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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正是沈幼兰每日练习书法的时候,通常不管有什么事情,都是雷打不动的。
可沈幼芙一来,她便一脸溺爱,将纸笔放下道:“有什么事求我?明日就是诗会了,你不会是想学作诗吧?”
谁乐意学那些?平仄押韵虽然好听,但作诗主要就是要表达自己的心境,沈幼芙的心境无非就是“银子吃喝睡”,学了作诗也没用。
“五姐,你快帮我参详参详,如何才能女扮男装去参加诗会!”(未完待续。。)
第090章 肯定会识破
京安城万众瞩目的麓安诗会终于开始了。
这次的诗会,由远近三大七小书院共同参加。三大书院都在京安城附近,而七小书院,有得甚至在离这里很远的扬川城。
因为路途遥远,名额有限,所以每个书院所派来的,自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饶是这样,麓安书院也被挤得满满当当。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翩翩少年围在一处,为了一首诗或者一篇文挣得面红耳赤。
沈幼芙与沈幼兰并肩走在书院的石子小路上。此时真正的赛诗还没有开始,但周围来往的人已经很多了。
这些人有的就在沈幼芙身边站着,也有的机会与沈幼兰擦肩而过,可谁也没有认出她们两人是女子。
沈幼芙得意极了。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沈幼兰,两个人偷了四哥沈初玄的衣服。又用药材熬出的黑水涂了手脸,现在两人就像是一对又黑又瘦的兄弟一样。
她把握了一个女扮男装的要点——想要不被识破,首先要让人懒得看你。
像书中那种穿了男子衣服,反而穿出制服诱|惑的效果,那简直就是故意让人去识破的。而她与沈幼兰这一种刻意扮丑,使得一路走来根本就无人注意。
于是也就大大降低了被人识破的风险。
“幼五,那边有人再品评书法!我们快去那边瞧瞧。”
幼七和幼五是她俩新换的称呼,沈幼芙见沈幼兰有些紧张。正想找点她感兴趣的事情。这一下看见了有人在讨论书法,知道五姐最喜欢这个。于是拉着沈幼兰就要上前。
沈幼兰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一路都觉得别人在看她,哪里还敢往人堆里凑?
可沈幼芙就像忘了她们是女儿身一样,大咧咧地拉着她,口中还粗声大气地学着男子那般嚷嚷。
沈幼兰怕自己挣扎之下,反而露出马脚。不得已,只能被沈幼芙硬是拖进了人群。
这一群大约七八人,从初初束发到而立之年,跨度倒十分大。
沈幼芙两人一加入。围在一堆的人瞬间变得更拥挤了。
沈幼芙只当自己是个男子。也不怕跟别人并肩而站。她伸着头朝里面看去,只见一张长案上,放着大约十几张相同的字迹。
“幼五,这是在比谁写得好吗?”沈幼芙招呼身后的沈幼兰道。
沈幼兰平时虽然英气烈性。那是因为她行端坐正光明磊落。而现在干出这么女扮男装“猥琐”的事情。她也难免怯懦地缩在后面。
可沈幼芙大声地点名问她。她又不敢不答。
“依我看倒是不像,如要评比字迹优劣,一定会各书所长。”沈幼兰也努力学着男子的声音,但却本能地悄悄说道:“可是你看这几幅字,写得几乎完全一样……所以他们大约是在辨别真伪。”
沈幼芙完全没听过这些,顿时有种大开眼界之感。
“那依幼五你看,哪一幅是真的?”沈幼芙放眼望去,这几幅字就跟复印的一样,反正她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区别。
沈幼兰却没让他失望,顺手一指:“那个是真的。”
这一下沈幼芙更激动了,这可真是有意思,明明都长一样的字,沈幼兰连个放大镜都不用就能辨别真伪?
“快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沈幼芙与沈幼兰这样叽叽喳喳的对话,终于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在她们旁边的一位蓄着胡子的公子,方才似乎托着下巴冥思苦想了许久。此时听到他们一语道破答案,似乎十分不信也凑过来问道:“是啊,快说说,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沈幼兰在人群里跟沈幼芙说话,已经够紧张了。现在还要回答陌生男子的问题,她感觉自己的脸刷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好在事先涂抹了药汁,即便是紧张脸红,看起来仍然是黑黄又干燥的脸色。
沈幼兰退了一步,结巴道:“这本就不是名家之作,写字之人似乎只是随意挥洒。所以你看,那原作分明就是一蹴而就。而其他仿写的,则在笔势飞动上多有犹疑。”
沈幼兰本是随便说说,可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又有一人复合道:“兄台眼力不错,在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家一时都议论起来,再看那几幅字,似乎也都有了新的看法。又分别讨论起来。
沈幼兰松了一口气,刚想拉着沈幼芙离开这里,却听到那位胡子公子不依不饶道:“可是你刚才说,这不是名家之作!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名家之作的?”
沈幼兰和沈幼芙双双停下。
这话实在让人不爱听了!
一眼能看出不是名家之作,无非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这幅字本身不够好,所以算不上是名家之作,这第二嘛,就是因为熟悉所有的名家之作,所以一眼看出这幅不是。
沈幼兰属于后者。
可这话却没法说,她若说这幅字不好,那便得罪了写字的人。若说自己熟知所有名家之作,又似乎自吹自擂让人不齿。
正在她喃喃不知该日和回答时,沈幼芙上前一步抢先答道:“因为我兄长能写出跟这个一样好的!所以就不算名家之作了吧?”
沈幼芙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她虽然不会鉴赏书法,不过沈幼兰的字她可是常见,那其中的亦浓亦纤,就连她这个外行都觉得美不胜收。
可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她们这是在诗会上,而这些才子正是闲的无聊的时候……
于是她话音一落,就听见大家接连起哄,将她二人围在中间,非要沈幼兰写一个“一样好的”。
沈幼芙顿时无奈,只得给了沈幼兰一个抱歉的眼神。
沈幼兰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其实并无恶意。人家来诗会的目的,本来就是来切磋的。现在有了个切磋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她不想写,可她要是想快点离开,最好的办法还是写上一副……
见一旁桌上早有笔墨,沈幼兰硬着头皮走上去,将之前那副“真迹”又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凝神静思……
等到她再睁眼时,心中已经有了那字迹的烙印。她悬臂一挥,只见浓墨顺着笔尖瞬间流淌到雪白的纸上,随后又被纸张吮|吸进去。留下的,却是一副力透纸背的苍劲之作。
众人“轰”的一声全围了上去,沈幼兰停笔收工,面前正是一副与之前那副一模一样的字。
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之前,围观的公子们可是谁都不服气的。
现在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其貌不扬的公子,当真将文山公子飘逸的手书临摹出来,而且是一模一样的时候,怎能不心服口服?
“写得太好了!兄台你看我这一副,是我悉心临摹了百十张中才挑选出来的。竟不如你的好!”
“是啊是啊!我这幅,也是临了几十遍之后,才有这种效果。我也不如。”
“那你们都不如我。我那张与这位兄台一样,只临了一遍。”
“可是你那张一眼就看出来了,根本不像文山公子的字迹。人家这张虽然同是一遍而就,却几乎一模一样啊!”
“就算是文山公子自己来看,恐怕也分辨不出吧?”
众人的赞美之词,一个劲地朝沈幼兰身上招呼,沈幼兰一开始慌乱不已。可看着沈幼芙哈哈笑得开心,她便也慢慢爽朗起来,对众人拱手道谢。
“果真一模一样!我的确分辨不出。”沈幼兰正在给身边的人讲解她习字的心得,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赞许。
这人好生无礼,竟贴身站在她的身后!
沈幼兰本来还想谦虚两句,可对方的话几乎就响在她的耳边,她一时又惊又怒差点失了分寸大喝“非礼”。
在她正要回头看时,周围的人却都安静了下来。
“文山公子!”众人齐齐拱手行礼。
沈幼兰有些讶异,退了两步与那人拉开些距离。方才听众人说这字原本就是一位叫做“文山”的公子所书,现在正主居然忽然到了。
“文山公子。”沈幼兰与沈幼芙也双双拱手。
沈幼兰惊魂未定,又因为方才品评了别人的作品而不好意思。打了个招呼之后,转身拉着沈幼芙就要告辞。可这个时候,众人哪里肯让她们离去?
大家将他二人与曹文山围在中间。嚷嚷着一定要让二人比试一番才行……
曹文山打量着眼前这两位“其貌不扬”的小公子,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这二人面容黑黄,体格瘦弱,衣不合体……竟然比他这个出身寒门的穷书生还不如。
想想自己,若没有许老山人的看中,恐怕也要自食其力,过得未必比他们好多少。
他这样想来,不免对二人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在看二人年纪,恐怕也就是初初束发。一时又起了惜才结交之心,于是也不肯放沈幼芙二人离去。
“不知二位贤弟是代表那一家书院来的?”曹文山友善地问道。
能被曹大才子问问来头!众人都羡慕不已。
不过沈幼芙却烦了愁……她们除了麓安书院,其他的都没听过啊。看着比自己还慌乱的沈幼兰,沈幼芙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们是麓安书院的。”
……但愿这些人里没有麓安书院的,否则定会识破!(未完待续。。)
第091章 哪个书院的
麓安书院的众多才子之中,有两位极其醒目的!
这二人无论走到何处,通身的气度都始终鹤立鸡群。
一袭白衣的贺敬亭手执十二档牙骨扇,扇面上只字未题,反而更显得高寡。此时的他,卸去了常带的玉冠。如同其他书院的学子们一样,只以纶巾束发。
这样打扮起来,倒也像了七八成的读书人,也更显得他相貌精巧如妖了。
而跟在他身边的叶伦,显然没有他这般隆重。
叶伦只穿了寻常的一身青衣,照旧是广袖长袍的款式。笑意吟在嘴边,掩去了凤眼中精明狡猾的神色。手中没有纸扇,也不拿书卷,更不抢贺敬亭的风头。
虽然喜咪咪地如同一只在林中悠闲晒太阳的狐狸,却也像磁石般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叶兄,咱们都转了这大半天了,怎么一个许家人都没遇到?”
贺敬亭脸上风度翩翩,眼睛却一只东张西望着。他攒了一肚子的诗文,就等着在这里遇到沈幼芙外祖家的人,然后好卖弄一番让人刮目相看,最后将外孙女打包送给他……
叶伦没所谓的嘻嘻一笑。
诗会表面上是麓安书院主持,实际也就等于是许家主持。
许家人这时候要尽地主之谊,正忙着接待众人,又怎会像他们这些人一样闲逛?
“我说敬亭兄,依我看,你我二人还是先找到逸云书院的师兄弟为好。”叶伦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二人这次能混进来参加诗会。完全是因为买通了逸云书院的山长。
逸云书院是其他地方的一所小书院。因为规模不大,人才也并不太多,所以多余了几个名额空缺。这正好被狐狸一样的叶伦撬开了缺口。两人现在就成了逸云书院的学子,跟其他“师兄弟”一齐来赛诗。
叶伦的意思,是先找到同伴,然后等到诗会开始,自然就能见到许家人了。
不过,这话恐怕自己说了,贺敬亭也不会听。
果然,贺敬亭完全没听见……
自从他进来之后……什么逸云书院的师兄弟?找那几个不认得的男人做什么?
当然是要找许家人更重要啊。
“叶兄。你看那里围着那样许多人……快。一定是许山人在那里,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贺敬亭一抬眼,看见大柳树边草地上,围了好大一群人。从人群的缝隙中。勉强能看出其中摆了两张长案。周围的人有的议论纷纷。有的拍手叫好。好一番热闹。
贺敬亭拉着叶伦,不管不顾地钻进人群。
开什么玩笑,有人想抢在他前面出风头。那怎么行!?
叶伦见贺敬亭这样热衷,也不去泼他冷水。反正他答应跟贺敬亭一起前来,这可是提前谈好价钱的!就算到时候被人识破撵出去,贺敬亭也别想赖掉这笔钱。
诗会有什么好看的……等他有了银子,就可以将翠悲山南面那一块坡地开垦出来……种点什么好呢?
贺敬亭没理会叶伦的心思。
反正叶伦已经说定了价格,今天全城要负责帮他作诗,现在正是用到他的时候了!
贺敬亭打好了主意,可挤进人群一看,却发现并不是在比诗。
只见两张桌案上分别铺了长幅的白宣,而另有两人,分立在两边桌案,似乎正在比试习字。
贺敬亭算是文武双全的,不过真要将书法拎出来单比,他恐怕比不上这些人。而且十分可惜的是,这个事都是现场写,所以也不能找叶伦偷偷代替了。
那就权当看看敌情吧。
他歇了亲自上场比试的心思,但仍不肯掉以轻心,仔细朝两边的人看去。
离他较近这方桌案前,是两个黑瘦的男子。一个正在写字,而另一个正在研墨。这二人周身上下透着一股穷困的气息。身高不高,身材也太瘦。恐怕很难让佳人一见倾心。
贺敬亭啧啧嘴,这两人就算诗文再出众,也已经不配当他的对手了。
再看另一边。
贺敬亭只看了一眼,立刻警惕起来——这恐怕是个强敌!
此人眉清目秀,形容端正。更令他觉得有压力的,却是此人一身内敛的气质,又静又稳。
而自己虽然比对方相貌好看,但却显得浮躁了些。贺敬亭赶紧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也严肃一些——长辈和老人家一般喜欢严肃点的……
曹文山因为酷爱书法,所以平日也爱穿窄袖的衣袍。外加他家中困顿,往日里穿着的衣料更是普通至极。因为今日他代表麓安书院,这才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但也只是比他平时稍微好些,绝对算不得上乘。
不过衣料有什么重要?
十载寒窗苦读,早已养成了他不同与他人的性子。哪怕是吃糠米,穿草鞋,只要手中有纸笔,眼前有诗书,他便能过的怡然自得。
他一字一字地落在纸上,这是他与那二人比试的第三幅字了。
也是最后一幅。
前两幅字,他和那两人打成了平手。这第三幅,他一定要赢!
曹文山知道,打成平手就等于他输了!因为在场的人大多数都听说过他,大家也都更主观地认为他写的更好。而那两人,毫无名气,却能跟他一较高下,显然水平已经在他之上了。
他本对那二人有些惺惺相惜,不过现在,他却一定要赢过他们——因为这二人空有才华却人品不端,竟敢假冒麓安书院的学子!
麓安书院这次所选出的一十八人,曹文山各个都认得。
其中根本就没有这么两个人物。
他已经打算好了。先赢过他们。然后再揭穿他们。当着众人的面,一定要问清楚他们为何要说谎。
眼看两边的人都已经写完了,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小。曹文山放下自己的作品,朝那两个黑瘦公子走去。
沈幼兰正好写完这一幅,也放下笔,松了一口气。她只觉脸上隐隐发烫——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因为惊慌羞涩,而是因为兴奋!
她看了那文山公子的书法,又与对方比试了两回。无论输赢,难得的是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文山公子令她十分钦佩。十分喜欢。
这时候见曹公子走来。她也不像方才那样提防了。
沈幼兰主动让开自己的位置,友善地请曹文山来指点自己的字。
曹文山静静地看了看那副字,心中已经有数了。不知为何,这黑瘦公子的最后一幅字中带了些阴柔之气。格局上也偏重秀美……虽然娟秀漂亮。但远比不上他那一幅极尽锋芒的全力之作。
“你二人为何说谎!”曹文山并没有去评论那副字。而是平静地注视这沈幼兰的眼睛,“你们明明不是……”
这一句话,对沈幼兰来说。就好比晴天霹雳,她完全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而就在曹文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幼芙知道大事不妙。事出突然,她也没有应变之法,只能横身挡在沈幼兰身前,气哼哼地将曹文山瞪回去。
她不知道曹文山所说的说谎,究竟是指“麓安书院”还是“女儿身”。
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