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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仙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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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月的马车最后停在了一辆门帘被砍掉的马车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玄月微笑着转头。
  车内,抱着儿子战战兢兢的妇人对上玄月的视线时,神情呆了呆,那是一双流光溢彩、无比美丽的眼睛,只是,这双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眼睛,没有焦距!
  “夫人,你的手可以松开了。”玄月唇角轻挑。
  “姑娘说什么?”妇人用尽力气,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双能迷惑人心的眼睛上挪开。
  “你的孩子昏过去了。”玄月抬手,指了指妇人怀里的孩童。
  妇人急忙低头,果然,因为她的手捂得太紧,孩子已经昏了过去。
  触电一般,妇人的手自孩子的脸上收了回来:“格非,非儿,非儿!”
  妇人惊慌的哭叫,让玄月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只是呼吸不畅才昏过去的,你掐一下人中,他就醒了。”
  妇人抖着手,掐向了孩童的人中穴。
  玄月转头,看向已聚集了所有盗匪的盗匪头目:“退下去吧,这一车队的人,我保下了。”
  盗匪头目脸上的肌肉凶狠地抽了抽:“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
  玄月摇头,没打算再搭理这个不死心的盗匪,在芦叶的搀扶下,她自车辕上站了起来,转身进了车内,“花娘,若有人欲图阻拦,直接杀了。”
  车帘落下,挡住了外界所有的目光,侍立在玄月车旁的花娘笑眯眯应了一声:“是,主人。”
  而后便自腰间的储物袋内掏出了一把剑。
  凭空出现的剑。
  储物袋!
  这个笑眯眯、娇滴滴的美貌女子,是修真者!
  盗匪头目的目光贪婪地看着花娘腰间的储物袋。
  车队的人,却人人面露狂喜。
  他们被修真者护下来了。


第68章 截杀
  太和城最大的酒楼名叫聚宾楼。
  聚宾楼最好的桐阴轩,花娘捧着几个礼盒走了进来,“主人,咱们路上遇到的那个车队的人送来了谢礼,还说要带您救下的几个孩子来磕头。”
  “谢礼?”玄月抬起头,想了想,“退回去吧。”
  花娘笑眯眯打开最顶上的那个礼盒,“主人,这枚墨佩是那人特意交待了的,说一定请您收下,若不然,就要献上车队一半的财物,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接过花娘送到手上的玉佩,略作把玩后,玄月便将其递给了元婴真人章定。
  “真人看看,这玉佩可有什么玄虚。”
  章定真人接过那枚墨色玉佩,留神检察起来。
  “财物就不必了。”玄月略作沉吟,抬头吩咐花娘:“墨佩我收下,你将其余礼物送回去,再告诉来人,救他们,不过是顺手而为,不必让孩子来磕头。”
  花娘脆脆应了一声,抱着其余的礼盒出了桐阴轩,去打发那些还等酒楼大堂的人,那些人的心思很好猜,不过是借机攀附,若能得到庇护是最好,即使不能,至少将他们的感激之情送到,在主人心里留一个好印象。
  “衍伯、珉叔,这酒楼的菜味道如何?”
  陆衍放下筷子:“在俗世中,也还行。”
  陆珉为陆衍倒了一杯酒,笑眯眯看向玄月:“这些菜式丝毫灵气也无,配你的灵酒,却是糟蹋了。不过,这些酒菜味道尚算不错,可满足口腹之欲。”
  玄月笑嘻嘻拿起筷子,“我觉得也还行。”
  芦叶盛了两勺佛跳墙装在一个小碗里,替换了玄月身前空了的碗。听到动静,玄月低头继续进食,芦叶站在她身侧,时刻准备着一待她碗中的食物用尽,就能立即为她续上菜。
  章定真人将鉴定完毕的墨佩递还给玄月:“这墨佩有些微灵气,俗世中人于酷暑时佩戴,可祛热纳凉,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算是他们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玄月接过墨佩,也没在意,直接收进了储物袋。
  陆衍举杯与陆珉陪着章定真人将一壶酒喝完,看向仍在慢条斯理吃东西的玄月:“叶儿,咱们用过午饭就起程吧。”
  玄月应了一声,低头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三辆马车驶出了太和城,一只信鸽冲天而起,向着吉州方向飞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这只信鸽落在了一个身形壮硕,满眼精光的虬髯汉子手里。
  人信鸽脚上的铁环里取出纸条,虬髯大汉瞄了一眼后,冷笑了一声,对身边的一个书生样的中年人说道:“不出贤弟预料,那贺家果然将墨佩送了出去。”
  中年书生一脸凝重之色地用手中的铁扇敲了敲手心:“若燕某所料不差,那出头救下贺家的小姑娘,必是某个修真世家的子弟,寨主,咱们寨子如今可惹不起修真世家。”
  “世家子弟就了不起吗?”虬髯大汉一脸怒气,回身便将不远处的一棵成人大腿粗的大树拍得飞出了十几米:“世家的屁股,有谁是干净的,却还有脸笑话我们是草莽,今天,我就让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子知道知道我这草莽的厉害。”
  看着暴走的虬髯大汉,中年书生皱紧了眉,一脸忧色:“寨主,你是准备借用瑶台之力?”
  虬髯大汉吸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和瑶台接触,不过,这次倒是可以和锁阳台联手,若能请得锁阳台的元婴出手,肯定能将那一行人利落地收拾了,最后咱们再毁尸灭迹,界时,就算是世家,也不可能查到我们头上。”
  “若要请动锁阳台的元婴真人,那枚墨佩只怕就到不了我们手上了。”
  虬髯大汉双拳紧握,一脸戾气:“反正墨佩不可能落到我们手上,就算被锁阳台得去了,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中年书生自然知道自家寨主的心结,只是这种迁怒的心理,实在不明智,偏偏谁劝也没用,看了一眼转身去安排的虬髯大汉,中年书生暗自摇头,一个听不进劝谏的头领,不值得他追随,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太和与吉州之间,有一座闻名淳熙的深涧,淳熙人称其为寒涧,盖因这深涧不仅深不可测,更有无数寒流自涧底溢出,每一个自寒涧之上经过的人,即使身处最豪奢的马车之中,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意,不过,好在这股寒意并不会冻坏人,所以,讫今为止,人们虽以之为奇,却无人畏惧不敢行。
  “……连接寒涧两边的桥,名为赤阑桥,两边装有红色的栏杆,赤阑桥长五百二十丈,宽六丈……”
  在花娘的细语描述中,玄月一行人此时便走到了寒涧边,缓缓驶上了赤阑桥。
  “……据传赤阑桥于千年之前建造,建成之日,涧底曾传出龙吟之声,因此,此桥又有人称之为龙吟桥。”花娘一边说,一边替倚在靠枕上的玄月盖上薄毯:“主人感觉到了吗?那种仿佛能渗入骨头缝的寒意?”
  玄月一手撑着头,一手替卧在她身边的龙獒顺着背上的长毛:“确实有一丝寒意,不过,倒并不像你说的那样能渗进骨头缝……”
  “嗷——”龙獒突然坐起了身,两只半藏在长毛下的眼珠瞪向车外,同时,自喉间发出了一声带着警示的低嚎。
  龙獒的反应,让玄月坐起了身:“小獒,是有危险吗?”
  “何方鼠辈,给我出来。”位于身一辆马车的章定真人一声轻斥,掠上了车顶。
  随着章定真人的喝声,无数带着灵气的箭雨向着三辆马车袭来。
  “贼子,尔敢!”
  最后一辆马车上的陆衍一声怒喝,掠上玄月所剩马车的车顶,挥袖扫开了众多利箭。
  “欲过赤阑,留下墨佩。”苍老的吟啸声中,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落在了第一辆马车之前。
  章定真人目中精光暴闪:“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华服老者目光一扫章定真人,眼中露出忌惮之色,此时,他的心里有些后悔,他没有想到,目标居然有一个元婴中期的修士保护,如此,想要轻松灭口,却是难了。
  “老夫黄衫。”华服修士拿出一盏灯笼,叹了一口气:“交出墨佩,我放你们过去。”
  章定真人冷笑:“黄衫?没听过,怎么,你以为你这元婴后期,就一定能胜过我这中期。”一边说,章定真人已是拨剑在手。
  看了一眼章定手上宝光流转的宝剑,黄衫眼中流露出嫉慕之色:“不愧是世家,好一柄飞剑法宝。”
  听到身后陆衍的怒吼声,章定没耐心再和黄衫废话,直接将御使飞剑,杀向了黄衫。
  前方两大元婴交上了手,后方,陆衍与陆珉也被自桥后方围来的人缠住了,不过,却没人能突破他们的阻挡,因此,坐在中间马车内的玄月三人,一直安坐车内,清清闲闲,与两方火热的拼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拼杀过去了足了两刻钟,终于有一个金丹以重伤的代价冲过了陆衍与陆珉的拦截,冲向了玄月所乘的马车。
  “交出墨佩,饶你不死。”重伤的金丹一把掀开马车的门帘,手上的刀直直指向坐在桥中的玄月。
  玄月叹了一口气,“那墨佩不过是能解暑气,你抢来何用?”
  “少废话,快交出来。”金丹胸前的血一滴滴滴落在轿中,显然,伤势很重,不过,对于轿中三个筑基修士,即使他重伤了,也完全能轻松斩钉:“我数到三,再不交出来,本人可就要下狠手了。”
  “一!”
  玄月坐起身。
  “二!”
  玄月拍了拍全身紧绷的龙獒。
  “三!”
  “啊,救命——”一声临死前凄厉的惨嚎,响惨了整个寒涧。
  黄衫手上动作一滞,空中的灯笼被章定的飞剑磕飞。
  跃身而起接住飞旋的灯笼,黄衫落在了赤色的栏杆上,同时,他的瞳孔因为自中间轿中跃出的那道庞大的身一阵收缩。
  “成年龙獒!”
  将叨出的金丹修士扔在地上,小獒的目光盯着栏杆上的黄衫,兴许是黄衫身上的压力,小獒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第69章 势弱
  十五岁的小獒,头上独角除了最顶端的一点尖角尤带深紫之外,其余部分,已全部变作黑色;身上披着雪白的长毛,纤尘不染,轻风一起,那身毛发便如同天际的云絮,飘飘然然,使得壮如公牛的小獒凭添了一份独属于灵兽的灵动。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在云絮间闪烁的点点晶光,那是着覆盖了小獒全身的如同冰晶一般的鳞甲,这些龙鳞,其色如晶,其质逾金甲,威武雄壮,无物可破。
  因为已经成年,龙獒血脉被激发,小獒袭杀之速,快逾快电。别说是一个重伤的金丹修士,便是一个全盛时期的金丹圆满大修士,在面对一头成年龙獒时,也只会在瞬间被抹杀。
  “无路可退矣!”看着那双目寒光闪烁的龙獒,黄衫只觉心头发凉。
  如果说,面对一个元婴中期他可以轻松而退,再加上一头成年龙獒,他却再无退路。
  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防御,同阶之中无敌手,这,说的便是龙獒。
  龙獒的获得,并不容易,一则幼崽罕有,二则龙獒择主,非天资卓异之辈,不能收服其心,三则,看这头龙獒的体型,明明还有成长的空间,这说明,它的年纪还不大,偏偏它头上的独角,却显示出已拥有成年龙獒的战斗力——这只有一个解释,它的主人给它喂食了天材地宝,而且,不是普通的天材地宝。
  如此,车内的人,其身份之尊贵,其背后所倚仗的势力必然极其雄厚,非同一般。
  是战?是退?
  就在此时,一道寒流自寒涧之中溢出,气流涌动,龙獒身披的白色长毛随之轻轻拂动。
  一枚晶莹的玉牌,在飘拂的白毛中闪现,仅仅只是一瞬,黄衫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敢以他的元婴作赌,龙獒的喉间,挂着一枚内蕴展翅红凤的白玉。
  那是凤仪宫的标识!
  龙獒的弱点,在喉间,那枚玉牌,不仅是一道防护,更是一种身份归属的标识。
  龙獒、凤仪宫!
  黄衫下意识退了几步,同时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黄衫心念电转,已在心里做了决定。
  他自赤色栏杆上轻轻飘落桥上,向着章定真人拱手一礼:“我欲罢战,尊驾意欲如何?”
  章定眼中精光一闪,“尊驾为何一改初衷?”
  黄衫的目光扫向蹲踞在第二辆马车前的龙獒,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原因若何,尊驾如何不知,何苦不饶人?”
  章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龙獒?!”
  黄衫无奈,“龙獒择主,资必卓异,凡其所见,可忆万载,獒之所仇,遁形无地……我只是接到消息意图劫取墨佩,并不想送命,更不想从此天大地大,却无处容身。”
  章定眯了眯眼:“且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再次看了一眼龙獒头上那尖尖的黑角,黄衫心头一紧,又一松,龙獒幼生期好动,成年后从不会离开主人身边,车内之人,必是龙獒之主。再根据他所得信息推测,不用说,便是那情报所说的十几岁的小姑娘。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带着一头成年龙獒,这人的身份,必然极其尊贵。
  锁阳台在吉州只是一个小势力,惹不起凤仪宫,如果有把握将车队中人全部灭口也就罢了,偏偏车队不仅有一个元婴两个金丹,还有一头龙獒,如此,即使满心不甘愿,黄衫也只能选择收起了手中的灯笼,同时,解除了身上的变化。
  如同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一点一点发生变化,皮肤由松驰变得紧绷,肤色也从枯黄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因为骨骼的挪位变了样,就连体形,也由清瘦变成了魁梧。
  不到半柱香时间,如同时光倒流,黄衫由时日无多的老人,变成了身形壮硕的壮年人。
  直到确认黄衫确实恢复了本来面目,章定这才收起了手中法宝,“你倒是识时务。”
  黄衫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便是整个阳洲,也得认凤仪宫的牌子,何况我这小小的元婴。”
  章定真人认真想了想,“这倒也是。”
  被奚落了!
  没搭理僵住了的黄衫,章定真人掠至玄月的马车前:“小姐,这群人杀,还是留?”
  玄月略作思索后,让花娘打起了马车前的车帘:“真人,让他近前来。”
  “是。”
  黄衫真人被带到玄月的车前,玄月轻抚着再次卧回脚畔的小獒,“你叫黄衫?叫你们的人都停手吧。”
  黄衫不敢违拗,仰天一声长啸,“锁阳台之人停手,后退至桥尾听令。”
  啸声刚落,赤阑桥尾,热火朝天的拼杀便顿时停了下来,同时,那些与陆衍、陆珉拼杀的人,全都后撤,停在了赤阑桥尾静立等候。
  陆衍与陆珉目光一碰,他们已同时收到了章定真人的传音,便静立在当地,默默戒备。
  见桥后安静了下来,黄衫真人朝着车上的玄月拱手一礼:“黄衫此前不知小姐一行是凤仪宫之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黄衫,你从何得知我手中持有墨佩?”
  “黄衫不敢隐瞒小姐,墨佩的消息,是楼寨寨主传予我锁阳台的。”
  “楼寨?”
  “是。楼寨是吉州一带最强的匪寨,寨主姓楼,名楼角,金丹中期,楼角的大儿子在官道设伏抢夺墨佩,为小姐所阻,今日正午,楼寨飞鸽传书至锁阳台,请我们出手拦截,事后以墨佩及重金相酬。”
  “墨佩有何来由?”
  “百年前,墨阳真人渡劫失败,其洞府被他的弟子渚青继承,不久,修真界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墨阳真人另有一秘府,其内留有墨阳真人九成身家,这处秘府,墨阳真人没有传给他的弟子,却是留给了他俗世的后代。
  百年间,这个消息从最初的无人相信到后来墨佩出现,引得众多修士争抢,血拼了几十年,死了许多修士,直到应龙府看不过去,认为再闹下去,实于阳州无益,便招集了所有手持墨佩的修士,让渚青真人鉴定,却发现,修界所有墨佩,皆为假佩,墨阳秘府一事,这才沉寂了下来。
  近三十年来,修真界断断续续又出现了几枚墨佩,最后又都被证实是假佩,因此,墨阳秘府所藏,仍然无人得到。”
  “既然已经出了这么些假墨佩的事,你们怎么还不肯消停?”
  黄衫苦笑:“小姐出身高贵,不知我等散修生存不易,别说是一个渡劫真人的九成收藏,便是一个元婴真人的身家,若有机会,也没人会放过。墨佩再现,黄衫又岂能不争。”
  玄月默然片刻,自储物袋中将墨佩取出,扔给黄衫:“这就是你要抢的墨佩。”
  千方百计要抢夺的墨佩就这样落入了手中,黄衫一时愣在了当地。
  “你看看,是真还是假。”玄月放松地倚在了小獒的头上,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让他看真假?黄衫下意识地开始检查墨佩。
  看着手拿墨佩反复翻看的黄衫,章定真人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俗世权贵佩带的祛暑气的凉玉,居然引得你锁阳台大动干戈,真有意思。”
  确定了果然只是一枚祛暑凉佩的黄衫,只觉脸上火辣辣地发烫,他双手捧着那枚墨佩:“黄衫鲁莽,惊扰小姐,望小姐莫怪。”
  花娘自黄衫手里一把夺过墨佩,“怪,怎么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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