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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靠窗安静的雅座,如意坐下就先点了这里的招牌菜‘口水鸡’和‘红烧肉’,接着又点了份青菜和一个冷盘。菜点下,小二先上了壶茶,如意给宋翊倒了一杯,道:“咱们下午再逛逛,先去成衣店把尺寸量了,我娘说喜服得先做,她还说一时半会做不好。”
宋翊对这些细节不甚在意,这几日他休沐,除了练兵和打仗剩下的,就是陪小可怜。
“好,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如意就喜欢他这个样,听话,好使唤,又任劳任怨的。虽然他对婚礼的事不怎么操心,不过这态度很不错。
如意道:“还有鞋子,我娘说里里外外都要做,今日一并弄好。”
宋翊应道:“好。”随意地往外瞟了眼,在街上来往的人群中,他看到了一记熟悉的身影。
宋翊眼微眯,忽地起身道:“我想起来有些事,一会回来,别等我你先吃。”说音还没落下,他人已跑到了楼梯口。
等如意喊他时,他已经跑出酒楼,往西边去,混杂在人群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突然地离去,如意诧异,什么事?走得这么急?
…………
身量算不得高,身材瘦小,身着黑色长袍,长脸,额头靠左边有颗肉痣。
这个人就是当年骗了他家钱财的那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他怎么会在京城?他怎么还敢回京城?生来的敏感和警惕提醒宋翊,不能打草惊蛇,此人当年卷款潜逃,胆敢再回京城,肯定是有极重要的事,或者是有把握安全离开京城。
先跟着他,看他有什么阴谋。
宋翊跟在他身后,见他双眼闪烁,左右环顾,像是怕被人盯上。宋翊更加确定,他是有阴谋,跟着他穿过两条街,来到一处小胡同里。他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门,门由内打开,他快速地窜进门,紧接着门关上。
宋翊在外打量这家院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院。他踩上块基石,纵身一跃跳上围墙,轻身落地。院中无一人,他悄身沿着墙角往前,前面的房间内传来说话声。
宋翊悄声走过去,把耳朵覆在墙上偷听里面的对话。
“你可是答应我,拿了钱财再也不回来。现在回来是什么意思?现如今我可没什么钱财给你。”
宋翊心头一惊,这,这是他爹的声音。
“我知道,你没有,可你儿子有啊,皇上新封的平定候,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问你拿少少的一点总是有的。”
宋峻山怒喝道:“别太贪得无厌。”
那人道:“怎的想杀我?我若死了,自然是有人替我把你儿子的身世公布天下。我记得好清楚,当年你从战场上把他捡回来,借宿在我家。他一身北越华服可是扎眼的很。”
“闭嘴。”紧接着是东西打烂的声音。
宋翊不敢再听下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走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听不到一点声音。他不是他爹的儿子,他是北越人?这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是吧?他爹虽然爱打他,凭心而论对他还是极好的,他记得小时候,他生病,他爹一整夜的不合眼守着他。他受伤,他爹嘴上说活该,私下里找人来给他治伤,就在前几个月,他去边关,他还摸着他的头说,让他小心。
怎么可能了?这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宋翊脚步缓慢,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看不清景色,看不清人的脸,听不见任何声音。
忽然,有个声音闯入他的世界。
“宋翊,宋翊。”清脆明媚。
他抬头,迷茫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在那片纷乱的模糊中,她的脸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笑容甜美,向他招手。
他无措地看着她。
楼上的如意微微皱眉,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傻站着不上来?该不是又犯傻了吧。
如意冲下楼,从背后猛地抱住宋翊的腰道:“宋翊!你跑哪儿去了?说就一会回来?怎这么长时间?”说着,她拉他的手,道:“我们上去吃饭,等会凉了就不好吃。我刚刚尝了块红烧肉,哎呀,很好吃,口水鸡也好吃。”
宋翊像个孩子般机械地被如意领到楼上,又机械地坐下,拿起筷子。
如意往他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又夹了块口水鸡,接着是青菜。本就装满饭的碗上面堆成了一个小山包,宋翊夹了块肉喂到嘴里,如同嚼蜡,没有一点味道,也没一点胃口。
他不饿,放下筷子。
怎么会不饿?平时能吃上四五碗饭的,今日吃都没吃,就不吃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是遇上什么事了?
不应该啊,他能遇上什么事?难道男人和女人一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如意开始胡思乱想,见他像块木头一样坐在那,自己眉头皱起,嘴角形成下弯的弧度。
他不开心,她也不开心。
如意拨动自己碗里的饭,眼珠子转转,夹起块肉喂宋翊。
“这肉可好吃了,尝尝。”
宋翊张开嘴,任由她喂到嘴里,嚼嚼咽进肚子里。如意又夹了块,他又嚼嚼咽进肚子里。如意又夹了块……
给他什么他都吃,就是不说话,比平时要傻上千倍。
第51章
他这是怎么了?如意急得‘哇’的一声哭道:“宋翊啊; 你别吓我。”
宋翊眼晴眨眨,终于回过神,见如意哭得伤心,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吃饱了; 我们先回去。”
如意可不敢说不; 拿着东西跟着他一起下楼,这回不让他背,挽着他的手; 不停打量他的神情。一路无话,很快到家门口,宋翊没进门,站在门口吩咐:“我有事,在家等我。”
如意道:“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宋翊道:“没什么事,我等会就回来。”
如意点头道:“好。”
…………
宋翊出了家门,找了个画师; 画了幅画像,长脸; 额头靠左边有颗肉痣,正是勒索宋峻山的那人。他把这些画像分发给下面的乞丐; 让他们盯紧这人的行踪; 去过什么地方; 跟什么人接触都一一记下; 报告给他。
随后回到家。
如意还在担心宋翊;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回来了。
如意忙问:“刚刚去哪儿了?”
宋翊道:“想起军营里有些事,去交待了声,这几日我都不去军营,在家里多陪陪你。”
如意见他并无异常,他也不提什么事,她也就不多问。
晚上,宋翊山回来,只字不提白天的事。宋翊也不提,一家人平平静静吃完饭。
虽说宋翊和如意的婚期都定下,江瓶儿还是不放心,这几日晚上非得要跟女儿睡,吃过饭就进了女儿房里。点着灯,做些针线活。两母女聊起女人间的私密话。
嫁人就走个过场,没什么婆媳关系,省去不少心。
江瓶儿就跟如意聊聊以后的事。
“好多事你都知道,也不要娘跟你说,没成亲前不许做那种事知道吗?”
如意还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心不在焉应道:“我知道的,我懂。”
江瓶儿道:“等你成亲了,你爹就告老还乡。他说他有家乡早没了人,我们打算回上清县。”
如意问:“娘你走了我怎么办?”
江瓶儿笑道:“什么怎么办?还不是这样过,家里有钱又有人的,娘放心。等你想我和你爹时,就回上清县看我们。你也长大了,又不是自己不会照顾自己。”
如意这才感受到成亲所带来的不同,是要和母亲分开。
“爹辞官就辞,干嘛非得回上清县,在京城不是一样?”
江瓶儿道:“男人的事,我也不懂,他说在京城烦,回上清县也好。安安静静地过小日子,挺好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去哪些儿,我就跟着去哪儿。你不会怪娘吧?”
放以前如意怨,现在真没什么好怨的,若宋翊这般跟她说,她也会跟着宋翊。
如意笑道:“我都是大人了,这有什么好怪的?你高兴就好。”
………………
宋峻山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当年在与北越的一次战役中,他捡回了宋翊,借宿在一农家。当年他当兵前成过亲,回去后家中的人都死绝,军营里的弟兄们都以为宋翊是他在老家的儿子,谁也没怀疑过。一晃就十几年,多年后在京城遇上了此人,原以为要报他当年留宿之恩,结果此人贪得无厌,想要更多。还威胁若杀了他,会有人将此事宣告天下。
他一个镇国公家里养了个北越人,这事传出去,连累的可不仅仅是他,还有千万的将士。再说,养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更别说养了十几年的孩子,钱财乃身外这物,拿去就拿去,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儿子的命?
现今再回来,宋峻山是心烦意乱,此事不能让瓶儿她们知道,更不能让宋翊知道。先稳住此人,给他些银两再说。
只是,他手上的银钱都交给了江瓶儿,身上带着就只是几块碎银子,拿什么给?
厚着脸皮问儿子要吧。
吃过饭,找来儿子,吱吱唔唔道:“那个,宋翊啊,爹最近手头有些紧,你有没有银钱?”
宋翊心知肚明,假装不知问道:“爹要银子做什么?”
宋峻山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烫,“我,我……”
宋翊道:“是不是想给瓶姨买东西,给她一些惊喜?”
宋峻山连连点头:“对对对。”
宋翊看着连慌话都不会说的父亲,心里是隐隐作痛。他爹不是太傻,就是太好。他从袋子里掏出张银票递给宋翊山道:“诺。”
宋峻山犹豫了会,接过银票道:“爹过几天还你。”
宋翊怕他爹看出些什么,点头道:“好。”心里却想:该是他还啊。
是不是亲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翊不会让他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不是他儿子的事实。有些话,有些事不说出来是最好的。
……………………
宋翊瞒着所有人,处理这件事。
威胁他爹的人叫王志,据乞丐们给的消息,这人也是最近些日子来的京城。经常出入赌场,好赌成性,平时接触的人除了赌场的人,便无其它人。宋翊又让他们调查所接触的人的底细,个个往上一代和王志都不是同乡,并不具备王志口中帮他告密的条件。
那个人不好找,能找出来也得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此路并不通。
宋翊心生一计。
………………
从镇国公那边拿了几百两银子后,王志的赌运超好,逢赌必赢,几百两银子翻成了几千两,他觉得再赌上几日就能变成几万两。这日他拿着银子来到经常来的赌场,手气不错,上来连买三个大,赢了满头彩。
既然运气这么好,就来玩个大的,全部再压大。若这次能赢,那就是发大财,心里正高兴,庄家开盘。
小!
王志整个人恹下,只那么会,他又是精神抖擞,想着再赌,下局肯定赢,只是他手上没一文本钱,那就向赌场借。
借据是一张接着一张,由最初的一百两到两百两,三百两,四百两……
怕什么,不是还有宋峻山这个财神爷,王志是赌红了眼想着下一局肯定会赢,结果他再也没赢过,借据竟是增加到了一万两。
等他发觉得时,手印都不知按了多少个。
赌场的人,一手拿着大刀,一手拿着借据问:“什么时候还?”
王志就是个小人,没什么本事,凭着那点小聪明威胁宋峻山得了大笔银子,这些年又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人高马大的人这么一吼,他吓得跪下,连连求饶:“大人,饶命,饶命,明日,不后日,我就把钱送过来。”
“呵,这么多银子就两日?你以为你是聚信钱庄的掌柜的。兄弟们给我打,打完扔出去,明日再不还钱,接着再打。”
一群人听到命令,一拥而上对王志是拳打脚踢好一阵,打了个半死,直接扔在赌场门口。他匍匐往前,想要去镇国公府要银两,这时,天上下起了雨,紧接着大雨磅礴,如豆点般往下落。
行人匆匆找地方躲雨,王志还在往前爬,只是他没什么力气,张口喊人,谁会理会他一个赌棍。他艰难地爬到屋檐下躲雨,就这样他就在屋檐下过了一晚,第二日的清晨,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的尸体,把他当成了饿死的乞丐,尸体拖到郊外的乱葬岗挖了个坑埋了。
在王志死后的第三日,京城里传出了惊天大秘密。
平定候并非是镇公国的亲生儿子,是他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听说捡回来时身着北越华服,他是北越人。
第52章
这个秘密如一夜春风吹来; 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知道此事。不知是谁第一个传出,大家同时收到了一封关于宋翊身世的信。内容一模一样,笔迹也相同。
朝堂上大家对此事议论纷纷,自动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如此荒谬; 无凭无据的事; 定是有人诬陷。另一派则认为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平定候的身世得查。
宋峻山并不知晓此事,上朝时觉得同僚们看他和儿子的眼神非常的怪; 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穿错了衣服; 还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摸摸脸; 撸撸衣服,并没发现什么不同处。
因此更加纳闷; 正沉思是怎么回事。认为此事非常荒谬的一派,其中一人上前把他们都收到来信的事告知宋峻山。
宋峻山听闻; 脸色大变; 怒喝道:“无稽之谈。”
这时; 高宗缓缓走入问道:“峻山,说什么无稽之谈。”
接着就有人把他们议论的事禀告。
高宗脸色微变,正要问宋峻山。
宋翊先行跪下道:“皇上; 此事定是有人要陷害臣; 我怎可能不是我爹的儿子?请圣上为臣主持公道。”
原本忐忑犹豫的宋峻山; 因儿子这句话坚定; 不管此事以后怎样; 现在绝不承认。
宋峻山跪下道:“臣怎会给别人养儿子,还是北越人,这太过于荒谬。”
高宗若有所思,朝堂的人不知皇上是何想法,分为两派的人,此时都不敢说话,静等皇上先发话。
这时,王士仁站出道:“皇上,臣觉得此事定是北越细作所为,边关吃紧。若皇上信了细作的话,我周国损失两员大将,军心当不稳,北越乘虚而入。”
王士仁向来与宋峻山不对盘,他这么带头说,觉得此事非空穴来风的一派,就更不敢说话。
高宗不是傻子,王士仁所说的利害关系,他知晓,只是此事真的太过于蹊跷,以前没传出,偏偏是在宋翊立了功而传出。还是个北越人,倒是会说,这宋翊确实比一般人要高大和宋峻山长相并不像,说他是北越人还是有那么些像。
君王多疑,高宗也不例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宋翊和宋峻山是不能处置,这事将计就计,先调查,揪出谁散发的谣言,再来对质,真的此事再议,假的正好能揪出人来。
高宗挥手道:“此事交由刑部调查,这几日委屈你们两父子几日,别出京城。”
宋翊神色愠怒道:“臣愿去刑部大牢,以证清白。”说着,他扔下佩刀,决然而去。
高宗:……
这个直脾气的臭小子,也就他这种明君才能忍受他这个脾气,要委屈他几天,就不和他计较。心自然地就往宋翊这边偏了。
宋翊直接去了刑部大牢,刑部儿时的小伙伴小七在,他正在吃酒,见宋翊快步走来,心里‘咯噔’,手上的酒杯掉在地上,连忙问:“哥,今日儿过来什么事?”
宋翊二话不说,直接找了个空牢房进去,顺便把门关上,锁也给锁上,坐在牢房中道:“来你这借住几晚。”
小七心想:什么情况。门口有人喊他,出去方知宋翊为何而来。
哎,这事还真是。
等传信的人走后,小七端着酒菜到宋翊的牢房,道:“不够再问我要。”
宋翊吃了两口酒和一些菜,味道不比外面酒楼的差,酒足饭饱后,他气定神闲的坐在地上画东西。小七凑过去看他画的些什么,隐隐约约是个女人的头像,只不过他画技太差,这女人看着歪嘴斜眼的一点也不漂亮。
隔着铁栏不敢说,见他画完又抹掉,又重新画,乐此不彼。
听说他要成亲?听说是他继妹,画的难道是她?小七忍不住道:“哥,在画嫂子啊。”
宋翊不说话,把地上的画抹平道:“等会应该有个小姑娘会来刑部找我,你别放她进来。”
…………
宋翊这好吃好喝,跟个没事人似的。如意那边炸开了锅,她就知道宋翊有事瞒着她,这几日心慌的很,果不其然,刚吃过早饭,外面就开始传,宋翊不是宋峻山的儿子,还说他是北越人。急急地回到家,只见宋峻山一人回来,坐在厅里跟母亲说话。
上前就问:“爹,我哥了?”
宋峻山如实道:“在刑部大牢。”
都进大牢了!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谣言怎就进大牢?宋峻山不是还在,他怎么就进了?
宋峻山见她心急如焚,赶忙道:“都是谣言,别急,过两天查清楚就出来。没人逼他,是他自己要去大牢里,以证清白,没事,你别急。”
如意心想:自己进大牢以证清白?她就知道,宋翊是个又二又愣的大傻子,有自己把自己关进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