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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是老祖宗曹彬留下来的,据说匕首的第一任主人就是那个很会填词的亡国之君李煜。
这是一柄很有故事的匕首。
曹评在上面划了第五道痕迹,表明已经有5个部族被他们干掉了。稍作休息之后,他们又要奔赴下一个部族,曹评计算过,他们携带的火药和火油只够打两场偷袭战,结束之后,必须后撤补给。
算起来一次出战,他们已经消灭了两千多人,而自身只损失了5个弟兄,交换比例达到了惊人的一比四百,绝对可以引以为傲了!
“头儿,有情况。”
一个憨头憨脑的士兵突然凑了过来,呲着板牙,嘿嘿一笑,“俺发现了一伙青唐兵。”
“多少人?”
“有六七百吧!”
曹评摇了摇头,“不行,他们人数太多,我们只吃肉,不啃骨头。”
“头儿,你听我说完啊。”士兵笑道:“他们押着几千匹战马,还有不少牛羊,可肥哩!”
曹评心中一动,居然是后勤部队!
他兴奋跳起,“你丫的怎么不早说!大家都特么打起精神,干一票狠的,咱们骑着马回家!”
狭窄的山谷,绵延近十里,最窄的地方仅仅能并排通行两个人,士兵不得不牵着马才能安全过去。
董毡选择劳师远征,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决定,他不得不从各处征调物资,如今已经是深秋,寒冬随时降临,牛羊就是部族牧民的生命,少一点就可能过不去冬天,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拿出来,供应军需之用。
负责押运这一批战马牛羊的头领名叫瞎药,是瞎毡的手下,曾经他最积极效忠木征,结果董毡来了,他又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拿出百分之120的殷勤,去讨好新的主子。
“头儿,他们都进来了!
“好,动手!”
瞬间,有士兵点燃了峡谷两端的火药,顿时爆炸惊天,崩落的石头挡住了前进和后退的道路。
从山顶滚落的石头像是冰雹一样,牛羊马匹,还有那些士兵,全都被笼罩住了。
当下面人死伤过半,狼狈不堪的时候,曹评他们才冲了下来,用弩箭,将一个个青唐兵射死,作为这支人马的统帅,瞎药获得了重点照顾,他带着亲卫想要和山字营拼命,结果迎接他的是十几颗黑乎乎的铁球。
等到硝烟散去,瞎药已经荡然无存,连一块碎肉都找不到,曹评只在一堆乱石旁边,发现了一柄镶满宝石的弯刀,作为战利品,他毫不犹豫收藏起来。
曹评带着残存的1800匹战马,还有数千头牛羊大摇大摆,回到了临洮堡。
等待他们的是空前热烈的欢迎,一百士兵,半月之间,长驱千里,灭杀五个部族,缴获丰厚,山字营迎来了一个开门红!
“好小子,有你爹年轻时候的样子,真好!”
曹评脸都红了,咳嗽道:“爹,你年轻时候上过战场吗?”
曹佾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爹上过樊楼,一样是大杀四方,不服啊?”
“服,服了……”曹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摊上一个不靠谱儿的爹,简直无话可说,“对了,您怎么跑到军前了?”
“怎么?嫌你爹添乱啊?”
“不敢,不敢!”曹评连连摆手。
曹佾叹口气,“还不是你娘,非逼着我过来,没办法,只能讨了个押运粮草的事情,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出生入死,你爹坐在家里等着,那种事情你爹干不出来!”
曹评眼圈泛红,不靠谱儿的爹,还是很不错的!
这爷俩勾肩搭背,到了曹佾的下榻之处,直接一人一坛酒,对着猛灌起来……不只是曹评,每个士兵都痛饮一番,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倒头就睡。
他们太疲惫了,需要休息,尽快恢复战斗力,战场还需要他们!
……
王韶派出了众多的小队,去袭扰董毡的后路,包括野利遇乞在内,他手下的人马也都撒了出来,不顾一切,攻击董毡的后路,破坏粮草辎重,惩罚那些墙头草。
面对层出不穷的袭扰,董毡抓狂而又无奈的。
他把最心腹的鬼章叫了过来。
“你说,大宋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吹嘘有百万精兵吗,为什么不敢派出来和我们一战?反而是像苍蝇一样,嗡嗡乱转,实在可恶至极!”
鬼章咧嘴一笑,“主公,这事一则喜一则忧。”
“怎么,还值得高兴?”
“没错!”
鬼章煞有介事道:“臣此去大宋,听说他们斩杀了两位德高望重的重臣,又将四位宰执罢免出京,如今柄国的都是一帮年轻人,臣曾经亲眼目睹,有个小子才二十出头的模样,竖子当道,他们懂什么?”
如果王宁安要是知道鬼章这么评价他,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愤怒!
“他们什么都不懂,所以张口闭口都是打仗,可是该怎么打,又拿不出办法。那个王韶是个狠茬子,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和主公硬碰硬,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他才派出人马,不停袭扰,妄图逼着主公退兵,所以臣说,王韶是心虚了!”
“哦?”
董毡挑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喜色,他反复思量,最后一拍巴掌,兴奋道:“你说的很好!立刻传令,所有人马拔营起寨,兵进州!”
青唐主力,在定羌城只是短暂停留,便急不可耐向着州而来。
他们的动作,全都在王韶的监视之内。
当得到消息的时候,王韶兴奋挥舞手臂,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来了,来了就别想回去!”
王韶立刻下令,让所有人马做好准备,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围猎行动,所有人必须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一点差池,如果把猎物惊走了,或者放跑了,广阔的青唐,雄伟的高原,绵延的雪山,都会成为青唐人马的藏身之地,从此之后,大宋就别想安享太平了。
毕其功于一役!
王韶再向各路人马下达命令之后,就亲自守卫在州城,他要把自己作为鱼饵,引诱董毡上钩!
“王大人,算我一个吧!”
人到中年,曹佾略显发福,两年前准备的板甲已经有些小了,尤其是头盔戴上后,大脸盘像是两个苹果,被挤了出来。
王韶吓一跳。
“我说国舅爷,您都把军粮送来了,还是赶快回西京吧!”
“不成!”
曹佾猛地一拍桌子,突然单膝点地。
“王大帅,这里没什么国舅,只有一个小兵曹佾,愿意服从调遣,你要是不让我留在州,我,我就抹脖子!”
王韶被弄得这个无语啊,还真是爷俩,当初曹评不就是这么威胁他的,反过来,曹佾用这招对付王韶了。
“我怕你了还不成,国舅爷,你就留在我身边当亲卫吧!”
州城内,一共只有8000人马,加上押运粮草的1500人,另外还有两万不到的百姓。
由于州是去年才开始修城,西城和北城之完工了三分之二,不到两丈的城墙,上面还没有安装女墙。
怎么看,都是个脆弱的鸡蛋,十万大军,一走一过,就能拿下来!
……
草枯水清,天高云淡,苍鹰振翅,马蹄翻飞。
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不断在追逐,同样神骏的两匹战马,不相上下,跑了二三十里,才缓缓停下来。
王宁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笑道:“折兄,马术不错啊!”
在他的对面,也是个年轻人,看样子似乎比王宁泽还要小一点,白白净净的,十分深沉内敛。不是别人,正是折家军的当家人折克柔!
“弓马骑射,是武人吃饭的本事,旦夕不敢忘……倒是小弟有些好奇,王兄的父兄皆是当世人杰,你大可以过得轻松一点,何必这么刻苦!”
王宁泽翻了翻白眼,“你当我不想啊!你可知道,我们家都是一帮什么人?我哥就不用说了,那两个嫂子也都厉害无比,我娘更是活财神,我要是不好好练功,连我姐姐都打不过,在家里连抬头挺胸的资格都没有,搞不好地位还没滚滚高呢!”
“滚滚?”
“就是一个像熊的猫,整天靠着卖萌活着。”
折克柔挠了挠头,同情道:“那是够可怜的,对了,令姐的武功很好?”
“可不是!”王宁泽毫不客气吐槽着,“我姐啊,小时候还挺文气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非要学武,后来又跟着我大嫂练功,把杨家的枪法和刀法都学会了,我今年才能勉强和她打个平手,之前都是被惨虐的!”
王宁泽大吐苦水,却丝毫没有留神,折克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的光,王家的女儿,肯定不同凡响啊……看起来一定要好好表现,拿出真本事才行!
折克柔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596章 一个老兵的选择
“王兄,你挺怕令姐的?她很凶?”折克柔试探着问道。
王宁泽更沮丧了,“也不是兄,问题是我姐身边没一个好……呃不,我说是正常人,正常人!比如说,我哥教给她算学,我娘教给她经商,我爹教给她拳脚,我大嫂教给她兵器,我苏嫂子教给她诗词歌赋……头些年,她还跑去六艺学堂听课,把醉翁和范相公都哄得挺高兴的,又装了一肚子经史子集……你说说,这些玩意是一个女孩子该学的吗!没事在家里做做女红,绣个花草,做个衣服多好。偏偏两手不沾阳春水,连饭都不会做。眼看着快二十了,还嫁不出去,万一像柳家的母狮子,留成了老姑娘,都能把人愁死。”
王宁泽一肚子苦水,有个事事比他厉害的姐姐,压力还真是大!现在王四郎就盼着有哪个不怕死的,把姐姐赶快娶走,也省得他受折磨。
王宁泽丝毫没有察觉,旁边的折克柔眼睛越来越亮,简直跟着了火似的。
作为折家军的掌舵人,他小小年纪,就在几个叔叔伯伯的扶持之下,继承了府州知府的位置。
折克柔很清楚,他的婚姻绝对是政治联姻,跑也跑不了。
他二叔折继祖就提过,曹家、潘家、杨家、石家,几个将门都是不错的选择,至于王家,折继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不知道王宁安还有个妹妹,即便是有,王宁安半文不武的,身边一大堆宰执重臣,甚至宗室贵戚。
这帮人的能量都比折家大多了,轮也轮不到他们。
可折克柔不这么看,既然是联姻,就要娶最合适的,王家文武两条腿走路,功勋卓著,深得皇帝信任,王宁安又是太子师,能娶到他的妹妹,对折家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更何况王姑娘又是那么能干!
敢情王宁泽嘴里的缺点,到了折克柔这里,都成了金光闪闪的优点。
就在洮水河边,夕阳西下,折克柔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娶王家的女孩!
随着王家军和折家军的到来,州大战,进入了最关键的排兵布阵阶段。
这一天,陇西来了一队运粮车,伴随着粮车还来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宁安!
赵祯放心不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诱使董毡进犯,一举全歼,毕其功于一役,这个方略有些风险,更稳妥的作法应该是分头据守,斩断各地援兵,然后迫使董毡退回青唐。
只是那样一来,就会迁延日久,不好解决。
越来越老的赵大叔迫切希望在他的手上,快速解决一切难题,留给小太子一个太平世界。
大老板着急,下面的人很容易忙中出错,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足够稳住场面的人,能安抚住皇帝,能让将士们放手施为。
所以,王宁安不得不来!
“我是不会发号施令的,你们只管按照王韶的意思办。”
王宁安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跑到官邸睡觉了。
种诂,折克柔,折继祖,王宁宣,王宁宏……还有众多的将领,看到王宁安出现,一颗心就放在了肚子里,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大家也有底儿了。
种诂笑了笑,“那大家就依令行事吧!”
目前大宋需要做的是示敌以弱,将洮水以西的所有兵力都撤回洮水东部,只留下州,吸引董毡的兵力。
等到董毡打得精疲力尽,再人马齐出,把他们围歼在洮水以西。简言之,大宋方面要布一个巨大的口袋阵。
州是中心,折克柔率领着5000折家军负责守卫临洮堡和结河堡,而种诂则是率领种家军,南下,守卫南关堡和南川堡一线……至于王家军,就只有一个使命,就是养精蓄锐,等到洮水结冻,董毡疲惫不堪,然后再一举出击,击溃对手!
……
董毡对于大宋的布局,是一无所知,他还以为州只有王韶一支偏师,丝毫不清楚,大宋已经拿出了王牌,而且还一下子出了三张!
董毡顺利东进,一路上虽然没有像样的战斗,但是木征的小朝廷被消灭了,三心二意的蕃部回来了,他找到了王的感觉。
在他的脚下,匍匐着许多蕃部的头人,他们都是被山字营和野利遇乞祸害的,部民损失惨重,牛羊都丢失了,冬天都没法撑过去。
“大王,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是啊,一定要杀了王韶,让大宋赔偿岁币。”
这帮人哭天抹泪,跟着起哄,董毡哼了一声,“你们有今日,也是自己找的,居然背着本王,跟宋朝勾勾搭搭,甚至归附叛逆,你们对得起本王吗?”
“小的们都错了,可是小的们没办法,我们打不过啊!”
董毡哼了一声,“别号丧了,本王来了,一定能给你们报仇,不但要拿岁币,还要让大宋割几个州府给咱们!”
下面的人一听,顿时欢呼雀跃,齐声赞叹大王英明。
他们一直喝到了后半夜,董毡才把鬼章叫来,此时的董毡,满脸肃杀,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喜笑颜开!
“都是一帮势利眼,墙头草,随风倒的货儿!”
鬼章陪笑道:“主公说得太对了,这帮人只认实力,只要主公能拿出让他们折服的力量,他们就会乖乖服从指挥,如果不然,这帮家伙还会三心二意。”
“嗯,看起来这一仗是不得不打了,你立刻率领一万人马北上,攻击临洮堡,听说那里是榷场所在,应该有不少好东西。孤王领兵直取州,灭了王韶!”董毡咬牙切齿道。
……
“乡亲们,大家收拾东西,赶快走,越快越好!”
一个三十几岁的军汉大声吆喝着……他叫赵铁柱,是骑营的统领,负责守卫康乐寨,这里也是众多需要后撤的寨子之一。
只是很不巧,康乐寨的百姓有上千人之多,是周围最大的一个寨子,许多上了年纪的人,安土重迁,根本不愿意离开。
即便是同意撤走的,也是大包小包,坛坛罐罐,根本走不快。
赵铁柱急得脑门都冒汗了。
“柱子哥,不好了,青唐兵来了!还有不到30里了!”
“什么?”
赵铁柱的脸都变色了,这时候有好些弟兄牵着马跑过来,大家都变颜变色。
“柱子哥,快走吧!别等了!”
按照上面的将令,他们需要动员百姓后撤,并且提供保护……但是如果遇到紧急状况,他们是可以放弃百姓,尽快撤退的。
毕竟要求大宋的士兵不计生死,掩护百姓,充当铁流后卫,实在是强人所难,而且洮水以西,蕃汉杂居,不全是汉家儿郎,舍弃起来,也不心疼。
“柱子哥,走吧!”
赵铁柱终于点了点头,他点齐自己手下453人,骑着战马,迅速离开康乐寨。在离开之前,赵铁柱还派人去告诉所有百姓,舍弃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尽快向东跑,过了洮水,他们就安全了。
百姓将信将疑,多数人还是照着做了。
赵铁柱带着弟兄们离开了十几里远,却还是不放心,让人回头看看,老百姓撤到了哪里。这一看可不打紧,不知从哪出现了一伙牧民骑兵,他们见到了撤退的百姓,仿佛看到了猎物的狼群,纷纷扑上来。
手里的弯刀挥舞,弓箭嗖嗖,许多百姓应声倒地。
他们冲上来,抢走牲畜,抢走财物,甚至连衣服都不放过!
上千百姓,痛苦哀嚎,陷入了绝境,哪怕是羌人,吐蕃人,他们用土话告诉这些强盗,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杀他们。
可换来的还是无情地砍杀,他们根本不会区分蕃汉,在他们的眼里,只有抢掠和杀戮。
“柱子哥,别管了,再等下去,董毡的大队人马就来了!”
不少士兵还在劝着,可是赵铁柱却怎么也割舍不下。
“一年多了,哪怕是牛羊都有了感情,何况是大活人。愿意跟我过去救人的就跟着,不愿意你们继续前进。”
说完之后,赵铁柱一马当先,翻身杀了回来。其他士兵犹豫了一下,全都跟着杀过来……
他们来的很及时,强盗被他们杀了一个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