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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安越发眉头紧皱,他随手指了一面镜子,“这个多少钱?”
小伙计笑呵呵把铜镜拿出来,送到王宁安的手里。
“客官,你真是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黄铜,三天前刚刚制成的,别看没有那么多花纹,但大气端庄,不多,35贯,立刻拿走。”
王宁安差点吐血,这面镜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掂量一下,最多一斤左右。
如果按照分量计算,一贯钱就是4斤,35贯,140斤,就换个1斤的铜镜,这特娘的差距也太大了?
见王宁安满脸不敢置信,小伙计道:“客官,这个价钱不错了,你看到没有,那个双龙戏珠的镜子,要80贯,那个龙凤呈祥的100贯,那些有星斗日月,草木鱼虫的,都要50贯以上。”
顺着伙计的手,王宁安看了一圈,实在是不明白,铜镜怎么会这么贵?
曹佾凑到了王宁安的耳边,“二郎,前些日子,你嫂子买了一个二尺的铜镜,花了3000贯呢!咱们大宋缺铜,铜镜的价钱一直不便宜的!铜佛不也是这样吗!”
王宁安勐然惊醒,一拍脑门,大笑道:“可不是,我还告诉了你一条财路呢!”(未完待续。。)
第287章 出奇招,解钱荒(4更)
“国舅爷,你看到铜镜这么贵,上百倍的利润,有什么想法没有?”
王宁安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呵呵问道。
曹佾撇撇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明白。你现在弄到了铜矿,准是想大造铜镜,好好赚一笔呗!”
曹佾笑嘻嘻凑到了王宁安的旁边,笑嘻嘻道:“二郎,咱哥们的交情,我准备把那个农庄送给你当新婚礼物,怎么样,还满意吧?”
王宁安把茶杯一放,翘着二郎腿,满不客气说:“要是在这之前和我说,那算是一份厚礼,我得承你的情,可现在和我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曹佾呵呵道:“老百姓常说,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样,你造铜镜分哥哥几成股份?”
“一点都没有。”王宁安晃了晃手指。
不是吧?
曹佾很不高兴,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怒道:“你长没长眼睛?那个农庄我几个月之前,下功夫收拾,就是按照新房弄的,你不会以为我是临时起意吧?”
要说曹国舅,还真够朋友,他的举动王宁安早就知道,站起身,拍了拍曹佾的肩头,“哥,你够意思,小弟心知肚明。我不让你掺和,是因为这事不赚钱。”
曹佾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王宁安,你撒谎!你这小子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你要是不赚钱,我死都不信!”
无论怎么说,就是不相信,弄得王宁安也没办法。
正在这时候,小伙计从外面跑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绿袍的官员,他叫杨陇生,正是钱监的主管。
他忙陪笑道:“下官不知道是王大人和国舅爷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国舅爷恕罪。”
王宁安笑道:“免礼吧,我们来的突然,想询问一些情况。”
杨陇生忙着回答,“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京城钱监每年铸钱多少,又需要材料多少?"
“回大人,汴京钱监每年铸币12万贯,需用铜50万斤,铅18万斤,锡6万斤。”
一个钱监12万贯,大宋一共18个钱监,平均下来,200万贯的产量,就是一年的货币供给,和各处的统计差不多。
“我再问你,这钱监为什么要做铜镜?”
杨陇生笑道:“大人或许不知道,铜镜和钱都是铜做的,而且还都是圆形,加上一些纹饰,原料相同,工艺也差不多。年以来,朝廷严格铜禁,不许民间私自做铜镜,故此,铜镜都是由钱监制作的,上面还有标记,绝对不会有一点差错。”
曹佾好奇道:“杨大人,按你所说,铜镜和铜子都是用铜,但是一面一斤重的铜镜就值几十贯,你们为何不都做成铜镜,那样岂不是赚得更多?”
杨陇生连忙摆手,“国舅爷说笑了,钱监乃是为朝廷铸币,岂能光顾着一点眼前小利。再说了,每年铸多少钱,都是有规定的,半点不能差。要是都用来做铜镜,怎么铸钱交差?大宋缺铜,我们每年从民间收购铜锭就要十几万斤,光靠着朝廷给的铜锭,都不够用,哪里敢浪费。”
曹佾更煳涂了,“我说杨大人,你这话不矛盾吗?你既然说铜不够用,怎么还做镜子,干嘛不都铸钱?”
“国舅爷有所不知,如果不造铜镜,哪有钱收铜啊?”
曹佾眼睛瞪得老大,半晌还是一头雾水,可王宁安却是听得清楚了。
由于朝廷缺少铜矿,又要铸钱,所以必须实行铜禁,保证有限的铜资源都用在铸币上面。可如此一来,又造成了铜器缺乏,价格越发离谱扭曲。
别的都好说,梳妆用的铜镜,那是所有女人都离不开的东西。
就像是后世要买房结婚一样,在大宋成亲,也离不开铜镜。而且大宋比起之前代都富庶,铜器不再是高门大户的专属。刚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素雅的铜镜,就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老百姓的必需品,朝廷也离不开,有限的铜,要怎么分配,可就成了大问题。故此大宋的朝廷规定,铜镜必须有钱监生产,甚至规定了铜镜的大小,免得造成浪费。
钱监要完成朝廷规定的铸币额度,偏偏铜料稀少,又有盘剥克扣,往往到手的铜料缺了一大截,不能不完成任务。
逼迫之下,他们就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高价卖铜镜,赚到了钱之后,向民间收铜料,填补亏空。
把这些缘由弄清楚之后,曹佾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有人说钱监会亏本呢!亏就亏在了进铜料这一块儿!
有时候铜料的价钱非常昂贵,一斤铜料要十几贯钱,个别时候,甚至达到了20贯,算起来,他们做铜镜,也就是挣一个辛苦钱。
“你们也是笨,直接拿卖铜镜得来的铜钱充数就是了,还费劲买什么铜料?”
杨陇生咧嘴苦笑,“国舅爷,朝廷要的是新钱,又严禁拿完好的铜钱重铸,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王宁安仔细听着杨陇生的介绍,又亲自到钱监走了一圈,到了下午时分,才和曹佾坐着马车回城。
路上曹佾就一直追问王宁安,“二郎,你还没说呢,要做什么生意?”
“铜镜。”王宁安干脆说道。
曹佾又是一声怪叫,“姓王的,你不能这么耍人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要拿铜镜赚钱?”
“错了,我是要赔钱!”
“怎么可能?铜镜那么贵,怎么会赔?”
王宁安突然神秘一笑,“我准备贱卖铜镜,30贯一面,我只卖3贯,你觉得还有赚头儿吗?”
……
垂拱殿,王宁安考察之后,前来向赵祯汇报情况,他滔滔不断,把所见所闻,告诉了赵祯。
“微臣觉得有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想要启奏陛下。”
“讲。”
“市面上铜镜的价钱最便宜也有几十贯,铜器价格超乎寻常的高,远远超出了成本,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归根到底,在于两个字:铜禁!”
赵祯沉声道:“铜禁措施代皆有,我大宋也不例外,王卿如今找到了铜矿来源,或许铜禁可以逐步放松,但是不可以废止,不然会动摇国本的。”
显然,赵祯还是很坚持铜禁的,哪怕有了铜矿多了,也不敢轻易放松。
王宁安深深吸口气,“陛下,臣想请教,铜器价格高涨,会有什么危害?”
“王卿,显而易见,老百姓要付出更多的代价,非是朕不体恤民间疾苦,实在是钱荒缺铜啊!”
“臣以为还有更重要的危害!”王宁安一晃头,“陛下,铜器价格高,自然带来铜料价格高,铜料高,又造成铸钱的成本增加,这也就是造成了堂堂钱监,居然会出现亏损的荒唐情况,不知道陛下以为然否?”
轰!
赵祯挨了个强力炸弹,脑袋有些眩晕。
“王卿,直觉说明白了。”
“陛下,臣以为一味施行铜禁,会造成市面紧张,结果把铜器的价钱提升到了不正常的高位。朝廷固然可以通过铜镜专卖,得到一些利益,但是这部分利益大多被铸钱的成本给吞了,结果呢,老百姓要承担离谱的价格,朝廷赚不到多少好处,真正的好处都落在了那些掌握铜料的豪商贵胄手里。”
王宁安研究了一下钱监的情况,发现和后世的房价非常相似,二者的逻辑都差不多。
首先,土地是稀缺的,所以要严格控制,这样呢,就推升了土地价格,和大宋因为缺铜,推升了铜价,情况一样。
接下来,土地贵,房子必然贵,铜料贵,铸钱的成本就高。
后世的老百姓承受高房价,大宋的老百姓承受高铜价。
其实仔细推想一下,高房价必然造成按揭贷款,借钱买房,每月负担房贷,结果就是房贷挤占了消费,降低了生活品质,弄得人压力非常大,仿佛绷紧的弦,片刻不能放松。最要命的是房贷等于压缩了消费,造成社会总的消费不足,进而又产生了产能过剩的问题……要真是好好算算,整个社会付出的代价,远不是那点土地财政能填补的……
对后世王宁安没有发言权,但是在大宋,他还有机会的。
“陛下,微臣以为解决钱荒的首要是解决铜荒,而关键解除铜禁,增加铜器供给,把铜价压下去,铸币成本降低,钱监就能安全运转,不至于出现亏空。而且铜价下来之后,那些原来大量囤积铜器的人,不得不拿出来抛售。供给进一步增加,钱荒的情况就会好很多。交趾和大理那边,再努力开矿,或许有三五年的光景,大宋的钱荒就能解决了。”
很震撼!很发人深省!
赵祯仔细思量王宁安的观点,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以往针对钱荒,光是想着拼命铸钱,甚至把铜器都给熔了。
可是别忘了,老百姓生活离不开铜啊,越是强调,越是围追堵截,铜价就越是扭曲,弄得几百斤铜钱,换不来一个铜镜,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
既然不合理,必然矛盾重重,难以持续。
王宁安反其道而行之,解除铜禁,让铜价先下来,这一招的确新鲜,很值得尝试!
“王卿,你仔细拟一个条陈出来,朕立刻下旨,废除铜禁!”(未完待续。。)
第288章 升官受赏
寒来暑往,六艺学堂的第一批学生已经足足学了五年,其中有些已经提前毕业,进入了平县,成为吏员,还有一些真正优秀的弟子,他们志在科举,包括苏大、苏二、曾布、韩宗武、吕惠卿等等。对了,在三年前,还有一对叔侄考入了六艺学堂,叔叔叫做章敦,侄子叫做章衡,只是令人新奇的是叔叔居然比侄子小了十岁。
当然了,放在大家族里面,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这个章敦可很有故事,他爹叫章俞,年轻时候,是个风流人物,娶妻生子之后,他的岳母杨氏早年丧夫,经常出入女婿家。
结果章俞竟然和杨氏鼓捣到了一起,还狗血地怀孕了,杨氏羞愧无比,想要放弃肚子里的孩子,更狗血的事情发生了,杨氏的母亲,也就是孩子的姥姥拼命护着,居然让孩子生了下来,也就是这个小叔叔章敦!
由于糟糕的出身,使得章敦的脾气很古怪,小时候就到处打架,眠花卧柳,什么混蛋事都干过。
但是这小子有两点很不错,一个是高大英俊,人样子很好看,帅哥吗,在什么时候都是吃香的。
还有一点,他有个族叔,叫章得相。
这位名字带个相字,也确实做到了宰相,当初庆新政的时候,夏竦,章得相,还有贾昌朝,他们是三个反对最激烈的,也是葬送庆新政的元凶之一。
不过宋代的读书人很有趣,主张上面可以针锋相对,甚至互相下死手,但是却不妨碍他们互相欣赏。
章得相就比较钦佩欧阳修和范仲淹的学问,他们联袂办学,章得相就把自己的侄子章敦,还有侄孙章衡送到了六艺学堂。
这对叔侄才华横溢,相比起大苏和二苏都不遑多让,三年的功夫,自觉满腹文章,足以蟾宫折桂。
他们几乎同时学业期满,年纪也不小了,正好相约到京城游,增长见闻,建立人脉,在士林中把名望打出去,为了日后的科举铺路。
几十个年轻小子,结伴进京,动静还是不小的。
沿途他们听到最多的事情就是陈州救灾,王宁安靠着皇家银行的力量,救济几十万的灾民,一时间传为美谈。
“唉,这几年光是憋在学堂读书,要是跟在先生身边,那该多好啊!”
大苏已经快二十了,身材很高大,一张大马脸,很是威严,只是永远改不了跳脱的毛病,在一群人中间,就属他停不下来。
“出使契丹,废除岁币,举手之间,灭国交趾,开铜矿,就灾民,建银行……别人能做成一件事,就能夸一辈子了,咱们先生,却样样做得漂亮,真是了不起!要说这天下英雄,王先生首屈一指,我苏轼差着一点,只能屈居第二了。”
听完苏轼的话,连他弟弟都忍不住要吐了,哥咱要点脸成不,好吧,我承认,你的才华天下无双,诗词歌赋,就跟喝凉水一样容易,除了那场酒席,王宁安作词无数之外,其余人的词作都比不上大苏。
但是,要论起别的本事,别说咱老师,就算在场的诸位,比你强的也不少啊!
吕惠卿和曾布都习惯苏轼的跳脱,懒得和他争辩。而且他们也看出来,这是大苏又闲的没事,想要刺激人和他抬杠呢!
他们不上当,但是有人受不了。
章敦冲到了苏轼的面前,“我说子瞻兄,你下回吹牛皮也注意点成不,我以前是不怀疑王先生的本事的,可是看了你这个不肖弟子,我都怀疑王先生是不是有真才实学了。”
“章敦!”
一直没说话的韩宗武突然发言了,只见他面色凝重,丝毫不客气说:“奉劝你一句,对王先生最好保持尊重。你虽然没听过先生讲课,不算他的门下,但是你念的算学就是先生所着。我们都是先生的弟子,你若是再信口雌黄,小心我不客气!”
章敦性子古怪,说话经常得罪人,捎上了王宁安,他也是无心之举。可韩宗武的态度让他有些受不了,正想争辩,章衡连忙说道:“小叔,韩师兄说的没错,你前些天不还念叨着,没有见过王先生,甚是遗憾吗!”
明显章衡给他下台阶了,可章敦就是讨厌章家人,只是恶狠狠道:“用你装好人!”
说完之后,他一扭头,甩开了大队,自己走在了最前面。
……
经过了一番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汴京。
站在这座雄伟的城市面前,任何人都有种渺小的感觉,自豪油然而生。这就是大宋的心脏,天下最繁华的城市。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繁华无比,处处透着奢华大气。
置身城中,什么尽忠报国,什么兼济天下,什么治国平天下……雄心壮志,不断蹦出来,尤其是第一次来京城的年轻人,都看得花了眼。
到底是章敦心细,他渐渐发现了京城街道之上,每隔不远,就有一个卖铜镜的摊位。
在摊位的前面,排着好些百姓。
幌子挑出来,上面写着铜镜3贯一面。
章敦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真是3贯啊,这也太便宜了!
记得不久之前,他为了哄一个姑娘,画50贯买了一面镜子,还说便宜呢!京城的铜镜怎么这么贱?
见章敦惊掉了下巴,韩宗武冷冷笑道:“不是京城的铜镜便宜,而是皇家银行卖的便宜。”
章敦一皱眉,“是王先生管的那个皇家银行?”
“没错,先生已经接受了18处钱监,甫一上任,就说服陛下,废除铜禁,增加供给。瞧见没有,一夜之间,铜镜的价格就跌了九成!先生的魄力,当真是天下少有。”
苏大胡子也凑了过来,笑道:“章子厚,这回你服气了吧?铜镜是家家户户,必备之物,本就不应该卖的那么贵!先生这是替百姓谋福利,做得太好了。我都迫不及待要去见见先生,表示我滔滔不断的敬意。”
章敦可没有这两个小迷弟那么崇拜王宁安,他仔细看了看,一会儿的功夫,就卖出了三面铜镜,按照这个趋势,一天恐怕是上百面不够卖的,算上所有的铺子摊位,只怕京城一天要卖出上万的铜镜,有这么多存货吗?
就算交趾的铜运来了,也不能这么玩啊,换成是他,一定会缓缓压下铜价,一步一步来,正所谓事缓则圆。
像这样疯狂抛售,万一货源跟不上,岂不是前功尽弃!
如此看来,王宁安的本事也是稀松平常,准是被人家给夸大了。
章敦学聪明了,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