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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四小姐?”九贤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却哈哈大笑,“她这新名头,本王还真不习惯。让她进来吧。”
“喏。”
杨功领命离开,九贤王不急不慢地将桌上的画卷起,在中央细细地系了一根红线。
阿绯进来的时候九贤王正歪靠在贵妃榻上翻一卷世俗小说,见了她,只一句,“来了啊?”
阿绯却出乎九贤王的意料,她居然双手交叠,贴在额前,很规矩地给九贤王行了礼。
九贤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你吃错药了?”
阿绯对他浮夸的表演不感兴趣,她说,“只求王爷将我娘的事尽数告知,方绯感激不尽。”
“哦,这事啊。你怎么不去问你爹呢?你爹知道的比本王可清楚多了。”
阿绯知他是故意的,若是唐万山肯告诉她,她用得着来找他吗?不止唐万山,唐家任何人都不会告诉她。
九贤王知她脾性,胃口吊足了,他也该见好就收,“本王这里的版本,确实比别处更详尽。可本王背后嚼舌头,实在与本王玉树临风的形象不符,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阿绯转身就走,“不说拉倒,总有别人知道。”
“站住。”九贤王起身,踱步至阿绯面前,俯身道,“告诉你也无妨,顺便,本王发发善心,将你与云霄太子的过往,一并告知。只一个条件,从前的约定不变。”
云霄太子。。。
这个人,从遇见铃笙开始,便一直在她生活中打转。那日红毯之上,她仿佛看见一个男子,身着蛟龙袍,头戴白玉冠,众星拱月一般地迎面走来。
那时的阿绯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可她现在不能否认,她的脑海深处,有一个人藏在那里。
可是,她喜欢的分明是禅机啊。
她不太能接受,却又否认不得,“我和云霄太子?”
九贤王启唇,“是啊,你们俩。。。”他靠近阿绯,紧盯着她的眼睛,气息轻吐,“你们俩,当初可是谁都拆不散的。。。。怎么?失忆之后移情别恋了?”
朱翎步步紧逼,“唐绯,你对得起他吗?”
“唐绯,他死了。而你,还活着!”
“唐绯,你说这是为什么?”
朱翎面有恨色,将她狠狠地推到墙边,“因为,他爱你。”
阿绯的头撞在坚硬的墙面上,一时昏沉。她脑中有人不停地喊她,“阿绯。。。阿绯。。。。阿绯。。。绯。。。。”
那声音有时温如玉,暖如棉;有时克制而有礼;有时暗含喜悦。。。
阿绯凤眸微眯,那人模糊的面孔在眼前一闪而过。她捕捉到了他的眼睛,绵长而温润,微微地笑着。阿绯身形震颤,步步后退,“云霄。。。”
“是他将你从深渊里拉出来,你呢?你给了他什么?!”
那人的音容笑貌呼之欲出,阿绯连连摇头。
“别急着摇头,精彩的还在后面。只要你别忘了你对本王的承诺,别忘了云霄太子。”
九贤王很满意地看到阿绯脸色大变,“那就。。。。先说说你娘吧。”
阿绯猛然抬头,“朱翎,我要听真话。”
“不信本王?本王还不爱说呢。”
“岳大公子恐怕不曾说过你娘的出身的吧?”
阿绯紧盯着他,“我知道,盛都名妓,弹得一手好琵琶,才色并重。”
九贤王嗤笑,“你果然只知道个屁。”
“方津津,她可不是一般的歌妓。你娘的出身高贵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周六了,终于周六了!这些天都不知道自己过得什么日子,啊,终于可以回家优哉游哉码字~(≧▽≦)/~啦啦啦
第29章 馋鸡,我想知道
第三十章馋鸡,我想知道
阿绯没有心情与九贤王斗嘴,“什么意思?”
九贤王背着手踱步至狮子的面前,狮子突然受宠若惊,整只猫都精神起来了,“喵。。。。。”九贤王伸手捏了捏它的耳朵,吩咐丫鬟,“带它出去玩。”
狮子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喵~”
朱翎这个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恶趣味,尤其擅长吊别人的胃口。
杨功忽然从外面进来,“王爷,禅机和尚求见。”
阿绯皱眉,“馋鸡?”
藏在袖中的素手微动,不久前她与禅机不欢而散。只因她要寻九贤王问个清楚,禅机却不允许。禅机觉得九贤王在将她当成一颗棋子用,阿绯虽知他此话有理,可九贤王恐怕是唯一一个肯与她说实话、说详尽的人。
阿绯记不起她与她娘的经历,可是抬眼看那满院荒芜,想到当初母亲灵位被丢弃枯枝败叶中,身为女儿,她容不得自己母亲被这样糟践,又岂能顾得上九贤王如何目的不纯?她只想知道过去的所有。
九贤王眼角斜笑,“你人来就来了,怎么还带条尾巴?”
“你说话放尊重点,谁是尾巴?”
“哟,还挺护着。”朱翎冷哼,“真是可怜那地下的云霄太子。”
阿绯被他堵的心烦。
九贤王吩咐杨功,“请岳大公子进来吧。”
禅机到的时候,阿绯正坐立不安,她不知道禅机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他不同意她来找九贤王,可是她来了,禅机却当真寻了过来。
之前凭着一股气与他争执两句,现在气消了,再见他时阿绯觉得自己像个见了夫子的顽童。
九贤王手里捧着蜂蜜茶,见禅机便笑,“大公子坐啊。”
禅机却说不坐了,寻一个人便走。
“寻谁?唐绯?”
禅机没有正面回应他,转身去看阿绯,“阿绯,跟贫僧走。”
阿绯倏然抬头,对上的是一双不含任何情感的眼睛。这是禅机第一次唤她的名字,阿绯。。。
阿绯曾经设想过禅机唤她名字的场景,应该是温和的,缱绻的,至少也该是喃喃的害羞。可这一声阿绯,只有她自己听得出禅机的固执与脾气。
阿绯扭头,“馋鸡,我娘她很可怜。。。”
九贤王饮着茶,凉凉的看这两人,“你们俩当王府是戏台?来本王这里唱戏来了?”
禅机深知阿绯的脾气,“当真不走?”
她咬着唇,“不走。”
“那好,贫僧便也留下。”
九贤王哼笑,“出家人这么热衷世俗事?”
阿绯不悦,“一个人听也是听,两个人听怎么就不行?王爷口中的故事莫非有假,怕馋鸡听出来吗?”
“好一张利嘴,行啊,你不介意本王又何须藏着掖着。”
九贤王问,“听说过安国公府吗?”见阿绯面露疑色,“哦,你肯定不知道。不知大公子可有耳闻?”
禅机自小便入竹鸡山,对盛都的事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苦吟寺香客往来,安国公他曾有所耳闻。禅机点头,“略有耳闻,先皇金笔御封,爵位罔替。”
九贤王点头,“对,爵位罔替,只可惜啊,只传两代便被抄家。男的流放边关,死的死,疯的疯。女的充作官妓。”
听到官妓二字,阿绯僵直了身子,“有我娘对吗?”
“聪明。说起来,你的祖父安国公并无过错。错就错在他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私造龙袍啊,多大的罪!够诛九族的了吧?若不是老安国公曾立下赫赫战功,子孙得以荫蔽,方家何德何能只落个抄家流放的宽恕之罪?若非如此,唐绯,恐怕今日坐在这里的就不是你了。”
方津津随族中姐妹被充入教坊司时不过十三岁年纪,正是豆蔻年华好时光。可命运偏就做出了如此安排,令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落入泥潭。
四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身份、地位、容貌、经历与脾性。谁也记不清楚方津津究竟是从何时名满盛都的。
二十三年前唐万山只是一个入盛都赶考的书生,生的并不英俊,却胜在胸怀壮志。初入盛都的唐万山只识得方津津的艳名。
乌舍凌波肌似雪,绫罗飘飓,反弹琵琶,令多少人痴迷。此女虽为官妓,却仗义豪爽又知风雅,每每万花从中过,却又片叶不沾身。这其中又惹得多少男子神往。
遂得名——风流名妓方津津。
二十三年前的方津津,可谓名噪一时。
然而,物极必反。花开得再鲜妍,总有凋零的那一天。
那年科举,天下之士,聚于京都,春还秋住,乌聚云合。
一朝黄金榜下,几家欢喜几家愁。
榜上有名者,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遍盛都花。科场失意者,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而唐万山恰恰是那落榜的考生。十年寒窗,几度春秋,胸中壮志,只一朝便尘埃落定。若是他无才无德,便也认了,可偏偏那向考官塞过金钱的纨绔子弟却跻身三鼎甲,得皇上赐进士及第。
唐万山年少轻狂,他不甘受此不公平待遇,想尽方法混入那卷宗密室,想要一看那位纨绔是如何的才华卓卓胜过自己。却意外发现那文字,分明是自己所书,却变成了他人之物。
上告无果,却被痛打一番。
潦倒落魄的唐万山入酥手坊,台上女子怀抱琵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台下为之一掷千金者,大有人在。
唐万山仰天长笑,“学贯古今无人识,靡靡之音竟有这么多人捧!”
“啪——”他手中酒碗摔碎在地,“公道何在?”
他来盛都,途中历时四个月,如今手中盘缠用尽,名落孙山又穷困潦倒,如何不失意?
方津津眼看着唐万山被坊中小子拖出去,眼中并无同情,“一个男人,落得如此,不思己过反要怪旁人,生来何用?”
被扔出酥手坊,唐万山大骂当时的主考官——中书令。骂他枉为人臣,骂他与人狼狈为奸,骂他欺君罔上,骂他狗彘不如。。。。
再见唐万山时,是第二日。他饿昏倒在酥手坊旁。方津津不忍,终是让人将他抬了回去,给以饭食。唐万山醒后,寻方津津表达谢意与歉意,方津津不见,却还是被他堵在了坊中。
见到她的一瞬间,唐万山竟是呆住了。那日台上,她美艳如玫瑰,如今台下,她脱俗若百合。正如汉武帝赞李夫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就在那天,唐万山知道自己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可是她为万人追捧,自己却只有两袖褴褛。用什么去争取这样的女子?凭什么去争取这样的女子?
唐万山不想走了,他要留在盛都,他要谋差事,他要挣仕途。
那时候的唐万山有才气,有豪情,却也有落寞。
彼时他们已经情愫互生,他将自己的苦楚说与方津津听,“膝下无怡怡之助,四海无强大之亲。百无一用是书生。无颜归乡面对双亲,只怕,短时间内也没有能力叫你过上好日子。”
方津津却笑问,“什么是好日子?锦衣绣服?钗环珠宝?美酒佳肴?还是呼奴引婢?”
唐万山对上她的眼睛,“也是,这些你都有。你从来都不稀罕。”
方津津知他志向,她环住他的腰身,“可是有一样,是我没有的。”
唐万山心中感动,“你且等我,日后我定封侯拜相,娶你过门。我若封侯,你便是侯夫人,我若为相,丞相夫人唯你尔。”
方津津眼中波光流转,点他鼻尖,“不封侯拜相就不娶了?”
那时候的唐万山是真的爱啊,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可,两人都身不由己,他们的感情只能悄悄的,不让人知晓。
当时的唐万山处处奔走,他无权无势,无处伸冤。可他有才,有谋,有见解,做幕僚也是一条入仕途经。终于他被董丞相所注意,约他三日后入府。
那夜的唐万山有多欣喜,方津津全部能感觉到。也就是那一夜,十七岁,她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了唐万山。
可世事难料,丞相府一行,未能成行。只因中书令以唐万山谩骂侮辱朝廷命官的罪名,将唐万山收押。
一个不知名的落第考生而已,董丞相并未放在心上。可是方津津却为此几乎跑断了腿,那中书令收了贿赂,岂会放过唐万山。如果无人搭救,唐万山即使是死在狱中都不会有人知晓。
中书令乃是二品大员,什么样的人能从他手中救人?方津津认识中书令,他对方津津垂涎已久。在中书令步入方津津的香闺之前,她坐了一夜做出这个决定。
香帐落下,方津津心弦崩坏,仰面时眼角落下双泪。只希望这一切,自己不会后悔。
坊间风传,卖身不卖艺的方津津,风流名妓方津津,为中书令破了规矩。有人酸,自命清高的方津津,不过与普通风尘女子一样,给钱就能办事。
自那之后,以金银相赠的人如潮涌,只为春宵一刻。
唐万山从狱中出来,曾指天起誓,此生不负方津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好的周末啊,居然痛经QAQ。想好的日万打水漂了/(ㄒoㄒ)/~~
第30章 馋鸡,我很难受
第三十一章
阿绯双目泛红,嘲讽道,“然后呢?他还不一样辜负了我娘?指天起誓,有什么用。男人的话能信吗?”
禅机看她。
阿绯似乎没有察觉,凤眸半眯,“倘若换了我是我娘,他敢不守承诺,我定打断他的腿然后找一个比他更强,更有能力的男人!”
九贤王手提着花洒,给他的盆景撒水。闻言,轻飘飘地看一眼坐在她旁边的禅机,“哦?戾气这么重,那被你看上的男人可要小心了。你说是不是大公子?”
禅机疏淡的摇头,“阿弥陀佛,阿绯施主所言是指背信弃义的负心人。并非心仪之人。”
九贤王玩味地笑笑,“但愿她不会遇上这样的男人。”
阿绯问他,“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
方津津失身,尽管是为了救唐万山一命,但终究是给唐万山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他们的相处还是与先前的恣意不同了,这其中的滋味又有谁能说得清?
唐万山内疚,但也痛苦,他急于报复。中书令毁了他的前途,夺了他的心上人,他想要靠上一棵参天大树。唯有这样,他才有出头之日,才能有朝一日将中书令碾压马下。
于是他再度想方法引起唐丞相的注意,结交那些他曾经看不上的纨绔子弟,与他们把酒言欢。通过他们认识更有权力的人以便求得推荐。可丞相日理万机,想要见一面实非易事。
却闻丞相千金董雨竹七夕乞巧节便要前往月老庙。唐万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没有比接近丞相女儿更便捷的途经。那日他出门,将方津津抱在怀中,“我与人约好,今日去试一试讼师一职。大概今日就没有时间来看你了。”
方津津支持他去找事情做,“你放心去吧,我这边有丫头照料着。”
那是第一次唐万山对她撒谎。唐万山看着她毫无怀疑的容颜,在心底是那样唾弃自己。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贼,将天底下最美的一个女人偷到了手,心有窃喜却又惶惶心虚。生怕哪天她就不见了,不属于自己了。
他在方津津唇上,狠狠地落下一个印记,“忙完了就来见你。”
可方津津直到掌灯时分都不曾见到唐万山的身影。她却还在为他高兴,“差事应该是成了。”
而当时的唐万山居然受了伤,身边陪着董小姐。无他,只因他替丞相千金董雨竹追回了被抢走的珠钗。诚然,那盗贼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唐万山如愿以偿,终于得见丞相面。
董雨竹与方津津年龄差不多大,只小她一岁。正是怀揣春意的年纪,一来二去,在唐万山的才情与远见博识的吸引下,对唐万山上了心。一个月之后,当她的丫鬟含羞带怯地将唐万山引至董府花园时,唐万山内心挣扎,因为他只爱方津津一人。但,他不可否认的是内心的窃喜正呼之欲出。
方津津是他的挚爱,她能给他带来的是精神上的鼓励与愉悦。可这是以前,自从她出事,唐万山每每拥着她,脑海中总能闪现中书令那狗贼怀抱她的模样、亲吻她的模样以及种种。唐万山疯狂的嫉恨,却不敢在她面前显露半分。
对那件事,虽只字不提,他却还是非常介怀的。
方津津也能感觉到双方的变化。他们的相处,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可是董雨竹不同,那样的天真小姐并不是唐万山的心头好,可是她干净犹如一汪清泉,在他面前他可以尽情展示自己的才学,迎得她崇拜的目光,唐万山感觉很放松。更重要的是她能给唐万山仕途上的帮助。
于是,那天董雨竹的告白成功了。
繁花碧水处,董雨竹幸福地躲在唐万山怀中,而唐万山的目光却漠然远视,他的脑海中闪过方津津的笑颜。唐万山闭上眼:对不起,津津,一定要原谅我。。。。
最初那段时间,每每唐万山在白日里陪了董雨竹,夜里便一定要与方津津抵/死缠绵。因为他内疚,他有罪恶感,更怕方津津发现然后离开他。只有将她彻底占有的时候,唐万山那颗空虚的心才得到一丝满足与踏实。
情到浓时,他总是在方津津耳边不停地说着,“津津,你等我,我爱你。。。。。”
谎言总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唐万山既然接受了董雨竹,那么就一定会用越来越多的时间来陪她。尤其当董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