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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
只是这一次皇帝并没有如常召见这些朝官们,屏退了太监们,勤政殿的大门随着皇帝的进入被关上了。
进了门的皇帝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笑意,抬脚将面前的圆凳踹倒。
“精神尚好,言辞条理。”他说道。
这两句话正是成国公适才描述怀王的话。
“怎么?这孩子那么好,是不是很适合当太子啊?”
皇帝接着说道,如同困兽一般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死人就这么好,还惦记着!”
皇帝越说越气愤,干脆骂起来,声音低且用的是山东土语,别说此时屋子里没有内侍,就是有他们也听不清听不懂。
但走到门外的太监袁宝听懂了,他停下脚步,制止其他的内侍。
这是按照惯例来送早膳的。
“干什么?陛下等着我们伺候呢。”为首的大太监说道,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潜邸太监有些不高兴。
“且等一等吧。”袁宝说道,“现在不方便。”
大太监更不高兴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导咱们了。
他哼了声不理会袁宝上前。
“陛下。”他在门外站住陪笑喊道,“早…”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
“滚。”
为首的大太监面色顿时涨红,讪讪的后退。
袁宝讥诮的看他一眼。
“陆云旗来了没有?”皇帝的声音在内传来。
袁宝忙上前隔着门应声是,这一次为首的大太监没有再阻止他。
“奴婢这就叫陆大人来。”袁宝说道,说罢转身就走。
“是袁宝吗?”皇帝的声音又唤道。
袁宝应声是。
内里沉默一刻。
“不用叫他了,你进来。”皇帝说道。
袁宝心里一阵得意,看到没,只要他在,连陆云旗都要靠后站了。
他恭敬的应声是,在一群太监嫉妒的眼神中进去了。
……
等候在值房里的大臣们有些沉闷不安,不少人来回踱步。
“看来今日陛下是不议朝事了。”有人低声说道。
“很生气吧。”有人低声说道。
低声议论着看向和几个武将站在一起的成国公。
皇帝为什么生气,大家都心知肚明。
成国公神情自在的和几个武将低声说话,对室内的气氛似乎毫无察觉。
门外传来脚步声,几个太监进来果然传达了皇帝今日不议事的消息。
“有奏章可以呈上来,其他事以后再议。”他说道。
听闻此言屋子里的官员们便都准备离开了,黄诚却拿出一份奏章,看到他拿出这奏章,身边的官员吓了一跳。
“大人大人现在不合适吧。”一个官员低声说道。
“不,现在最合适。”黄诚说道。
“可是,陛下很生成国公的气,大人您却要给德盛昌请赏,这德盛昌可是资助了成国公,是成国公的一大助力…陛下怎么能高兴…”另一个官员也低声劝道。
“高兴还是不高兴,试试就知道了。”黄诚说道,制止他们再劝,将奏章递给了太监。
太监离开了,诸官也都各自散去,今日的发生的事很要紧,大家都要私下议论商量应对。
但黄诚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太监叫住了。
“黄大人,陛下有请。”
第一百零六章 赐之以荣取之财
黄诚来到勤政殿的时候,袁宝正给皇帝捧茶。
“陛下,咱生那个气做甚。”他低声细语的说道。
“朕以前装孙子还不够,如今还要装孙子。”皇帝一脸恼怒的说道。
他们的对话用的是山东的方言,虽然生在京城,但当初皇后娘娘早早就把他送去封地了,皇帝和太子都不舍得,别的皇子也没有这么早开府去封地的,皇后却说别的皇子也就罢了,因为是她生的皇子才不能例外。
皇帝也知道皇后一向端正,只得感叹又欣慰将齐王送走。
虽然跟随的乳母等人都是宫里的,但王府事物繁杂,当地买仆役以及当地官员赠送,府里当地人多,所以齐王还是学了一口的当地话,在加上收到皇后一封信后,齐王更刻意的开始说当地话,渐渐的成了习惯,后来进京为皇帝祝寿时,因为这一口山东话还被其他皇亲国戚的取笑,皇帝为此大发雷霆。
袁宝想着当初的事,感叹几分。
“对啊,陛下,不用这样了。”他说道,“他冒犯您了,您不喜欢他,赶出去就是了,您是皇帝了,您一言九鼎。”
这话是实话,听着也舒心,当然那些大臣们才不愿意说这大实话呢,似乎夸他就变成奸佞之臣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一般。
嗯,也不是所有人,那个宁炎的侄子宁云钊就不一样。
胡思乱想一通,皇帝笑了,心情稍微好了点。
“哪有那么容易。”他说道。
“也没那么不容易啊,一个当官的还能没有错?奴婢可是不信的。”袁宝说道。
这也是大实话,人无完人金无赤足,只要有心总能找出错来,皇帝哈哈笑了。
“是啊,慢慢来。”他眼神几分恼怒几分阴沉,“朕对得起他,是他对不起朕。”
门外传来太监回禀黄诚到了的消息。
袁宝便忙要告退。
“你留下吧。”皇帝说道,他手抚着摆在面前的奏章,“要说的是德盛昌的事,你也听听。”
袁宝应声是垂手退到一边。
黄诚被宣进来,颤巍巍的要叩头,要是在别的时候皇帝一定会制止赐坐,但这次皇帝只是低着头看奏章,似乎没有看到他。
黄诚跪下来喊了声陛下。
“你这是借陆云旗的东西还不够,又要去借成国公的东西了吗?”皇帝头也不抬的说道,“上赶着要给他的人封功犒赏?”
黄诚忙俯身在地。
“臣不敢。”他颤声说道。
皇帝啪的将奏章扔在桌子上。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敢谎报怀王被邪祟迷障,敢让陆云旗替你守怀王府,你怎么就不敢对成国公先打后拉拢?”他喝道,“总之你里里外外都是好人,让朕做坏人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黄诚心里松口气,陆云旗办事果然妥当。
守着怀王府不让成国公世子进门的事真是做的太合适了。
陆云旗肯定是不会瞒着陛下自己私下找他的事,但找他让他在皇帝询问德盛昌的时候开口说话就不能告诉皇帝了。
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这种,陆云旗只能是他一人所用,被大臣所用的陆云旗就不可靠了。
但守着怀王府,阻止成国公世子靠近,这件事就没问题了。
做事情就得这样真真假假掺拌才能不被人怀疑。
陆指挥使以这么低贱的身份做到如此地位,也不仅仅只是走了狗屎运。
“陛下,老臣不敢。”黄诚痛哭流涕,连连叩头,“臣是忧心怀王啊,怀王要是有个好歹,陛下会受其害啊,臣关心则乱,宁愿错一百次也不敢放过一次啊,至于犒赏德盛昌,更不是为了成国公啊,那也不是成国公的功劳啊,那是陛下的啊,那是陛下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为陛下精忠报国,臣是看不得成国公他一副都是他自己的人做的事,都是他自己的功劳的样子。”
是啊,那是他的,皇帝看着叩头的黄诚神情沉沉,心里又是火气又是憋闷,却成了成国公的囊中之物。
他抬手拍了几案。
“够了!”他喝道。
黄诚立刻停下哭泣和叩头,俯身在地噤声。
皇帝吐口气。
“有话说话,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他喝道。
黄诚抹着眼泪抬头。
“臣心内惶恐,唯恐做错事,陷陛下与不义。”他说道。
皇帝吐口气没有说话。
“陛下,臣不欺瞒,臣请陛下犒赏德盛昌,是有私心。”黄诚抬起头说道。
皇帝看向他。
“如今国事多难,纷繁杂复。”黄诚接着说道,“先有战事劳民伤财,如今又有数十万逃民待安置,给成国公等十几万兵将犒赏已经耗尽了国库,陛下,臣实在是忧心的难以入睡。”
他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
“德盛昌既然这么有钱,又一心的精忠报国,那不如让他们再出钱安置下逃民。”
皇帝的眼顿时一亮。
对啊,这样就把他的钱拿回来了。
对啊,这本来就是他的钱。
皇帝坐直了身子。
“只是,那花费不少吧,德盛昌可愿意?”他迟疑说道。
黄诚的嘴角浮现笑意。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说道,“更何况,也不是白用他们的,只是暂借而已,且给予方家封名厚禄,让他们光宗耀祖,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说着一笑。
“人生在世,名留青史,钱财不过身外粪土之物而已,方家如此大家豪富,自然知道这是多大的恩典。”
皇帝低头看着桌上的奏章,取过朱笔一勾。
“着内阁商议此事。”他说道。
黄诚俯身叩头。
“陛下圣明。”他高声说道,举起双手。
一旁的袁宝这才走过来,取过奏章递到黄诚手里。
黄诚抬起头,似乎这时才看到袁宝,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惊讶。
“袁公公,许久不见了。”他说道。
袁宝对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退了回去。
……
“原是要请大人的,但突然听到那个太监说话后,陛下就改了主意。”一个锦衣卫低声说道。
陆云旗坐在椅子上,神情木然的把转着一把小匕首,似乎听他说话又似乎出神。
“袁宝这个人怎么突然回京城了?他这么多年似乎是在替陛下办什么差事。”江千户在一旁说道,“要不要查查他…”
陆云旗抬手。
“既然是陛下的差事,就不能查。”他说道。
江千户忙应声是。
陆云旗摆摆手,那锦衣卫退了出去。
“陛下对大人一直是很信任的,这姓袁的一来,陛下竟然见他不见大人,我是担心这姓袁的来者不善。”江千户低声说道。
“信不信的,靠的是做事。”陆云旗说道,“各做各的事,各得各的信任,没什么可担忧的。”
江千户应声是。
“还有,关庙那个女人的消息始终没有吗?”陆云旗忽的问道。
江千户摇摇头。
“已经查了一年多了,就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低声说道。
陆云旗将手里的匕首按在了桌子上。
“这世上从来没有凭空的事。”他说道。
他站起身收回手,匕首已经没入桌子只余下刀柄在外。
“继续查。”他说道。
江千户应声是。
第一百零七章 做的事不是
江千户站在北镇抚司内若有所思。
“一点头绪也没有吗?”他看着面前的两个锦衣卫问道。
两个锦衣卫摇头。
“一点都没有。”他们说道。
“江大人,那个住在关庙的女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如果很重要的话,为什么不抓回来,而只是监视着?”一个锦衣卫忍不住问道,“是为了做诱饵还是别的什么?”
江千户皱眉。
“这是你该问的吗?”他说道,“做事就好,问那么多干什么?”
锦衣卫讪讪。
“小的们自然是知道,只是这件事吩咐的没头没尾,如果知道跟什么案子跟什么人有关,查起来也容易些。”他说道。
“你以为做事都这么容易吗?”江千户哼声说道。
锦衣卫们见他闭口不谈也知道不能再问,应声是退开了。
江千户皱了皱眉。
那个女人是放出宫的宫女,原先是在太子跟前服侍的,但太子跟前服侍的宫女放出的也不少了,唯有这一个如此的关注,也的确是有点奇怪。
而且与其说是关注,还不如说是保护。
不管怎么说,应该是跟先太子那边有关系,涉及到先太子的事,陆云旗都是自己亲自经手,连他也不告诉。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陆云旗曾经这样对他说道。
虽然陆云旗冷酷无情名声在外,但对锦衣卫这些人还是很不错的。
不让他问他也就不问了,只管做事就是了。
江千户正胡乱想着,听到前方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人来了,他皱眉看去,旋即神情有些古怪。
门外来了五个人,穿着普通衣袍,但却并不是普通人。
“哎呦,这不是金爷吗?”
有锦衣卫喊道。
不少锦衣卫都围过来。
“哎,这是北地英雄啊。”
“快来看啊。”
院子里的调笑声四起。
金十八等人面色涨红,一语不发。
说起来也真是滑稽,他们是人人惧怕厌恶痛恨的锦衣卫,却阴差阳错跟随北地的官兵上阵杀敌,最后还进京夸功,想到那日在大街上被无数民众围着欢呼英雄,他们就觉得滋味复杂。
陆云旗走了出来,看到他笑闹的锦衣卫们忙都安静下来,院子里变的凝重。
陆云旗看着金十八,金十八垂头下跪。
“大人。”他哑声说道。
陆云旗神情木然,无喜无怒。
“怎么不穿官服?”他说道。
“或许更喜欢穿兵服。”又锦衣卫在后低声说道。
金十八面色更红头垂的更低。
“你们是想调入青山军吗?”陆云旗说道,看向江千户,“给他们把手续办了。”
金十八忙抬头。
“不不,大人。”他跪行向前几步,神情有些惨白,“小的不想的,小的生是锦衣卫的人,死是锦衣卫的鬼。”
陆云旗哦了声。
“那为什么…不穿衣服?”他问道。
“小的办事不利,没脸穿这身衣服。”金十八低头哑声说道。
“办的不错啊。”陆云旗说道,“怎么没脸穿?君小姐人平安回来了,你们挺风光的。”
金十八等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
反话?
不过陆云旗从来不开玩笑也不说反话。
这意思…
“还不快去换上。”江千户说道,“忙得很,你们歇的时候也够长了。”
金十八五人大喜,又激动的叩头。
“谢大人,谢大人。”他们哽咽说道。
陆云旗已经越过他们走开了。
北镇抚司外锦衣卫们整装待发,给陆云旗牵来马匹,一直等候在一旁的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笑眯眯的上前。
“陆大人,上次借您的马车,我家大人让还回来了。”他恭敬的说道。
陆云旗看到门边停着一辆马车,他嗯了声没有再说话。
那管家也没有多说话恭敬的退开了。
一个锦衣卫上前看了看马车,疾步回来。
“车里有一尊这么大小的赤金坠宝石马车。”他低声说道,用手比划一下。
陆云旗嗯了声浑不在意,上马在锦衣卫们的拥簇下沿街而去,他去的方向,是陆宅也是怀王府所在。
而此时的君小姐和朱瓒已经离开了怀王府。
成国公突发奇招的敲开了怀王府的大门,他们总不能真的就此长驻怀王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还未定,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二人沿街已经沉默的走了好一段了。
天色已经大亮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他们一前一后穿行其中,有不少认出君小姐和朱瓒的人纷纷打招呼,君小姐偶尔含笑点头回礼,只是她看起来是看到这些人,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忽的君小姐停下脚步,走在后边低着头以防脸上的伤被人看到的朱瓒差点撞上她。
“干吗?”他闷声问道。
“我饿了。”君小姐说道,视线看着一个方向。
那边的街口一家食摊一笼笼的包子正出锅,热气和香气四溢。
“家里有吃的。”朱瓒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要在这里吃。”君小姐说道,抬脚向那边走去,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
“现在这个时候…”朱瓒有些恼怒的说道,但君小姐理也没理会径直过去了,他只得咬咬牙跟上去。
虽然是街边的简陋的摊子,大多数是买走吃的,所以只摆着两张矮桌子。
君小姐和朱瓒占据了两桌。
卖包子的自然认得他们,乐滋滋的同意了,且很理解年轻夫妻喜欢独处不被人打扰的心情,还体贴的拉起了用于遮挡夏日烈阳的竹帐。
桌子虽然简陋,但擦拭的很干净,两屉包子摆在桌子上,君小姐和朱瓒各自就这一叠蒜泥醋吃的不抬头。
竹帘隔住了街上行人的视线,却隔不住说话声。
“…成国公就是这样进了怀王府…”
“…果然是有情有义,一听说怀王病了,就立刻去探望…”
“……这样才对,我就说成国公不会坐视不理的。”
“…理又怎么样,你这样雀跃好像陛下对怀王怎么苛待似的…”
“…我可没这么说!你说话注意点。”
街上的议论声起又很快消失,京城的人们到底敏感知道这个话题不是什么好话题,极有可能惹祸上身。
朱瓒放下了筷子。
“我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他说道,“我也没有劝过求他这样做,因为我的确认为这样做没有意义。”
这是自得知成国公进了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