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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不知道的是——
对面男子看到她楚楚抬眼的刹那,心跳突突加快。宛若天人这四字,也是年轻男子心中此时的所想。
……
宁王赵晗是文成帝三子,年岁与她相同,与太子同为仁德皇后所生。年幼聪慧睿智,才学出类拔萃,长相英俊出尘。最为难得的是,宁王对她一见钟情。
彼时,宁王府尚未有王妃,府中只有三四位侍妾。两个刚满十六岁的青春男女,很快就被对方的所吸引,形影不离,如漆似胶。她很快便成了赵晗最最宠爱的侍妾,便是每月小日子时,赵晗都舍不得离她而去。
一年的花前月下,独宠闺房引得府里其她侍妾颇为不满,更是打了一个人的眼。这人便是赵晗的乳母秦国夫人。
秦国夫人杨老夫人,原是仁德皇后的娘家人,因其八面玲珑的性子,深得仁德皇后的信任。赵晗自幼喝其母乳长大。
赵晗七岁时,皇后过逝。深宫内院,一个仅仅七岁皇子举步维艰,若非杨老夫人护得紧,赵晗不知早已死过多少回。文成帝感念杨老夫人忠心,特封秦国夫人,赐府邸。因此二人情份非同一般,堪比母子。
杨老夫人嫌弃她市井出身,又独宠闺房,心怀不满,几次三番挑唆赵晗将她赶出府邸。
赵晗对杨老夫人一向言听计从,独独这一回生了叛逆之心。他甚至提出要把她三媒六聘封为正妃。
皇子皇孙的婚事,最讲究门当户对。杨老夫人身负先皇后重托,如此大不敬的事,岂能容赵晗胡作非为。二人为此争执不下。
她只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因为她明白,自己这样的出身,若非机缘巧合之下,别说是王妃,便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也不是她能够肖想的。
而且她明白一件事,不争便是争。
女人的柔情才是一把所向披靡的剑,这剑能让世间所有的男子,为之动容。她能做的,是好好的捏着手中的剑,因为这是她唯一拥有的。
赵晗的一意孤行,终于令秦国夫人勃然大怒,跑到文成帝跟前一番哭诉。
文成帝听罢,当即勃然大怒,下诏称三子宁王,小小年纪沉溺女色,不思进取,闭门思过三月,即日起把妖女撵出王府。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秦国夫人的话,赵晗犹可置之耳旁。天子父皇一言九鼎,手握生杀大权,又怎可不从。
她默默收拾了几件来时的衣裳,卸下满头的珠翠,一言不发的走出那间雕梁画栋。
那日的残阳,红得似雪,她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坟前,想哭却无泪。
撕心裂肺之痛,令她又喷出一口热血,那血喷在赵晗白衣胜雪的袍子上,触目惊心。
赵晗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咬牙切齿道:“妍儿,等我,一定等我!我必不会负你!”
她正想说一两句肺腑之言,秦国夫人扬氏尖锐,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爷,皇上请你即刻进宫面圣!”
……
她茫茫然走出王府,竟发现天大地大,竟无容她一个弱女子的容身之处。
杨老夫人耻高气昂的看着她,如毒蛇一般的吐出信子:“李妍,找个平头人家嫁了,别再打宁王的主意,若不然,本夫人定让你生不如死!”
宁王府的大门无情的掩上了,她回首望着那朱漆的大门,心心生出滔天恨意。
眼泪婆娑间,一个青衣男子走到她跟前:“妹妹,咱们……回家吧!”
她泪如雨下。
男子青衫落拓,面带忧色,唯一双眼睛熠熠放光。
……
记得母亲生前曾与她说过,男子的誓言最不可信,倘若他心中爱你,恋你,便是山崩地裂,他都不会弃你半步。
她在姚家左等,右等,左盼,右盼,谁知盼来的竟是宁王大婚的消息,王妃是忠武军节度潘美的女儿潘靓,听说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宁王四月初九大婚。
那一日,她头戴维帽,挤在人群中,看着马背上,如玉一般温润的男子,眼底一片寒茫,心裂成碎片,痛楚难挡。
那一夜,她大醉在姚英杰的怀里,借着酒劲主动吻上了那略带凉薄的唇。
赵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真的忘却了往昔的恩爱,山盟海誓?
岁月多忘远,情综任久淹!
*一度,巫山共赴。然残酒未醒,春意未消,那庭前的门已被敲得呯呯直响。
二人稍作洗漱,开门迎客,哪知来人却是那曹司徒,她心底猛然一惊。
曹司徒把她往日里的衣裳,首饰送来,并奉上千金,告知宁王虽身无自由,却一心惦记于她,且让她安心在姚家住下,等待时机成熟之时,再入王府。
她闻言如遭雷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回 往事如烟(三)
她心中窃喜。
那个男子……终是心里掂记她的。
曹司徒走后,她把千金尽数交给姚英杰,她心中暗藏着私心。
姚英杰眸色一暗,却笑着接过金子,道:“昨日,我醉酒不醒人事,竟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从此……我们便是亲兄妹!”
她心底一暖,也笑道:“从此,你便是我亲大哥!此生不变!”
……
那一夜的事,似乎只是一场梦境,梦过无痕。她与姚英杰与如真正的兄妹一般,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有了千金的本钱和曹司徒的关系,姚英杰开始在珠宝买卖上,大显身手。她则素衣素面,安守家中,静静的等待着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的到来。
未曾想,两个月后,那个如玉的男子不曾等来,等来的却是她一直担心受怕的消息。
她——怀孕了。
没有人知道,她得知消息的那一刹那,心底是何等的震惊。她在想,一定是老天在惩罚她的不忠,故意出了一道难题摆在了她面前。
而孩子的父亲姚英杰在得知此事后,未曾有一刻的犹豫便要与她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共度一生。
说实话,有一刹那的时间,她动心了,可是仅仅是动心而已。她骗不了自己,自从那双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后,她的眼睛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更何况,一个女人,经历过世上最滔天的富贵,拥有过世上最出色的男子。又如何肯回过头,如何——能回过头。
她——从来都是个有野心的人。因为她在母亲坟前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把所有曾经践踏过她的人,一一的踩在脚下。所以,既便她看到姚英杰黯淡无光的眼睛,也不悔初衷。
文成三十二年。八月初十。
她在京郊一处大宅子里。痛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在辰时三刻产下一女,重五斤二两。接生之人正是马婆子。
姚英杰的大手一寸一寸抚过孩子的肌肤,然后死死的把孩子抱在怀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瞧。
她疲倦的移开了眼睛,默默的捂着嘴巴。眼泪滂沱。
姚英杰长叹一口气,把孩子身上每一个细微之处。说与她听。听着听着,她便泣不成声。
她强撑着坐起来,解下手中那条自戴上便未曾解下过的红绳,系在女儿的脚上。
……
两个月后。当她再次回到京里时,一个深秋的晚上,曹司徒亲自上门。把她接走了。
当天夜里,那个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如玉男子。终于踏着月色,拥她入怀。那一刻,她与他抱头痛哭。
从此后,她开始了金窝藏娇的生活。
她锦衣玉食,奴婢成群,每日里要做的,只是把自己打扮得精致漂亮,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赵晗的来临。
这一等,便是十五年。她由一个豆蔻年华的美少女,等成了绰约婀娜的美妇人。
岁月磨砺,她和他痴心未改,每一次的短暂的相逢,都迸发出最热情的火花。
她像一朵最妖娆,最芬芳的鲜花,以他身下绽放出各种姿态。而他,也痴心留恋着这个默默守在这方寸之间的女子。
漫长孤寂的日子里,她研读史书,研习书画,苦练仪态,因为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赵晗会把她接回府。
再后来,太子发疯了,继太子暴毙,排行老三的赵晗被文成帝立为太子。
再后来太子妃潘氏薄命,患病而亡,未留一子半女。
再后来,文成帝又为赵晗娶了南宣南院使郭守义的女儿郭洁。
文成四十七年,文成帝崩于万岁殿,太子赵晗承接大统,人称景德帝。
三十一岁那年,她被赵晗接入皇宫,亲封美人,从此,长达了二十多年的独宠后宫,并如愿的成为了大莘国最为富贵的女人。
秦国夫人杨老夫人再手眼通天,也已挡不住她向上的步伐。
而姚英杰,在她的牵线搭轿下,从一个走街窜巷的银匠,变成了京城新贵。至于那些曾经贱踏过她,欺负过她,打骂过她的人,她已经不屑再出手了。
……
床上一声模糊的呢喃,似是梦呓,惊住了李太后如深的回忆。泪又从眼中溢出来。
李英杰动了动麻木的脚,轻声道:“太后打算,如何安置……”
“起来说话吧!”
李太后用帕子拭了拭泪,幽幽道:“哀家打算,把她留在身边?”
李英杰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闻言大惊,忙道:“太后,打算以何名义留她在身边?”
李太后似乎怔住了。
“太后三思啊。我这个无能侯爷,这样大张旗鼓的动用禁卫接个私生女的女儿回家,旁人议论起来,只会说我狗仗人势。可是太后您……”
“那又如何,哀家倒要看看莘国上下谁敢嚼这个舌头,翻这个鞋底子!”
李英杰急道:“太后三思啊。此事非同小可,一朝不慎……满盘皆输,太后几十年的经营,说不定便毁之一旦。更何况,此番相府寻人,动静太大,太后如何应对?”
“咱们的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只留下这一根独苗……”
李太后浊泪长流,神情激动道:“她是这世上,哀家唯一的亲人,你怎可忍心让哀家眼睁睁的看着她……而弃之不顾。不行,绝对不行,哀家这一回,便是毁天灭地,也要将这孩子留在身边!”
李英杰眼中闪过痛意,面色冷凝如铁,忽然跪倒在地道:“太后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深宫,宠之,爱之。新帝、百官、皇室族人会如何看待?臣以为非常不妥。若太后信得过臣,就请太后把这孩子放在臣身边吧!”
“不行,哀家……”李太后浑身一震,不假思索的回绝。
“太后,这孩子也是臣的骨肉,臣这辈子从来没有求过太后任何事,这一回。只想求太后留她在臣身边。让臣弥补一下三十前的遗憾吧!”李英杰言闭,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太后面色渐渐沉了下来。许久。她长叹出一口气道:“侯爷府中儿孙成群,可是哀家却……”
李英杰抬缓缓起头,指着床上的小人儿淡淡一笑道:“太后说得对,只是再多的儿孙。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她。不满太后,臣三十年来。没有一天不想找回女儿,可是臣不敢。那一夜,对太后来说,也许只是……对臣来说。竟是一生一世。求太后成全!”
一颗心突突直跳,李太后连连后退数步,似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苍老之人。
李英杰半分惧色也无。直直对上李太后阴郁的眼睛,未曾移开过分毫。
李太后谓然一叹。满面痛色,许久,她幽幽道:“侯爷打算以什么身份,将她安置在侯府?”
李英杰微微一笑:“以本侯之孙女迎入侯府,倾本侯之能令她平安喜乐,护她一世周全,以弥补三十年前,本侯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恶!太后若想她了,只管召她入宫,享绕膝之乐!”
李太后惊愕之余,心绪很快平静发下来。
四十年的共同进退,让她骤然间明白眼前男子的一意孤行,到底用意何在?
这次寻人,不仅出动了禁卫军,连高相府上都被惊动了,她若没有一个妥帖的借口,就把人留在宫中,里里外外交待不过去。
而放在侯府,众人只会说,侯府仗着她的势,为自己谋私利,轻轻一句,便能一带而过,对她半分损伤也无。
而且有了侯府这层关系,她若想见,随时召入宫中,便是留宿几日,也无任何人敢有半句闲言。
李太后眼眶一热,偏过了脸。
这个男人自她十四岁认识,从来都是护着她的,即便现在两人都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初衷都未曾变过。英杰啊英杰,我李妍这辈子,终是亏欠你太多太多!
……
是谁的目光温柔似水?
是谁的气息温雅如春?
是谁的怀抱温柔如厮?
眼底似烧起火焰,仿佛要将他焚身于万。记忆中零乱的脚步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耳边的嘈杂统统消失不见。
林西明眸慢慢睁开,自层层繁复的黄绫宫帷缝隙间悄然透露,一间安静的大殿,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丝缕烟罗,衬得一室静谥
她……这是在哪里?
隔着垂帘重重,似有人的呼吸,不止一个,微微有些沉重,落影纤长,她瞧不分明。
“谁在那里?”
低哑暗沉的声音,显然把林西吓了一跳。
刹那间,维幔被掀开,挂在玉钩上,一个肌肤雪白的美妇人赫然出现在眼前,玉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她的脸庞。
哇噢,好美的一个妇人。若是年轻个十几岁,必是倾国倾城啊。
“你醒了?”
林西皱眉,这美女人一开口便带着泣声,所谓何事?莫非是在哭她死了?莫非,这里才是天堂?
“你是谁?”
“哀家是……你的……”
“太后!”一个低沉的男声音,急急唤起。
哀家?
太后?
他爷爷的,老子莫非真死了,又穿越了,然后穿越到皇宫里了?(未完待续)
ps:感谢redfoxpoppy;镜非吾;107;星爱欣的打赏!
又一片洋葱剥了下来——终于!
包子写得很累心。
加油!
第一百八十九回 我娘叫姚婉
林西眉头皱得更甚,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不会啊,她记得荷花把她从火堆里救了出来。她们俩还聊了会天呢。
林西瞬间睁开眼睛,紧紧的凝视着眼前的美妇。
“你是谁?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美妇人背过身抹了把泪,不答反问道:“好孩子,我问你,你手上的翡翠叶子从哪里来?”
翡翠叶子?难道是这翡翠叶子有什么蹊跷,玄关?
擦了个擦,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子情况,她是死是活,她是穿越还是没穿越?
李太后见林西眼中尽是迷惘,心中泪意更盛。这孩子居然被卖到相府做丫鬟,还被打得屁股开花,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都是她的罪孽啊!
林西见这美妇人为了片翡翠叶子,哭得跟死了亲儿子似的,心下不忍,低低道:“这是我娘的遗物?”
李太后心头一紧,追问道:“你娘的闺名叫什么?”
闺名?林西费劲的想了想:“我娘叫姚婉,父亲唤她婉儿!”
李太后一把抓住林西的手,合在手心,泣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林西眸色一暗,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娘,生下我三天,血崩而亡。”
李太后闻言身形微晃,骤然松开林西的手,捂住嘴,失声痛哭。
林西只觉头痛欲裂。她一直以为师姐的哭,是这世上最恐怖的声音,为何眼前这个美女人的哭,令她头皮发麻,四肢无力啊。
“你父亲是林宇。江湖人称二木先生?”沉声的男声继续响起。
查户口?还是黑社会,怎的连这些事情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林西眼狐疑的伸了伸脖子,一个五十上下,一脸胡子邋遢的男子正灼灼向她瞧来。
令人称奇的是,这人眼脸上也赫然挂着一行泪珠。似乎她若不回答这问题,这泪将长流不止。
“你说的都对,我父亲是林宇。江湖人称二林先生。不过。他在四年半前,就已经去世了。请问二位,还有何问题要问。若没有,可否容我问几个小小的问题?”
李太后显然未曾料到林西有此一言,她愣了愣,与李侯爷对视一眼。忙擦了擦眼泪道:“孩子,你有什么尽管问。”
林西一听这话。着实不客气,直截了当道:“我是死是活?”
一句话,将李太后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她泣道:“孩子,你还活着!”
“我在哪?”林西心下一松,又问。
“你在皇宫。”
果然是在皇宫。怪不得有什么哀家,太后。
“哪朝哪代?”
“莘国。明道元年。”李太后蹙眉轻道。
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