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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您诊错了,而是这样的先天性心悸都是很轻微的,不用治,随着孩子长大,那一点先天性的缺损会自己慢慢愈合,可若是过了七八岁还没有自愈,这种先天性心悸就好不了了。”
方大夫凝神细听,不禁皱起了眉头,“听姑娘这话意,这先天心悸,若好是自己好,若不好,治也没用,难道就不用吃药治疗了?”
“差不多是这样,吃药也不能说没用,方大夫治先天性心悸,是从调理气血,增强体质入手的?”
方大夫点头,眼里流露出丝丝赞赏,这姑娘句句直指要点。医术且不说,这份见解令人佩服。
“先天性心悸病人多数身体孱弱。极其容易生病,很多时候。没等心脏上先天性缺陷长好,就因为体弱多病一病没了,所以调理气血,增强体质,是治疗先天性心悸病人最好的方法,刘太医治疗娇蕊,必定也是以调理气血为主。”
李兮看向刘太医,刘太医一张脸铁青,不肯点头。也没法摇头。
“治心悸就是调理气血,别说大夫,就是普通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气血是人之根本,气血调好了,病自然就好了。”邵太医上前帮腔。
“象娇蕊这种先天性心悸,根本不是调理气血能调理好的,要想治好,除非做开胸手术。把娇蕊先天有缺陷的心脏修补好,靠调理气血?那少了一条腿少了一只胳膊的,你调理气血能把胳膊腿调理回来?”李兮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邵太医被李兮反驳的脸色发青,方大夫眼里闪着亮光。连声惊问道:“开胸手术?真能开胸?真能修补心脏?”
“嗯,”李兮发现自己扯的有点远,赶紧转脑筋往回圆。“几百年前的蔡神医连打开头盖骨这样的手术都做过,开胸剖腹算不得什么。可惜后来失传了。”
“姑娘师从何人?可否赐知?”罗医正目光炯炯,声音里透着激动渴望。
“我师父是方外之人。名不见经传。”李兮眼皮微垂,刚才话说的有点急,果然又引出了她师父是谁这件麻烦事。
“令师隐居哪座仙山?”罗医正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李兮微微曲膝,“还请罗医正见谅,师父厌烦凡尘俗务,下山前有交待,只许行医,不许多嘴。”
罗医正失望的叹了口气,方大夫也失望的叹了口气,刘太医一阵冷笑,“你在太原府不是到处宣扬你是圣手药王的弟子?怎么?到了京城不敢说了?就弄出个什么世外高人,只怕不是什么世外高人,是莫须有吧?”
“谁说我在太原府宣扬我是圣手药王的弟子了?”李兮直视着刘太医。
刘太医连声冷笑,“你以为太原府远在千里之外,你妄称药王弟子,欺诈世人的事就能瞒得过去了?谁说的?还用谁说?满太原府谁不知道?”
“诸位前辈都是医术高明之人,若是打发个人走一趟太原府,大概都能打发得起,诸位可以打发人到太原府问一问,看是象刘太医说的这样,满太原府无人不知,还是满太原府根本就没人知道!”
李兮盯着刘太医的目光直直的迎上去,“刘太医是成名多年的前辈,单凭不知道哪个无耻小人几句挑拨的话,就这么当众指责我?刘太医就是这样的人品医德?”
“师兄必是妄听了小人之言……”罗医正在中间打圆场。
“太原府的孙大夫说的,难道还能假了?”刘太医一急之下,把孙大夫招出来了,李兮拖着长长的尾声‘噢’了一声,“原来是孙大夫,那倒不奇怪了。”
李兮看向罗医正,将她如何改了孙大夫的方子,又在孙家医馆前治好了孙大夫断定治不好的病人,以及孙大夫怎么让人去病人家里偷她的方子的事说了一遍,声音清脆,言语爽利简洁,“……我以为他不过心眼小,没想到人品这么差!”
邵太医听的冷笑连连,“姑娘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姑娘多大年纪?就敢说自己的医术比孙大夫高明?孙家世代名医,别说你,就是罗医正,刘太医,敢说自己医术比孙大夫高明?”
“孙大夫成名多年,岂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中伤得了的?你仗着梁王府,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孙大夫为难,在太原府蛮不讲理砸了孙大夫医馆招牌,到了京城,孙大夫的义诊你也要明抢,孙大夫避到红锦庄,你就指使梁王府小厮抬一堆乞丐恶心他,你年青轻轻,心思怎么能这么歹毒?”
刘太医唾沫星子喷了李兮一脸。
“你以为你靠着梁王府,又搭上了闵老夫人,就能颠倒黑白?你以为你象个丫头一样洗了个肮脏乞丐,就能欺瞒众人,把自己打扮成医者了?你当大家都是瞎子?我告诉你!医者,医术,靠的不是低三下四自甘下贱给乞丐洗身子,医者靠的是医术!医术你懂不懂?”
刘太医吼了李兮,猛一转身,手指头几乎点到罗医正的鼻子上,“你不在医术上专心,一心钻营仕途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无耻到为了巴结梁王府,硬要把这么个丝毫不懂医术,心思歹毒的女人捧到众人头上!无耻!”
刘太医吼出气如斗牛的‘无耻’两个字,猛一甩袖,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分茶赔礼
罗医正气的脸都青了,李兮眨着眼,看着刘太医的背影,那句话说的真对,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刘太医脾气是急了点,”方大夫呵呵笑着和稀泥,“他就是这样,李姑娘别计较,他的话说的不好听,可细想想,理是那个理儿,咱们为医者,医术是根本,就是要踏踏实实治病救人,刘太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李姑娘年纪太小,有好些个理儿还不太懂,慢慢你就知道了,刘太医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误会了,他这个人,心地不坏,就是这脾气不好。”
李兮陪着一脸干笑,这种‘就是脾气不好’的人,她见的多了,还真没见过一个真正‘就是脾气不好’的,他这脾气不好不过就是看对方是谁、是什么事!但凡他欺压得起的,损了他利益的,他就开始‘脾气不好’。
这一场聚会跟罗医正设想的完全不一样,罗医正一脸愧疚,亲自将李兮送到二门,温声安慰她,“师兄脾气是不太好,又听了孙大夫的话,先入为主,唉,我认识孙大夫很多年,他心眼小我是知道的,没想到……唉!姑娘别往心里去,姑娘医术高超,等他们见识了姑娘的医术,自然心服口服……”
李兮一边认真听,一边点头,罗医正是真心欣赏她,这些话虽然她并不认可,可他是实心实意的为她好。
能得到罗医正的认可,李兮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她要得到人家的认可。哪有那么容易?
“让大郎送你回去,给华贵妃诊病的事。大约也就这几天,你准备准备。”将李兮送到二门,罗医正指了指站在马车旁的罗大少爷,又交待了罗大少爷几句。
李兮怔了怔,给华贵妃治病的事,没有陆二爷点头,她可不敢随便答应,这中间牵涉太广,可这话不好说出口。算了,回去再说,有杨公子呢。
罗大少爷骑着马,护送在李兮车旁,车子转个弯,罗大少爷策马到车前,隔着帘子低声道:“李姑娘,司马六公子让人捎了话,想请姑娘到前面樊楼喝杯茶。说是要给姑娘陪罪。”
“他给我陪什么罪?”
“这个……”罗大少爷一脸尴尬,这事他站在旁边从头看到尾,一句阻挡的话都没说,他至少算是个共犯。
“昨天那个乞丐。是司马六公子让人抬过去的,姑娘不避污秽,妙手回春。司马六公子感动之余,非常惭愧。想当面给姑娘陪礼道歉。”
罗大少爷的声调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李兮失笑出声。原来是他恶作剧,那孙大夫被硬塞了十几个脏臭乞丐,岂不冤枉死了?
“嗯……好吧。”
司马六少虽然是个不干正事的纨绔,可李兮对他的观感不错,至少,他是个讲道理的、有品味的纨绔。
李兮带着小蓝,跟着罗大少爷,上到樊楼二楼,到最里面一间雅间门口,小厮打起帘子,罗大少爷侧身先让进李兮,司马六少站在屋里,冲李兮长揖见礼,“冒昧请李姑娘过来,还请见谅。李姑娘请坐。”
李兮能来,司马六少看起来很高兴,眼睛里亮光闪动,让李兮坐下,司马六少动作优雅舒展的拂好又宽又长的袖子,后背挺直,神情严肃,从旁边一只精致的出奇的红泥小炉上拎起把精雕细刻的银壶,细白如玉的手指熟练的烫杯子放茶粉,细长的银匙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阵叮叮咚咚音乐一般的敲打,司马六少小心的取出银匙,将杯子推到李兮面前,李兮目瞪口呆的看着茶杯水面上勾画细致的一幅春花绽放图。
这是什么鬼?
“这幅杏林春暖,正合姑娘的仁心仁术。”司马六少以为她被自己高超的分茶技艺震惊了,言语间十分骄傲自得。
“六公子分茶的技艺又长进了。”罗大少爷抚着掌,连声赞叹。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分茶!太神奇了!他怎么做到的?他果然不是全无是处,在茶叶沫沫里画画能画成这样,这都能算得上是艺术家了!
司马六少嘴角往上勾起丝丝自得的笑意,又捣鼓了一杯,推给了罗大少爷,“要不是李姑娘,我这茶你可喝不上!”
“那我不谢你,谢李姑娘就是了。”罗大少爷对着面前的茶杯,折扇不停的拍着手掌心,啧啧赞叹。
司马六少给自己也捣鼓了一杯,“我以茶代酒,给姑娘赔礼!”司马六少起身,长揖到底。
“不敢当。”李兮忙直起上身还礼,“我开门诊病,六公子送病人上门而已,算不上得罪。”李兮说的是实话,她开门行医,他送病人上门,不管送什么样的病人,认真说起来,都不能算错。
“姑娘大人大量!”司马六少这句赞叹发自内心,他前几回见她,觉得她除了长的挺好看,其余一无是处!
后来她去大相国寺给娇蕊上香……他仔细问过,那香是她亲手上的,三鞠躬致意,一丝也不苟且。娇蕊不过一个下贱女伎,她能如此对待,可见是个见地不凡、与众不同的,这让他很是动容。
昨天的义诊,让她在他心目中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会儿再看她:从容大度,性真情纯,清丽飘洒,若出水芙蓉,那一派烟云水气,神仙之姿,看的他心折心动,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美人。
李兮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端起杯子喝茶。
这种纨绔,多数神经兮兮,看样子这一只丝毫不例外。
“娇蕊的事,多谢你。”司马六少大约也觉出自己看的太入神,也忙端起杯子喝茶说话掩饰。
“嗯?噢!不客气。”娇蕊的事,他确实应该谢谢她。
“李姑娘,真有开胸手术吗?”听司马六少提到娇蕊,罗大少爷忍不住问李兮,李兮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却不愿意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言多必失。“我也是听说,开胸开脑剖腹什么的,应该是失传了。”
罗大少爷一脸的失望怅然。(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青川明山
听到‘开胸’两个字,司马六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上回她开胸的情景太可怕了!这个话题不宜多谈,得赶紧岔开,“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留在京城吗?”
“没打算留在京城,我跟梁王府队伍来的,也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回到太原府准备开一家医馆!”一提医馆,李兮眼睛亮闪,笑意盈盈。
“开医馆?”司马六少笑出了声,“陆二能让你抛头露面开医馆?”
“我开医馆关……跟陆二爷有什么关系?”
“你是他表妹!他待你……”司马六少站起来,靠到窗户一侧往下看,“那个叫青川的呢?没跟来?”
“守着楼梯喝茶呢。”罗大少爷答了一句,看着李兮一脸的笑,李姑娘有时候天真的可爱。
“青川跟来怎么了?从前在太原府,青川就经常跟着我,青川跟陆二爷有什么关系?”李兮看看罗大少爷,再看向看着楼下,明显有几分忌惮的司马六少,心里涌起股强烈的不安。
“青川跟陆二爷有什么关系?”司马六少夸张无比的做了个喷茶的动作,“你说青川跟陆二爷有什么关系?”
“陆二爷身边有个姓杨的幕僚,你认识吗?”一句话问出来,李兮盯着司马六少,紧张的几乎透不过气。
“姓杨的幕僚?梁王府幕僚多如牛毛,也许有吧,这我可不知道!”司马六少摊手,看着李兮,眼里疑惑闪动。怎么突然扯到姓杨的幕僚身上了?
“听说这趟也跟来汴京城了,说是一共来了两个幕僚。一个姓崔,年纪大一点。一个姓杨,很年青,二十来岁吧。”李兮一颗心七上八下,别提多难受了,捏着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指尖发白。
司马六少瞄了眼李兮发白的指尖,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兮笑道:“崔先生我认识,学问极好,人品也好。他和老梁王既是主宾又是至交好友,在梁王府称的上举足轻重,至于姓杨的幕僚……”
司马六少拖着尾声,紧盯着李兮的神情。
李兮正盯着他,气不敢出,他这一顿,把她急的顿时一身汗。
“从来没听说过!这是京城,陆二是来给皇上贺圣寿讨圣眷的,哪用得着那么多人?再说。陆二自己诡计多端,再加上见多识广、精细过人的崔先生,应付京城这些绰绰有余,别的幕僚来干什么?又不是行军打仗。”司马六少心里疑惑更重。难道这个姓杨的幕僚有什么故事?
“青川跟陆二爷是什么关系?”李兮的话题突然又跳了回去。
罗大少爷听的呆愣,李姑娘这话怎么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
司马六少却缝眯起了眼睛,“陆二身边有四大小厮。明山、青川、丰河,双流。功夫高超,精明过人。个个都能独挡一面,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李兮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里的杯子‘咣’的一声掉到桌面上。
“怎么了?”司马六少眼里一团亮光爆起,从桌子上直趴到李兮面前,兴奋的眉梢乱抖,“你把陆二当成什么姓杨的幕僚了?还是把姓杨的幕僚当成陆二了?”
“我以为我没见过陆二爷。”李兮双手握成拳头抵在太阳穴上,她头痛欲裂,心却空空荡荡,下意识的答了司马六少的话。
司马六少极响亮的‘呃’了一声,缩回身,撇着嘴,斜瞄着李兮,‘啪啪’拍着折扇,一脸的我就知道是这样!
罗大少爷莫名其妙的看看李兮,又看看司马六少,什么意思?他们俩个打的这是什么哑谜?
“可是……这个!这个……怎么可能?你知道青川叫青川吗?”司马六少那幅我就知道的表情过后,就是一脸的匪夷所思,这得蠢成什么样?才能把陆二那样的人当成个什么破幕僚?
“知道。”这两个字从李兮紧到无法呼吸的喉咙里挤出来,让她总算能透过口气了,不至于憋晕过去。
“你知道那是青川,你竟然不知道青川是陆二的小厮?”
“没人告诉我。”
司马六少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站起来,一只手用力拍着额头,拍的‘啪啪’作响,原地一个劲儿的转圈。
天哪!今天他算长见识了!
“你跟陆二一起从太原府启程的?一起到汴京城的?这一路上,你都……你都……”司马六少不停的摆着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已经无法用蠢来形容了。
“刚出太原府,他说领了二爷的吩咐,要去巡查各地政务,”李兮心里堵了无数说不清是什么、却让人难受到不想活了的情绪,如同无数巨大的、棱角分明的石头,堵在胸口,刺在心上,堵的她快透不过气了,刺的她血肉模糊,她觉得她快要被那些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磨成一团血肉。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说点什么,她不想直面那些情绪,不想直面那些血肉,她不想想,不想看,再多想一点,多看一点,她觉得她就要死了。
司马六少看着神情痛楚茫然的李兮,眼神微滞,神情渐渐凝重,退后半步,轻轻坐回到椅子上。
罗大少爷恍然而悟,他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怎么可能?
“后来……”李兮无意识的、不停的挥着手。
龙王井边浪漫的夏日薰风仿佛穿越千里,又拂到了李兮脸上,温柔的声音随着薰风在耳边响起:‘明年春天咱们再一起过来’
李兮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风那井那温柔,都化成了最锋利的柳叶刀,只一想,就将她千刀万刮,把她穿成一片空无。
不不不,不能说,不能提!她要忘了这些,忘掉!忘的干干净净!
“后来……到了灵蛇谷……”李兮杂乱的挥着双手,断断续续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