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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拳头,这才松了开来。
他没有回头去看,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沈连城与陈襄出双入对的样子。他甚至痛恨,天子为何要同时召见他二人!
来到栾清殿,他脸上的阴郁之色也不能很好地掩饰。
宇文烈知道,他定是遇到才刚离宫的陈襄与沈连城了。他恍然想起,很久之前也有这样一次,陈襄因为看到李霁和沈连城,而在他这里露出了一脸的死灰色。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现在轮到李霁了。
他悠闲地呷了一口茶,突然觉得有趣极了。
半晌之后,他才问李霁:“可知孤王唤大将军来,是因了何事?”
“微臣不知。”李霁答,尚且有些心不在焉。
宇文烈陡然发起狠来,将手上的茶具扔在了地上,惊得整个大殿的宫人都跪到了地上。
李霁心中一慌,忙也跪地,却不知自己因了何事惹恼了天子。
“你可知自己何罪之有?”宇文烈一脸的冷冽,高高在上,龙气逼人。
李霁伏首,端了几分警惕道:“微臣不知。”
“生了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自己的敌手得到了什么!”宇文烈冷哼一声。“你的好前妻把此次抑制盐市乱象的功劳给了陈襄。尔后满朝文武,都知道要看陈国公几分眼色了!”
不应该是痛恨么?陈襄他,分明阻了满朝文武的财路。诚然,他也没让他们吃亏。
是了,他遏制了不良风气,往后满朝文武,谁也不敢乱来了。
宇文烈忽而讽刺地笑了一声,问:“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
李霁的眼皮不自觉跳了跳。
“孤王问你,你开国郡公府,囤了多少盐?卖了几个子儿?”宇文烈的声音更冷了些。
李霁哑口无言,胸腔里立时生了恼怒。
他知道,他的父母在秦州囤了不少,他从未认可过的平妻沈怜儿也让管家囤了不少。
又是他们!为何又是他们拖他的后腿?让他丢脸都丢到了天子这里?!
他觉得生气、愤怒、憎恨。为何他身边都是这样的人?没有帮他一把的,唯有推他一把的。他甚至觉得,迟早有一天他要被他们害死!
他跪在地上,低着头,气恨得不能言语。他实在,气得连应付龙颜震怒的心思都没有。
适才在外头遇到沈连城和陈襄,他的心情本就差极了。
“罢了!平身吧。”索性宇文烈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只是想让他警醒些,做事多像沈连城或是陈襄那样聪明些罢了。
“谢陛下不罪之恩。”李霁这才站起身来。但他仍然低着头,一脸的抑郁之色。
宇文烈也站起身,从高处走了过来,走近李霁,拍了拍他的臂弯道:“你要记住,他得到的,便是你失去的。孤王站在你这边,把兵权都给了你,你可要懂得珍惜。”
言外之意,是他若不好好珍惜,天子自能找到接替之人?直至这一刻,李霁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微臣知错了!”他已然失去了沈连城,他不能连仅有的权利和高位也失去了。
宇文烈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随后问:“你的将军府已然建成,打算何时住进去?孤王也去给你添添喜气。”
“这……”李霁一愕,“微臣前些天已经搬进去了,放了两挂炮仗,倒未有宴请宾客。”
“这如何使得?”宇文烈不答应,“孤王不去,如何给你树威?快回去准备吧!操办操办,京都的权贵和文武官员,都得请过去。”
“是。”天子发话,李霁自然依从。
届时,沈连城与陈襄,已从城北葛府,请到了葛庸葛医士。
葛庸让自己的医僮背了药箱,来到了陈国公府上,见到了韩阙。
一番问诊之后,他又看了太医院汪大夫给韩阙开的药,当即道:“想让他好全,就把这些药都扔了。”
说着他就开始写方子。
陈襄沈连城一见,皆是欣喜,“韩三公子有得治?”
“哼,难不倒我。”葛庸不以为意,“就是要受些罪就是了。”
“受什么罪?”沈连城问。
“每天要受我扎针六次,用我的药泡洗三次。三个月,定能好利索。不过,三个月下来,身上没个千疮百孔的,皮也要泡掉三层。”葛庸直说白述,毫无情愫。
“只要能治好,受些苦也没什么。”沈连城说着看了一旁神色郁郁的君娴。
君娴轻点了下颔,为韩阙好,倒是赞同的。
这厢前途一片光明,那厢李霁从宫里出来,就直奔开国郡公府了。
自从搬到将军府住那天起,他本打算再不进这道门的。今次,越想越气的他,却忍不住不来。
他直奔沈怜儿所居的落霞苑。
沈怜儿见他回来了,本还心生喜悦。见他脸色难看,目光阴鸷,她就知道,来者不善了。
“霁郎,您这是怎么了?”她端了几分小心谨慎而问。
“谁准你叫我霁郎?你配吗?!”李霁猛地逼上前去,抓了她的手腕便大力将她摔在了一旁软塌上。
沈怜儿不知道他这通脾气从哪儿来的,自己又是怎么开罪了他,不免又气又怕。
原本,他不待见她这个平妻,却也不会这样对她发狠的。他此番是受了什么刺激?
☆、第277章:王公神秘
气恼已是其次,沈怜儿更多的是感到了万分的委屈。
她自打进了开国郡公府,就没有得到李霁一个好脸色。沈阿蛮在的时候,他是这样,沈阿蛮与他和离了,他更是这样。现如今,他索性自己搬出去了!她想去将军府看看他,那里的奴子都不让她进。
她不委屈么?委屈大了!她在他心里,别说一点份量了,简直可谓是个仇敌,是个破坏了他与沈阿蛮一切美好的大恶人!
满心的委屈,让她顷刻间涌出泪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哭诉着吼出声来。
这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她本以为,她对李霁只有恨,没有爱。没有爱,就不会期待他对自己好一点儿不是么?可她就是期待他的好,很期待。这说明,她爱他,也想得到他的爱。
她对他,一定是又爱又恨的。
“你要我如何对你?”李霁更是暴跳如雷,“你千方百计来到我的家。好!我搬出去,把这个家让给你!可你做了什么?囤盐买卖,想从中渔利?结果呢?险些亏得血本无归!我们李家,何曾需要你来做生意了?何曾差点银钱了?传出去简直令人耻笑!”
原是这件事么?沈怜儿话语软了下来,委屈而心虚,“很多权贵家都囤了盐啊!大人公和大家在秦州也囤了……”
“闭嘴!”沈怜儿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霁更恼了,“你们都一样!没一个省心的!一个个的,都不想我好!都想看我的笑话!”
他疾言厉色,绝无半点顾忌。
沈怜儿嗅出不寻常,心想他是否遭了谁的笑话才回来的?忙想上前宽慰他,但又怕他再一次把自己掀翻在地。于是,她在距离三步之遥的地方顿了步问:“霁郎,到底出了何事啊?”
李霁却是奔上前去,直掐了她的脖子,再一次冷声警告她,“我说过,唤我霁郎,你没有资格!”
沈怜儿被他的力道掐得喘不过气来,更莫说发声了。
“老老实实的,别再给我生事。”在她一张脸涨得通红之际,李霁方才放开她,愤然丢下话,拂袖而去。
“夫人……”姚嬷嬷和紫檀这才敢扶上前去,一个轻抚沈怜儿胸口,一个忙给她递了水。
沈怜儿则是又气又恼,一手拂出去,将紫檀递过来的一杯水扫落在地。
随着一声叮当地脆响,碎了一地上好的青瑶瓷,洒了一地温热的茶与水。
“废物!都是废物!”
姚嬷嬷和紫檀皆退到后面,瑟缩了身体,绝不知沈怜儿声声骂出的废物所指何人。
约略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沈怜儿激动的情绪方才平复下来,想了想道:“准备轿舆我要去王府。”
她要见沈如秀。她倒要问问看,不是说了会是令沈阿蛮方寸大乱,甚至闯下大祸的买卖么?怎么到最后……到最后变成白忙活儿了?还无端让李霁对她大发雷霆!
因为这件事,她这个待她一向宽和,脾气软得跟棉花儿似的二姊姊,第二次对她冷了脸。
“你这是在责怪我?”沈如秀冷下脸来的样子,目光寒厉,几欲让看的人毛骨悚然。
沈怜儿还记得,二姊姊第一次在她跟前摆出这样的颜色,是在得知她喜欢上李霁的时候。
这样的颜色,令她无端觉得害怕,无端觉得亏心,仿佛自己是个犯了大错的孩童,正被大人严厉地训斥。
“姊姊误会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挤出一个笑容贴上前去,扶了沈如秀的臂弯服软做小道,“怜儿只是气不过……如何让那沈阿蛮逃了一劫。”
“我也很心烦。”沈如秀的脸色方才好看了些,“她逃过一劫便逃过一劫了,以后还有让她吃亏的机会。这一次我们王家,倒是杀鸡不成反蚀把米,损失惨重。”
“怎么了?”沈怜儿不经商,自然想不到其中厉害。
“尔后在商场上,再有什么需要大家伙配合的事,怕是没人敢信了。”王家,丢的是聪明的经商头脑和以往积攒下来的良好声誉。沈如秀在商场上的“先见之明”,也会在一定时期遭了人怀疑。
“日久见人心。姊姊当初如何建立的声誉,再重建便是了。”沈怜儿并不操心此事,“倒是沈阿蛮那边,姊姊该早些有所行动才是。”
不是行动了么?只是才刚开始,就败下阵来……沈如秀郁闷地望了沈怜儿一眼,“嗯”了一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陷入沉思。
沈怜儿见状,想了想道:“那怜儿不打扰姊姊了。姊姊有什么需要怜儿做的,尽管知会一声。”
原本她是来质问沈如秀的,临了临了,她却变得格外乖巧起来。就连她自己出了王府的门,也感到了一丝不能理解的诧异。
沈怜儿刚离开不久,王崇景从外头回来了。他一改这几日的患得患失之态,跑到沈如秀跟前,很有些高兴的样子。
高兴的事,自然要分享给自己爱的人,让她也高兴高兴。
“妹夫交给了我一个重任!亦是我送他乔迁之喜的一份大礼。”他尚且卖着关子。
沈如秀瞟了他一眼,反应颇有些冷淡。
王崇景想了想,觉得现在说明了了反而没什么意思,于是道:“妹夫年后要在将军府摆席,听闻天子和京都的权贵都会捧场。咱俩家是连襟的兄弟,自也邀请了我。到时候,夫人与我同去吧?”
天子会去,那陈襄自也会去的。到时候还可以见见他。许久不见了,也不知他胖了瘦了……如是想着,沈连城满口答应下来,会与王崇景一同赴宴。
“到时候,我送出的大礼,定能惊艳四座。有妹夫起头,说不定还能给我带来不少生意!”王崇景眼底饱藏着兴奋,神色熠熠。
“是什么大礼?”直到这一刻,沈如秀才有些好奇。
“是……”王崇景几欲脱口而出,却还是忍住了,“到时夫人见了就知道了。”
沈如秀讪讪,自无心多问。
王崇景依然笑着,心中却在想着一出好戏。
☆、第278章:年夜被掳
转眼又是新年了。京都城内,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炮仗声此起彼伏,繁华的街道挤满了看灯的男女老少,好不热闹。
太傅府内,亦是浓浓的年味儿。祖母萧氏亲自为沈连城拿来了大年初一要穿的新衣。
见孙女儿在灯火下看书,她不禁命身边的嬷嬷将书没收了,埋怨道:“大过年的,你不去外头耍玩,竟知道在这里推敲文字,当心伤了眼睛。”
“祖母……”沈连城娇嗔地唤了一声,站起身扶了过去。
“快试试。”萧氏一展笑颜,拿过身后奴子端着的一叠锦衣道,“祖母让人给你新做的。”
是一件橙红色主色的华服。正红的交领上绣一支喜鹊登梅,长长的裙摆曳长及地。沈连城穿在身上,喜气逼人又透着几分活泼与俏丽,高贵之余又不失贤淑与温婉。
“合适!合适。”萧氏连连道好,“明天是年初一,又是你生辰,穿这一身,正合适。”
“阿蛮天生丽质,穿什么不好看?”沈连城没羞没臊,对这身新衣也很是满意。
萧氏被逗乐了,顺应道:“是是是,我家阿蛮天生丽质,便是披一块麻布在身上,也好看得紧。”
这时,外头门房的奴子来传话道:“女公子,陈国公求您出去,门外一见。”
“这大过年的,他来做甚?”萧氏不大高兴,也有些狐疑。
“不见。”沈连城的答复干脆而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女公子……”传话的奴子却谨慎道,“陈国公说,您若不见他,他便在太傅府门外一直等到您肯见他为止。”
沈连城一听这话就气上心头,不禁道:“随他去。”
“……是。”
待传话的奴子离开后,萧氏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个陈国公也真是……”她也不知说什么好。
她活了五十几年,还不知陈襄对沈连城是个什么心思?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不思娶妻,成天想着她的孙女儿,那不是爱慕是什么?可是,这如何能接受?
的确,抛却那些前尘往事不说,他的确算得一个绝佳的男儿,又对沈连城一往情深,为人又正直、磊落、善良,长的样貌更不必说了,血统更是高贵的……然而,那样的前尘往事,谁又能做到抛却了,不去想也不说?
坏就坏在那样的前尘往事,天地不容啊。
沈连城坐在桌边,端着一杯热茶却不往嘴边送。寻思了一会儿,却是站起身告诉萧氏:“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陈襄说会一直等,那势必真的会一直等下去。这大过年的,明天又是初一,叔伯家的亲戚都会来母家拜年,一大早见了,委实不好看。
“去吧!”萧氏一听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以为尽早打发了也好。
“嗯。”沈连城轻点下颔,这便走出门去。
萧氏则不忘叮嘱跟出去的玉荷一句,“多带几个护卫跟着,别让阿蛮走远了。”
玉荷重重地点头,“太夫人放心!奴会把女公子完完整整带回来的。”
“你这奴子……”
玉荷知自己说错话,忙吐了吐舌,一溜烟跑了。
外面下着雪,雪大的,如同鹅毛一样,飘飘洒洒,轻盈而快活。
陈襄着一袭月白色锦衣、银灰的斗篷,青丝半挽,迎着风雪长身而立,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一般,美得似天外的神仙,又似异世里的妖孽。宽大的衣袍,随着微风鼓动,翩然俊逸。
沈连城一刹恍神,想到前世他作为“子隐”时的美好,也想到今生第一次的不期而遇。所有有关于他的画面,都蹿进记忆力,让她莫名地有些心绪不宁。
这边陈襄看到那个橙红色的身影在几个奴子和护卫的跟随下款步而来,终于立在门口处,也愣住了。
他只觉她今夜格外地美。美得像这雪夜里的烈焰,让他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靠近,唯恐靠得近了,会被其灼伤了。
雪花,落在他的发间、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知。
沈连城重又朝他迈开步子。玉荷为她撑着一把印有几支腊梅的白色油纸伞,小心翼翼地跟着。终于来到了陈襄面前。
“你找我,有何事?”她从来如此,有事说事,仿佛与他,再无多余言语。
陈襄靠近一步,突然伸手夺过玉荷手里的油纸伞,深沉地看了她一眼。
玉荷愣了愣,询问的目光望向沈连城。
“你们进去候着吧。”
沈连城吩咐一句,玉荷便领着大家退身到大门口那边去了。
“随我去一个地方。”陈襄却是突然拢了沈连城的身体,轻盈地踮起脚,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携着她纵身而起,飞檐走壁往城南的方向,踏着风和雪,越过一道道墙垣与屋脊,飞天遁地而去。
玉荷等人反应过来之时,想追也追不上了。
沈连城落在陈襄怀里,在半空中,又惊又吓,却不得不箍紧他的腰身,唯恐自己坠到地上,摔出个好歹来。
她拎着一颗心,又气又恼,喉咙却是被风雪堵住了,让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陈襄不时会低头看看她。
瞧见她白皙的脸颊、光洁的额头、精巧的鼻子、朱红的唇瓣,都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些,任她贴在自己的膛前,像一块美玉一样温暖,仿佛贴近自己的皮肤。
城南有一座八层楼的高塔。塔上挂了许多色彩鲜艳的灯笼,塔顶一颗明珠,更是璀璨而夺目。
塔下面挤着看灯的人群,见到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划过半空,落在塔的最高层,皆以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看热闹了。
有人就地拜了拜,有人说看花眼了。
沈连城终于脚踏实地,感到了一些安心。
环顾四周,她才发现塔的这一层被人精心布置过。鲜花装饰,香气扑鼻,美酒与佳肴、温暖的炕头、烧着的茶水,最是一对男女谈情说爱之地。
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