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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从我将那杯混了迷药的酒，递给冥夜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要为自己所做出的这一切而付出代价。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我却没有想到，这代价竟是这样的惨痛，可我又能怪得了谁……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将那些委屈，痛苦与无奈都硬压了回去，原来我一直怪的怨的……都是我自己……
原来，冥夜他一直都知道的，所以才什么都不说；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是我在耿耿于怀；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因果罢了……
“好了好了，璃儿不哭了，都怪我又惹你哭，秦太医说这个时候不能哭的”，冥夜一边轻抚着我的后背，一边柔声细语的安慰我。
我大概是很久没有哭的如此的悲痛欲绝了，竟然哭到最后，就这样伏在冥夜的怀里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冥夜已经离开了，我慵困的缓缓坐起身，一边的宁蓉见我坐起来，马上走了过来。
“娘娘醒了？都说了不能哭的，对眼睛不好的”，宁蓉嘟着嘴，有些责怪的看着我，“皇上也是的，明知道娘娘不能哭，还惹哭您……”。
我看着宁蓉那比自己受了委屈还要不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娘？您笑了？”，宁蓉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突然俯身，瞪大了眼睛盯着我。
“娘娘终于笑了，奴婢苦口婆心的劝了您那么多天，都什么用也没有，看来还是皇上有办法”，宁蓉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嬉笑着说。
这个丫头，真是被我给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我无奈的摇头笑，正想开口也揶揄她几句，却突然想到刚刚在熙澜殿的事情。
“对了，丽妃……”，一听到我提这个名字，宁蓉本来眉开眼笑的脸上立马垮了下来，忿忿不平的看着我。
“皇上有事去了御书房，走的时候，跟奴婢说让娘娘放心，他会处理的……”，宁蓉说着，突然一脸心有不甘的皱了眉。
“娘娘就不该救她，她做了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死有余辜的，就算她是司幽的公主，可是到哪里也得讲一个理字不是，再说要是真的打起来，怕的也不会是咱们罹月，要怕也是他们司幽怕才对”。
罹月自然是不怕司幽的， 丽妃的死活，司幽大抵也不会太放在眼里，可若是丽妃真的在这个时候就这样死了，却是正好给了司幽一个顺理成章无事生非的借口。
而且，若要是真的打了起来，倒霉的还是这天下的黎民百姓，那样尸横遍野的画面还是能免则免吧……况且云尘还在司幽，总是不能不顾及的……
我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宁蓉，觉得这些还是不要跟她说的好，“好了好了，看你气的，我有些饿了……”。
宁蓉听我说饿了，就跟听见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似的，马上就把刚才还气的义愤填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二话不说就喜笑颜开的跑去御膳房了……
丽妃的命算是留住了，只是冥夜下了旨，迁出清渲殿所有的宫人，丽妃从此不得踏出清渲殿半步，任何人也不许踏进清渲殿。
这清渲殿从此以后，就是另一座冷宫了……
我闷闷不乐的坐在床上，很是郁闷的看着窗外大好的阳光，前几日身子不济，精神也不济，不出门也就不出门了。
可眼看着，半个月都已经过去了，就因为秦太医的一句还是应该多多卧床休息，冥夜就硬是不让我下地，就更别说出门了。
偏偏宁蓉这个丫头，竟然也跟着冥夜同一战线，看我看的别提有多严了，美其名曰我这个人太不爱惜自己，就得好好的管着……
我真想好好的问问她，你这个丫头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宁蓉姑娘，求求你了，就让我见见皇后娘娘吧！我真的是有很要紧的事情的！”。
“不行不行，你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们家娘娘没空见你！”。
我正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想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就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好像是宁蓉不知道跟谁在说话……
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说话的另一个人是谁，只是大概听出好像是来见我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宁蓉，什么事这么吵？外面是谁？”，我侧着头，抬高了声音问正站在外面，坚决不让那人进来的宁蓉。
“没……没事……娘娘您……哎哎哎……你怎么还硬闯啊！”。
随着宁蓉气急败坏的声音，闯进来一个小丫头，刚跑进来，就一矮身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将坐在床上的我给吓着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跪在我面前的小丫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己选的路
我看着跪在地上，低头哀求的小丫头，觉得她好像有些眼熟。
“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想要见皇后娘娘一面，求娘娘……求娘娘……”。
“你家主子？你是哪个宫的？你家主子是谁？”，她越说我就越糊涂了，想见我也用不着这么费劲吧，我看着她不停的跪在那儿磕头，眼都被她晃晕了……
“奴婢……奴婢是清渲殿的……”，那小丫头一听我问她是哪个宫的，低着头，有些颤巍巍的回答，好像生怕我会突然发怒。
“清渲殿……”，我就觉得这个小丫头眼熟的很，这不就是跟着丽妃一起从司幽来的那个小婢女吗。
当初为了将丽妃留在罹月，我算计冥夜的那场“好戏”上演的时候，她还出了不少力呢……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谁准你出清渲殿的！”，我一听清渲殿三个字，又想起当初干的那些傻事，就忍不住的心头火起。
“皇后娘娘息怒，我家主子说只想见娘娘一面，还求娘娘成全”，她说着，就跪在那里，继续磕头如捣蒜，好像今日若是我不答应，她就要磕死在这里似的。
“你家那位，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儿廉耻之心？做了那么多罪该万死的事情，竟还有脸来说想见我们娘娘？还好是我们娘娘福大命大，才逃过了这一劫，这会儿又想动什么坏心思！”。
还不等我说话，宁蓉就已经气冲冲的挡在了我面前，愤愤不平起来。
这小丫头也不去理会宁蓉的冷嘲热讽，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求我，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不禁皱眉。
“娘娘，您可不能再心软了，那个丽妃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鬼主意，想要害您呢”。
宁蓉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知道我是又动了恻隐之心，连忙上来劝阻我。
我知道宁蓉的话不无道理，这个丽妃还是少见为妙。
“本宫不会见她，让她好好的待在清渲殿里，安生的过她的后半生吧”。
“娘娘，我家主子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求见娘娘一面，她说她有话要跟娘娘说，这些话若是她不说，娘娘不听，此生便永无了断之时……”。
我看那小丫头的额头都磕出血了，却还是不肯停。
“丽妃这样的性子，倒是有你这么个忠心的奴婢，还真是难得”。
“娘娘，我家主子也是可怜，在司幽的时候就不被当回事，来了罹月本以为终于有了些盼头，可不想又……”，小丫头话没说完，就低着头抽泣起来。
“永无了断之时……”，我重复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明白丽妃这话的意思，她是想说当初将她留在罹月，我也有份儿，现在却想将自己置身事外，她怎么能甘心……
也罢了，既然是在我这里开始的，那么就在我这里结束吧，我想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宁蓉看我起来，马上紧张的想要上来拦我，“宁蓉，你也听到了，就当是让我以后能得个清净吧，任她再怎样，也已经使不出什么花样了”。
宁蓉始终是拗不过我的，给我梳洗打扮了一番，便跟着我去了清渲殿……
如今的清渲殿，真是一番飘零颓败的景象，外面明明艳阳高照的，可一踏进这里，便忍不住的一阵寒颤，让人觉得实在是有些阴森……
宁蓉虽是拗不过我，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她竟让十几个侍卫跟着我，进了清渲殿。
我一踏进清渲殿的大门，就被那十几个侍卫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身后。
这架势实在让我有些扶额汗颜……知道的是我来见丽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会什么豺狼虎豹的……
“你们先都退下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面前的这堆人墙说着。
“娘娘！”，看着侍卫们纷纷都退了出去，宁蓉转头着急又担心的看向我，好像这些侍卫一走，我便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似的……
“宁蓉，你是不是有点太过紧张了，好了好了，你也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宁蓉还想要再据理力争一下，却被我拦住了。
“那娘娘有事一定记得叫奴婢，奴婢就在门口站着……”，我看着宁蓉说完，极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宁蓉跟着我，也实实在在是不容易，想想之前发生的所有事，这丫头如今已经变得犹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生怕我会出什么事儿……
殿中一下子就只剩我与丽妃两个人，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她，气氛显得阴森又诡异……
“你把人都遣出去，就不怕我会再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丽妃一脸讽刺又挑衅的看着我，好像是在不屑刚才我一进来的那个场面。
“这个本宫倒不担心，本宫担心的是，若是没人拦着，本宫真怕自己会一时控制不住亲手掐死你”。
我居高临下的看向她，语气平淡又冰凉，只是心里确实还是存了想上前弄死她的心思……
“那为何还要为我求情？”，她明知故问的抬头看向我，突然有些悲凉的笑起来，那样子好像是在怪我，当初还不如就让那两个宫人把她勒死，还来得痛快些。
“本宫不是为了你，至于是为了什么，不用本宫说，你心里也清楚的很”。
我不带半点情绪，淡淡的开口道，其实我是想说，你当我不想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没想到……”，她说着，有些出乎意料的看着我。
我也以为自己不会来，大概是太想有个了断了吧，就像当初盈嫔说的，丽妃是我的心结，是我亲手系上的心结，始终都还是要我自己去解的……
“本宫知道，有些事情不说清楚，谁心里也不会痛快”。
这是我心里的结，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结。
我有让人去查过，这个文熙公主在司幽的时候，就是个极不受待见的，虽是个公主，却一点儿也没有个公主该有的待遇，是个谁都能随便欺负一把的主儿。
来罹月和亲也是她主动要求，自告奋勇来的，因为别的公主大都不愿意不辞辛劳，这么大老远的去到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若是碰到良人还好，若是碰不到，这一辈子也就搭进去了。
可这对文熙公主来说，大概是最后的机会了吧，反正她的一辈子也早就搭进去了……
所以，她才会这么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想要留在罹月吧，她大概觉得只要能留在罹月，凭她的姿色，怎样也能在这儿混个一席之地的。
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费劲了心机留了下来，却碰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皇上，偏偏这个油盐不进的皇上却只对他的皇后情有独钟……
而这个皇后，还是当初帮她留在罹月的人，怎能叫她不恨不怨。
她大概早已恨透了我，觉得是我毁了她的人生的吧……
“你恨本宫？”，我抬眼，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她听到我说恨这个字，眼中立马凝了浓的化不开的怒火，“我恨？我是恨！我恨你们每一个人！恨你们所有的人！恨司幽！恨罹月！”。
她那个样子，好像恨不得将她口中说的一切，全都撕碎焚尽了才能解得了她心头的恨。
“可我最恨的就是你！当初你帮我，我还以为老天爷终是开了眼，肯善待我一回”，她说着，眼中满是哀凄。
“可是我后来再终于明白，你帮我也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是你！是你让我觉得自己比在司幽的时候更加的羞辱！你说……我是不是该想尽一切办法害你？”。
她说完，满脸泪水，却一脸笑意，笑的那样的悲凉，那样的绝望。
“怎么？没话说了？”，她双眼通红的看向我，见我一句话都不说，还以为我是因为理亏才一言不发。
“你说的这些，本宫承认，不过若是你自己不愿意，又能有谁强迫的了？”。
“备受欺凌，不受待见的人不止你一个，可也没见都跟你一样，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又怪的了谁？”。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们自己选的，又能怪了谁……
她似乎是没有想到，我竟会是这样的一番说辞，一时之间反倒没了话说，可却依然还是怨恨的看着我。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有些东西是纯粹的，不应该带着任何目的的”。
“而你从来到罹月的那一天起，就带了目的与心思，你觉得你又能带着这样的目的走多远？”。
这个道理，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可我比她要幸运的多，至少我明白的时候还不算太晚，那个人他还在我的身边……
有的时候，假话虽然假，可却能给一直逃避的人勇气，虽然这勇气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而真话，一旦说出来，也许就会让那些靠着这些镜中花水中月苟活的人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化为乌有……
“哈哈哈哈哈哈……”，丽妃便是这其中一个，她在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后，突然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许久才突然像是发了狂似的大笑起来。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大概是宁蓉听到了丽妃这疯了般的狞笑声，以为是她要伤害我，便马上闯了进来。
宁蓉看到对面的丽妃，那样狰狞的大笑，突然怔住，等反应过来，马上挡到了我的面前，还大声的唤着外面的侍卫。
侍卫冲进来，二话不说就又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沉默的看着丽妃，已经分不出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自己选的……我自己选的……哈哈哈哈哈……”，她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的重复着那句话，像是再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娘娘，这个丽妃疯了，咱们还是走吧，免得她一会儿疯疯癫癫的再伤了您”，宁蓉说着就拉着我外门外走。
我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宁蓉出了清渲殿的大门，殿中还响彻着丽妃那犹如疯魔一般狰狞的大笑……
我转头看了一眼清渲殿，突然觉得没来由的伤怀起来，可是……是为了谁？
是为了丽妃？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这皇宫中所有的人……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血染透的贺礼
一大早的，我就因为吃的少而被冥夜不停的念。
“你在朝堂之上，也是这样念那些大臣的吗？”。
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想象他上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不禁撇撇嘴，故作嫌弃的问他……
“我若是在朝堂之上是这个样子，你觉得还会有人会怕我吗？”，对我这个问题，冥夜表示，我问的很没有脑子……
“那你觉得你对我这样，我就会怕你吗？”，我低头撇嘴，很有意见的小声嘟囔着。
我真想问问，冥夜这耳朵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点儿声音，也能让他听了去……
他听了我的小声抗议，突然就弯腰凑了过来，那张俊逸的脸此时与我就近在咫尺。
我被他毫无预兆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却忘了自己是坐在凳子上了，后面没有支撑……
我向后一躲，眼看着就要摔过去，幸亏冥夜手快，一把抓住了我，可却并没有要把我拉回来的意思……
他抓着我的胳膊，让我依然保持刚才差点摔下去的姿势，这个时候要是他一松手，我一准儿的屁股先着地……
“不是不怕吗？那你躲什么？”，冥夜一手抓着我，一手抚上我的脸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深邃且炽烈的盯着我，嘴角还泛了坏笑……
“谁……谁害怕了，我只是……你……我……”，我越说越乱，说到最后，完全语无伦次起来……
见我这个样子，他更加得意，抓着我的那只手猛的一使劲儿，就毫不费力的将我提了起来，一转身的功夫我就被他抵在了桌子边上……
“你……”，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凑了过来，知道他是想要做什么，可这大早上的，宫女太监的外面站了一大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