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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我苦苦想着法子,要如何独善其身的时候儿。一个如雪莲般干净纯碎的人,悄悄的走进了我的生活。
……
这一日,外头儿突然下起了大雪。
我从御书房里回去,却正巧在御花园的红梅林中遇到了一个穿着富贵,满脸病态的优雅女子。
她有着一张极其大方的瓜子脸,五官长得十分精致。眼神淡淡的,凉凉的,却透露着一种端庄与娴雅。
我瞧着她的装扮,不像是一个位分低的。加之,她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不好视而不见,便只有携着向阳的手上前,行了个礼“嫔妾见过姐姐,姐姐万福。”
既不知晓位分,便唤一声儿姐姐好了。瞧着她的模样儿,定是比我入宫早的。唤一句姐姐,总出不了差错。
哪怕,我在脑海里快速的过滤过宫中的人物。觉得她有可能是极少出宫门的惠贵妃娘娘,却依旧不敢贸然去认。
传言,惠贵妃贤良淑德,看淡红尘。据说她当年身怀六甲却不慎滑胎儿,胎儿没了以后便终日呆在自己的钟粹宫里甚少出门,也不待客。
所以……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她。只是,看着她虽穿着富贵,可脸上却毫无血色,想必也不会猜错吧。
“姐姐?”那女子一愣,随便便扬起了柔和的笑“许久没有人唤过本宫姐姐了,如今一听,倒觉得十分亲切。姐姐……这个称呼本宫喜欢得紧。”
我见她自称本宫,心下终于能确定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便是惠贵妃娘娘罢!
毕竟,宫中高位悬空,能自称本宫的人只有惠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华妃娘娘,还有那仅仅只是正五品却独居一宫主殿的丽荣华而已。
于是,我又给她行了一个礼,道“嫔妾失礼,还望贵妃娘娘莫要怪罪。”
惠贵妃娘娘笑了笑,便问“你知晓本宫?”
“人人都称赞惠贵妃娘娘贤良淑德,却与世无争,是个极其好相处的人物儿。只是因为落下了旧疾,所以鲜少出钟粹宫。”
许是因为旁人都说她与世无争,所以一直向往能平静生活的我,对她也格外亲切了起来。总认为,我与她是同一类人“方才嫔妾远远一瞧,发现贵妃娘娘气质出尘,娴静淡雅,与旁人口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儿。便胆大了些,胡乱猜测了起来。”
惠贵妃娘娘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得紧。”
说罢,又问“都怪本宫平日里不常出来走动,竟不知道宫里有了你这般讨人喜欢的人物儿。你是哪家的小姐,何时入的宫?现在……是个什么位分?”
“回贵妃娘娘话,嫔妾是荣华罗氏,得一“娴”字儿为封号。入宫方才几月,家父是朝中正一品殿阁大学士。”我恭恭敬敬答道,并不曾有所隐瞒。
“原来是罗大人的爱女,当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惠贵妃娘娘点了点头,似是对我极其满意“早便听说罗大人教女有方,其女在京城是出了名儿的温婉娴静,知书达理。与那慕容家的小姐一动一静,显然两极。嗯……不错……你担得起“娴”字儿。”
说罢,又道“慕容家的那位小姐今年好像是年方十四,也在这次选秀之中。想必,如今也入了宫吧。皇上当真是好福气儿,一下便收了京城两大美人儿。一动一静,正巧平衡。”
我见她主动提起了卿儿妹妹,一时有些恍惚。不过,很快便得体的应道“慕容家的小姐性子天真灿漫,的确很是灵动。若她能入宫,想必很是讨喜。只是慕容妹妹在选秀前夕便得了怪病,已经外出寻医,并不曾入宫。”
惠贵妃娘娘一听,惊讶不已“那便可惜了!本宫如今得见了你,本还心想见一见她呢。也罢了,都是本宫消息不大灵通,竟不知晓这事儿。与她没有缘分,也怪不得别人。只盼着她身子骨能尽早痊愈,莫要跟本宫似的,久病缠身。”
我见惠贵妃娘娘说自己消息不通,便当真信了。觉得像她这般与世无争的人物儿,必定是没有心思派人打听外头儿的消息。
又见她傲立于大雪之中,头上仅仅只是打了一把油纸伞,便关怀道“虽不知贵妃娘娘因何染病,染的何病。但如今大雪飞扬,正是寒冷至极。还望贵妃娘娘能珍重身子,早些回宫去吧。”
“唉”惠贵妃叹了口气儿“宫中人人当本宫不曾存在,没想到到了如今,竟还有你来唠叨上几句。”
言毕,又道“也罢,便听了你的。只是日后不必口口声声贵妃娘娘的唤着本宫,唤一声儿姐姐,更显亲切。”
☆、1668。第1668章 :番外之罗知画(5)
我听言,不免一愣,多少有些失了礼仪。
然,还未等我开口,惠贵妃娘娘却又道“好了,本宫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现在,正是要回去喝药了。
不过,今日倒也没白出来,至少遇到了个合本宫眼缘的人。宫中漫漫长路,平时无事儿便来钟粹宫里走走。本宫身子虽不大好,可陪你聊聊天,下下棋却还是行的。”
“是”我听言,缓缓行礼“只要贵妃姐姐不嫌弃,嫔妾必定时常前去叨扰。”
……
从那以后,我便时常会去钟粹宫与惠贵妃娘娘闲聊。一来是她身上的气度与为人处事的方式我很是喜欢,二来,也可以打发些时光。
惠贵妃娘娘书念得多,字儿也写得不错。平日里喜欢的,也都是些不世俗的东西。我只需要在一旁远远的看上一眼,便觉得受益匪浅。于是,与她的关系便越发深了起来。
从始至终,能与惠贵妃娘娘相识相知,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意外。我只想在这冰冷无比的紫禁城里,寻到一个可以说话的知心人。并没有……其余的目的。
只是惠贵妃娘娘到底是个贵妃啊,她的位分在淑妃娘娘与华妃娘娘之上。就算再如何与世无争,能屹立在后宫多年不倒,总有她的本事儿与手腕。
感受最深的是……
自从我与惠贵妃娘娘走得近了以后,淑妃娘娘的赏赐便逐渐的少了起来。并且,对我也没了那份热忱。
可那又如何呢?至少,她也没有对我下手啊。
……
淑妃能主动放手,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了了一桩心事儿?于是,平日里除了伴君左右外,更多的时间便总跟惠贵妃娘娘待在一块儿。
一开始,只是说些诗词鉴赏。后来,开始谈起母族。再后来,多少也牵扯了宫中的一些局势。
只是大多数我在说,她在听,然后时不时的也会给出一些意见。
当然,也有她主动挑起话题的时候儿。
譬如……这一日,接近年关,我特地给惠贵妃娘娘送来了一些向阳亲手做的点心。
“听闻你昨日在御花园里遇见了丽荣华,又被她当面训斥了一顿?”惠贵妃娘娘坐在火炉旁,柔声儿问道。
我微微惊讶,却不打算瞒她“姐姐如何知晓?”
“宫里的宫人正巧去内务府领月例银子,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儿不慎瞧见了。”惠贵妃娘娘笑了笑,便解释道“这段时日本宫与你走得近,那些奴婢自然免不得跟本宫多说几句。”
我咬了咬唇,便道“都是画儿给姐姐添堵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惠贵妃娘娘好笑道“身处宫中,对于宫中的事儿总会有些了解。就算不想听,旁人也会说。就好比一阵风吹过,你窗子关得再紧,那风也总有可乘之机。”
说罢,惠贵妃娘娘又道“更何况,这事儿与你有关,本宫便更得多听一些了。什么与世无争,本宫倒是想过这种日子呢,可惜宫里的人啊,都不安生啊。”
言毕,她想了想,又冲着我多说了几句“不是本宫说你,你性子也太好了些。虽说不愿与庸俗之人为伍,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丽荣华恩宠再浓,与你也是同一品阶。
你不比她低贱,她也不比你高贵。若论上背景,你身后站着的是罗府,她呢?不过是淑妃的一条走狗罢了。你处处忍让她,她就会对你客气儿一些吗?不……她只会得寸进尺啊!”
我听言,觉得有些道理,又觉得此时的惠贵妃娘娘与往日不大相似。于是,便道“可是……不是姐姐说,不必与那些人计较的么?”
“本宫说的是自己,你与本宫不同。”惠贵妃娘娘叹了口气儿“想真正不争夺不计较,那得以你有一个可以躲避世间纷扰的净土为前提。
本宫是个没有恩宠的女人,之所以至今还是一个贵妃,有钟粹宫作为安身之处,不过是因为皇上重情重义,不忍让本宫受苦。
那些女人见本宫身子不好,与她们争不了什么东西。又整日病怏怏的待在钟粹宫里,有皇上撑腰,自然不会闲着无趣儿便来叨扰本宫。
可是画儿,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恩宠正浓。你越是好拿捏,别人便越欺负你。丽荣华是淑妃的人,她给你下马威,不就是淑妃给你下马威吗?
你既然得皇上看重,就算再如何知晓礼数,也得学会强硬一些。否则,丢的可不仅仅是自个儿的脸面儿,还有皇上的脸面儿啊。”
……
每一次,从钟粹宫回来,都觉得受益良多。
惠贵妃娘娘虽不染世俗,豁达大气儿,却又能看清局势,为我着想。能与她这般的人成为朋友,乃是我三生有幸。
我……
真的这么想。
若没有发生那一件事儿,我会一辈子都这么想。
可是,上天终不忍我被这样带着羔羊面具的女子欺骗。所以,用沉重的代价给了我极其惨重的一击。
……
元宵节的那一日,皇上举行了宴席。因为兴致极高,我与他都不免多喝了几杯。
那天夜里,他在我的宫里过夜。
在酒精的作祟下,时隔几月的我终于再度侍寝。
而三月中旬,在桃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儿,我有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皇上也因此,从荣华把我晋升为了婕妤。
当时,整个紫禁城内,并无旁人身怀龙胎。皇上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所以初怀龙胎的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虽然皇上让我好生安胎儿,更叮嘱了身边儿的人,对我宫里的一应用度与吃食多加小心,可我那一颗心,终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不断有人阴奉阳违的来给我送礼,淑妃娘娘那头儿的赏赐,也源源不断的拿了过来。我被那些人扰得不胜其烦,却又不能有所脾气儿。情绪时常闷在肚子里,整个人越发烦躁与憔悴起来。
好在后来,罗素入了宫。在这偌大的紫禁城里,我总算有了自己人,有了支撑,不再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
“微臣罗素给婕妤小主请安,婕妤小主万福。”这一日,心情十分烦躁。我正半躺着在贵妃椅上午睡,却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儿传来。
罗素!
我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太医服饰的男子,声音儿颤抖不已“罗素……你……你怎么在这!”
罗素抬起头来勾唇一笑“我说过,我会陪你。”
我一听,心中大惊,一时之间竟组织不了语言,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感受“我……我以为……”
我以为,他所说的陪我,是告诉我不管我做了什么决定,他都会支持我。会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看我好好的活。
我从没想过,他会入宫做了太医!
太医啊,他医术高明,怎能与宫中的太医混为一伍?更何况,他素来为人清高,不喜拘束。以父亲的身份,把他安排在朝中成为一个重臣,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年来,父亲也没少劝他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可是罗素总以自己不适合官场为由,把父亲给挡了回去。
一开始父亲倒还坚持,可久而久之,便也随着他去了。如今,太医院虽不如官场,但却也是身处深宫。拘束是自然的,明争暗斗也少不了!
有多少太医为了得到后宫娘娘小主的青睐,朝着自己的同僚使下绊子?罗素年轻气盛,不知能不能忍。
再说了,宫中的太医除了给皇上诊脉外,便是后宫里的娘娘小主了。虽然我对罗素的医术极其信任,可万一有了半点差错,掉了脑袋不说,整个罗家也会跟着覆灭。
这……
“你以为,我只是说笑么?”还没等我把一切思绪都捋清楚,罗素便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出来“我曾答应过父亲,作为你的兄长,要把你照顾得妥妥当当。既然答应了你要陪你,自然就要说到做到。”
说罢,他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儿,便紧接着道“再说了,你为人善良,在宫中难免会受委屈。如今又有了身孕,旁人就算不敢动你的孩子,也恨不得对你碾压几番。
我已经让父亲去跟皇上求了恩典,由我这个兄长来为你胞胎。皇上是个通情理的,想都没想便答应了。画儿,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帮你保住他的。”
我见罗素这般认真,也不再敢开口多言其他。只是叙了会儿旧,便乖巧的让他给我诊脉,开安胎药。
孩子一切都好,只是因我平时吃得较少,所以罗素交代我要多静卧,进食些有营养的东西。
我对此一一点头,不曾反驳。
这个孩子虽然来得意外,可却是我此生的头一个孩子。哪怕父亲不是毓晟哥哥,可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儿。我一定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不让他受任何委屈。
只是,不知是男是女。真希望是个公主啊,这样就不必经历太多的腥风血雨。
想到此,正巧罗素收拾了药箱,打算离去。
我瞧着屋内并无旁人,一下没忍住,便问“卿儿最近有书信回来吗?她过得好不好?”
罗素听言,脚步一顿,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捣蛋鬼就算有书信回来,也是送到将军府。她过得好不好,我怎么知道?”
我见此,咬了咬唇“那么久了,你都没有去过将军府吗?”
罗素何其聪明,怎会不知我想问什么?于是,他想都没想,便道“你若想知道毓晟的消息,直接问便是。我……总不会骗你。”
“他……还好吗?”我想了许久,终于开口。
只是,我原本想问的,是他看了我的诀别心后,是何种反应。只是,我终究不敢这么问出口。
但是罗素就是罗素啊,他总是说一些,我想听的话“那日给他送了你的诀别信,说你此生怕是再见不到他了。他当场便把书信打开,看了以后如同一个疯子,把将军府砸了一通。
我亲眼瞧见他流泪,瞧见他为了痛不欲生。瞧见一向孝顺的他跑去质问慕容将军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儿。也亲眼瞧见……他砸掉了为你准备好的聘礼……”
我听言,一滴滴豆大的泪珠绵绵不断的落下“他……他怪我吗?”
“他怎会怪你?”罗素看了我一眼,便道“他只是无法接受事实罢了。”
说罢,罗素又道“不过你放心,他现在应该已经走出来了。虽然在你离开后的两个月里,他过得生不如死,形如废人。可是后来啊,到底还是跟皇上求两个职位,正经了起来。”
我听言,双眼一闪“他在哪儿当差?”
“他主动请缨,去镇守边疆。”罗素又看了我一眼,才心疼开口。
这一开口,我哭得更凶了起来“边疆……那可是极其寒苦之地。毓晟哥哥他……他怎么能受得了?”
“他是慕容将军的独子,是将军府的少将。这些苦,他自然受得住。”说罢,罗素又道“你且莫关心旁人了,先关心关心你自个儿吧。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莫成日只知道流泪。泪流得多了,对孩子不好。”
言毕,又劝道“你如今是皇上的妃嫔了,过往的一切都理应切得一干二净才对。那些你对旁人的念想,旁人……旁人对你的想念,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听言,抽了抽鼻子“我知道……”
我知道,我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现在,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我跟毓晟哥哥再也没有可能,也再无希望。
哪怕我们曾经那么要好,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把心动弹成了乐谱,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去了边疆,很快便会在那寒苦之地里忘了我,然后开始自己的生活。他会娶妻,会生子,会成为别人丈夫,会为别人蹙眉,担忧,吃味儿。
他……不会再属于我了。
天啊,想到这里,心竟痛到无法呼吸。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用尖锐的刀子凌迟了一般,生不如死。
我们……终将是过去了。他,只能藏在心底。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回不去了。
☆、1669。第1669章 :番外之罗知画(6)
怀了龙胎后的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宫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等着我滑胎,等着取我的性命儿。
不是昨日发现了一只毒蝎,就是明日发现了一条毒蛇。不是昨日被这个妃嫔言语刺激,便是被那个妃嫔出言羞辱。
哪怕我有了身孕,她们亦从不收敛。只盼望着让我心里不痛快儿,好让这个孩子出点意外儿。
我犹如一人抵挡着千军万马,实在是精疲力尽。
这一日,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