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临叛乱,兵部,枢密院,参谋部的效率都是空前的,他们很快就拿出了方案,而且迅速落实,整个禁军,都开始了全新的整编。
这一次的改革,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以狄青,杨怀玉,慕容轻尘等人为代表,他们是鼎力支持。
因为采用军衔制之后,提高了战斗力不说,军中的上将,仅次于政事堂诸公,甚至高于六部尚书。
过去担心武夫专权,就拼命压低武人的待遇,把统兵大权给了文官,弄得不伦不类。
现在好了,采用军衔制,根本不用担心武人造反,换句话说,也就不用过分贬低武夫。
为国流血牺牲,终于换来了应得的地位。
每一个将领都格外振奋,哪怕是退了下来,他们也心满意足。
王宁安已经私下里透露,对于这些年的有功老将,即便是退役,朝廷也要给予优待,部分人员会被授予大将军衔,至于狄青和杨文广,因为有开疆之功,王宁安决定要再增加两位异姓王。
继王宁安和文彦博之后,大宋又会出现两位异姓王,而且全是军方的,这让武夫们振奋不已。
像慕容轻尘等人,更是每天凑在一起,对秦王满口子称赞,五体投地。
他们是真高兴,还有些人也是高兴,但他们的算盘却不是一回事儿……
“王宁安,你弄权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病公子满脸狰狞,不停咳嗽,惨白的小脸,露出了病态的干红,眸子里,充满了荼毒的光!
不是别人,正是王!
人都会成长,从前王以聪慧自诩,结果云州一案,他身败名裂,靠着装疯卖傻,才侥幸活下来,可从此之后,父亲看不起他,妹妹看不起他,堂堂大国舅,就跟地沟里的耗子似的,见不得人。
每一天都是十八层地狱般的煎熬。
王宁安拿走了他的权力,名声,家庭,健康,让他变得一无所有……这个仇恨,那是永远无法化解的,就像是诅咒,每一天都在蔓延侵蚀着王。
最要命的是他还要装成幡然悔悟,装成洗心革面,承受的折磨成倍扩大。
支持王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
可他也清楚,王宁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也根本没有力量报仇,唯有在漫漫黑夜中,等待着永远不会出现的机会。
想不到的是,机会竟然真的出现了,王宁安动了军权,如果让他做成了,皇帝还剩下什么?
就算他们君臣感情再深,又能怎么样?
我就不信,赵曙还能为了师父,不要天下!
王宁安,这次不是我想你死,是皇帝,是老天让你死!
和王一样兴奋的人并不少。
比如理学上下,比如陆佃,他出现在了文及甫的府邸。
“文大人,你这里可是真够简陋的,一点不像是文家的风格!”
文及甫瞥了他一眼,“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品头论足?老夫还有事情要忙,没空和你扯闲篇!”
“别啊,文大人,我拜会过令尊,他不见我,没法子,只能来找你!”
“我爹!”
文及甫立刻警觉起来,他端起茶杯,冷笑道:“我爹不见你,我就更不敢见了,你请便!”
陆佃急了,“文大人,这可是天赐良机,令尊替王宁安冲锋陷阵,得罪了多少人?结果王宁安反复无常,一脚把令尊踢到开封,简直丧尽天良,令人不齿!你身为文相公的公子,难道就不想给父亲报仇吗?”
“你放屁!”
文及甫破口大骂,“我和秦王是儿女亲家,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不劳外人置喙!”
“一家人?”陆佃放声大笑,“你姓文,他姓王,几时成了一家人?而且就算是一家人,他王宁安公然侵夺圣人兵权,如果让他真的把军衔制落实下去,大宋的禁军和边军就都姓王而不姓赵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会答应吗?你跟王宁安一家人,就不怕一起上断头台?”
“放屁,放屁,全都是放屁!”
文及甫豁然站起,一摆手:“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陆佃看着气急败坏的文及甫,哈哈大笑,“文大人,我是无名小卒,可你不一样,身为议政会议领班,阻止乱命,匡正社稷,不正是你的职责吗?令尊阻挡了曹太后,万古流芳,你要是能挡得住王宁安,也必将青史留名啊!”
“快,赶走!赶走!”
家丁把陆佃赶走,可文及甫却陷入了沉思。
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决。
陆佃说的没错,其实文及甫也是这么看的。
动了军权,就等于动了皇帝的命根子。
赵曙和王宁安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能不能超过江山社稷?文及甫不敢说,但更不敢说的是王宁安的实力。
即便赵曙和王宁安翻脸,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皇帝,能不能胜过古往今来,第一大权臣,文及甫是真的说不好。
这时候站队,去和王宁安死拼,是神来之笔,还是不作不死?
文及甫心中忐忑,半点主意没有。
枯坐到半夜,他只能展开纸笔,给父亲写信,请教文彦博的智慧。
而此刻呢,老文也没有闲着,他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司马君实!
同样都在开封,说来或许不信,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
“文相公,你终于肯见我了!”
文彦博抓着花白的胡须,呵呵一笑。
“君实,你也终于准备背叛师门了!”
单单一句话,两个人之间,就噼里啪啦,火星乱冒,充满了杀机!
司马光的脸色变了又变,他读了那么多史书,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管成败,他背叛师父,那就是永远无法抹灭的污点。
对于有心成为圣人的司马光来说,这是他无法容忍的瑕疵。
但另外一方面,他早些年,做了太多对金融集团有利的事情,王宁安要一举端掉金融势力,双方到了生死关头,根本不会允许司马光置身事外。
在军衔改革之前,司马光还不愿意跳出来,但是这个军衔改革让他大惊失色。
秦王的步子太大了,他动了最不应该动的东西!
师父,弟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站在你这一边了……司马光抬头看了看文彦博,“文相公,既然晚生来了,就已经想通了,你何必拿言语揶揄折辱!未免有失大家风范。”
“哈哈哈,司马君实,老夫可不没有修《资治通鉴》,更不想当什么圣人……念在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老夫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未必如你想的那样!”
司马光略微沉吟,随后淡然一笑,“文相公,这话是不是说……你不愿意出手,或者说,你还相信秦王?”
老文道:“果然,连师父都不认了老夫不相信王宁安,可老夫相信自己,你们的那点算盘,尚且瞒不过老夫,还想瞒过王宁安,真是笑话一样,老夫不妨提醒你一句,从头到尾,没准这就是王宁安设下的陷阱,他这个人有多黑,你这个学生难道不知道吗?”
文彦博绝对是肺腑之言,切肤之痛的深刻体会,深刻到了骨子里!
当年的议政会议不就是这么回事,从头到尾,都是王宁安设计的局,他文彦博拼了老命表演,结果为他人做嫁衣裳,不值啊!
“司马君实,请便吧!”
司马光当然不会像陆佃那么不要脸,他施礼之后,转身离去……到了外面,司马光定了定神,他又笑了!
好你个文宽夫,到了这时候,还想着首鼠两端,你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留一份香火情吗?
莫非你也不信王宁安能赢?真是个老狐狸啊!
第1136章 皇后病危
力推改革,王宁安处在了风暴的最中心。
按理说他应该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可无论怎么样,都紧张不起来,他甚至有功夫去摆弄熊猫玩,绝不是故作轻松,是真的不太有压力。
事非经过不知难,老眼平生空四海,或许就是这个状态吧!
理学动了,金融集团动了,海外也动了,甚至深宫大内,开封的致仕重臣,一个接着一个动了起来。
可以说暗流涌动,风起云涌,大宋朝堂最猛烈的斗争已经缓缓展开。
王宁安一直在等,等所有人都跳出来。
现在的确差不多了,唯一让他意外的就是文宽夫,这个老狐狸也太能沉得住气了,你老家伙不恨我,不想扳倒我?
这么好的机会,你老东西怎么舍得放过?
哪怕再有疑问,王宁安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算错的时候,文宽夫确实没有动作……唉,看起来也只能看着老狐狸寿终正寝了。
王宁安无可奈何,真是天不绝文宽夫啊!
不过也仅有这么一个例外而已!
“现在整军的情况如何?”
王韶立刻躬身道:“请师父放心,弟子已经落实下去,头一批5万名禁军已经开始授予军衔,将士们普遍反应效果很好。职务高低,一目了然,到了战场上,找不到主将,谁的军衔高,就听从谁的指挥,简单明了,非常受欢迎。”
王宁安微微颔首,“平叛的军队准备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了三万,不日就要开赴岭南,师父,要不要再增加一些?”
“兵马要增加,但不是天竺……要对付天竺人,有三万人,加上原本的大宋驻军,还有海军兵力,已经足够了。目前的关键,是要防备其他方面出现问题,你要做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王宁安看了一眼章,“你回头和兵部商量一下,拟出一个方略。”
“弟子明白!”章立刻答应。
这时候曾布也说道:“师父提醒的是,其他地方的确存在风险,弟子发现倭国、高丽、大理、占婆,甚至西域,都出现了抵制新钞的情况。虽然程度不同,但是弟子觉得,似乎有人在背后唆使,意在阻挠新币的推广。”
接管了银行系统之后,彻底废除金本位,朝廷讲原来的户部债券和银行发行的金银券进行了统一,发行大宋宝钞,由于印刷精美,防伪手段高明,很受地方百姓的欢迎。
基本上,大宋本土的挤兑已经消失,地方上物价波动还存在,几个主要城市,物价均有上涨,但整体来说,新钞是站稳了脚跟,金融集团想要在大宋兴风作浪,已经不可能。
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海外殖民地上面,煽动殖民地抵制国策,就是最好的办法。
吕惠卿立刻道:“师父,眼下正在加紧清查银行的账目,理顺股份,整理以往的呆账坏账,弟子发现了不少违规贷款,还有恶意炒作……是不是去追究一些人的责任?”
吕惠卿这家伙属毒蛇的,他说的情况早就有,你们要是老实,朝廷可以轻轻放过,你们要是不老实,对不起了,新账老账一起算!
难得,王宁安并没有阻止,相反大方授权。
“你安排人去查,不要急着收网,要给我揪出背后的所有势力,一举剪除,绝不留情!”
几个徒弟都是悚然一惊。
多少年了,王宁安都没有说过如此严厉的话,看起来这一次是真的要不留情面,大开杀戒了。
章直接喜笑颜开,而吕惠卿也是心中得意,终于老师下定决心了,那些往常总是添乱掣肘的家伙,你们的末日来了!
大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幽州传来了消息,王皇后病危,陛下急召晋王前往幽州侍疾。这道命令下来,可把小赵顼急坏了。
小家伙当监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所有政务都是政事堂负责,但是身为监国,也有繁重的学习任务,小家伙脑子又不是那么灵光,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当听说母后病重,他完全不知所措。
“殿下,刻不容缓,老臣已经安排了禁军护送殿下去幽州,赶快启程吧!”
赵顼听完师父的话,居然没有急着点头,苦恼了好一阵,才怀疑道:“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小家伙的声音不大,可王宁安听来,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去探望母亲,居然要担心安全……这也就是皇家啊,寻常百姓,哪会有这种苦恼。
王宁安也不得不承认,眼下波谲云诡,不能放松警惕。
“殿下,老臣没法脱身,不过请殿下放心,一定会安排可以信任的重臣,保护殿下。”
赵顼终于点头了,按照圣旨,立刻启程,前往幽州。
要说起王青是怎么病的?还有一段缘由……她曾经给赵曙生了一个公主,生产的当口,就赶上了赵曙染病落水,王青担惊受怕,身体受了影响,虽然诞下了公主,却落下了病根儿。
后来赵曙去了幽州养病,把她扔在了洛阳,王青的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夫妻之间,也失去了信任,当真是人间大不幸!
王青优思成疾,身体日渐消瘦,整日唉声叹气,偏巧曹太后又染上了中风,身为儿媳,哪能视而不见,王青不得不拖着病体,每天去探视曹太后。
在数月之前,曹太后去世,幽州那边,赵曙的身体也恢复了很多,安葬曹太后之后,赵曙心疼王青,而且夫妻没有隔夜仇,这么长时间过去,母后又去世了,还有什么理由,冷落皇后?
他把王青接到了幽州,一起住在了行宫。
这段时间,差不多是他们夫妻最快乐的日子,赵曙卸下了政务,王青也不用操持本就不擅长的后宫事务,夫妻两个其乐融融,简直比刚成婚的时候,还要甜蜜。
只是意外还是发生了,入夏的时候,王青染了暑气,勾起了病根儿,身体迅速衰弱,北方冷得太早,她又承受不了寒冷,入秋之后,王青就一病不起,日渐沉重,几乎到了弥留之际。
……
看着爱妻消瘦苍白的脸庞,赵曙心里十分难受。
老来丧子,中年丧妻,少年丧父,人生三大不幸,自己还没有成年,父皇就撒手人寰,而且父皇驾崩之后,他和母后的关系就一直处不好,总是受到各种势力的牵扯,一直到死,母子两个还是有很深的隔阂,解除不了,几乎成了赵曙的心病。
如今要是连王青也离自己而去,那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赵曙比任何时候都沮丧,一颗心像是和黄连一起泡在了醋坛子,又酸又苦,很不是滋味!
“官家!”
王青柔声低呼。
赵曙立刻抓住了她的手,“青儿!我在。”
王青挤出一个笑容,“皇儿快来了吧?他的学业可好?”
“啊……好,很好,师父还来信夸他出息了!”
王青淡然一笑,“官家,皇儿如何,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他担不起的!”
赵曙吸口气,尴尬劝道:“青儿,你别胡思乱想,有师父教导他,我的身体也好了,这么多人呵护,皇儿一定会争气的。”
以往的王青,只要丈夫安慰几句,她就相信了,可今天她格外固执。
“官家,臣妾冒昧说一句,其实官家也不适合,坐那把龙椅,太难,太难了!”
赵曙脸色一变,愕然半晌,才苦笑道:“难为青儿,你居然看出来了,我这不是放权了吗!我知道自己的不足,那么复杂的朝政,唯有交给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成。”
王青轻轻叹了一声。
“官家,以你的才能,尚且不能驾驭全局,那皇儿呢?他还不如官家,臣妾怎么能放心啊!”
说到了激动处,王青不停咳嗽,仿佛要把肺子咳出来,苍白的脸上,越发苍白,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只剩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赵曙,她很希望丈夫能给她一个放心的答案!
赵曙迟疑了半晌,情绪更加低落,无奈道:“他是赵家的子孙,和我一样,都没有选择的。”
“不!”王青道:“官家,臣妾仔细想过了,这么多年来,皇宫虽好,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从父皇那时候算起,汝南王赵允让就暗算陛下,宫中不知道多少后妃,失去了孩子。偌大的皇宫,又有多少冤魂恶鬼?汝南王人品低劣,手段下作,且不必说。可是母后呢?她出身名门,知书达理,又宠爱官家,结果也闹得很不愉快,母子隔阂,心结难解……再说官家,兢兢业业,不辞劳苦,却被人暗算,险些丧命……归根到底,这些不幸都是因为两个字权力!”
王青紧紧抓着赵曙的手,哀求道:“官家,要想让皇儿平平安安,唯有放弃这两个字,做个普通人,否则,他会遇到更多的坎坷挫折……臣妾身为母亲,请求官家,给,给皇儿一条活路吧!”
“呀!”
赵曙大惊失色,妻子几时能看得如此深远?
“青儿,这,这话?”
“是家父说的。”王青没有隐瞒,她咳嗽道:“自从上次在潜邸之外,母后和文相公冲突,臣妾就百思不解,后来求教父亲,才终于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