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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锦衣卫说笑着走进院子,交流着最新得到的某个官员或者某个乡绅富豪的趣闻,但往日惯常的一切却被站在院子里的两个锦衣卫制止了。
“金爷来了。”他们指了指屋子里说道。
山西锦衣卫千户所的金十八,是掌管山西锦衣卫的重要人物之一,是陆云旗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几个锦衣卫立刻噤声肃容,看着站在屋门口的四个男人。
这四人是金十八的心腹,探查刑讯逼供好手。
金十八游走不定,突然来阳城不知道有什么事?
屋子里阳城锦衣卫的统领神情亦是肃重。
“金爷的意思我明白了,虽然这方家和宁家势大,阳城的上下官吏也对他们敬畏三分,但是,监控一个人也不是做不到。”他说道,“这件事我们来办就行了,不用劳动金爷您出手。”
金十八笑了笑摆摆手。
“高总旗,不不,不是监控,而是要抓人。”他说道,“这件事是我亲自来办。”
高总旗闻言却更紧张了。
“金爷,你应该也知道这君小姐是什么人。”他说道,“这听起来已经很厉害,真切的感受到就更厉害了,她还没回来的时候,阳城上下都把她奉为神仙了,她回来的当天那场面简直比过年还热闹,她在阳城的一举一动,无数人都盯着,她现在就跟念智和尚,不,比念智和尚还要厉害,说句大不敬的话,她如果招手一呼说要造反去,阳城这百姓一多半都会跟着去。”
金十八哈哈笑了。
“这个君小姐嘛,我还真不是只听说。”他说道,摸了摸短须,眼睛眯了眯,“我是亲眼见过两次。”
那时候君小姐还不是神医,厮混在一群小姑娘中间,金楼里玩转言辞让挖坑人自己跳坑,再然后就是缙云楼,虽然还是一群小姑娘们厮混争闹,但这次的争闹却不仅仅是赔几个钱。
这一次她长袖善舞,借力打力,将几方势力掌控在手里,毁掉了一个小姑娘的一生,且让一个当地的乡绅官宦之家吃亏不敢言。
他那时候就知道,这个君小姐厉害啊。
不过因为当初她还帮忙宣传了陆大人和公主的亲事,他对这个小姑娘很满意,所以在缙云楼事件中没有插手。
没想到这一放手,就把这小姑娘放到京城去了,还跟陆千户成了对手。
既然是他当初放手,那这次还要他来出手吧。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陆千户想要,管她神仙还是鬼怪呢。
“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备受关注,暗地里要下手机会很难。”高总旗再次低声说道。
金十八嗯了声,拍了拍桌子站起来。
“那就明着下手好了。”他说道。
明着?
高总旗也忙站起来,神情惊讶。
暗着还不行,明着怎么来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约再见
清晨一过,天就闷热起来。
柳儿将扇子挥的哗啦啦响,看着白芍和麦冬往屋里摆冰块。
“这些冰块是不是不行啊?捡着好的送来啊。”她一面抱怨说道,对着君小姐摇扇子,“比起抚宁差远了。”
君小姐斜躺在美人椅上看书札,闻言笑了。
“抚宁就是没有冰块也凉快啊。”她说道。
虽然她还没去过,但听师父说过。
念头闪过,她忍不住又翻去看燕云十六州的舆图,这边很多地方现在都凉快吧。
这时候回想觉得那时师父说起时似乎带着追忆和向往。
燕云十六州那边就是师父的过去吗?
君小姐仔细的看着舆图,试图发现如同阵图上那几个描画精细的兵将一般的特征。
只可惜舆图就是舆图,严整不带一丝感情。
“九龄。”
方承宇的声音传来。
君小姐抬头看到他站在了窗前。
他应该是刚从外边回来,脸上有细细的汗发亮。
“我都不敢出去了。”方承宇走进来,一面接过麦冬捧来的手巾擦脸,一面顺势歪坐在君小姐一旁。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君小姐看着他笑。
“怎么不敢了?”她问道。
“我一出去大家都问你啊。”方承宇说道。
君小姐哈哈笑了,将手札扣在身上。
“所以你觉得我的风头盖过了你,害怕了吗?”她打趣说道。
方承宇也哈哈笑了。
“九龄你真逗。”他说道。
她这么无趣的人真逗吗?君小姐抿嘴笑。
方承宇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她翻过扣在一旁的手札。
“在阳城也开个九龄堂吧。”他想了想说道。
九龄堂这么有名,如果在阳城也开了,整个山西还不都跑来看病,柳儿在一旁得意的想到,那可是有名有利。
君小姐笑了笑摇摇头。
“我在家不觉得无聊,你不用担心。”她说道。
柳儿愣了下,无聊?
难道方少爷建议开九龄堂只是怕小姐无聊?他的心里除了无聊和有趣就没别的想法了吗?这么大的事只是有趣和好玩吗?
真是孩子气,她撇撇嘴,懒得再听,忽的见一个小丫头对她招手。
柳儿皱起眉头,看了眼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自己笑的前仰后合的方承宇,便走了出去。
“柳儿姐姐,外边有人找你。”小丫头讨好的低声说道。
又有人找她?
真是,小姐太有名了,自己这个做丫头的也不堪其扰了。
“不见,不见,瞎找什么啊。”她摆摆手说道。
小丫头忙递过来一张纸条。
“他让柳儿姐姐你看这个。”她说道。
柳儿皱眉接过,展开一看眉眼顿时扬起。
“是姑……”她说道。
话出口随着视线扫过字条,她的声音又停下来。
小丁受公子吩咐前来,柳儿姐姐你不要喊出来,免得对君小姐不好。
对小姐不好啊,那就不说了。
柳儿将余下的话咽下,对小丫头摆摆手,一溜小跑的向门外而去。
从自己家门上让人递纸条,方老太太当然立刻就知道了。
“这个读书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她大怒说道,“这不是私相授受吗?”
“其实也算不上,宁公子跟君小姐有婚约在身,未婚夫妻见个面捎句话也不算什么,不会影响君小姐的声……”元氏说道。
话没说就被方老太太瞪了一眼呸了声。
“有婚约怎么了?一日不成就不是夫妻。”她没好气的说道,“要是论这个,我们承宇还拜过堂呢。”
大意了,元氏哦了声,原来不是担心君小姐的声誉,而是担心少爷。
“这种事门上就应该拦住。”她立刻义愤填膺说道,“成何体统。”
“说找她的,门上也不敢拦着。”方大太太柔声说道。
以前是怕君蓁蓁胡搅蛮缠,现在则是担心耽搁君小姐的事。
方老太太哼了声。
“那姓宁的要干什么?”她问道。
元氏和方大太太对视一眼。
“宁十公子的小厮拉着柳儿嘀嘀咕咕几句,没人敢靠近,所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元氏说道,“而且柳儿这个丫头这次竟然没有到处嚷,连句姑爷都没提。”
柳儿这丫头可不是这样的人,有点事都恨不得喊的天下都知道。
方老太太再次哼了声。
“肯定是宁家那个读书人教的。”她说道,“论起偷鸡摸狗,自古以来没有人能比得过读书人。”
这话说的实在不客气,元氏和方大太太忍不住笑。
“我们承宇这么老实,哪里是这个读书人的对手。”方老太太又叹口气。
这个嘛…少爷多么老实还真看不出来,元氏忍着笑。
“我去想办法打听一下?”她低声说道。
方老太太摇摇头。
“别去她哪里问东问西,这样不好。”她说道,“对她不尊重。”
老太太还是很老实,元氏点点头心里想道。
“…盯着她就好。”方老太太又接着说道,抚着桌角眼神闪闪。
好吧,元氏忍着笑应声是。
而在另一边,柳儿也忍着话一直等到方承宇离开才上前。
这也是小丁千叮万嘱的,不要告诉别人。
这世上除了小姐,所有人在柳儿眼里都是别人,方承宇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小丁的要求柳儿原本是不乐意的。
“为什么要避着人?姑爷…不是,宁公子对小姐好,这是人人都应该知道的。”她不满的说道,“当初我家小姐就是这样对你家公子的。”
当初君蓁蓁的确喊的满城人都知道她喜欢宁十公子,但除了她真没有人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吧?
难道她现在要宁公子也这样做,好算是对等回报?
这真个想法清奇的孩子啊,小丁擦了擦额头的汗。
“主要是君小姐名气太大了。”他低声说道,“大家看到君小姐那还不都围上来了?那君小姐还怎么和我家公子说话?你想象一下他们坐在一起,身边无数人围观这样很好看吗?”
柳儿想象了一下,眼睛亮亮的点点头。
这场面很好看啊。
小丁几乎要吐血。
“可是宁公子和君小姐不是要让大家看的,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说。”他咬牙说道。
柳儿哦了声点点头。
“早说啊。”她说道,“啰嗦这么多。”
什么早说,什么啰嗦啊,难道我家公子找你家小姐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热闹啊?你这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啊。
小丁挤出一丝笑对柳儿施礼。
“辛苦姐姐了。”他咬牙说道。
宁公子让柳儿传达的并没有方老太太揣测的小条子,只有一句话。
“请我去城外落梅轩?”君小姐听了说道,看着柳儿,“有什么事?”
柳儿摇摇头。
“宁公子没说啊,只说请你去。”她说道,一面又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别告诉别人。”
君小姐失笑。
这个别人指的是方承宇吗?
是不是要说婚约的事怎么解决?涉及到宁家的顾虑,他大概不想方承宇在跟前吧。
“好。”她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吃饱饭,讲道理
宁大老爷轻书房里父子相对说笑正开心,门外有仆妇战战兢兢的探头。
“老爷,夫人不太好…”她低声说道。
宁大老爷的脸立刻沉下来。
“父亲,这件事对于母亲来说,的确是难以接受。”宁云钊说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些让母亲知晓我的心意,就不会如此了。”
虽然对于妻子的做法不满,但这不代表如果儿子也随之符合他,他就会开心。
就算有自己出面表明了态度,宁云钊对于宁大夫人还是一般的维护,宁大老爷很满意。
“这本不是心意不心意的事,婚姻大事是你的事,也是家族前程的事。”他说道,“这世上哪能事事遂心意,要讲道理嘛。”
宁云钊应声是。
“父亲说的是。”他说道,“我会和母亲好好的讲,道理是要讲才能让人接受的,如果不说不问是不行的。”
宁大老爷点点头,神情更加满意的看着宁云钊跟着仆妇疾步去探宁大夫人,他的儿子就是这般的完美无缺,才不会像那些人说的有了媳妇忘了娘,知进退明事理忠孝两全。
正感叹着,有女声哭着跑近。
“父亲。”宁云燕一头闯进来跪下抓住宁大老爷的衣袖,泪流满面,“哥哥要把我赶回婆家去。”
宁大老爷吓了一跳,皱眉看着跟进来的两个仆妇。
“老爷,是姑爷来接小姐了。”两个仆妇忙说道,“说亲家夫人身子也不舒服,家里实在周转不开,想让小姐回去安排一下,再来侍奉我们夫人。”
“不是!”宁云燕尖声喊道,摇着宁大老爷的衣袖,“是哥哥把他叫来的,是哥哥要赶我走。”
这样吗?
宁大老爷若有所思。
这家里如今最反对和君小姐亲事的除了宁大夫人,就是宁云燕了,这些日子也是宁云燕守在宁大夫人身边,帮着哭帮着闹帮着煽风点火。
她说的没错,姑爷肯定是被叫来的,要不然不会自己上门。
什么亲家夫人病了,家里照顾不开,要云燕回去主持中馈,怎么可能,且不说宁云燕还没轮到主持石家的中馈,就算是宁云燕主持,宁大夫人病了她回来侍奉别说一个月,就是半年石家也不敢闹着要她回去。
除非是宁家赶她回去。
这个家里能赶宁云燕走的只有他们夫妻以及宁云钊,他没有这样做,宁大夫人不会这样做,那就只有宁云钊。
宁云钊啊。
我会和母亲好好的讲,道理是要讲才能让人接受的,如果不说不问是不行的。
道理是好好讲,但讲道理之前,要把可能影响讲道理的人和事解决掉,这样才能好好的讲道理。
这就跟朝堂政见不同相争一样,先除去对方的拥簇,待其孤立,然后再论高低。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治家治国其实一个道理。
虽然读了十几年的书,但自己这个儿子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迂书生。
宁大老爷捻须笑了,他对儿子即将步入的官场再无忐忑疑虑。
“这话怎么说。”他看着宁云燕,“你回你家,怎么能叫赶呢?”
什么?
宁云燕停下干哭,不可置信的看向父亲。
“燕燕,那是你婆家,也是你的家,不要再耍孩子脾气了。”宁大老爷说道,“快点跟你女婿回去吧,好好的过你的日子。”
那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了吗?
宁云燕再次咧嘴哭起来。
“父亲,母亲还病着,你们就赶我走,你们不要我了。”她哭道,“你们不要我了。”
宁大老爷沉下脸。
“燕燕,你不要跟我胡搅蛮缠。”他说道,“你母亲是不是病,你心里清楚的很,我为什么赶你走,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宁云燕咯噔一下,想到了宁大老爷先前对宁大夫人发火的样子,停下了哭。
“父亲,我没有…”她神情不安咬着下唇攥紧了手颤声说道。
宁大老爷再次打断她。
“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装疯卖傻了,别人也不会再哄着你。”他说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清楚,别人也清楚,你不喜欢所以竭力的阻扰,可以理解,但是,燕燕,你耍脾气闹小性子,闹吃喝玩乐都没问题,但是你不能乱了家里的安宁和前程。”
前程。
那个君蓁蓁成了宁家的前程了?
宁云燕看着父亲,神情绝望又茫然。
而她则成了被扫地出门的别人家的人,决不允许侵扰到君蓁蓁的人。
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才是宁家被捧在手心的宝贝,君蓁蓁才是被嫌弃的烂泥,怎么突然就反过来了?
……
晨光未亮的时候,宁大夫人就醒过来了。
其实她一直没怎么睡踏实,因为饿的。
昨天一天没见到宁云燕,仆妇说石家来人接走了,说石夫人身子不太好。
石家也真是胆子不小,这时候来接人,难道石夫人要死了?
宁大夫人没好气的撑起身子,饿死了,宁云燕不在,连吃的都没人给她拿,宁云钊还一直守在这里,好在晚上退到外间去,只是她不知道宁云燕把吃的藏哪里了,又不好起来翻找,只得忍着。
宁大夫人看着外间,门被带上了,外间悄然无声,想来宁云钊还睡着,她起身下床拉开了床边的多宝柜。
一格又一格,怎么都没有?
宁大夫人只得去桌子前,打开几个匣子,从床边走过来手脚发软有些踉跄,扶住桌子用力过猛发出咣当一声。
这声音吓了宁大夫人一跳,外间也响起了脚步声。
“母亲?”宁云钊疾步进来,“你没事吧?”
宁大夫人顺势坐在椅子上,板着脸。
“我没事,还死不了,不能如你愿。”她哑声说道。
话音落,门外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大嫂。”
伴着宁三夫人四夫人的声音,她们人也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仆妇。
先前宁云燕说宁大夫人要静养,阻止了家里这些人来探望。
眼前陡然出现这么多人,宁大夫人只觉得眼晕,一时间看不清,但她却闻到了香气。
荞面凉粉、炸糕、酥饼、香酥鸡、鱼羊包…
宁大夫人视线模糊,脑子里却冒出一溜吃食,这些吃食在她眼前晃动,越来越近。
“大嫂,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宁三夫人痛声说道。
“是啊,吃的什么药啊?怎么就不见好呢?”宁四夫人也喊道,“难道这药要忌口吗?”
“婶娘,不忌口的。”宁云钊的声音也在其中。
“不忌口就快吃饭,吃了饭才好吃药。”
“大嫂,你有什么事,有什么不痛快跟我说。”
宁三夫人宁四夫人将宁大夫人左右围起来,仆妇们也将手里的美食佳肴摆在桌子上。
宁大夫人只觉得满耳乱乱,吵的听不清她们说什么,视线如同着了魔一般黏在桌子上。
好饿啊。
要不先吃了东西再说?
不行,这肯定是宁云钊的鬼主意…
还是先吃吧,吃了再饿就是了……
屋子里的夫人仆妇丫头们挤满了,宁云钊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