而此时的衡州,因为柳元康被问罪,柳绍齐的死被掀开,衡州城内一片轰动,大街小巷无一不再议论柳府的事,更有说书者津津乐道将柳绍齐的死说的天花乱坠,宋繁花女扮男装坐在听书人群中,听到那个大胡子老头拍板一敲,大肆喧染那一日因为烈日银枪问世而产生的龙吟声以及神龙祭雨会上那一场突然而来的暴雨,还有夜晚挂神龙之灯时那无人所知道的东侧小路的内幕,他说的唾沫横飞,似乎亲眼所见一般。
宋繁花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鼻孔哼哼,当听到那老头说,“柳二公子触犯了神龙。”时,她插一句,“你说的不对啊,我可是听说柳绍齐是被宋繁花杀的呢。”
说书老头正说的眉飞色舞,冷不丁的被人打断,他气的胡子一翘,拍板一敲,敲出巨声隆响,大喝,“谁在说话?”
宋繁花曳了曳头上的帽子,抬起下巴,“我。”
那老先生瞪着他,“你不知道讲书的时候是不能插话的吗?”
宋繁花点头,“知。”
老先生冷哼,“知道就闭嘴。”
宋繁花问,“柳绍齐的死,宋府可是说了,是宋繁花做的呢。”
老先生不屑地又抖了抖长鼻胡子,“宋繁花?”他嗤一声,“就她那样子,拿得起刀就不错了,还杀人?”他挥出手来问底下的众人,“你们信吗?”
众人纷纷响应。
有人说,“宋繁花啊……不信。”
有人说,“宋繁花虽然调皮捣蛋了点,可自从及笄宴后就好像安分了不少,尤其她现在是咱们太守大人的未婚妻,哪可能去杀人啊。”
有人说,“宋繁花以前总是被柳绍齐欺负,也没见她出息过一次,反手打回来,怎么可能杀人呢。”
众人纷纷摇头,竟是谁也不相信。
宋繁花砸巴一下嘴,问身边同样是男子打扮的宋明艳,“他们为什么不信?”
宋明艳哼道,“因为你虽然声名狼藉,可似乎大家都认为你是胆小鬼啊。”
宋繁花翻白眼,扔一颗瓜子到嘴里,嗑嗑呲呲地嗑了起来,嗑罢,她指着自己,“我胆小鬼?”
宋明艳撑起下巴说,“众人无知。”
宋繁花噗地一笑。
宋明艳掸掸她脑袋,似有感慨地道,“若是以往我定要冲起来骂他们十来八句的,可今天,四堂姐却很感谢他们能这般无知。”
因为无知,宋繁花在他们的心中是无罪的。
可其实,她有罪。
宋繁花听出了宋明艳话中的意思,微微眯了眯眼,歪进椅子里,继续听书。
宋明艳也不再说话,就陪她听着。
等到雨水缓暂,半空中横出一道七彩虹桥,宋繁花才在熙攘的人声里走出茶楼,宋明艳跟上,两个女子肩并肩走在雨水薄薄的路上,身边没丫环,各自也没打伞,就那般淋着小雨而行。
宋明艳道,“我打算去琼州了。”
宋繁花摇头,“琼州太远,四堂姐还是不要去的好。”
宋明艳洋洋洒洒一笑,“你都说了我爹在前世生死不明,那这一世,我又怎么可能再让他生死不明一回呢?”她仰起头,任毛尖般的细雨滴落在脸上又被风吹走,慢声道,“家中有大哥有二姐有三堂姐还有你与昭昭,柳元康被收押了,柳绍齐死了,如今就剩下一个柳纤纤,四堂姐相信,依你与段萧的能力,必能将她收拾了。”
宋繁花停住脚步看着她,“非要去吗?”
宋明艳负手一背,红颜蓝衣,竟生出一股飒飒男儿之气,她轻声问,“前世我走出过衡州吗?”
宋繁花抿了抿唇,低声道,“没有。”
宋明艳仰头大笑,笑罢一语落地,“所以今生,我必要去看看五湖四海,看看你所说的翠雪山、青峦峰、一叶知秋阁、半世揽香亭,还有大漠、高原、冰湖、雪域。”
宋繁花被吓住,“啊?你要走南闯北?”
宋明艳挑眉一脸无惧道,“是呢。”
宋繁花瞪她,“累不死你。”
宋明艳又大声笑起来,这一次,笑声持衡,经久不歇,直到行至老远,那笑声才戛然一止,对面,一个男子抱臂而靠,靠在年代久远的青苔墙壁上,手握一把颜色黯淡的剑,眉目低垂,宋明艳与宋繁花刚看到他,就有一股寒光从他怀中飞出,接着就是一道剑光,再接着就是雨割薄衫之音。
宋明艳大声尖叫。
宋繁花飞快地翻动手腕,九环镖震臂而出,挡住剑光的同时,一边袭上那靠在墙壁上的男子,男子闪身一躲,九环镖砸向墙壁又返身回来,而在这一来一回的分秒间里,宋繁花将宋明艳一把拽起扔出这方高墙,宋明艳人肉空中飞,吓的尖叫连连,等她好不容易落了地,心脏几乎都跳出来了,她还没站稳,脚尖一软,生生跌进了水里面,可没过须臾她又猛然爬起,跑过墙门,过刚刚的地方一看,又是一惊,人呢?
宋繁花不见了。
那个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也不见了。
宋明艳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跑到段府,找到段萧,冲他哭道,“段公子,你快去救救我六妹!”
段萧腔调一冷,“救?”
宋明艳大叫,“是啊!你快去!”
段萧稳稳坐在书案后面,看一眼宋明艳脏渍满身的衣衫,而且,不是女装,是男装,他略感奇怪,眯起眼问,“发生了何事?”
宋明艳急切切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
段萧猛地站起身,再不复刚刚的沉稳,一脸冰色地喊,“夜辰!”
夜辰现身,“少爷。”
段萧道,“看好四姑娘。”
夜辰应是。
段萧抬步就往门外奔,奔到街上又脚步一转,轻功施展,踏上房檐,行走如风,转眼就来了净尘寺,净尘寺里,自从净尘死了之后这里就没有固定的钟声了,段萧沿着屋檐走了一圈才在悬空山下发现了宋繁花的身影,他脸一冷,眼中飞快蹿过一抹担忧,踏空而下。
宋繁花盯着沈寒。
沈寒也盯着她,缓缓,他清冷地笑,“从来不知道衡州竟是卧虎藏龙之地,不单藏了高御铁,还藏了朱坚,或许。”他眯眯眼,对着宋繁花道,“还藏了朱礼聪。”
宋繁花冷笑,“半路拦我,是为何?”
沈寒单手御剑,问,“柳绍齐可是你所杀?”
宋繁花哼一声,不言。
沈寒又问,“天外飞银是不是被你得去了?”
宋繁花依旧是哼一声,不言。
沈寒又问,“柳元康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宋繁花继续要哼,却不想,声儿还没出,一道沉闷威压感从天而降,宋繁花抬起脸来,沈寒也抬起脸来,视线一抬高,二人就看到了段萧,他一身黑袍卷云掣雨,坠空而下,颀长身姿落地之际稳如钟沉如山,他走到宋繁花面前,将她揽在身后,冲沈寒道,“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他挑挑眉,眉间戾色一闪而过,“怎么?你想为他们讨个公道吗?”
沈寒眯眯眼,“衡州太守纵人行凶,杀公侯之子,这一罪名呈上去,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段萧不冷不热地应腔,“那要你砍得动才行。”
第77章 没心没肺
沈寒眉目生凉,他看着眼前的段萧,又看着被他护在身后的宋繁花,缓缓,冷笑出声,“砍不砍得动,不如试试如何?”
段萧挑眉哼道,“试就试。”他扭身冲宋繁花说,“你站一边儿去。”
宋繁花抓住他袖袍,“当心。”
段萧笑了笑,薄唇贴下来吻着她的脸,声线压着磁性,低声道,“有你在,我不会输。”
宋繁花笑着仰起脸,去吻他的唇,唇唇相贴,段萧气息一沉,按在她腰上的手倏地就加大了力道,宋繁花轻啊一声,段萧咬着她的唇瓣轻斥,“外人面前,少卖风骚。”
宋繁花气的推开他,“怎么说话的呢。”
段萧摸摸唇,轻笑,“往后这种事,你只在有你有我的时候主动就行了,不管是献吻还是献身,我都很乐意接纳的。”
宋繁花瞪他一眼,“想得美!”
段萧哈哈大笑。
宋繁花气哼一声,提了裙摆坐到悬空山高大的石台上,听着他的大笑声,她想,真是白担心了,这个男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她轻薄她,看来是胸有成竹了,她不再言语,抱臂坐在那里,观战。
沈寒目睹着这二人在他面前打情骂俏,脸色一黑,心里骂道不要脸,面上却不敢松懈,他的武功虽说不是天下第一,但能跟在云苏身边这么多年,他自认他的武功还是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名的,曾经他与段萧切磋过一回,但那在十年前了,十年前他擅剑,十年后他依旧擅剑,而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与他比试的时候,知道他是用剑的,便偏生不用刀,段萧擅刀,众所周知,可他弃刀用剑,与他比试,最后虽然输了,却输的坦坦荡荡。
沈寒想到曾经之事,心里为段萧感到可惜。
这个男人,若不是出身于段府,大概会得到王爷的重用和亲睐。
段萧笑声未尽袍角一掸,一股威慑十足的内力从身体里向四面八方溃散,这是宋繁花第一次见识段萧的武功,两人达成交易这么长时间,她从没见段萧真正地动过武。
在宋繁花的个人想像里,段萧应该是不弱的。
可,想像是想像,亲眼所见亲身体会,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段萧内功展开之后,五指节节屈伸,划出一道奇异的暗符,符文过,赤色火剑穿空破石,铿然一声,扎在他的面前,剑身琉金白,手柄处红樱飘飘。
宋繁花坐那么远都被这股剑气所产生的热浪给灼了脸,她立刻又退数里。
段萧缓缓将剑拔出,冲沈寒道,“上一次点到为止,这一次生死自负。”
沈寒心中微沉,也缓缓将剑拔出,“那就各凭本事了。”
段萧冷笑,二话不再多言,先发制人。
沈寒沉稳应对。
两个人都是剑中高手,战的天昏地暗,不知道交手多少次,也不知道彼此负了多少伤,从白日战到晚间,细雨刮了脸,冷风变了味,血腥气徐徐不断地传过来,沈寒才伸手擦掉嘴角的笑,冲段萧道,“多年不见,你剑术竟增进到这种程度。”
段萧把玩着剑尖,漫淡挑眉,“往事已亦。”
沈寒冷笑,“确实。”他大喝一声,周身内力全部蓄起,至极之招释放出来,段萧不敢大意,也提起周身功力去挡,挡住后,御剑穿空,直击上沈寒。
沈寒用尽功力,一时抵挡不住,胸膛被剑贯穿,他大怒,拍掌一击,却不想,这个时候,空中忽闻九道嬉笑的铃声,抬眼一望,九道银光从天而降,劈开夜色黑暗,往他头顶砸来,他大惊,陡地往后退去,可身后是悬崖,前方是夺命之剑,头顶是银光索命,他无路可走,狠狠地闭了闭眼,抬起手来就要自毙,却不想,空中又忽来一片纸,那纸由远及近,由小渐大,快如流星,呲的一下突兀地出现在三人面前,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纸扭变成筒,极速地往沈寒砸去,沈寒只感眼前一白接着又一黑,整个人就没了意识,再睁开眼就是一片白蒙蒙的帐顶。
而悬空山上,眼睁睁看着沈寒凭空消失的段萧皱了皱眉。
宋繁花蹭的一下子从石台上飞纵下来,大声问,“人呢!”
段萧道,“被别人救了。”
宋繁花气道,“哪个不长眼的坏我好事!”
段萧看她一眼,伸手揉揉她气怒满载的脸,低声说,“总还有机会的。”
宋繁花无奈,看一眼他身上的血,问,“伤哪儿了?”
段萧抱住她,说,“哪儿都有伤,你晚上得照顾我,沈寒那小子出手可是一点儿情都没留的,招招都想夺我的命。”
宋繁花蹙眉,“真的全身都有伤?”
段萧一脸认真的点头,“真的。”
宋繁花纳闷看他一眼,“你就这点儿能耐?一个沈寒都对不过,往后我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啊?”
段萧抿抿唇,不言。
宋繁花等了半天没等到话,喂了一声,却听到耳边传来男子均匀的呼吸声,她气的瞪眼,这个该死的,竟然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宋繁花无语仰天,很长久之后才恨恨地拖着他的身体回了段府。
一回去她就将段萧扔给了夜辰。
宋明艳看到宋繁花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一颗紧提的心终于放下,可看到被她扔在地上的段萧,发丝凌乱,衣衫凌乱,血渍粘身,她大惊,“段公子死了?”
夜辰薄眼一瞪,“休在那里胡说!”
宋明艳缩了缩肩,小声道,“那么多血,又没声息的。”
夜辰抱着段萧,把他放在床上。
宋繁花虽然有功力傍身,可她毕竟娇小,段萧又人高马大的,她扛了段萧一路,累的不行,往椅子里一坐就不想再动了,扶着椅把气喘吁吁,见夜辰走了出来,她就说,“人我给你送到了,后面的事就与我无关了,我先回去了。”
夜辰喊住她,“六姑娘。”
宋繁花问,“咋了?”
夜辰道,“我家少爷是听闻你被沈寒掳走后急切切冲出去的,他是为了你受的伤,你不在旁边伺候,难道让我们这些大老粗伺候?我们怎么伺候的好啊。”
宋繁花挑眉,“你们不是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吗?怎么就伺候不好了?”
夜辰道,“可我们从没在内室里伺候过。”
宋繁花翻眼,“我也没伺候过人!”
夜辰不依,反正就是不让她走,“不管,我家少爷是为你受的伤,你就得伺候他。”
宋繁花嘿一声,“你是讹上我了是吧?”
夜辰不言,拉了宋明艳就走,出去后反手就把门锁住了。
宋明艳问,“你干嘛?”
夜辰道,“天色很晚了,我送四小姐回去。”
宋明艳说,“你作什么把我六妹锁在屋里?”
夜辰看看她,却是不回答,强行把她拉出府,送回宋府,一路上宋明艳都在挣扎,可挣扎无用,到了宋府门口,她瞪着夜辰,“我六妹若是出了事,我必找你算帐。”
夜辰掀起眼皮,不轻不重道,“能有什么事,最多是给我家少爷暖暖被窝。”
宋明艳一愣,愣神的功夫夜辰就消失不见了,她一回神,想明白夜辰的话,咬牙骂道,“好你个段萧!”可此时再回段府,她也是没那本事进去的,只得咬牙一路碎碎哼哼地回到院子。
宋繁花被锁在屋里,头疼地抚额,好半天她才挪动脚步,进到内室,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睡的一脸无所顾忌的男人,轻哼,“偏不伺候你。”
说罢,仰头一倒,躺床上睡觉去了。
却不想,下一秒,腰身猝然被搂,宋繁花猛地睁开眼,就看到脸面上面压着一张脸,段萧看着她,长眉皱起,薄唇抿起,十足十不满的态度与语气,“就没见过像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女人。”他一哼,又猝然松开她的腰,拍了一下她的头,“去打水,我要洗澡。”
第78章 为妻之道
宋繁花瞪他,“不是装死装睡了?”
段萧一听,原本要倒向一侧的身子又猛的压过来,直接将宋繁花压在了身下,这一压完全是重力似的倒榻,段萧可是一点儿都没客气的。
宋繁花被他压的心口一疼,伸手就推他。
段萧捉住她的手,玩味深沉地冲她低笑,“不想去打洗澡水也行,大不了我不洗了,就这般抱着你睡,反正我身上沾的都是血,你不介意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