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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青云在一旁引路,见元安眉头微皱,忙解释道:“太医嘱咐表弟要静养,沈二哥也知道,我们家都是武将,平日里舞刀弄棍吵吵嚷嚷的,只有这里风景宜人,还算清静。”
元安进了院子,见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院墙上爬满了蔷薇藤,现在不是蔷薇花期,若是到了花期,满墙蔷薇盛开,定是一番美景。
元安见院落房屋都是簇新的,想来是新翻修过的,虽然比不上她的许闲斋精致华美,但是也算上等,这才舒展了眉尖。
两个小厮扶着脸色仍旧有些发白的余浪从屋里走出来,元安见余浪一走一颤,心一紧就要上前,才动了下脚,沈明堂已经上前亲自扶着余浪。
“余兄弟怎么出来了?”沈明堂见余浪脸色仍旧有些差,看了眼脸色红润的妹妹,虽然有些不厚道,沈明堂仍旧有些庆幸,还好受伤的不是自己妹妹,对救了妹妹的余浪就更加和颜悦色。
“听说沈二哥和郡主来了,我自然要出来相迎。”余浪笑着说道,眼角余光却看着元安,元安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澄澈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余浪笑得越发真切。
沈明堂和成青云扶了余浪回到堂屋坐下,元安不方便开口,沈明堂知道妹妹忧心恩人伤势,便替妹妹细细询问,余浪也一一答了,他的伤势比太医预估的还要好些,最多在养上一个月就可全好了。
元安松了口气,把从家里带来的珍贵补品拿了出来。
这些补品有一些是长公主让元安带来的,还有一些是元安小库房私藏的珍品,沈明堂看到里面居然还有一株全须全尾的人参。
这株人参可不一般,年份少说也有一千年,足有成人手臂那么粗,而且已经有了人形,手脚俱全,整个临城都找不出第二株,是北疆去年上贡的贡品,当今敬献给了太后,太后又赏了元安,这样的宝贝轻易不会拿出来,元安一直收在自己的私库里,今日竟然拿出来。
沈明堂看了一眼余浪,见他虽然面带病色,但眉眼若墨画,品貌非凡,确实是个能让女子神魂颠倒的翩翩公子。
沈明堂顿生警惕,妹妹渐渐大了,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莫不是对这小子动了心?
他忙细细观察元安,见元安脸上只有担忧,并没有一丝羞涩,这才放下心,看来妹妹只是感谢余兄弟的救命之恩,并没有动别的心思。
他就说嘛,有自己这么一个仪表堂堂的哥哥在,妹妹哪那么容易被别的男子的相貌所惑?
余浪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成青云,成青云立马起身,对沈明堂一拱手,“沈二哥,我近日新练了一套拳法,沈二哥哥陪我去校场比划比划如何?”
沈明堂哈哈一笑:“这些年你被我修理了多少次?还敢找我比划?”
成青云忙道:“正是因为每次都输你,我才心有不甘,苦练了这么久,我看你这次未必能赢了。”
沈明堂被激起了好胜心,只是想到自己是来看余浪的,有些犹豫。
“沈二哥和表哥请自便,”余浪笑道:“只是我伤还没好,就不陪你们去了。”
沈明堂看了一眼元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妥,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妥。
“二哥哥就陪世子去吧,”元安笑道:“我见这株海棠树不错,想再观赏观赏,有小茴姐姐和春桃在这陪我,你和世子比划完再来接我。”
余浪院中这株是垂丝海棠,要到三月才开花,如今才二月,连花苞就没结一个,沈明堂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一树的绿叶有什么好观赏的。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妹妹,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定是妹妹故意这么说的,她哪里是想看什么海棠,分明是见自己对成兄弟的拳法有兴趣,故意这么说,好让自己安心去和成兄弟比划。
沈明堂十分感动,真是自己的好妹妹,多贴心!
元安莫名其妙地看着二哥哥一脸感动地出了院子,满眼欣慰地一步三回头,成世子的拳法就这么吸引二哥哥?
余浪抿了一口茶水,笑而不语。
元安不知为何,总觉得脸上微热,她不自觉地轻轻揉着手里帕子,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浪目不转睛地看着院子里的海棠树,视线没有在元安身上停留一瞬,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模样,只是眼角余光瞥到元安白嫩的手指绞着帕子时,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咳……”元安眼神闪烁,“余公子这身衣裳真好看。”
话刚出口,元安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余公子穿这身白色锦袍确实好看,但是自己怎么能说出口?哪有姑娘家,上来就夸人衣裳好看的,太不得体了!
元安手里帕子上的褶皱越发大了,窘得手足无措。
“我……我是说……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元安有些懊恼,平日里常被人夸赞口齿伶俐,今日是怎么了?
“郡主的衣裳也好看,”余浪将视线挪到元安曳地的裙摆上,“与郡主正相配。”
元安心里顿时像喝了一口蜜糖水一般,略有些甜滋滋却又不会腻人。
“我是来多谢你的梅花钗的,很好看。”,元安一脸正经地道谢,只是嘴角的梨涡却若隐若现的。
“郡主喜欢就好,”余浪笑的十分温和有礼,“我见那株梅花颇有几分风骨,郡主生辰我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便打了支梅花钗,本来还怕郡主不喜,如今可以放心了。”
“我喜欢!”元安脱口而出,然后十分不好意思道:“只是那支梅花钗实在太贵重了,你救了我还送我这么贵重的发钗,我心里实在难安。”
“不过是一支发钗,郡主不必如此,”余浪指着桌子上的人参笑道:“若说贵重,只怕那支发钗还不如这株人参一根须子贵重,若说难安,也是我心里难安才对。”
“那不一样,”元安正色道:“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只不过是送了支人参来,还不足以报答你万一的救命之恩。”
“既然如此,”余浪顿了一下,看着元安,“那我们都不必说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了,我不和郡主客气,郡主也不必和我客气。”
“那敢情好,”元安笑道:“我不客气地收了你的发钗,你也得不客气地收下我的人参才行。”
余浪含笑道:“那是自然。”
沈明堂和成青云很快就回来。
“你是从哪个江湖艺人那里学来的拳法?莫不是被人骗了吧,白白让我期待那么久!”沈明堂抱怨道,成青云比划不到三招就败了,就这还好意思拿出来嘚瑟?
成青云有苦难言,他哪有新学什么拳法?他揉揉屁股,沈二哥出手可真重,尾巴骨险些摔断了。
余浪目送沈家兄妹出了院子,突然握拳放在嘴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小厮忙拿了一件大氅披在余浪身上,“公子身子还弱得很,还是回里屋吧,院子里风大。”
余浪点点头,他也觉得有些疲惫,这次只怕确实伤了根本,得好好休养才能痊愈。
“公子不是不喜欢穿白衣吗?”小厮扶着余浪坐在软榻上,“怎么到了临城,您天天都穿白衣?”
这个小厮跟着余浪好几年了,面白无须,照料余浪十分细心,余浪也十分信任他,余浪笑眯眯地从软榻一旁的小几上拿起一本书。
小厮越发糊涂了,公子到了临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话本都看上了,这要是在舜国,公子碰都不会碰这些。
沈明堂骑着马走在元安马车旁,透过车窗看见元安拿着一个梅花小铜镜对着自己左照右照,沈明堂在心底嗤笑一声,这丫头,真是长大了,都知道臭美了。
“春桃,”元安举着小铜镜,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你说我今天好看吗?”
春桃十分老实答道:“郡主您每天都好看啊!”
元安放下铜镜,“难道我今天没有特别好看吗?”
春桃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真的觉得郡主每天都特别好看,昨天、前天、大前天都特别好看。
元安没好气地把铜镜塞到春桃手里,就知道这丫头没眼光,自己今天的衣裳这么好看,和自己这么相配,当然会特别好看!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元安隔着车窗问沈明堂:“二哥哥,怎么了?”
沈明堂张望几下,“前头好像在押送犯人,还不少,得有几十个吧,咱们绕条路走吧。”
“几十个犯人?”最近有什么大案结案了吗?
元安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那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陈大人吗?”。
元安十分惊讶,这可是从二品的大官,怎么突然就成了犯人了?
沈明堂神色有些复杂,“听说他和梁侯合谋刺杀储君,结果险些害了你。”
元安一惊,是探春宴疯马事件!怎么这么快就结案了?谋害储君可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从审查、抓人、核查到结案,至少也要一两个月时间,这才几天就结案了?
“二哥哥”元安咬着下唇,“陈大人虽然是前朝留下来的旧臣,但是为人刚正不阿,他怎么会……”
“别乱说话!”沈明堂左右看看,见都是自己人才放下心。“圣上明断,岂能容别人多说什么?”
马车绕道继续前行,元安隐隐约约听到前面街上的喊冤声和百姓的唾骂声,听说陈大人时常在朝上正气凛然地驳斥当今,如今居然成了阶下囚,还是谋害储君这种罪名……
第48章
br /> 绿萝在二门处张望,见到元安的马车时忙迎上去:“二爷; 郡主; 你们可回来了!”
“绿萝姐姐怎么亲自来接我们?”沈明堂把马交给小厮; 笑道:“是不是母亲有事急着见我们?”
元安扶着春桃的手从马车上下来,闻言笑道:“我才出去一会儿; 母亲就想我了吗?竟然连绿萝姐姐都派出来了。”
绿萝看了一眼元安; 勉强笑了两声:“娘娘在见客; 特意让我在这等您和二爷; 娘娘说让你们回来后先不必去正院,等晚膳时娘娘会让人去请二爷和郡主。”
“什么客人?我和二哥哥都不能见?”元安和沈明堂面面相觑; 家里常来常往的亲朋好友他俩都熟悉; 哪里来的客人; 他们都不能见?
“郡主您就听娘娘的吧; ”绿萝眼神闪烁,“等晚膳时娘娘自然会和郡主解释。”
沈明堂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看着亭亭玉立的妹妹; 大概猜到了。
妹妹已经到了标梅之期; 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想来是有人来求亲了; 沈明堂看了一眼面色不太好的绿萝,这个来提亲的估计不是个好的; 不然母亲不会让绿萝过来拦住他们。
“妹妹今日也累了; 先回屋歇息吧。”沈明堂也帮着劝元安。
“那好吧; ”元安噘着嘴; “母亲都让绿萝姐姐来传话了,我自然要听话,不过白问几句罢了。”
等元安和小茴春桃走远了,沈明堂才皱着眉头问绿萝:“是不是有人来向妹妹提亲了?”
“正是。”绿萝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哪家?”沈明堂忙问道:“若是不堪为亲,母亲直接拒了就是。”
“是三太太的娘家柳家。”绿萝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柳家大郎是个混不吝,要不是娘娘看在三太太面上,早把他们撵出去了不准上门了,他家竟然还敢异想天开。
沈明堂还是不解:“就算是柳家又如何?直接拒了,那柳家还敢逼婚不成?”
绿萝脸色十分晦涩,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支吾半天才在沈明堂的催促下无奈道:“柳家老太太来拜见娘娘,左一个郡主和他家大郎青梅竹马,右一句他家大郎为了郡主茶饭不思。二爷您说,这不是明着说郡主与他家大郎有……有私情吗?”
“混账东西!”沈明堂大怒,抢了二门角落里放着的扫帚,袖子一卷,直接掰断了扫帚头,拎着光秃秃的棍子就往正院冲去。
“二爷!”绿萝忙一把拽住沈明堂,急道:“娘娘就怕您冲动,才不让您去正院,娘娘自会打发了柳家的人,您可千万别上头!”
“我就是去打发他们的!”沈明堂怒火中烧,那柳家大郎是个什么腌臜东西?居然也敢肖像他家的女儿,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绿萝哪里拦得住沈明堂,眼睁睁看着沈明堂拎着棍子冲向正院。
“哎呦!二爷您快停下!”绿萝拎着裙摆,着急忙慌地跟上去。
绿萝的脚程哪里比得上沈明堂?好在等沈明堂赶到正院时,柳家的方老太太已经被柳氏派人请去乐静堂了。
沈明堂站在正院的大厅里,手里还拎着棍子。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冲动,像什么样子?”长公主强压着自己胸口的火星,真是没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绿萝见大厅了没有柳家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忙上前给长公主的茶盏里续上茶水,劝慰道:“二爷也是心疼郡主,娘娘您该高兴才是。”
“那我可太高兴了!”长公主没好气道:“他也不想想,柳家上门就是客,哪有拿着棍子把客人打出去的?传出去我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能比妹妹一辈子的幸福还重要吗?”沈明堂十分不服气,“柳家那个混蛋贪花好色,还没成亲房里就收了好些个娇婢美妾,还是个天天就知道东游西逛的废物东西,这样的人也敢来攀扯妹妹?我打死他都算轻的!”
“你当我是死的吗?有我在,能让你妹妹嫁入这样的人家?!”长公主本就被柳家恶心的不轻,现在又看到自己儿子都弱冠了还这副爆炭性子,做事一点不考虑后果,更是气得眉毛都竖了。
“母亲息怒!”沈明堂见长公主气得都口不择言了,忙跪下,“儿子是一时冲动,母亲息怒,儿子把棍子扔了就是了。”说着把手里的棍子往门口一扔,棍子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长公主险些就被气笑了,抬手想揍儿子,又舍不得,只好挥挥手,“赶紧滚回自己院子,别在这气我了!”
沈明堂面对着长公主时乖顺的跟鸡崽似的,转过身立马一脸戾气,妈的巴子的混账羔子,不废了你,老子就白当哥哥了!
长公主被气得头疼,红玉轻轻给长公主按摩着经外奇穴,绿萝在一旁担心不已,“娘娘,二爷的性子您最清楚,只怕这事难以善了。”
长公主闭着眼十分疲惫,半晌才冷笑一声:“他要是能忍得住,就枉为安儿的哥哥了。”
红玉的手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按摩,绿萝仍旧十分担忧:“我是怕二爷的性子太冲,万一下手重了,要闹出祸事来。”
长公主就着紫苏的手喝了口水,“由他去吧,他心里有数。”
绿萝不再言语。
乐静堂里,柳氏的母亲方老太太正哭天抹地对柳氏抱怨不已。
“我好好一个女儿嫁进他们沈家,结果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家不该赔我一个女儿吗?”
“母亲!”柳氏喘着粗气,“郡主是什么身份?那是太后娘娘的眼珠子!别说长公主和沈国公不会答应,就连宫里的太后和当今都不会答应!”
“正是因为郡主受宠,我才想她嫁给大郎,”方老太太面容干瘦,两颊下陷,眯着的眼里时不时露出几分精光,“你想想,郡主要是嫁给大郎,那大郎以后的前程还不稳了?”
“母亲别说了!”柳氏对这个拎不清的母亲失望透顶,“大郎文不成武不就,凭什么高攀郡主?”
方老太太顿时就不乐意了,“大郎才多大?你让他有怎样的成就?再说了,咱家大郎多聪明的一个孩子,还不是你这个姑姑没本事,空有个国公府三太太的名分,连给你侄儿捞个一官半职都不行!”
“我倒是想给他安排个官当当,”柳氏闭着眼十分疲惫,“可是母亲,大郎懦弱无能,给他个龙禁尉,他嫌日日要去当值辛苦,给他安排个衙门主簿,他连字都认不全,我能怎么办?”
方老太太“嚯”地起身,指着柳氏恨道:“好啊你!你如今是国公府的三太太了,翅膀硬了,连自己亲娘的话都不听了?!你眼看就要断气的人了!临死前不给你亲侄儿考虑考虑,你给谁考虑?你侄儿是你骨肉至亲,你寡妇无子,以后还指望你侄儿给你立牌祭祀,如今你倒是瞧不起你侄儿了,你等着当无神无主的孤魂野鬼吧!”
“母亲放心吧,”柳氏面色赤红,伏在榻上急促地喘着气,“我死后就算成了孤魂野鬼,绝不会让大郎给我立牌祭祀!别说是长公主不同意,就是我也不会看着郡主进火坑。”
方老太太气急败坏,想把手里的茶盏砸到柳氏身上,想到她到底是沈家的三太太,只能狠狠地把茶盏砸在地上,指着柳氏骂道:“你个丧门星!生下来就克死你爹,我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把你和你哥哥拉拔大,谁知道你刚嫁人不到一年又克死丈夫和儿子,现在更是六亲不认,连你亲哥哥亲侄儿都不顾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
方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枫儿见柳氏脸上一片血红,吓得跪在地上拼命给方老太太磕头:“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