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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李兮扶住已经奔过来的小蓝,甩着胳膊,“我没事,一会儿就好,咱们能歇多长时间?先生说每次一刻钟?”
“是。”侯丰极其不忍的看着痛的吡牙咧嘴的李兮,以及一脸苦相的小蓝,咬牙答了句。
“你去忙,我们走走。”李兮挥手,只有一刻钟,她得赶紧解决小解,以及……还好这会儿没有大的。
侯丰退后一步,背过身,却竖着耳朵,听着李兮和小蓝的动静,他要时刻警惕她们的安全。
跟来的护卫都是久经战场、经验老到之人,根本不用侯丰吩咐,赶紧喂马换鞍,将累的几近脱力的马收拢起来,交给其中一名护卫。由他带着马慢慢返回,等李兮和小蓝方便回来,众人已经换好马。甚至升火烧好了开水,烤热了干粮。
“姑娘,咱们慢一点也能更安全,也好给二爷留一点打扫战场的时间,免得遇到散兵流勇,打起来反倒耽误了时间。”侯丰极力想劝李兮放慢速度,这才头一夜。要是把王妃累出个好歹,不说跟王爷交差的事,他自己跟自己就没法交差!
“不行!”李兮一口拒绝。“司马六少爷你又不是不认识,他受了箭伤,晚一个时辰到,也许就救不回来了。真要是就晚了那一个时辰没救回来。这辈子咱们还怎么过日子?不得后悔死?走吧,我撑一撑,我觉得我能撑得住!”
“那好。”侯丰不再多劝,王妃的脾气,他还是知道一点儿的,跟王爷一样,说一不二的主儿!
白天比夜晚速度要快一些,再到换马时。李兮倒没有头一程感觉那么痛苦了,因为身上很多地方。比如两条大腿,后背和胳膊,都已经麻木不仁了,人活到麻木,果然是不大痛苦的。
这一群人个个都是军中最精锐,又是跟在陆离大军后面行进,一路上除了劳累,以及时不时会穿过一些无人打扫的战场,骑马在或已经开始腐烂,或刚刚散发臭味儿的尸体之间穿过,在夜间,他们马蹄时不时踏在这些尸体上。
李兮尽量不去看那些暴露荒野的尸体,她无能为力,她能做的,只是护住跟随她的这些人,不会染上瘟疫。
几天奔波,到了相城郊外,带来的四匹马都累的脱力,侯丰带人去寻梁军要马,李兮滚落马下,仰面躺在地上,亮丽的太阳照在脸上,李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喝水,却又不想动,连句话都不想说,这么躺着,真是舒服啊!
不知道司马六怎么样了,还活着吗?陆离呢?有没有受伤?佚先生说他这一场突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是大胜和小胜的分别而已,她不担心他……他肯定也累坏了,自己只是一路跑过来,他是一路打过来的……
唉,为什么要打仗呢?要是争权夺利,就跟她从前打擂台那样就好了,她从前打擂台也会死人……下盘棋吧,五局三胜,要不,七局五胜也行……
李兮越想越荒唐,太阳暖暖的照在脸上,她沉入了梦乡。
侯丰直奔最近的军营,寻到统领,举出崔先生的手令,索要精壮马匹,再将累的脱力的疲马交给他们。
统领验看过手令,一边令人准备马匹,一边急急打发人往城中给大帅报信。
侯丰带着养精蓄锐的新马,一路回一路郁闷。
他实在想不通佚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人不多,每人带四匹马和五匹马有什么分别?为什么非得在相城要一次马?这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帅,王妃来了,王妃又走了,王妃去朝廷大军中给救司马小相公的命去了!
佚先生也没交待他把王妃去朝廷军中的事瞒着王爷,什么也没说!先生既然没吩咐,那人家问起来,他就不能自作主张瞎说一气,明知道那是要禀报给大帅的,他得实说吧,可这事……这是能实说的事吗?
大帅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办?肯定会赶出城拦下王妃……
难道先生是要借大帅的手拦下王妃?要是这样,那也太蠢了!难道是要把大帅诱过去?
侯丰机灵灵打了个寒噤,大帅要真是……大帅不是冲动的人,自己想多了……
陆离听了禀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兮从平远城星夜奔驰,用和他急行军一样的速度,两天就赶到了相城?她要去救司马睿?司马睿中箭重伤不治,他怎么没听说?他手里七成的探报都在盯着朝廷大军,盯着司马睿,他受重伤快死了他居然一无觉察?
这怎么可能?!
小兮受骗了!
小兮受骗是常事,佚先生呢?他会这么轻易被司马睿骗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大哥受伤,佚先生代理军务,能出什么事?
陆离一只手撑着门槛,用力将自己从夺门而出,上马追赶李兮的冲动中撑出来,不能急,好好想想,他一定漏掉了什么,别冲动!小兮能错,他不能错,好好想想,好好理一理……
不要急,不要怕,小兮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
一口气奔出相城地界,李兮松了口气,又十分恋恋不舍,等回来时,她一定进相城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嗯,再窝在他怀里好好睡几夜再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气死兮了
傍晚,浓云突起,下了雨,陆离紧紧盯着院子里密密砸下的雨滴,每一滴,都象一把刀,穿心而过。
已经是深秋了,寒雨刺骨……他知道寒雨中疾驰,那雨滴砸在脸上的痛楚,他知道不管什么的油衣,都没办法替急行军中的骑士挡住这雨,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她的衣服,她的靴子,就会被这寒雨浸透,冰冷湿寒透体而入的滋味,连他都是咬牙苦忍……
陆离往前一步,站到雨中,这下的不是雨,这是刀子!
一会儿功夫,陆离就淋的浑身湿透,明山等小厮陪站在雨中,大气不敢出。
佚先生想干什么?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不辜负小兮这一番辛苦?小兮……
刺骨的寒意中,陆离脑子亮光一闪,往前一个趔趄,他知道了!
陆离转身进屋,“更衣,请休贺!”
“大帅,您得洗个热水澡,这是王妃的吩咐,若受了冷雨,一定要您洗个热水澡。”明山看着陆离脚下淋漓的水渍,先把李兮架出来,陆离‘嗯’了一声,心里却是一阵痛苦的抽搐,他能洗个热水澡,她呢?她最快也要天明才能赶到朝廷军中……
休贺来的很快,陆离洗澡更衣更快。
“这一趟辛苦你了。”陆离客气开口,休贺躬身,“王爷客气,这一路跟在王爷大军之后,哪有什么辛苦?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离直奔正题。“朝廷军中,大帅司马睿重伤,赤燕大军几乎全部集中在朝廷军一线。国都空虚,我想请休贺头人带领族人,直袭国都,攻下国都,不必停留,穿城而过回去即可,这一趟。陆离承休贺头人大恩。”
“不敢当!”休贺忙还礼,“先生有吩咐,休贺一族以战死为荣。请王爷放心,除非我和族人死的一个不剩,否则必定攻下国都。”
“攻下之后,休贺头人请随意。”
陆离话里有话。休贺看着他。沉默片刻,“先生有教导,战是不得已的事,除此,先生不喜人滥杀无辜。”
陆离眼里跳过一团亮光,心里更加笃定,长揖陪礼道:“是陆离下作了,请休贺头人见谅。我让人挑三千精锐,和休贺头人一同出征。”
“不用了。”休贺露出丝笑意。“区区一座都城,还不在话下,王爷手里的将士虽说精锐,到底少了些,穿城而过而已,那休贺这就告辞了,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多谢休贺头人,头人一路小心。”陆离将休贺送到门口,看着他沿着游廊,大步出了院门,轻轻呼了口气,吩咐明山,“请诸将军,议事!”
夜里这一场雨不大,却一直下到黎明,李兮的队伍比预定晚了一个多时辰才到朝廷大军营地之外,但这一场雨,也掩盖了他们行踪,让他们一直行进到能望见大军连绵不断的帐蓬的地方,才下了马。
先赶过来的几个护卫急忙从隐身处迎上来,递上了一大包朝廷士卒军服,众人急忙换上,侯丰和其它几个领头的护卫都穿了十夫长的衣服,留下人看守马匹,其余人分成几队,大摇大摆往营地进去,朝廷军太多,来路太杂,对于侯丰这些积年老油条来说,漏洞多的象大眼筛子。
李兮、小蓝跟在十夫长侯丰这一队,七穿八拐,直奔营地正中的大帅军帐。
离了十几个帐蓬,侯丰先一步往帅帐探看。
侯丰担负着李兮的安全,多谨慎都不为过,离帅帐几十步,卖力的刷着马,瞄着帅帐的动静。
帅帐里涌出一群统领将军,个个脚步或轻快或恼怒或淡定,三三两两说说笑笑,侯丰心里起了疑团,刷了几匹马,见帅帐四周没人注意,几步窜到帅帐后,从帐蓬底下钻了进去。
帅帐很大,也很豪华,侯丰进去的地方是用帘子分隔出来的净房,透过帘子缝,侯丰看着没骨头一般懒散的瘫坐在帅椅上、正点着个统领痛骂的司马睿,忍不住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姑娘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赶过来救他的命……
司马六少骂走了愚蠢下属,从帅椅上挪下来,掀起净房帘子,和侯丰四眼相对。
侯丰斜靠在半人高的沐桶上,抱拳胸前,侧着头,从上眼眶斜着司马六少,司马六少不敢置信的瞪着侯丰,慢慢抬手指向侯丰,不等他开口,侯丰直起身子,大拇指往外斜了斜,“我家姑娘,听说你伤重危急,从平远城马不停蹄,三夜两天赶到这里,跑死了五匹马,为了救你的命,我家姑娘把自己的命豁了出去,我家姑娘,现在,就在帐蓬外。”
司马六少傻了。
侯丰越过司马六少,拍拍比主子司马六少更加傻眼的小厮伴月,“烦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姑娘大老远来了,好歹喝杯茶再走。”
伴月侍候他家六少爷多年,他家六少爷和李神医的恩怨过往,他一清二楚,急忙跟在侯丰后面,去请李兮进来喝杯茶。
“你家少爷怎么样了?还活着吧?”看到伴月,李兮劈头问道,伴月伸了伸脖子,“那个……姑娘……李神医您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李兮带着小蓝,跟着伴月,急急往帅帐过去,侯丰悄悄示意众人,情况良好,注意警戒。
司马六少直挺挺站在帐蓬中间,一身脏臭军服,掀帘进来的李兮,在他眼里,象踩着祥云伴着天花降落在人间的仙子。
“李姑娘……”
“娘唉!你好好儿的!”小蓝一声惊叫。
李兮直直的盯着司马六少,几步冲上去,一把剥下司马六少那一身和京城一样,依旧以飘然为主的大外套,再一把揪下衣领,司马六少被她扯的一个旋转,上衣就全被扒光了,赤祼着上身,司马六少狼狈不堪。
“李姑娘,李姑娘,我……真……我是……”
李兮先看前胸,从下看到上,再一把将司马六少拨个转儿,再将后背从上看到下,别说箭伤,连只蚊子伤也没有。
“是你故意散布的?为什么?诱敌?诱赤燕军还是陆离?他们都没上当就我跑来了?”这会儿,李兮反应出奇的快,司马六少光着上身,她揪无可揪,顺手在司马六少胳膊上拧了块肉。
也亏得司马六少从不锻炼皮嫩肉松,要是陆离,一身腱子肉,她想这么拧可拧不住。
司马六少被她拧的眼睛都瞪圆了,“不是,没诱别人,我就是想看看,要是我快死了,你是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想看看……”
“什么?”李兮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被怒火烧沸腾了,一巴掌拍在司马六少胳膊上,转身找趁手的东西,小蓝急忙将手里的剑递上来,太着急没来得及脱鞘也没递好,李兮一把抓住剑鞘,剑鞘从剑身上脱下,李兮抡着剑鞘没头没脸往司马六少身上狂打狂砸。
小蓝砸吧着嘴,极其遗憾的看着手里的长剑,剑鞘多没意思,抡剑多好……
“气死我了!”李兮气的浑身发抖两眼发花,“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混帐东西!王八蛋!听说你要死了,老娘没日没夜!没日没夜啊!”
司马六少白嫩细溜的胳膊抱着头,东躲西闪,痛的吡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老娘我……连大便都憋着唯恐一个大便把你的小命耽误没了你个混帐王八蛋!气死我了!老娘今天非打……非打……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我打!我打你……个王八大蛋!”
李兮气急了,每一下都是拼尽全力,好在她累极的人了,实在没力气,就是这样,也把司马六少打的上身横一道竖一道,全是剑鞘上的缠丝划出来的细小血口子。
“别打了,别……我知道错了!下回再不敢了!”司马六少痛的别说眼泪,鼻涕泡都出来了,抱着头不知道往哪儿躲,他想象过无数和李兮见面的情景,就是现在这种开情况,他从来没想到过。
“下回?你还想有下回?老娘真是……日了你娘的藏獒了!我今天不把你……我非把你剥皮切肉做成标本不可!一块块切成横截面标本!我看你还有下回!”
司马六少被李兮一剑鞘打在胸前,痛的嗷的一声,一头钻到了元帅桌子下,双手抱肩缩成一团,“李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是不敢了!不是下回!饶了我这回吧。”
“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你做的这混帐事,得多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李兮抡着剑鞘往帅桌底下打,磕来碰去打不到司马六少身上,气的用剑鞘猛敲着桌子,泼口痛骂,“躺了满院子的重伤,一个都没来得及!我就没日没夜!没日没夜!妈的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混帐东西!你给我出来!你出来!出来!”
李兮伸脚往下面踹,司马六少缩成一团,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侯丰坐在帅帐门口,支着耳朵听着帐蓬里的动静,眼睛眯起,从怀里摸出只小小的牛皮酒袋,小小的抿了口里面的马奶酒,慢慢吐出口气,这几天路赶的,连他这个老兵油子都累坏了,活该!
姑娘还是年青,太冲动,怎么能自己动手呢?应该让小蓝打啊!侯丰又抿了口酒,,十分遗憾。(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思考人心
李兮是累极了的,这一通暴打全凭一股子怒气冲着,往桌子底下踹时一脚没踩稳,一屁股摔在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李姑娘,您消消气,你先消消气行不行?你累坏了,先歇一歇,等歇好了……我不怕挨打,我是怕你累着。”
司马六少窝在桌子底下,伸着两只手,想去扶又不敢出去,不扶又心痛的受不了,急痛之下,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
“先别打了,消消气歇一歇行不?等你歇好了,有力气了再……轻点打行不?”
“滚!”
李兮爬不起来,索性坐在地上,将手里的剑鞘砸向司马六少,司马六少如蒙大赦,手脚并用,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经过李兮身边,顿了顿,低低道:“我让人送热水进来,你想吃什么……我这就走!”
司马六少话没说完,见李兮扑过来又要打,连站起来都忘了,手脚并用爬到帐蓬门口,刚要掀帐蓬门又想起来自己上身还光着呢,原地转了个圈,小蓝用脚尖挑起衣服扔到他面前,司马六少抱起衣服,一头冲出了帐蓬。
侯丰斜着几乎是从帐蓬帘子下钻出来的司马六少。
司马六少一钻出来,急忙缩成一团挨在侯丰身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唉,这要是让人看到堂堂大帅这幅模样……
侯丰挪了挪,给越忙越乱越穿不好衣服的司马六少让出地方,伴月急忙奔过来。扑跪在司马六少面前,给他穿衣服。
“这儿用不着你,一件衣服。你家少爷自己能穿,赶紧去让人送点热汤热饭,还要热水,饿的两只眼睛都花了!”
侯丰捅着伴月,伴月看着司马六少,司马六少挥着手,“快去!熬一锅米粥。还有肉汤,清鸡汤吧……”
“都太慢!赶紧的,下几碗烂糊面。越快越好!”侯丰打断司马六少凌乱的吩咐,伴月这回也不看他家少爷的眼色了,站起来就往后面大帅专用伙房跑。
“回来!”司马六少吼了一声,“记着。是京城老宅子来人了!”
“是!”伴月答应一声。转身又跑。
司马六少总算穿好衣服,抬手抹了把脸,痛的嗞嗞不停,脸上也划破了。
“没事,就是破了点皮。”侯丰凑上去,仔细看了看,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唉!”司马六少长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实在地上。挨着侯丰,极其不雅的坐在地上。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起没想到她能来,就是来,也没想到能这么快。”
“能不快么?慢了,不是怕你病死了么?”侯丰这口气还没消呢,司马六少神情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