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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用完了也就用完了。”
君小姐看着面堆积的新做好的石弹也很感叹。
“原来这些是这样用的。”她说道,也轻叹口气,“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这辈子大概都不知道他带我玩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原来是这般用途。”
自从带着人跟上君小姐,对于他们要跟随她同去,君小姐并没有推辞或者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们的铠甲,看了他们携带的兵器武器。
然后一路上一边走一边采购各种材料制作更多的这些武器,问询了他们惯用的兵阵,又重新根据人数编排了新的军阵。
他们就像一把刀,陈年珍藏,一日拔刀出鞘,又得以精心擦拭打磨,血气浸染,到此时此刻锋芒毕露冷气森森,所向披靡。
梁成栋站在一旁也颇有感触,看着整齐摆放的石弹,还有这辎重车。
车上的锅碗瓢盆米粮可以方便的救助沿途遇到的难民,但同时车可以拆开做护盾防,也可以整辆车变作一张弓弩,射出的箭力度之大速度之快能穿透一队金兵。
这辆车是难民眼中的菩萨,又可以瞬时化作金刚夜叉。
这是进可攻退可防的重器,他再也不敢嫌弃这青山军为什么总是带着这影响速度的笨重的车了。
还有他们的铠甲看起来跟大周兵将的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的话这铠甲足足有三层,精密之极,金人箭矢毒辣,这种铠甲能极大的起到格挡的作用。
上一次在与一队金兵对战时,顺安军的兵丁和青山军的兵都被射中,顺安军的几个兵丁当场毙命,而青山军的两个男人看起来血流如注,揭开甲衣箭却入肉不深,这就捡回了一命。
命在战场上多重要人尽皆知,但事后梁成栋仔细的看了他们的甲衣就打消了自己也做这种甲衣的念头。
命都是钱堆起来了,做出这一件甲衣的耗费抵的他们军中用的百件。
这是不可能的。
这也只有这些豪匪能做到,梁成栋又是羡慕又是无奈。
还有一些小东西,比如挂在杨景腰里的竹筒,这东西竟然能让人看到很远的地方,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引得顺安军中诸将争睹为快。
不用问,这东西肯定价值更不凡。
这些土匪,是抢了神仙府了吗?怎么这些东西都从来没见过?
雷中莲奔近告诉君小姐夏勇传来的消息。
“金兵人数不少,而且已经靠近边境。”他说道,“挟持百姓也不少,抢还是不抢?”
“当然抢了。”君小姐毫不迟疑的说道,“就算靠近边境,也不能看着我们的子民我们的同胞被别人抢走。”
说罢看向一旁。
“汗青。”
在辎重车顶上坐着晃悠着双腿的赵汗青哎了声,一跃而下。
“你带人去查清金人多少兵马,行走那条路线,行进速度,境外可有金兵接应。”君小姐说道。
赵汗青应声是翻身上马,另有两人跟着上马,三人疾驰而去。
……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庄老三一个打盹机灵醒过来,看着蒙蒙的青光有些怔怔,又有些感叹。
又活了一天。
能活着是多幸运的事,但庄老三神情却没有多么高兴。
作为一个年纪越来越大的人,他现在突然不知道活着是幸运还是死了幸运。
耳边传来孩童的哭声。
“奶奶,奶奶,你起来啊。”
庄老三转过头,看到旁边的地上一个五六岁的男童正推着身上一个老妇。
老妇一动不动似乎沉睡。
庄老三心里咯噔一下,忙伸手探了探这老妇的鼻息,面色凄然。
又有人熬不住死了。
这天寒地冻里又累又饿,在冰冷的地上睡一夜,很多人都醒不过来了。
他上前将孩童抱起来。
“黑小啊,你奶奶累了,别吵她。”他哄劝着。
孩子到底是孩子很快被哄住不哭了。
“三爷爷,我饿。”他眨着眼咬着黑乎乎的手指头说道。
庄老三叹口气。
“快到了,等到了地方,就有吃的了。”他说道。
话音落就听得一阵叽哩哇啦的喊叫,同时伴着噼里啪啦的鞭子抽打声,孩子们的哭声妇人的尖叫男人的痛呼随之而起,原本黑乎乎的大地动了起来,四顾一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这些都是被金人掠夺抓住要带走供奴役的民众百姓。
有个男人动作慢了些,被驱赶叫起的一个金兵三下两下抽倒在地,抽搐两下活活的打死了。
四周响起哭声畏惧声,却没有人敢上前。
庄老三将怀里的孩子抱紧挡住他的眼,浑浊的眼里满是泪水。
到了金人的地方,牛马一样,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快走快走。”一个金人装扮的通译骑马跑来,叉着腰喊道,“走的慢了,耽搁了大人们的行路,可是要被打死的。”
民众们相护搀扶着,看着两边密密麻麻身形高大铠甲鲜明的金兵,在蒙蒙晨光中如同野兽般窥伺。
“快走吧,今天就能到了。”通译接着说道。
听到这话民众们的神情更加惶惶,哭声更大。
家虽然早已经没了,但脚下还是熟悉的土地,现在连这片土地都要离开了。
哭声越来越大,这让四面的金兵很是不高兴,十几个金兵纵马上前,对着这些百姓们举起马刀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顿时一片惨叫。
庄老三抱紧孩童缩着肩头,挤在人群中用力的向前走去。
虽然活着如此艰难,还是想要活着,似乎还在等着一丝希望,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
在哭声中,百姓兵马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忽的前方的金兵一阵骚动,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庄老汉有些不解的抬头,金兵的方阵不仅停了下来,还响起了嘈杂的声音,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看他们的神情是愤怒的咒骂,不仅如此一向凶恶的金兵还似乎有些畏惧。
畏惧?有什么会让他们畏惧的?
庄老三忍不住向前看去,青光褪去,天边有晨光初起,在这晨光里前方有一片方阵肃立。
这方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似乎从天而降。
这方阵长枪如林,晨光下铠甲闪亮,稳稳的矗立在大地上,就如同一座大山。
“我乃大周军,奉皇帝之命保国卫民,现命令你们交出我大周百姓,否则严惩不贷!”
一声声响亮的喊声从大山中传来。
这是大周军?
晨光越来越亮,照着那座大山也越来越清晰,旗帜如林,其中一杆大旗鲜红明亮,在冬日的晨光中随风舞动。
庄老三瞪着眼用力的看着那旗,终于青山军三字闯入视线。
青山军。
青山军。
庄老三抱着孩童噗通就跪倒在地,他将头碰在地上,干涩的嘴唇紧紧的贴住冰凉的地面,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泪如雨下。
不弃我。
不弃我。
第二十五章 各有杀敌处
这大周的官兵真是太嚣张了。
看着前方的方阵,十几匹在方阵前奔驰的带着几分挑衅的周兵,金军的将官们气的面皮发抖。
竟然敢追到边境这边来,而且还这样的大言不惭。
看他们的人数也不算太多,怎么就敢这样嚣张?
且不说双方人数相当,这可是就要接近边境了,虽然有成国公的兵马阻挡鏖战,但他们金军也是万众集结的。
待听到这些周兵喊出的话,金将更是气的大叫。
虽然一直被成国公压制,但也从来没被这样挑衅。
“去把他们杀光。”金将喊道。
伴着这一声令下,一队队金兵狂叫着举着兵器向前方的周兵所在冲去,余下的金兵也开始结阵向前。
百姓们都抱头蹲下躲避,庄老三也不例外,怀里抱着孩子,往后躲去,但又忍不住大着胆子向前张望。
“能不能打赢啊?”旁边一个男人低声问道,“我看咱们的人不多啊。”
“是啊,金兵可是有二千呢,以往最少超过一半双方才能一战呢。”另一个男人也低声说道。
“肯定能。”庄老三说道,带着无比的坚定,“这些都是好汉。”
肯定是好汉,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专门为他们这些被掠的百姓而来。
但是正因为是好汉,所以他们才更担心紧张。
“你们没听过吗?这是青山军。”庄老三颤声说道。
他们都是四面八方掠来的百姓,不同乡也非邻居,也不是都知道一样的消息。
比如这两个男人就不知道青山军。
“霸州这边不是顺安军吗?”他们低声问道,“青山军是什么?”
“青山军是很厉害的军……”庄老三说道,话音未落就听得轰轰声响起,同时地面颤抖。
百姓们惊叫着趴伏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
脚下颤抖未停,耳边已经响起惨叫,这惨叫不是周人的声音,多数都是胡语,民众们忍不住大着胆子看去,就见金军的阵型已经变的松散,而更前方冲过去的几队金兵已经滚落地上。
十几匹染血的马疯狂的嘶鸣着狂奔。
浓烟阵阵腾起,刺鼻呛人。
这是什么?
民众们来不及细究,向前冲去的后续金兵又陷入一阵混乱,尖利的呼啸伴着长枪如雨飞来。
隔着这么远,民众们也看到很多金兵被射飞,钉在地上,或者被穿透,长枪穿透几人还未停。
太恐怖了……
他们中有很多人也见过金兵和周兵交战,交战的场面自然是很惨烈,但这么惨烈的还是第一次见。
关键是这惨烈是一方的屠杀,那边人马都没有出来一个,这边已经倒下一片了。
“这青山军果然厉害…”两个男人喃喃说道,眼中燃起满满的希望。
厮杀声还在继续。
虽然被这凶猛的武器震惊,但金人还是怒吼着一队队的冲上来。
近距离就不能用石弹和车弩了,随着阵中战鼓的声音,周兵的军阵再次变幻,前方的妇人们退回阵总,长枪兵们列队向前。
雷中莲左手握紧长枪。
“杀。”他高声喝道,催马冲了出去。
在他身后左右,兵丁们都大声的呐喊着,舞动手中长枪大刀迎向扑来的金兵。
双方人马终于撞倒一起。
杀声震天。
趴在地上民众纵然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血腥的场面。
庄老三也不敢睁眼看了,抱着孩子口中连连的喃喃,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喃喃的什么。
不管哪方神佛,保佑这些好汉兵丁吧。
能保佑自己的,从来都不是神佛,只有自己。
噗的一声闷响,雷中莲手中的长枪刺穿了一个手持马刀的金兵。
但另一边几个兵丁却惨叫着被涌上来的其他金兵砍中。
那金兵手中握着双刀,舞的虎虎生风,雷中莲所在队列的长枪兵们被逼的连连后退。
双刀。
想当初自己也是双枪,如果自己双枪肯定比他要厉害。
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只是略一分神,雷中莲就抬枪冲上去。
金兵的刀砍中了一个兵丁的肩头,似乎削去了他整条胳膊,这兵丁发出惨叫,但人却没有滚倒下,反而带着决绝用另一只死死的抱住了这金兵的刀。
就是这一个空隙,雷中莲将手里的长枪猛地送去去。
噗的一声,雷中莲的锐利的枪头直接刺入金兵的咽喉,金兵惨叫一声翻到在地。
雷中莲被带的向前跌去,还好及时的稳住身形,刚要拔出长枪,就听噗的一声,鲜血溅了他一头。
一个金兵倒在他脚下,手里握着一把镰刀,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
雷中莲扭头看向身后,金十八正将长刀收回,神情漠然。
他…
雷中莲想说些什么,金十八已经转过身,站回另一队的兵丁中。
就算在这么惨烈的状况下,所有的兵丁都还保持这自己队列中,严格的按照曾经被青山军教导的队形前进。
个人的英勇在这里全部被融合在方阵中,所有人同进同退,各有分工,一人为勇,三人为猛,十人不可阻挡。
雷中莲看着挥舞着长刀将一个金兵砍翻的金十八,深吸一口气。
“算你小子还是个人。”他自言自语说道,说罢将长枪一挥,迎向一个扑来的金兵。
长枪刺中对方面门。
有人不断的倒下,有人在地上翻滚,有金兵也有周兵。
但没有周兵后退,人倒下了,队列便会立刻调整补上空缺。
周兵的方阵如同巨车一般移动倾轧过来。
站在后方的金将首领已经看呆了,折损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些是什么军?竟然比成国公的亲信厉军还要凶猛。”他喃喃说道。
四周的下属们纷纷围上来。
“这是青山军。”
“早就听说他们。”
“我们已经好些勇士折在他们手里。”
“我们不能再伤亡了,巴都大人还要我们去支援白沟驿。”
“说要百姓,给他们就是,不能为了这些两脚羊损了咱们勇士。”
这些劝说让金将越发的犹豫,看着前方不断折损的金兵,他的脸一阵阵抽搐。
伤亡太大了,伤亡太大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手下为了押送一群百姓而损耗一空,尤其是自己的精兵,没了这些精兵,他在族中可就没地位了。
他眼中带着愤怒还有一丝难掩的惊惧举起了手。
……
当呜呜的号角声响起的时候,庄老三差点晕过去。
这不是吓的,是激动的。
这是金人收兵的号角,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听到。
第一次的时候是自己所在的县城被攻破,金兵们的收兵号角是喜悦的胜利的。
但现在……
金兵们如潮水般退去,队形散乱,顾不得伤亡的同伴。
呜呜的号角如同丧钟,带着恐惧令人沮丧。
“赢了,赢了。”庄老三抱着孩子跳起来大声喊道,不顾身边还没有退远的金兵。
更多人也跳起来,喊着欢呼着。
也有人哭着趴在地上连连的叩头。
还有人哭喊着向那边还保持着阵型缓缓移来的周兵跑去,就如同走失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寻来的亲人。
……
消息如风一般传开。
已经到达另一个城镇的朱瓒伸手捻着浓密的胡须。
“成国公世子夫人率军所向披靡,被霸州境内百姓视若神明。”一个男人在旁说道,“如今已经有将近十万百姓在她的护佑下退到河间府。”
“大哥,我们也快些过去吧。”另一个男人激动的说道,眼中难掩好奇。
看看这位成国公世子夫人到底是什么人,这手下带的兵怎么就这么厉害。
朱瓒却摇摇头。
“我们不去霸州。”他说道,“我们去深州。”
深州?
男人们有些不解。
“可是夫人…”他们说道。
“我娘在那边会平安无事的。”朱瓒说道,眼神明亮,“我去哪里不如去深州,我来协助深州的永宁军护着保州的百姓南下。”
深州紧邻保州,河间那边毕竟兵马有数,单单一个霸州就让他们辛劳奔忙,再去雄州保州很是困难。
深州这边的兵马还在观望,如果去说服他们进入保州做这件事,那就不用成国公夫人再担心记挂这边。
男人们点点头。
“好,我们去深州。”他们齐声说道。
“还有。”朱瓒说道,伸手将胡子撕了下来,头发也用力抓了一把一扬,那些斑白的发丝散落,乌发青丝顿显,“从现在朱瓒回来了。”
男人们再次惊讶。
“就算用砍柴人的身份,我们也能说服永宁军的。”一个男人说道,“世子你不用暴露行踪。”
“是啊,锦衣卫已经追上来了,这些人阴魂不散。”另一个男人皱眉说道。
朱瓒嘴角一勾。
“就是为了让他们追来找我。”他说道,“免得这些蠢货被那个假世子夫人骗去。”
说罢将手枕在脑后转身向西北的方向大步而去。
“我好好的一个男儿家,可不想被人坏了清白。”
第二十六章 心焦难耐急
相比于北地的冬寒,京城已经几分春意。
宫女们换上了春衫,在宫殿内穿梭如同花蝴蝶,给肃穆的皇宫增添了几分亮丽。
只可惜皇帝无心欣赏这份好景致。
陆云旗站在殿门外,听到内里传来皇帝用奏章拍桌子的声音。
“不都说好了议和,这些金人还闹什么?黄诚在做什么?”
“黄大人一直在和金人尽心的商谈,为咱们大周争取更多的利益。”
“那金人还吵闹什么?”
“北地那边最近出了点事,金人很是不满。”
“北地能出什么事?又是朱山在搞事吗?”
一个锦衣卫急匆匆近前,打断了陆云旗听内里皇帝的说话。
“大人,北地有消息了。”他低头施礼,再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陆云旗向外走了几步,站在廊柱下看着这锦衣卫。
“她在哪里?”他说道。
“在深州。”锦衣卫说道。
陆云旗微微皱眉。
“竟然从庆源府到了深州?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