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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茉莉只用眼角的余光去瞧崔瑾辰,旁人间的暗流涌动,一概没看见。
高锦葵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高鸢尾一如继往的心中酸涩,坐着不动。
崔氏即便身子稍稍好了些,也不能久坐,受了小辈们几个头,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欲回屋。
却听外头丫鬟高声道:“老夫人来了!”
高则诚眼中寒光闪过,端坐着,身子未动半分。
崔氏眼角余光见丈夫如此,朝刘妈妈打了个神色,也未起身,只笑道:“子瞻,子眗去迎迎你祖母!”
崔瑾辰随着高府的两位少爷一道起身,迎了上去,府里的四位小姐,两位姨娘像约好了似的,纷纷起身。
……
王氏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进门,头发乌油油的绾了一个髻,左右两支凤簪栩栩如生。
王氏进屋,打量了厅里一眼,堪堪在高相爷的下首处坐定,笑得一脸慈祥。
而高相爷夫妇只微微颔首,连句问候的话都懒得说。
林西头一回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只觉得脚下有些发软。
王氏虽然只是个续弦,可好歹也是高老太爷八抬大轿,名媒正娶的老婆,是高相爷正经的后母,崔氏正经的后婆婆。
往日里王氏谨守本份,缩在自个的一亩三分地不出来。高相爷位高权重,看不上小门小户的继母,井水不犯河水,倒还罢了。如今老夫人亲自上门,高相爷夫妇不仅不迎,连个屁股都未抬,且让老夫人坐在下首处,这……这……这……
林西不由的感叹,做人后娘,做到如此份上,王氏老夫人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倘若白雪公主在此,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软弱而臊红了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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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王氏出山
府里的几位孙子辈似早已见惯了此等场面,纷纷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言语中的疏离清晰可见。
何姨娘也上前略略的福了福。倒是崔家的人,很是恭敬的给老夫人规规矩矩地请了安。
上首处的崔氏见娘家人如此行事,嘴角擒着一抹笑,接过水仙递来的参茶,轻啜了一口,目光落在了女儿身上。
高茉莉感觉到母亲在打量她,慌忙从表哥身上移开了眼睛,垂下了眼睑。
崔氏见状,笑意越发深沉,轻道:“老爷,我身子不能久坐。”
高相爷温柔如水地盯着发妻,眼中的柔情似满得要溢出一般。
“你身子不好,快去歇着罢。”
后婆婆刚坐下,媳妇便要离去,儿子不仅不出声阻拦,还和言悦色的表示赞同。即便此时厅堂里一丝风也无,林西还是有些风中凌乱了。
“夫人且慢!”
王氏见众人如此怠慢于她,微胖的脸上丝毫没有不悦之色,仍是盈盈而笑拦住了欲起身的崔氏。
崔氏身子一顿,故意朝男人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高相爷脸色有些难看,清咳一声并不说话。
何姨娘见老夫人今日的行事有些反常,不由地蹙了蹙眉毛,心里猜测老妖婆这会子出来,意欲何为?
崔瑾辰淡淡一笑,朝两位姑姑暗暗递了个眼色,自顾自从怀里摸出一枚温润白腻的玉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把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一时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谁也不敢在此时跳出来。
崔氏叹了口气。抚着胸口无可奈何道:“老爷书房里怕还有事,老夫人有话不防直说。”
如此大不敬的一句话,换了旁的婆婆,必定要拍桌子踢板凳的一通发作。
王氏却不怒反笑道:“不敢耽误老爷的公事,确是奉着老太爷的命,想给老爷,夫人说一件事情。只是……”
王氏环视了一圈。沉吟着不把话说下去。
崔氏轻咳嗽一声,刘妈妈会意挥了挥手。示意少爷,小姐们散去。
崔瑾辰头一个起身,朝姑父,姑姑行过礼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虽然林西着实好奇王氏要说的到底是件什么事,却不得不紧紧地跟在崔三少的后头,颠颠地走了出去。
崔瑾辰一起身,众少爷,小姐纷纷跟着离去,一时间厅堂里空旷了不少。
何姨娘见崔家的姑娘也颇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想着自己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往外走。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传来了朱姨娘轻声哭泣着喊老爷的声音。
高相爷面色一沉。脸就冷了下来。
崔氏莫名的看了王氏一眼,轻道:“刘妈妈,去看看朱姨娘何故在外头哭泣。”
话音刚落。忽的一阵风动,一身素白色袄子的朱姨娘双目含泪,疾疾而来,不知何故,撞上了正欲往外走的何姨娘。
何姨娘冷不丁的被撞得一个踉跄,堪堪几步才稳住了身子。她还未缓过神来。却见朱姨娘噗通一声跪倒在高相爷跟前,凄声道:“老爷。求老爷给二少爷作主,二少爷是被人害了的啊。”
何姨娘刚稳住的身子,似又晃了晃,眼底的慌张一闪而过,正欲掀了帘子出去。
“何姨娘,且慢走。今日我说的事情,与何姨娘稍稍有些关联,何姨娘不防坐下听一听罢。”
王氏温润的声音淡淡响起,高相爷正呵斥着眼前的朱姨娘,似并未听见。
何姨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咬了咬唇角,终是收回了脚步,斜着身略坐了半个身位。抬头迎上王氏似笑非笑的眼睛,何姨娘持帕子的手紧了又紧。
朱姨娘仍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喊冤。
高相爷被缠得心烦意乱,想着书房里赤身*的男女搂抱在一处,气得重重地拍了一记桌子,冷喝道:“胡闹,那个畜生做下这等没脸没皮的事,你还好意思替他喊冤。来人,把朱姨娘给我架出去,禁足三个月!”
朱姨娘言闻,急得瘫倒在地上,一句话也吐不出来,越发地哭得起劲。
刘妈妈焦急地看了眼夫人,心里暗骂朱姨娘是个蠢货,连个冤都不会申,话该被人陷害。
崔氏抚着心口,不紧不慢道:“老爷,朱姨娘官宦人家出身,跟着老爷十几年,素来是个识大体的,如此不管不顾地闹腾,怕是真有什么冤屈。那孩子叫我一身母亲,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若真是受了什么冤枉,别说是朱姨娘着急,便是我这个嫡母,也是于心不忍的。”
高相爷转过脸,深深地看了崔氏一眼,脸上的怒气还未消,却听王氏放下茶盏,清了清嗓子,道:“老爷,妾身昨日理家,理出一桩旧日的事情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偏巧了,与朱姨娘,何姨娘都有几分关系,老爷不防听上一听……”
……
厅堂的门吱呀一声,重重的合上。
林西被那巨大的关门声吓得娇躯一震,往三表少爷的身后缩了一缩,却见大少爷目光落在她身上,阴冷的几欲能滴下雨雪来。
林西暗道不妙,电光闪过前些日子勾引大少爷未遂一事,心头惨嚎一声。这副模样落在大少爷眼里,无异于又是一个想爬床想疯了的丫鬟。
好在大少爷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崔瑾辰把玉佩往怀里一揣,回过头对正在发呆的林西道:“我跟表哥他们去学堂转转,你自个回去,帮我把书房收拾收拾。”
言闭,甩甩袖子便拉着高府的两位少爷出了夕云院。
三表少爷去学堂,自有贴身的小厮跟着。林西落得清净,安抚了下被惊吓过度的小心脏,颠颠地跑到前主子跟前叙旧。
高鸢尾见着林西,心下也有几分高兴,笑道:“表少爷让你跟着,显然是极看中你的,好好侍候。”
林西不大好意思说两个大丫鬟里头,就她的模样还稍稍拿得出手。
她眯着小眼睛,陪笑道:“小姐放心,奴婢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话及一半,大小姐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三妹妹,你这丫鬟叫什么?”
林西心道大小姐啊,我是长得有多随大流啊,劳您问了两次姓名,您这记忆力,也着实忒差了些。
她悠悠转过身,忙笑道:“回大小姐,奴婢叫林西。”
高茉莉上下打量林西两眼,瞳孔微微变色,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可不就是我吗,您还说让小姐带着我去您院子里玩呢。大小姐啊,小小年纪如此健忘,日后嫁到崔家可如何是好啊,崔家家大业大,最多的便是人,你连我这个长得极有特色的丫鬟都记不住,敢明儿若忘了正经的婆婆长什么样,那可是不孝的大罪啊!
林西心里着实替大小姐担忧了一把!
“双燕,回头把我那几身嫌小的袄子给林西送去。”
林西忙摆手道:“大小姐,使不得,使不得。”
高锦葵微笑上前两步道:“我房里也有几身衣裳,也都嫌小了,到时候我让山秀给你送来。”
“二小姐,使不得,使不得!”
高茉莉看了高锦葵一眼,眼中闪过冷意。轻抬玉手,在林西的肩上拍了两拍,对着高鸢尾笑道:“三妹走吧,今日是谭嬷嬷的课,免得去迟了,又挨骂!”
高锦葵愣了愣神,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扑哧一声,高紫萼捏着帕子笑出声来。
“二姐若有空,何不让人给二哥送几身衣裳去,听说那一夜二哥身上淌的血,把衣衫都给染红了!”高紫萼扬了扬下巴,骄傲得从高锦葵眼前飘然而过。
饶是高锦葵再精明能干,听到嫡亲的哥哥血染衣襟,终是鼻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她怔怔半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
林西惴惴不安地目送着小姐们离去,这才觉得浑身冷汗淋漓。
不过是府里住进个风流潇洒并英俊倜傥的小帅哥,居然连她这个跟在身边侍候的丫鬟都得了好处。怪不得红楼梦里,众丫鬟生平的理想便是入了怡红院,热门单位的油水,就是足啊!
只是……
能不送衣裳吗?
直接送银子岂不是更好……
林西站在夕云院外头,望着大门紧闭的厅堂,不知道此时里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依稀听见厅堂里传来了哭泣声,紧接着是一声震天吼的咆哮,外加清脆的瓷器摔破声。
林西顿感阴风飕飕,忙不迭地迈开了脚步,抱头逃窜。
……
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逞大王。
话说林西回了江枫院,院外的风风雨雨自然吹不到客居在此的崔表少爷这里,因此,林西颇为怡然自得地替自己沏了杯热茶,以便安慰自己刚刚受惊吓的心。
她一边品着茶水,一边翘着二郎腿思虑着刚刚在夕云院的那一幕,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千年老妖王氏出山了;
朱姨娘哭天抹地的在院子外头替二少爷喊冤;
何姨娘满脸春色地朝高相爷抛媚眼;
高相爷一边与小妾眉来眼去,一边对正室情深款款;
夫人拖着将死的身体,欲说还休,欲拒还迎。
我的娘哎,这是何等诡异啊!果然主子的世界,非丫鬟能懂。(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回 谁动的手脚
林西觉得做人,还是老老实实,本本份份方为上策,吃该吃的饭,听该听的话,少管旁人的闲事为好。
这大宅门里的事,弄不好,是要像小蛮那样丢了小命的。这些个主子都非善茬,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不是谋人,便是谋利。像她这样在夹缝中图生存的,还是自保要紧。
“林西,有人找!”
荷花姑娘略带嘶哑的嗓音在院子里响起。
“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清净!”
林西一口把茶喝完,重重地把茶盅往几上一搁,麻溜地跑了出去。
待看清楚来人,林西脸上的笑自然而然地浮了上来:“双燕姐姐,你怎么来了?”
眼前这位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眉目楚楚的女子,正是与林西一同观赏花样美男,并对大少爷流下口水的大小姐的丫鬟双燕。
双燕嗔看林西一眼,笑道:“喏,这不是给你送衣裳来了!”
林西突然想起是有这么一茬,忙陪笑道:“劳双燕姐姐特意为我跑一趟,快,外头冷,往屋里坐。”
双燕把包袱往林西手里一送,笑道:“不了,小姐那里离不开人,这里有三五件袄子,都是新的,小姐还未上过身,你若嫌大,改改便能穿了。”
林西小眼一眯,嘴上便顺溜开了:“多谢双燕姐姐。姐姐待人真好,模样又好,将来也不知道便宜谁去。”
“你个死丫鬟。大白天的说什么混帐话呢!”双燕脸色一红,嗔看了林西一眼,又道:“我走了。改明再与你说话。”
林西怔了怔,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双燕姐姐,你且等一下。”
双燕尚未反应过来,只见林西已撒了腿便往屋里跑。不消片刻,人已去而复返。双燕手上已被塞进了一样东西。
“双燕姐姐,这物什是三小姐送我的。我用不上,你拿着用!”
双燕定眼一瞧。却是一盒崭新的胭脂,忙想推脱。
林西凑上前,低压了声道:“双燕姐姐长得好看,若再用了这胭脂。比那大少爷院里的那些个,只好不差。快拿着吧!”
双燕盈盈看着林西半晌,嗔笑道:“那我就收着了,有事只管来找我!”
“哟,双燕,一盒胭脂就把你给收买了啊,你可得小心,这丫鬟心可大了,一门心思的往大少爷跟前凑!”
林西一听。浑身的毛孔舒张开来。
小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寻。我总算是等到你了。
双燕脸色微变。看了眼林西,对着来人道:“作什么阴阳怪气的,有话不能好好说?”
山秀冷笑着进院,居高临下地盯着林西道:“双燕,这丫鬟在大少爷跟前使的手段,只怕连你也想不到!”
老爹说:朽木不可为柱。坏人不可为伍。爷爷的,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家猫啊。
林西眼眶一红,哽咽道:“山秀姐姐,上回你在紫薇姐姐跟前说我往大少爷跟前凑,这回又在双燕姐姐跟前说我往大少爷眼前凑,我虽然长得丑,可我嘴巴却是紧的,你拦着大少爷抛媚眼的事,我从来没有往外乱说,你又何必总对我不放心,时时处处的在旁人面前说我的坏话。”
此言一出,双燕脸色大变。
“你……你胡说什么?”山秀柳眉倒竖,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林西吓得脖子一缩,赶紧躲在双燕的身后。
“山秀,你要做什么?”双燕拦在林西跟前,显然已相信了林西的话。
“她胡言乱语,我要撕烂她的嘴!”山秀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撂起袖子便要动手。
林西偷偷探出半个脑袋,飞快道:“山秀姐姐,我什么时候胡说了,你忘了那天你还故意在大少爷跟前滑了一下,大少爷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你搂在怀里了。”
山秀未料到此等隐秘之事,林西居然随口便说了出来,怔了半晌,浑身的杀气顿时没了踪影。待回过神,重现杀气时,气势已弱了一半。
能在小姐身边做大丫鬟的,哪个不是人精?双燕一看山秀如此神态,孰是孰非,心下一片清明。
那山秀被人揭了老底,又羞又怒:“小贱人,敢嚼我的舌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当下狠狠推开跟前的双燕,一把抓着林西的胳膊,作势就要打。
林西双眼一闭,心中哀号一声:大师姐,小师弟,老爹,林西我对不起师门,今儿不能扬善惩恶,只能挨一顿揍了!英雄在哪里,不是这个时候都应该有英雄大喝一声:“住手!”
“住手!”
英雄的声音如约而至的响起,林西睁眼一瞧,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荷花姑娘虎虎地抓住山秀高举的手,布满疤痕的脸上一双眼睛目露凶光,让人看了心头胆寒。
“表少爷客居的院子里,岂容得下你一个丫鬟撒野?”
“你……你敢……你可知刚刚夕云院里……我家姨娘……”
“哼,别说你家姨娘还没扶正,就是扶正了,崔家人住的地方,也不是她能横插一脚的。”
荷花姑娘稳稳地站到林西跟前,手轻轻一松,山秀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林西崇拜地看着荷花姑娘健硕的背影,心下无限感叹。原来从天而降的不仅仅是英雄,也有可能是侠女。
双燕冷笑两声,走到林西,荷花中间,一手拉着一个,嘴角弯出一道嘲讽的弧度。
“山秀姑娘,俗话说得好,晴天留人情,雨天好借伞。我劝你嘴上还是把个门好。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你到处嚷嚷,万一有个好歹……没脸的可不是你一个!”
山秀对上两个夫人的人,自然落荒而逃。逃之前。她不忘狠狠地盯了林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